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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大碍,发生了一点小摩擦而已,结果我们庄哥被误伤了,医生说休息一会就能走了,多谢温先生关心。”席徽不知道温铭和庄叙的关系,以为只是单纯的商业好友之间的关心,这两句话说的中规中矩,不会显得太亲近也不会让人觉得在敷衍,庄哥不让他通知自己父母,温铭自然也不能多说了。
温铭蹙起眉头,眼中深不见底,“被人打了?”
席徽摸不清温铭怎么想的,“唉,不过不碍事,都是误会。”
“谁打的?”
“来公司应聘的新人,小年轻脾气冲,现在没事了。”虽然跟温铭隔着电话,席徽却连大气都不敢喘,总觉得这位大名鼎鼎的企业家给他的感觉很有压迫性,尤其是现在,明明语调没有起伏,问话也很和气,可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呢?不知道还以为他在跟上司汇报工作呢。
温铭看了一眼手表,两点五十了,他待会还要跟国外分公司的管理者进行视频会议 ,想了想沉声道:“你好好照顾他,有情况随时通知我。”
席徽点头,“好的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我们经理的,您忙。”
席徽等温铭挂了后才收起电话,无措的挑挑眉,心想温先生今天吃错药了?平时总是一副我是总裁别来烦我的面瘫脸,怎么今天这么热心,颇有一种替我照顾好我老婆的森森赶脚,他好笑的摇摇头,提着手里的鸡丝粥和几样清淡小菜往庄叙的病房走去。
席徽回到病房,庄叙已经醒了,外套被席徽脱掉,只穿着里面的白衬衫,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单薄的锁骨在里面若隐若现,头上贴了一块纱布,抬头看见席徽进来撑着从床上坐起来,一阵头晕,流了血嘴唇也发白了:“几点了?”
“快三点了,庄哥,先吃点饭吧。”
庄叙靠回床头皱眉叹口气,脑袋受伤了结果连带着胃口也没了,当时他就不应该去挡,要不是顾忌着现在的情况,吴乾坤怎么样关他什么事,他恨不得有人给这个王八蛋点教训,上辈子可没少坑他。
“我吃不下,你吃吧,吃完了我们就回去。”
“那怎么行,大夫说让你最好在医院观察一晚上,脑袋见血可是大事,我身为您的助理,必须要保证庄哥你的安全,要不然温先生也不会饶了我啊。”席徽上前把庄叙又按回床上,庄叙现在浑身无力,任席徽摆弄,脑袋又晕,舒口气躺回去突然又睁开眼,“关温铭什么事?”
席徽笑呵呵的,感叹道:“刚才温先生给你打电话了,知道你出事,让我一定要把你照顾好,温先生看样子很关心庄哥你。”
庄叙心中微微一暖,虽然知道温铭肯定是公事公办的口气,但是还是觉得很窝心,一想到温铭面无表情冷硬着一张脸说出关心的话,突然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他还说什么了?”
“没了,就这些。”席徽把粥倒进碗里,用碟子把菜装好,在庄叙身上架了个饭桌,“好歹吃一点,庄哥你脸都白了。”
庄叙刚才还心情不错,知道温铭没有要过来看自己的意思心里顿时又有点那么点失落,不过这种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感觉很快就被他无视掉了,温铭有多忙他最知道了,坐在多高的位置就要付出多大的努力,不能过来也很正常。
两人饭吃到半道,吴乾坤和两个警察敲门进来,后面还跟着今天把庄叙打了的祁麓,祁麓看起来没有今天在会议室那么嚣张了,进来之后一直站在后面,扭着脸也不去看庄叙。
吴乾坤首先狗腿道:“经理,这是派出所的两位同志,您被打了,我们报警要求个说法,警察同志来了解一下情况。”
庄叙皱眉,他手上还打着吊针,只能坐在床上撑起精神,脸上露出客气的笑意,“您好您好,请坐。”
两个穿警服的年轻人摆摆手,打头的一个道:“你把今天事情发生的过程讲一遍,我们好做个记录。”
庄叙回忆了一遍,态度诚恳,没有添油加醋,反倒是把祁麓打人的事情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了,祁麓听着庄叙清朗的声音嘴角微微抿起,眼睫半垂,愣愣的盯着冰冷的地板也不反驳。
警察见他也没有追究的意思,叹口气道:“我们还是希望你们能够私下和解,毕竟你们也动手了…………”
一旁的吴乾坤暗中给祁麓使了个眼色,祁麓压根没看见他的暗示,他又从后面推了他一把,可祁麓就跟个哑巴一样,什么反应也没有。
现场这么多人,吴乾坤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狠狠地瞪了祁麓一眼,转而咬着牙根笑道:“我们经理都被他伤成这幅样子了,必须追究啊,故意伤人罪怎么的也要判个几年…………”
