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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衣上牙打着下牙,抖个不停,她不知道这两人出现在自己的屋子里是有意还是无意,更想不透金风华明明是府上最不受宠的少爷,却为什么会有一身武艺,还莫名其妙与宫里的公公有了牵扯,这些事儿大夫人肯定不知道,可大老爷知不知晓仙衣就不清楚了,而令仙衣更费解的是,为什么三少爷那么有本事,到头来竟然几次三番被大少爷那样的人欺负,这是掩盖还是另有所谋?不知为何,仙衣一点都不去想猜想金风华脑袋里会有怎样的谋划。
好半天屋子里都没有声音,仙衣不敢大意,身子僵直的靠在墙上,好在帐帷挡住了外头的视线,如果自己不发声,应该外头不会有人察觉。
“里头有只小老鼠么?”金风华的声音拉的很长,声音清脆悦耳,却让仙衣腿肚子都抖了起来。
不一会儿,帐帷被人从外头掀开,金风华一身月白的衣衫,手里提着一把宝剑,正玩味的看向仙衣,随后微讶道:“居然是你呀,那就不好办了。”
仙衣用力咬了咬舌尖,对面的金风华就像是另外一个人,气场强大,动作慵懒,那个说着话就耳朵红的少年就像一个梦境,被人一戳就破了,而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杀意的少年似乎才是真正的现实。
“我娘说你很好,可是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你说……”金风华坐到了床边,仿佛闲聊道:“我要不要杀掉你呢?”
月光从窗户外透进来,照在金风华一半的脸上,透亮的眸子里已不复曾经的清澈,反而带着年纪不符的狠辣与猜忌,仙衣毫不怀疑他所说的话,只要自己的表现有一点点的不妥,那么今夜很有可能她就过不去了。
“你是谁?”仙衣想不到其他办法,只得假装糊涂道。
“哦?”金风华摸了摸自己的脸,轻笑道:“你很有趣。”
仙衣尽量将自己缩成一团,咳嗽一声道:“我家里没钱,大侠如果有什么需要,我桌上有个首饰盒子,烦劳大侠拿走所需之后,饶了小女子一命。”
“可我走了之后,你乱说怎么办?”金风华想了想,皱起眉头,好像极是为难。
“怎……怎么会,我又不认识大侠,再说了,我一个奴婢总不好去见官吧。”仙衣笑了两声,只觉气氛一点都没缓和,反而显得苍白无力。
“这样好了!”金风华一拍床铺,笑着转头道:“我听说后宅里都要有眼线,既然我娘喜欢你,那么我又不想你透露我的秘密,你往后就做我的人吧。”
“什……什么?”仙衣被口水差点噎死,她从没听说一个男人还在夫人房里放眼线的,更何况这位瞧上去就是个高来高去的,就连会武的太监都能弄伤,这府里还有什么他是不能知道的?这不是玩她么?
金风华微微眯起眼睛,突然冷笑道:“可是不愿意?”
仙衣急急摇头,她又不是大夫人的死忠,这会子就算让她去图财害命,她也要先答应下来,好歹将这个疯子稳住,不然这世间就留她母亲一人,就算她死了她也不会放心。
“没……只是觉得有些突然。不过只是眼线。”仙衣也没忘记画个道道,她可不愿意被大夫人弄死。
“唔……真的很有趣的呢?”金风华转过身,慢慢爬上床,几乎没费力气就将仙衣拉到了身边,看她身子抖如筛糠,可表情却依旧稳如平常,就不自觉的摸上了她的脸道:“我留你在身边,可是又不喜欢别人背叛怎么办。”
仙衣不敢直视,只得垂下眼眸,摇摇头。
“给你留点记号吧。”金风华眼睛一亮,如同找到新鲜玩具的孩童,手心一番,一只绣花针夹与两指之间,接着便对仙衣吹了一口气道:“这只是第一步,我会让你无路可退,至少在我腻了之前,你就必须待在我的身边。”
仙衣被那香气迷晕了脑子,只觉浑身无力,瘫软了下来,脑海里除了这句话,就再没听见别的,很快,她就不情愿的落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仙衣按照平时的时间清醒,看着自己穿着中衣躺在床上,她只觉昨夜是场噩梦,她甚至嘲笑自己想象力丰富,居然能将金风华那么个绵羊似的少年,想成杀人不眨眼的疯子。她先是笑过一阵,便伸手拿了衣服过来,衣服果然放在昨天她睡前的位置上,也并不像被人动过,仙衣便越发觉着,那是一场梦境。只是,随着她的动作,锁骨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仙衣用手去摸,不由一惊,那处原本平滑的肌肤上,竟然摸出细细的异常。
