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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真爱我,把协议签了,我就相信你是真爱我。”
田甜:“……”真狠!
“不想签?”李宿白嘲讽地收回视线,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他懒洋洋地挥了挥手,“走吧,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了。”
田甜被李宿白这一番连消带打脑子都快懵了。
不签,李宿白已经摆出老死不相往来,坚决要离婚的架势——这点她可以理解,李宿白这么做一点都不奇怪,但她接受无能啊。
签,NR的20%股份如果真能换回李宿白的心,她也不介意,给兴国集团当10年免费劳动力——不就是十年没工资嘛,她存款还挺多的,能养活自己。
李宿白冷飕飕地盯着她,田甜感觉自己的心理承受力还不够强,被他用这种目光一看,心里又委屈又难过。
“田小姐,能不能请你离开我的病房,我想休息。”李宿白连看都懒得看她,房间里一共就三个人,不看田甜,李宿白便盯着徐晨看,徐晨被看得心惊胆颤,差点扬天长哭,这夫妻两吵架离婚,为什么非得带上他,他都快被李宿白的目光给凌迟了,这还不够,田甜也仇人似的盯着他。
田甜垂着睫毛,心里一阵阵堵得慌,越想越难受,越想越后悔,怪曹旭,如果不是她心里就有那个念头,曹旭能催眠她吗?
就这样放弃李宿白?
不、可、能!
如果她现在走出这个病房,以后……
“一定要离婚吗?”她充满期望地看着他,可怜兮兮地问,“我可以另外签一份合约,把NR的股份转让给你。”
李宿白依旧盯着徐晨,都快把徐晨看哭了。
“李宿白,我知道错了,我以前真的没想过要欺骗你的,我是被催眠了,所以……”
李宿白扯了扯唇,不耐地打断她的解释,态度坚决得不留任何余地:“必须要离婚!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没办法再接受你当我的妻子!”
田甜还有一肚子的话顿时都被他冷硬的态度给逼了回去,她低下头,沉默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病房内的气氛凝固到了极点,李宿白用眼尾瞥了她一眼,心里顿时有点软了,但一想到过去,马上又硬了起来,离婚是他答应李三木的,也是他自己的决定,曾经有多爱她,他现在就有多恨她。
在生死关头,他可以不顾自己去救她,但在普通的生活里,他无法再心平气和地面对她,她只是站在他面前,就让他感觉无法保持平静。
在他昏迷的时候,他会为她说的那些好听的话动摇,会欢喜会生气,但在醒来后,理智掌控了他的情感,他绝不会让自己又一次陷进去。
或许当初他不应该把婚结得那么仓促,导致他现在看见她的时候,每看一眼就被爱恨交缠。
他的语气缓和了几分,声音却沉得让人发酸:“你走吧,就当你从来没回来过。”
田甜正埋头想着,自己是扑过去抱大腿哭,还是抱着他的腰哭,毕竟,她其实不是那么厚脸皮的人,反而因为曾经“残疾”自尊心比较强,结果这一犹豫,李宿白忽然改变了态度。
她猛地抬起头,李宿白那么爱她,这一次是真的心如死灰了吧?
如果李宿白依旧冷言冷语,她不会感觉气馁,可他……
之前她还妄图装可怜、死皮赖脸地缠着他,现在看到他的表情,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缠着他只是让他更加不快乐吧,她在他面前随时都在提醒她曾经的背叛和欺骗。
一直以为都是李宿白为她付出,为她妥协……
其实爱一个人就是应该让他感觉快乐,如果他希望她走得远远的,那她就走得远远的。
这一次就换她来妥协吧。
她深吸了一口气,抓过桌上的笔,鼻尖触及纸张,她不甘心地抬头看他:“一定要离婚?”
“一定!”
语气坚定地不容置疑。
她咬着唇,眼前的白纸黑字逐渐模糊,趁着眼泪还没流下来,她刷刷刷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还给了李宿白。
之后李宿白还有一场艰难的战斗,NR的股份对于他来说至少也能有用,几亿美元的股份就这么轻易地松了出去,她却没感觉半分心痛。
“什么时候去离婚?”她别过脸,不想让李宿白看见她眼底的湿意。
李宿白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微微一怔,修长的手指慢慢地翻开文件,他盯着那处签名,隔了一会儿才说:“明天早上八点,民政局。”
“好。”她看了看徐晨,低声道,“你能出去一下吗?”
徐晨忙不迭的点头,如蒙大赦地跑了出去。
“你爸昨天告诉我有叛徒,然后你爸就死了,你小心一些,我让宋瑾川用私人飞机把李晃送去了美国,他没护照没钱恐怕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李宿白从头到尾一直低着头没出声,田甜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也不敢看,她想了想似乎也没什么好交代的了,勉强露出一个笑容:“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病房的门被轻轻地关上,田甜麻木地走出医院,外面的阳光晃得她有些眼晕。
她想自己并不应该难过。
因为受伤害的人并不是她,而是李宿白。
她只用了几亿美元就偿还了自己的内疚,还有什么好难过的?
她选择签字,只因为他说,如果真爱他就签字,如果这是爱,她有什么好悲哀。
她回头看了一眼病房大楼,慢慢找到了李宿白的房间。
以后该怎么办呢?
是拼命争取,还是默默离开?
