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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九,正午。阳光明媚,扬州城一切安好如初。烟雨楼。
扬州蛋炒饭,这是扬州城里最普通的东西,但往往最普通的东西,在外人眼里就是这里最好的东西。
所以何一凡一下子吃了五大碗,五大碗的扬州蛋炒饭。他没有银子付钱,还好他有朋友,朋友也不算多,就三个:陆峰,杨云霄,卓雪晴。
他们三人此时就坐在桌子的另外三边,目瞪口呆的看着何一凡把这些全部吃完,何一凡吃得很快!
没有人知道何一凡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知道何一凡知道了什么。
他们有一点是好奇的:何一凡出去短短的四天,回来却好像变了一个人,他做的任何事情都变快了,变急了,难道他此时很赶时间?
所以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各种疑问,但他们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静静的等待何一凡吃完。然后告诉他,扬州城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
第一,那些来参加比武招亲的青年才俊,基本上都回去了。原因就如杨云霄说的一样,有陆峰和贺虎在这里,其他人胜出的几率很小。
第二,在五月初七的夜里,贺虎在街上发现了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就一直跟着他们,结果一路跟到了一个荒废的小院中,贺虎觉得里面肯定有问题,就等那两人走后,偷偷潜入进去。
果然发现了问题,里面赫然藏着被飞鱼寨绑走的司徒彩蝶,他便顺其自然的当了一回英雄救美。
贺虎虽然顽劣,目中无人,但他从小在少林寺长大,也是元静大师唯一的嫡传弟子,元静大师那么喜欢他,不会没有理由。所以贺虎说的话没有人会质疑。
当然也包括刚刚才得知这一消息的何一凡。
所有人得知这个消息以后都会松一口气,但何一凡没有,因为只有他知道,司徒彩蝶并不是被飞鱼寨绑走的!
那究竟是谁绑走了司徒彩蝶?
这个问题问一个人可能最清楚,司徒彩蝶!
所以何一凡准备去司徒公府了。很巧的是,司徒公府也来了人,要喊何一凡过去。
喊他过去的不是司徒无双,而是司徒彩蝶。这是何一凡到了司徒公府才知道的。
所以何一凡和他们三人又在司徒公府分道扬镳。
司徒无双显然因为女儿的平安归来,言谈举止都愉快了很多。
此时气派的迎宾房中坐着好些人:司徒无双,司徒飞凤,赵忠,陆峰,杨云霄,卓雪晴。
奇怪的是,司徒公府的恩人呢?贺虎在哪?
贺虎在彩蝶园的小亭子里。
因为何一凡看见了他,他也看见了何一凡。两人在彩蝶园的门口碰见,一个是进去,一个是出来。两人之间没有对话。
何一凡又坐在那个小亭子中,阁楼上又传来了熟悉的琴声,很勉强的琴声。
琴声终于终止了,司徒彩蝶也从阁楼上走了下来。司徒彩蝶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活泼动人。
何一凡看到这一幕,感觉很熟悉,这一切好像什么都没有变化,但也只是好像!
司徒彩蝶道:“我刚才弹得怎么样?”
何一凡道:“有进步。”他还是撒谎了,但这个谎话不容易被看穿。
果然,司徒彩蝶微微一笑道:“我也是这么认为。”
何一凡道:“贺虎刚才来过这里?”
司徒彩蝶点点头。
他又问道:“你喊他来的?”
司徒彩蝶摇摇头道:“是我爹。”
何一凡好像有点吃惊,道:“你爹?”
司徒彩蝶道:“对,因为他救了我,我爹要我对他表示感谢。他这两天就住在府上。”
何一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忽然又问道:“你当晚是怎么被绑走的?”
司徒彩蝶道:“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那晚我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被关在一间屋子里。”
何一凡道:“然后呢?”
司徒彩蝶道:“他们没有对我做任何坏事,只是不准我离开。”
何一凡道:“其他的都很好?”
司徒彩蝶道:“很好。他们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何一凡疑惑道:“为何?”