仙衣衣服都没穿上,就连滚带爬的跑下了床,却在还没穿上鞋子的时候,发现鞋面上原本绣着红梅的地方,多了一朵梅花,颜色却要比别的梅花略深,可再仔细去瞧,仙衣几乎扔掉了鞋子,那哪里是梅花,分明就是一滴血滴,而更深的原因,则是鲜血凝固变得暗沉了。再顾不得穿鞋子,仙衣环顾着没有变化的房间,就连地砖缝她都看过,可除了鞋面上那点血迹外,房间完全保持原样,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仙衣光着脚,颓然的坐在凳子上,她已经搞不清现实还是做梦了,然而就在她坐着的梳妆台上,一面镜子正对着仙衣,她顿了顿手,才鬼使神差的拉开了中衣。
此时,仙衣的锁骨上正绣着一个符号,极像简化版的牡丹花。
也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拽衣领,仙衣叹了口气,果然心里存着事儿,就会心虚,她老害怕领口散开或是慢慢下滑露出锁骨,但其实这里的衣服要比唐朝保守的多,只要是良家女子,在外头绝对不可能会露出锁骨,更别提让别人看到锁骨上绣着什么。想到绣,仙衣又觉着锁骨隐隐作痛,别人也许是纹身,可她就是觉得锁骨上的图案是绣上去的,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皮下的图案不但色彩艳丽,还图像清晰,不论她怎么洗,怎么搓都弄不下来,也无法破坏。当然,若是她狠心点,用火烧掉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一来她怕疼,二来如果让金风华知道了,她恐怕当场就会变成一具尸体。所以无奈之下,仙衣只得用心掩盖,到去了消除的心。
转头看向与夫人说的母亲,仙衣也只好在心里道声抱歉,不是她不想做个忠仆,而是形势逼人,也由不得她了。
大夫人此时也正窝着火呢,原本丈夫升迁,儿子婚事顺利,却没想到一向省事的女儿居然遭了这样的罪,想想女儿在床上哭的令人揪心的模样,还有外孙那瘦弱的,皮肤几乎透明的小模样,大夫人的心火怎么都下不去。只是……大夫人看着身边低着头不言语的陈嬷嬷,她开始后悔当初答应陈嬷嬷给仙衣自由婚配的权利,那时候仙衣不过几岁,模样还看不大出来,她以为不过给个奴婢恩典,却没想到,居然会让她有了这两难的时候。
可是女儿那里的情况却不容她忽视,春景就算长得不错,也不过秀气,女婿不爱去也是正常,但若是舍了一个仙衣,能让女婿收心,让女儿安心,她到没什么舍不得的,只是到底会让陈嬷嬷心寒,她也不是不忌讳。大夫人也是想过要在别个家生子里寻一个姑娘,可找来找去,甚至连娘家都去过了,却发现能找到比仙衣更漂亮的女娃,少之又少,再说娘家留着这样的貌美姑娘,当然也有人家的用处,她到不好为了女儿坏了父亲的大事。至于从外头买,她想都没想过,不说买回来的忠心与否,就说仗着美貌弄迷了女婿的眼,她和女儿哭都没处哭去。也只有老娘被她握在手里,自小又在金府上长大,日后还要靠着金府的仙衣是目前来说,瞧着最适合的。
左右为难,陈嬷嬷这么些年,从伺候母亲到自己,从来都是兢兢业业的,就连母亲都多次吩咐自己要善待陈嬷嬷,可再怎么需要善待,她也不过一个死契的奴婢,大夫人皱起眉头,想起那日曾嬷嬷说的话,也不由暗怪起陈嬷嬷不识抬举,居然敢在她不在的时候,给仙衣定了外院小厮的亲事,这不明摆着不放心自己,也不相信自己么。莫非自己给的权利太多?让陈嬷嬷生了奴大欺主的心了?
大夫人低下头,越想越觉着曾嬷嬷说的对,果然一人独大是要不得的。
这时,原本应该在屋外的云双匆匆而入,一脸焦急道:“回夫人的话,曹姨娘身边的腊梅姐姐来了,说是曹姨娘似是动了胎气……”
“什么?”大夫人猛地站了起来,原本心口就堵得慌,这会子听到这话,眼前更是发黑,也不知怎么的,下意识她又想起曾嬷嬷说的话,如果不是陈嬷嬷太过心慈手软,这金府里哪里又会有这么些个孽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