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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爱你兄弟,我对不起你!
秦雪阳又给他介绍了陈继,听到这位鼎鼎大名的陈家大少也叫自己荣叔,荣老板自然受宠若惊,连道:“二位先里面坐坐,一会儿一起跟路老见一见。”
秦雪阳道:“路老德高望重,我们一起迎一下吧。”陈继跟这个圈子完全不搭边,但又不能扔下秦雪阳自己走人,只得却暗自嘀咕道:“早知道不来了,没淘到宝反而罚站了。”
秦雪阳自然听到了,却不理他。他对路老敬仰已久,今天总算是要见到真人了,即便他是神仙也难以抑制心里的激动。
不一会儿,一溜儿小车开到了店门口,荣老板快步走到一辆奥迪前打开车门,搀下一个满头银发、长须及胸的清癯老人,“路老,您这旅途劳累要不要先去店里歇一会,我给您泡壶好茶。”
路老看上去很平易近人,点点头道:“麻烦你了,这人老了,jīng神头就不行了。”路老虽然jīng神不错,但也是奔九十的人了,再好的 身体也抗不住自然的衰老。
进店入座,荣老板吩咐了伙计去泡茶,给路老介绍道:“路老,我那幅字就是这位小秦写的,他叫秦雪阳,是魏老的外孙。”魏老是古玩界泰斗级人物,在书法上的造诣也颇为了得,给路老介绍自然提魏老,说陈老这个泥腿子将军不合适。
“哦!”路老吃了一惊,他刚听说这幅字的时候并不相信是世上会有如此神作,看得几个给他打电话的老友失声痛哭,一开始还以为他们商量好了跟自己开玩笑。
但说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包括他好几个得意弟子,这就由不得他不信了。老人写了一辈子的字,听闻有如此神作怎么可能放过,当下不顾家人阻拦,千里迢迢来到了京城。
原以为这幅字是哪个跟他差不多年纪的隐士做作,没想到竟然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要知道书法这个东西讲究的是积累和沉淀,一般书法家在四十多岁大成的话都算是天赋异禀了,这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得逆天到什么程度?
“小秦,你这书法是从小跟魏老学的?”路老奇怪地问道,他是知道魏老的水平的,虽然在国内算是顶尖的了,但比上自己还差着几分,居然能教出这么个奇葩的外孙?
“路老,我的书法是自学的,没有师承。”秦雪阳答道。他以前在孤儿院的书法老师也就是一个资深书法爱好者,连书法家协会的会员都不是,自然谈不上什么师承。再说书画圈子跟古玩行一样,很讲究师徒传承的,他当然不能乱认师父。
秦雪阳这么一说,众人都不敢相信,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满打满算自学了二十年吧,就能达到这样的高度?那让他们这帮老家伙情何以堪?
跟着路老一起来的人都是京城书法圈子的大人物,包括中国书法家协会的主席关琅,有被称为当代行书大师的一流大家王慕羲等等,这些人有的看过墙上的滕王阁诗,有的没有看过。看过的开始怀疑是不是这个年轻人借着魏老的名头去哪里弄了一幅神作炒作自己,没看过的则开始怀疑传说中的那幅字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
荣老板经商多年,一眼就看出来眼前众人的怀疑,当下有点愤愤不平,要知道现在怀疑秦雪阳就等于怀疑他荣山。但对着眼前这一溜儿大师也不能发作,不然他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闹了半天原来是一个衙内作秀,真是浪费时间。”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道。这人叫郑敏之,在国内书画界也颇有声名。他原本不姓郑,但因为崇拜郑板桥把姓都改了,为人倒不坏,只是有些偏激。
一听这话,荣老板不能再坐视了,不说他跟魏老的渊源,就凭里面墙上那四句诗也不能让秦雪阳收到如此的对待。于是说道:“郑老师,假的真不了,要不您先看看再说。我荣山的为人各位也知道,会做出这种趋炎附势的事情吗?”