司徒彩蝶道:“我爹可是司徒公,他们敢吗?”
何一凡失笑道:“也对。”
司徒彩蝶道:“现在轮到你说了。”
何一凡道:“说什么?”
司徒彩蝶道:“你不是答应了我两件事吗?”
何一凡立刻接道:“对!”
司徒彩蝶眨了眨眼睛,道:“结果呢?”
何一凡道:“我没查到他是谁。”
何一凡好像在撒谎,有好像不在撒谎。因为他真的不知道面具人是谁。
司徒彩蝶显然有些失落,甚至有些生气,道:“那你这两天都去干吗了?”。
何一凡被问住了,她肯定不知道何一凡中了面具人的圈套,就是为了找她,他苦笑道:“我在扬州城遇见一位算姻缘的先生,我就找他算了一卦。”
司徒彩蝶有了好奇心,道:“算到了什么?”
何一凡继续苦笑道:“他说我的姻缘就在扬州城。”
司徒彩蝶眨眨眼睛,道:“真的?然后你真的遇见了你的姻缘?”
何一凡道:“当然没有,我为了证明他是瞎说的,就跑到了长江对面的白水镇。就是你去过那个小镇。”
司徒彩蝶在听。
他继续道:“我在那里又找了一位算姻缘的先生,让他也给我算了一卦。你猜他怎么说?”
司徒彩蝶缓缓道:“怎么说?”
何一凡失笑道:“他说我的姻缘在白水镇!哈哈,你说这两人是不是都在撒谎?”说完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这真没有任何好笑的地方。
所以司徒彩蝶一点也没有笑,反而说道:“我看真正撒谎的是你。”
何一凡愣住了,一脸困惑。
她又道:“你怎么知道我去过白水镇的?”
其实何一凡根本就不是在撒谎,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一来何一凡早已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和她说,他故意编了个故事是为了缓解一下气氛。
二来何一凡也想证实一下面具人说的话是不是真的。司徒彩蝶是不是真的去过白水镇。
司徒彩蝶见何一凡沉默着,又道:“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何一凡道:“其实我去白水镇是为了找你,当时我以为你被绑到了那里。”
司徒彩蝶道:“那你刚才为什么骗我?”
何一凡道:“因为我遇见了他!这也是他告诉我的!”
司徒彩蝶愣住了。她知道何一凡说的‘他’是谁,这件事她也只有对何一凡一个人提起过。
何一凡知道她迟早会知道真相的,长痛不如短痛,倒不如早点知道,早点忘掉他。所以何一凡把所有的事,简单的对她说了一遍。
何一凡几乎每说一句话,司徒彩蝶就会说一句‘这不可能’,眼泪也渐渐流了下来。但何一凡不得不把这些说给她听。
虽然这很残忍,但这就是事实,没有人可以改变。事实往往就是残忍的!
最后,她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有些她不必知道的,何一凡也没有说。
司徒彩蝶由一只活泼可爱的彩蝶,变成了一只梨花带雨的泪蝶。
何一凡想安慰她,但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她。他甚至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在他面前哭泣。
所以何一凡只能等,静静的等她把眼泪流干。
她终于流完了眼泪,擦了擦眼睛,道:“你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吗?”
何一凡很无奈的摇摇头。
她又道:“但是,我去过白水镇这件事,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何一凡道:“他一直找人在暗中监视着你,他的耳目很多。”
司徒彩蝶道:“这不可能。”
何一凡道:“为什么不可能?”
司徒彩蝶道:“因为我当时是化妆成丫鬟的模样偷偷出去的,一开始连我爹都骗过了!”
何一凡觉得有道理,司徒彩蝶把自己的爹都骗过去了,别人还能认出她吗?而且当时在雪灾,难道面具人的耳目一直能够盯着司徒彩蝶不成?
所以这件事就太奇怪,何一凡只能问道:“那当时还有谁知道你出门了?”
司徒彩蝶道:“一开始只有我哥知道,我就是和我哥一起偷偷去的。我爹最后知道了,就不准我再离开扬州城了。”
何一凡有些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