拼命争取,李宿白多次坚决表示不想再看见她,默默离开,她又不甘心。
她呆呆地站在楼下望着病房的窗户,看得脖子都僵硬了,才低下头离开医院。
“宿白哥,既然舍不得干嘛要离婚呢?”徐晨忍不住道。
李宿白一言不发地站在窗边,直到田甜的身影再也看不见了,也没回答徐晨的问题。
……
田甜离开医院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一走就是一个小时,直到宋瑾川打来电话告诉她,李晃已经被送上了飞机。
“心情不好吗?”宋瑾川望着十几米外那个瘦削的身影,抿着唇问。
“还好。”
“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已经跟了她四十多分钟了,从田甜离开医院他就得到了信儿,派去保护她的人随后汇报她的状态有点不对,他放下手里的事就跑了过来,跟着她穿过大街小巷,只要她回头,就能看到他,她却一直盯着前方。
“没有,我先挂了。”
宋瑾川放下手机,神情变得更加的沉闷,以前她什么都会告诉他,现在她什么也不愿意说。
田甜一下午去了很多的地方,有的是她和李宿白小时候去过的地方,有的是重逢后她和李宿白去过的地方,天渐渐黑了下来,她来到小西山,沿着上一次李宿白带她走的小路上山。
爬到半山腰,她的眼前忽然一阵发黑,头晕目眩,她急忙伸手去抓树干,手却没半分力气,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想象中的剧痛没有到来,她跌到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她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接住自己的是宋瑾川。
“你怎么在这里?”她舔了舔嘴唇,喉咙干得沙沙刺痛。
宋瑾川抱起她,沿着小路下山,田甜刚挣扎了一下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昨晚刚经历过生死,又一夜没睡,还进行了大量体力运动,一整天滴米未进,她能撑到现在已经是身体健康了。
“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她勉强挣扎了一下。
宋瑾川看了她一眼,怀里的女孩脸色惨白,嘴唇干裂,眼眶下堆积着青色,憔悴得似乎换了一个人,他抿着唇摇了摇头,田甜其实也没力气拒绝,天大地大,似乎她也只有宋瑾川这么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了,她叹了口气,靠着他怀里不到两分钟,就睡熟了。
均匀的呼吸声从怀中传来,宋瑾川毫无情绪的脸上慢慢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他把她放在车上,给她盖上自己的衣服,静静地守着她。
天色渐渐暗沉,空荡荡的公路上又开来了一辆车,宋瑾川听见了声音依旧一动不动地盯着身旁沉睡的田甜。
徐晨停下车,旁边的树林里窜出一个男人来,男人钻进车里低声向李宿白汇报:“夫人从离开医院一直就在闲逛……”
李宿白抬手打断他的话,淡淡看了一眼宋瑾川的车,“不用说了,徐晨,回去。”
徐晨动了动嘴,硬着头皮道:“那田甜……”剩余的话被李宿白冰冷的眼神堵了回去。
十数米外,几个男人安静地守在一辆车前,其中一人警惕地注视着李宿白的车,来到车窗边,低声道:“少爷,李宿白来了。”
“嘘。”宋瑾川竖起一根手指,视线依旧停留在沉睡的女孩身上。
汽车发动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公路上传得很远,宋瑾川回头望去,那辆黑色的宾利已经离开了。
……
田甜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然后被手机给吵醒了,她摸过手机一看,是徐晨打来的。
“你还在睡觉吗?”徐晨话一出口就感觉气温陡然降了好几度,他小心地窥了窥李宿白的脸色,口气特别小心地提醒田甜赶紧到民政局来。
田甜楞了楞,这才想起昨天发生的事,巨大的恐慌瞬间吞没了她,不想去,去了就要离婚。
“我,身体有点不舒服……”她嘴里自动冒出谎话。
徐晨犹豫了一下,捂住手机对李宿白说:“田甜说她身体不舒服。”
李宿白生硬地夺走徐晨的手机,语气冷得隔着手机都快把田甜冻僵了:“现在就来,马上!立刻!和你多做一分钟的夫妻都让我觉得恶心!”
冷冽的声音让她心中的那丝侥幸灰飞烟灭,最后的那个“恶心”更是让她入坠冰窖,一瞬间她忘记了思考,忘记了回答,只是呆呆地抓着手机,连眼泪落下来都没发觉。
电话里一片沉默,李宿白恼火地扯开衬衣的一粒纽扣,等了七八秒她还是没回应。
“怎么?在别人床上把脑子睡傻了,听不懂人话?”
另一头依旧是沉默,李宿白心里的怒火不增反减,一想到昨天晚上她留宿在宋瑾川家里,就气得血液倒流。
他还没跟她离婚呢,她就迫不及待地搬到宋瑾川家里了!
“难道还要我来接你不成?”
他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冷,口气一句比一句狠厉,徐晨在旁边看着都着急,赶紧解释啊,解释清楚不就好了,不过他转念又一想,这两人就要离婚,解释再多也没什么用吧。
另一头,她虚弱地靠在床背上,不但眼前发黑,头晕目眩,还觉得恶心想吐,她紧紧抓着床单,用尽了全部力气,才说出五个字:“我现在就来。”然后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电话已经被挂断,李宿白浑身都在散发着戾气,抬手就把手机砸到了地上。
那是我的手机!
徐晨欲哭无泪地张了张嘴,一看李宿白黑云压城的恐怖表情,果断地把话又咽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因为一开头说了是甜文,所以不会怎么虐。小包子要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