“看就看,我就不信这么个毛头小子能写出个样子,看你怎么收场!”郑敏之说完就站了起来示意荣老板带路。众人都熟悉他的脾气,知道劝也没用,来也来了,那就看看吧。
荣老板尴尬地对秦雪阳笑笑,道:“小秦,这事是荣叔没办好,你别往心里去啊。”
秦雪阳倒是真没生气,如果换了他也不信,这些人有点怀疑也是人之常情,“荣叔,没事的,就像你说的假的真不了,带他们去看看吧。”
陈继却是不干了,书画什么的他虽然不懂,但也不许有人说他弟弟是个纨绔衙内,顿时就要当场发作,陈家大少和三少怎么能受这种窝囊气。秦雪阳连忙拉了拉他的衣袖,向他摇了摇头,现在如果闹了起来,那就坐实了郑敏之的质疑。
陈继已经养成了以秦雪阳马首是瞻的习惯,见自家老弟制止,也就暂时忍了,心里却暗想要给郑敏之一个教训,陈家大少爷发句话,有的是人上杆子冲锋陷阵。
看着秦雪阳气定神闲的样子,路老等人倒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尚且不论这幅字到底怎么回事,要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可是魏老的外孙,货真价实的顶级衙内,被人如此当面质疑居然毫不生气,其表现出的气度和涵养的确不凡。
路老当先站了起来,道:“走,大伙儿都去看看。”
荣老板引着众人进了当天那的那间屋子,墙上的那幅字这会儿被他用纱笼罩了起来,墙面上还镶了个有机玻璃的罩子,字迹有些若隐若现。郑敏之一看,又冷声道:“装神弄鬼,糊弄人吗?”
荣老板也不答话,沉着脸走到墙边,一把掀开纱笼,顿时一幅翩若惊鸿的狂草出现在众人面前。短短四句诗,竟然占了半面墙,众人只觉眼前忽然出现了一条正在九天之上行云布雨神龙,带着神圣的威严,向众人俯视。
偏激的人一般心xìng不稳,郑敏之只觉得自己脚一软差点当场跪倒,还好旁边有人扶了一下,才没有出丑。
路老、关老和王老等人则满脸的震惊,路老连拐杖都扔了,一个跨步走到墙边,双手扒着罩子,整个脸都贴了上去,动作之迅速,一点儿也看不出是快九十的老人。
想扑上去的不止路老一个,但谁也没敢跟他抢。所有人都被这短短的四句诗震得目瞪口呆。足足十几分钟,室内鸦雀无声。
看着路老那痴狂的样子,陈继吃惊道:“老弟,不就一幅字嘛,这老头儿疯了吗?”
秦雪阳鄙视地道:“不懂别瞎说,路老和外公都是有交情的。”陈继一听顿时缩回了头,不敢再胡说八道。
到底是书画界的泰斗,养气功夫了得,路老终于第一个回过神,颤声道:“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顿了一下,又把声音拔高了几分道:“得见如此神作,老朽不虚此生啊!”
众人被路老唤回了魂,纷纷应和。只有郑敏之不服气地道:“字是神作,谁能证明是这个毛头小子所写?”郑板桥做县令时为受灾的百姓请命,因此得罪上官被罢,郑敏之崇拜郑板桥,一向对达官显贵没有好感,要让他转变观念,一时间不太可能。
人群里也有人认可郑敏之的话,墙上的字毫无疑问是神作,但谁能证明那是秦雪阳所作?荣老板?算了吧,圈内人都知道他家和魏老是世交,不然在这京城古玩界他还真是排不上号。
秦雪阳听了这话就算脾气再好也对郑敏之生出了不满,“这人怎么像只疯狗一样乱咬人。”转头向荣老板问道:“荣叔,这位是。。。。。。?”
荣老板连忙介绍道:“这位是郑敏之郑老师,习板桥先生书画,颇有造诣。”
郑板桥的故事秦雪阳当然知道,于是一笑道:“郑老师生了这么个脾xìng,居然能学了板桥先生的字画,倒也是奇闻一件啊。”郑板桥并不是一个偏激的人,他为官清廉,布政务实,为官之前曾游历天下,罢官后以卖画为生,是一个品行高洁,为人洒脱的大才子。
郑敏之从来不承认自己偏激,最见不得人拿他的xìng子说事,当下怒道:“你敢不敢当场与我比比?如果我输了就拜你为师。”在他眼里秦雪**本就是个不学无术、附庸风雅的纨绔子弟,所以也不屑说秦雪阳输了该如何。
路老是知道魏老爷子的为人的,他不相信老爷子会让自己的外孙仗着他的大牌子招摇撞骗,再说这个年轻人的确看着让人赏心悦目、如沐chūn风,不自觉地心里已经信了八、九分,他也想看看如此神作是怎么写出来的,“小秦,那你就写给一个我们看看,打赌就算了。”他爱才惯了,郑敏之也的确有两把刷子,不想看他当场出丑。
郑敏之却不领情,道:“路老,您别让他给骗了,这世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多了。”
路老一片好意却被郑敏之硬邦邦地顶了回来,只能无奈地摇头道:“那就比比吧,我来做裁判。小秦,你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