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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尽管上床就得了,问我那么多事干嘛?”一听,苏曼妮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发起火来,硬梆梆地说道。
“别废话。上床之前把话说清楚了,谁知道你干净不干净呀!” 杜远舟借着酒劲,也有些恼火了,冷漠地刺激她了一句。
“你,你,说就说,有什么大不了的……” 顿时,苏曼妮俏脸气得发红,狠狠瞪着杜远舟,露出愤怒的目光。
杜远舟根本不在乎,认真听她讲述事情的经过。苏曼妮她们千真万确是纺织厂的工人,可惜现在纺织厂效益不太好。
据她说,纺织厂本来效益极好,但因为厂长王宝杰积极响应“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伟大号召,与经营副厂长、供应科长狼狈为奸,大肆向原料供货商索贿,成本大大提高,经济效益逐年下降。
这些杜远舟不知道。但他却知道纺织厂确实已成了县里亏损大户。听苏曼妮说,很多机器上蒙满灰尘,一部分职工下了岗,大部分人也不得不停业在家,拿着最低的生活费。
苏曼妮也不例外。前不久,纺织厂在上级的支持下,筹资购买了十五台新式机器,成立了第四车间,并决定从其他三个车间挑选一批技术好、有培养前途的工人到四车间去。人挑完后,其他车间除留一部分人应付正常工作之外,剩下的就得回家自谋生路去了。消息一传开,车间里就像是开了锅,人们东奔西走上窜下跳四处活动,真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看到大家着急到处活动,苏曼妮也暗暗着急,却不知应该去求谁。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讲,无论是技术还是家庭需要,她都应该会到新车间去。但她也不傻,这种事情并不一定以能力来评断的,主要是领导的一句话。
既然没办法,只好听天由命吧!她侥幸地想,厂里肯定要挑一些又年轻又有技术的人,像她这样的技术骨干是不会被拉下的,耐心地等着吧!正在这时候,她男友找她来了,苦苦哀求,甚至搬出了没房无法结婚的事情,求苏曼妮去找厂长王宝杰说情。
对于苏曼妮的情况,她的男友自然了解,之前苏曼妮干过一段办公室秘书,后来才下派到车间,所以和厂长并不陌生。至于下派的原因,怕男友误会,所以苏曼妮没有告诉他。
其实什么基层锻炼,那只是厂里的借口。主要是王宝杰窥视她的美色,没有得逞后,一怒之下,将她直接发配了。因此,尽管苏曼妮心中着急,从来没想过找王宝杰求情。
正在她左右为难的时候,厂办主任给主动打来电话,说厂长找她谈话!在男友的催促下,苏曼妮一狠心去了。其实自从传出消息后,王宝杰就等着鱼儿上钩,见苏曼妮迟迟没有来,便让厂办打电话。
到了厂长办公室,王宝杰先让她坐下,然后开始貌似关心地问起她最近的工作和生活,一番嘘寒问暖之后,又谈到此次下岗的问题。
“你呀!能力等各方面都是有的,就是太较真……”王宝杰站起了身,慢慢绕过桌子,坐在了她的身边,一边用色迷迷的眼睛盯着她,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
苏曼妮虽然有些惊慌,但想了想还没有动地方,什么也没说。
王宝杰往前靠了靠,一手扶在她的肩膀上,俯下身子笑着说:“你咋那么死心眼?”说着又往前凑了凑,那张可恶的肥脸都快要蹭着她的脸了。她感觉一只手朝她身体的某一个部位摸去,便像触了电一样浑身发热。
她想挡开那只手,可狭窄的沙发 还是狭隘的沙发,还是留岗的名额,都不允许她这么做。她只好忍受着,忍受着那只罪恶的手对她尊严的侵犯和人格的伤害。她默不作声,她的心在流泪,她的身子在发抖。
见苏曼妮反应不强烈,以为她顺从了,王宝杰胆子也大了起来,上前一手搂住她的腰,一张带有浓重烟味的嘴就向她的脸上贴去。
这时候,苏曼妮在任忍不住了。只见她瞪圆了眼睛,扬起那双虽然白净但十分有力的手,朝着那张令人生厌的脸狠狠地打去。
“啪!”
王宝杰做梦也没想到,原本以为早已驯服得如绵羊的女人,在这关键时刻竟然还敢对他大打出手。连一点准备都没有,他脸上挨了一个很响的嘴巴。更倒霉的是,由于苏曼妮的猛然抽身,他肥胖的身体一下儿失去了重心,脑袋正好磕在沙发扶手上,竟被磕破了,很疼,用手一摸,手上沾了血。
“你——你臭*子,竟敢打我!你马上会后悔的!” 王宝杰挣扎着站起身来,暴跳如雷。
接着,他冷笑这,狠狠说道,“我告诉你苏曼妮,你已经被开除了——晚上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想通了,明天乖乖的来找我,咱们一切都好商量;如果还是不识相,你就下岗吧!