庄叙冷冷的瞥他一眼,吴乾坤立马很识相的闭嘴了,心里顿觉冷飕飕的,听庄叙道:“我不追究,误会而已,再说了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麻烦两位同志这么晚了跑一趟,这事我们私了。”
两个小哥顿时松了口气,点点头站起来,“那你们握手和解吧。”
庄叙脸上挂上微笑,祁麓看着庄叙对他伸出的手掌,踌躇了一会,上前握了上去,掌心的手指骨节分明,匀净修长,很有力量感,温热的掌心莫名的让他觉得很有安全感,只是很短暂的接触,祁麓很快抽回了手掌,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又僵直的杵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送走警察小哥,病房里诡异的安静,吴乾坤有些坐不住了,眼中狠厉的光芒恨不得把祁麓凿个窟窿,庄叙靠在床上无所事事的翻着报纸,吴乾坤眼神一转脸上挤出点笑意,“经理,那您好好休息,我手里还有点事没处理完,我先回去了。”
“你先等等。”庄叙突然放下报纸笑道:“吴经理,你把人打了,怎么也得道个歉吧。”
吴乾坤噎住了,这个庄叙还真够较真的,现在还想着让他道歉,祁麓是个什么东西!也配让他低头赔礼,可现在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吴乾坤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半晌还是干涩的张口道:“也是我不对,那个,对不起啊祁麓你大人有大量,咱们就此揭过好吗。”
祁麓不说话,高大的个子笔直不屈,身上的西装宽大不合身,样式也很老旧,但是穿得整整齐齐,干净质朴,黑色的短发打理的非常干练,应该是刚刚才修剪过,他没有回应吴乾坤的话,刚毅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过了一会才出声道:“对不起。”这话是对着庄叙说的。
说完便抬脚直奔房门,床上的庄叙喊道:“祁麓你先等等。”他急得跳下床,一把扯下了手上的吊针,手背上立马涌出鲜红,样子还挺渗人的,祁麓倒是很听话,庄叙跑过来拉住他也没有反抗,一旁的席徽急的手忙脚乱,忙给庄叙手背止血。
庄叙好脾气的笑道:“你不是来应聘吗?明天把你的简历给我看看,明早八点准时来我办公室,记住别迟到了。”他不等祁麓回话,“回去好好休息,今天我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大家都有错,我相信原因肯定不在你身上。”
祁麓终于肯抬头正视着庄叙,看着后者温润的眸子里漾满的真诚笑意,心里霎时温暖的无以复加,下意识的点点头,反应过来之后匆匆的夺门而出,在走廊里奔跑起来。
吴乾坤一肚子闷气,出了医院大门坐在车里打电话,刚一接通便大吼道:“你小子滚哪了?给我过来!”
席徽叫来护士,重新给庄叙扎上吊瓶,单人病房很安静,庄叙吃过饭浑身发懒没一会就迷迷糊糊睡过去,席徽回去给庄叙取了衣物,不放心庄叙一个人在这里,在旁边加了一张床凑合着睡一晚。
晚上九点,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来人也不开灯,摸着黑的往里走,在庄叙床边停下,庄叙睡着之后,眉眼变得柔和沉静,一点也看不出来白天的精明和果决,还是那个奔跑在校园里的青春大男孩,那人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微微的响动把席徽惊醒了,席徽一咕噜的爬起来,借着走廊里的灯光看见屋里站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立马紧张道:“谁在那?!”
他抓起手机点亮屏幕,对着那人照过去,幽幽的荧光里赫然就是温铭的冷酷俊脸。
席徽吓得差点叫出声,心惊胆颤的道:“温,温先生?”
温铭有些不悦,蹙着眉头,低声道:“照够了吗?”
“唉唉唉。”席徽反应过来立马尴尬的收起手机,按亮床头的小台灯,脑子有些懵,“您怎么过来了?”
温铭把外套放下,“我来看看他,你先回去吧,我今天晚上不走了。”
席徽觉得自己肯定在做梦,讷讷的不知如何是好,温铭和他们经理无亲无故的,干嘛要这么勤快啊,啊!席徽脑海里灵光一闪,难道说,温先生看中了我们庄哥的美貌!?
温铭有些不耐,“你还不走?”
席徽落寞的出了医院大楼,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在旁边的小旅馆里找了个地方窝了一晚上。
庄叙一觉睡到天亮,他从来没有这么疲惫,整个人就好像泡在水里的海绵,要不是感觉到头上微微的刺痛,他能一直睡下去。
一睁开眼,入眼就是一截肌肉结实精悍的胸膛,扑鼻而来的男性荷尔蒙气息让庄叙一阵心悸,微微错愕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