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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母亲问她还要不要离开,罗明玉继续沉默着,她确实有在这里呆几天就离开的打算。但是见到了母亲,她又不忍离开了。
这几个月来,母亲也承受了不少压力吧。自己的任性,还是伤害到了母亲。虽然她也不后悔,但是做了就是做了。母亲确实遭遇了女儿无故离开,独自抚养两个孩子的困难。她就算留下了足够的银子,在这些日子里罗柳氏付出的幸苦也不是一点半点。
在系统日志里,描绘了一个美好的世界,在那里,四十余岁不过是中年,还有大把的时间。但是在这里,罗柳氏已经没什么变化了,日后的日子就是守着罗明集守着罗明河。她能躲过去嫁人,但是明河呢?
这个时候,罗明玉就生出一种想法,她想带着娘一起离开。那些她见到的景色,她去过的地方,都是罗柳氏见不到的。怎么可以让母亲的生活就这样,如同一汪死水。
那些话本里,四十岁正是最好的时候,有一定阅历,有存款,有精力出去走走。而母亲的四十岁,显得如此单调。从父亲离世的那一刻起,她就如同书上说的未亡人一样。而兄长去了之后,那过的更没什么人气了。若非明河和明集,她怕是不会注意自己过的好不好的。
罗明玉之前从没想到这一点,但是她这次看着头发半白的母亲,看着她那木然的眼神。突然萌生出这样一个想法。如果她能出去看看呢?
系统说,看的越多、听的越多、知道的越多,思考的就越多,就不会被那些条框束缚住,能跳出他人为你打造的圈子。
如果让母亲出去走走,见到更多的东西,是不是会过的更快乐。
“娘,你想去外面转转吗?”
这就是还要走了,罗柳氏说不出什么“父母在,不远行”的话来。明玉已经不是自己能管的住的了,如果她说要走,她除了让她注意安全,叮嘱她记得写信,最好能留个地址之外,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外面的世界广阔的多,那里像娘一样的女子,无需如此躲避,也能在外如常般走动。”
系统说过,她来的地方就是那样,她也在找回家的路,就是没找到,这里的很多地方,都是不是她的家乡,而且一点一样的地方都没有。
联想到那些话本里的故事,罗明玉也不得不承认,确实,这里和话本上描述的都不一样。但是这次为了吸引罗柳氏走出去,她就把一部分在话本上发生的事情搬出来了。反正都是世界上会发生的事情,她没见到,只是因为她和秦柔兰走的还不够远。
如果罗柳氏参与进来,那应该会走的更远吧。系统是不是就能找到家乡了。虽然自己不舍得系统离开,但是能帮助她找到家乡,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吧。
罗柳氏听到女儿这么问,再次沉默了。她离开,明集和明河必然是要跟上的。那么一家这么多人,还有秦柔兰。这拖家带口的,能走多远。游山玩水,根本不适合她们。
家里从村里搬到县城,还是因为明玉说罗家在村里的力量大,不离开明集必然读不了书,她也能来这里卖话本,这里机会大,能挣银子。但是女儿在这里不过半月就离开了。罗柳氏虽然体会到了挣银子,但也知道了何为花钱如流水。
这要是出去,确实有挣钱的地方,但应该会花的更多吧,五个人啊。更何况,她还是个寡妇,罗明玉说什么可以随意走动,不管管这个管那个。但是在罗柳氏看来,那写《女训》《女戒》就是天下女子必读的东西,怎么可能有多少不一样的地方呢。
“娘出去,又有什么用呢?你要是离开,记得多来看看娘,平常再外也要注意安全。你和秦柔兰都是女孩子,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要是你们能住在这里就好了,在这里至少不受官吏欺负,家里还有些人脉。”
说着,罗柳氏的泪水又下来了,这个晚上,她也不知道几次流泪了。不想让女儿离开,但是那和看儿子的眼光看女儿,哪有男儿日日在家不出门的。丈夫也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可惜家中无万卷书,但总该有人能行万里路。
儿子已经没了,还有女儿。现在她变得和她哥哥越来越像了。罗柳氏只能将丈夫曾经的想法加到她身上,让她去行万里路,代替丈夫。
说起父亲,罗明玉已经没什么印象了。但是听到母亲这些话,她的心中也有了万丈豪情。走走,走的更远些,用系统的话来说,更广阔的天地还在视线之外。就是……
“娘,你真的不愿意走走吗?你在这里,我……”
“秦家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若是你能告诉我一个确定的地方就好了,这样娘也可以给你写信了。”
秦家那样,估计是已经放弃秦柔兰了。白日里秦大哥都来家里说了,家里就当没这个妹妹,日后有什么消息也别传了。虽然罗柳氏不知道孙家人会怎么做,但是看她们自从那日之后再没上门的情况看,孙家对此也不着急。
“秦家,秦家估计已经放弃秦柔兰了,但你还是少出现为好。你要是不想说一个地方,那书店掌柜的,能联系到你吗?娘把信件交给他?”
“这事不急,我没有定下来在哪住,还是想要多走走,那掌柜的也不知道我的事情。娘要是写信,太麻烦了,要不……要不我每月回来一次,娘就不用写信了,只要收信就好。”
看到满脸落寞的母亲,罗明玉心中一动,就做出了承诺。其实一个月回来一次也没什么,那些话本里父母和儿女不在一起住时,不也是定期回家。就是人家有什么火车,能飞快的回去,她只能坐驴车,走起来慢悠悠的。
罗柳氏倒是露出了笑容,不知道这是女儿安慰她的话还是真的,但是能见到女儿,还知道能再次见到女儿,她就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