“不用等明天。” 苏曼妮是外柔内刚型的女人,身上还带着一些未婚女人特有的骄傲和泼辣,“我现在就走。”
她扯了扯自己身上有点旧但很合体的玫瑰红外套,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
走廊里,很快响起她高跟鞋极有节奏的响声。
苏曼妮失业了。她那个有些势利的男朋友,当听说她和厂长谈崩了,不仅没有给予安慰,还不停的埋怨,说苏曼妮性子太拗,这下自己丢了饭碗不说,还弄不好还连累自己。
男友的判若两人,这让苏曼妮倍受打击,以前向来对她甜言蜜语的男友,在这时刻竟然什么也不顾,只想到他自己的工作。
在家庭方面,苏曼妮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由于她失业,和她相依为命的父亲身体又不好,早早病退在家,原本生活就不太宽裕。现在每月收入少了一大半,日子过得更加拮据和紧巴了。
每天买菜,她都拣最便宜的,还常常为一分两分钱跟小摊贩磨一阵嘴皮子;吃饭的时候,她总是悄悄地吃个半饱,为的是节省一点粮食……她这才真正懂得什么是真正贫困。
既然纺织厂是不能去了,但总得干点什么呀。哪怕只挣几块十几块钱,总能贴补贴补家用。
有几个比她下岗更早的女工友们知道她的情况后,纷纷来找苏曼妮,竭力鼓动她去当酒吧舞厅里的*台“小姐”,说凭她出众的长相,每天少说也能挣个一两百的,强似工厂十倍百倍!她们还笑着对她说了一段社会上广为流传的“下岗女工不流泪,一头扎进夜总会……”的黄段子。
虽然苏曼妮对姐妹们的处境表示了极大的理解和同情,对她们的关心也表示了满腔的感激,但还是委婉地拒绝了她们的建议。她并没有像有些人那样鄙视她们,瞧不起她们,或者自命清高地远离她们。
她理解她们,同情她们,虽然不赞成她们选择的“道路”和“工作”,但仍像从前一样十二分地关注着她们的命运!也许她们的今天,也是很多人的明天,包括自己!
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还年轻,还没有组建自己的家庭,如果走上这条不归路,父亲经受不住大吉,自己一辈子可能就毁掉了。
更让她没有预料到的是,屋里偏逢连夜雨,她相依为命的父亲生病住院了,她那个以前没事献殷勤,很快和她谈婚论嫁的男人,这时却不见了踪影,更别提拿钱了,连医院都没有去。
一时之间,苏曼妮陷入了无比的苦恼和彷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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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正好她以前的好姐妹吴玉莲,听说苏曼妮的父亲病了,专门来医院探望。
说起来,两人还是手帕交。吴玉莲也是纺织厂子弟,可惜由于她家孩子多,上面还有哥哥姐姐,所以她没有接父母的班,早早结了婚,嫁给了纺织厂的一个叫林俊的技工。
至于她没有正式工作,为什么还嫁个铁饭碗。这主要因为吴玉莲长得漂亮,再加上她是纺织厂子弟,有可能接父母班,和林俊认识不久,林俊便认为早下手为强,主动要求结婚。结果结婚后,吴玉莲哥姐分别接了她们父母的班,这一下儿让林俊不满了。
平时林俊从来不给妻子好脸色看,总认为是吃白食的,两人有时吵架,他甚至动手打吴玉莲。两人生活过得拮据,也一直没有要孩子。
这些苏曼妮是知道的,也常常为吴玉莲愤愤不平。但再次看见吴玉莲,只见她出自你和一身价格不菲的时尚连体套裙,还佩戴几件不俗的金银首饰,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吃惊之下,苏曼妮便低声问到底怎么回事!看着苏曼妮一脸的的怀疑,吴玉莲知道想歪了,不由得撇了撇嘴,不屑地说,她可没有*台去。
见她还是有一些不解,吴玉莲一脸无所谓地说道,“钱怎么来,傍大款呗!不然我还能咋样?”
“你,你不怕林俊知道呀?”苏曼妮吃惊地问道。
“他知道又能咋样?他一直想和我离婚,这样正好如他所愿!”吴玉莲苦笑一声,郁郁寡欢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