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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玉麟没有想到,她这一抬脚,卫金宝就更傻眼啦,不止她架腿的架势,就是那脚,也在诉说着自己主人的身份。
说实话,王玉麟倒是天生丽质,脚并不大,可是在这个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时代,女子的脚无论大小,鲜有不缠足的。就是有不缠的,也只是继承武将与走镖家业等少数有特殊原因的女子,就是单纯习武傍身的女子也都缠足,所以她的脚被反衬得巨大。这不完全是因为王玉麟练武的缘故,还因为她所居山路不比平地,脚小连站都站不稳,就更不要说还有繁重的农活了。畜养的鸡与猪不要说抓不到,就蛇与野兔等野味就更不要说了。
换装为张晓萱,一副稍加改动便可以,可是这鞋子却全部被她撑烂了,害得媒婆与喜儿只能偷着去找人定制才行。
而各家各户的女子经过十多年的言传身教,无不要求端庄得体,动作呆板做作。四肢与俏脸就是在任何时候都缩在宽大的锦袍之内,绝不会露出半豪。
婚前,喜儿虽然对于王玉麟百般解说调教,架不住她早已养成了习惯,此时又无人在旁指点,没有向在家中的土炕上盘腿,就已经算得上是进步了。
可是落在了卫金宝的眼中,这个妮子可就早已完全与他日常接触的大家闺秀有着天壤之别了。
卫金宝大感有趣地坐回到座位上,试探性的说道:“我知道,你们这些自鸣得意的大家闺秀,在入洞房之前,都要对诗吟赋心满意足才洞房,那就来考较考较吧!”
这一下,轮到王玉麟傻眼了,自己的娘虽说也教过她识字,只是工作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加上整座鹅眉山也没有半个教书匠,珍贵的书籍更是找不到半本。她不要说什么吟诗作赋了,就是让她立时背上一首,都是要她的亲命。岂不是自己要乖乖上床,让眼前的病秧子拾了个大便宜?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伸出羊脂白玉般的小拳头,道:“看来你是有所准备喽!所以咱们改为比武,你要是胜得了本姑娘,本姑娘才与你洞房。否则……”说着,指了指眼前的地板道:“你就睡地板吧……”
“比武?”眼见眼前尚不及自己一口吞下的粉拳,卫金宝大敢好奇。这肌肤粉嫩的都快流出密来了,不要说用来打人了,就是拿硬物都仿佛会划破一般,丝毫看不出历经千锤百炼的痕迹。还是说她在年纪如此年幼之际,就已经练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那不是成了狐仙变身,白蛇化人啦……
“比不比……”王玉麟看着卫金宝等着自己的小手傻笑,不但未有丝毫矜持的脸红,反而大为得意,心道:一会儿有你好果子吃……
卫金宝道:“比是可以,就是不知道王大小姐是要文比呀?还是武比呀?”
“什么文比武比的,不就是比武招亲吗!”王玉麟还是首次听说比武分文武的。
卫金宝一见,心中更为肯定眼前之人确实心无点墨,耐心解释道:“这文比呢?就是谈招论势,或者用筷子代为相拼,最终以何人的招式为高定输赢。这武比,就是直接动手……”
“当然动手……”王玉麟说着,便开始罗胳膊挽袖子,还将半截裙子系往腰间……
“好性急!动作也太大了点……”眼见小妮子的拳头都快塞到他嘴中了,卫金宝依然稳坐钓鱼台般的丝毫未动,继续微笑着说道:“就是动手,也分点到即止,与全力相拼……”
还没有等他说完,王玉麟已经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不禁打呀,我还没有使多大的劲儿啊……”眼见被自己随手一拳,就被打得倒地不起的卫金宝,王玉麟立时吓得蹦起老高。都说卫家少爷身体不好,万一是被自己新娘子打死在洞房里,这可是大笑话了。再说他要是真死了,自己也无法向娘亲交代。
慌乱的探了探鼻息,呼吸还算匀称;摊手切脉,脉搏也都正常,应该只是昏过去了。令王玉麟宽心不少,愤愤的道:“卫金宝,你这也叫男人,连打都经不住打,还比武洞房?你就是真的属猫,有九条命都不够我打的呀……”
可是说什么都已经没用啦,人已经被自己打晕过去了,任由王玉麟在他身上蹦来跳去的,也丝毫没有反应,要说就应该让他睡在地板上。
看着卫金宝‘娇嫩’的身体,可不比她历尽千辛万苦,千锤百炼出来的身体。这一夜睡下来,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可如何是好……
让他上床睡?自己大好的姑娘家家,就算不能隔屋,也不能随便与男子同房,更何况还是同榻而眠呀,这与洞房没有两样,自己以后还怎么嫁人呐……
不过,看了看自己眼前的这个男子,虽然仟弱了些。总好过鹅眉山上那一班‘精英’,也强过一路所见的公子哥们。与酒楼的那个豪客相差甚远,却恰似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却也令自己有些动心,就是真跟了他也到无所谓……
王玉麟就这样来来去去,在床榻与卫金宝之间忧闷的徘徊了大半个时辰,也难以下定决心,到底该是如何。
最终,还是狠不下心,一咬牙一跺脚,连忙将卫金宝拖着丢在床上,可是卫金宝比她预料的要重了许多,结果她跌在他身上,将他压在床上,“还真重啊!到底是个男人……”
用不了下人,只有她这个代嫁的新娘子为大少爷更衣了,她当然忘不了趁此机会查看卫金宝腰间的月亮形状胎记,还好没有任何差池。可见卫夫人抢了孩子后,没有因为夭折或者其他原因再换孩子。而王玉麟的代价虽大,却不至于赔了夫人又折兵。
唯一令她意外的是,卫金宝身上的肌肉出奇的紧实平滑,每一处肌理都很有型,并有力的收缩着,绝非松垮垮软叭叭的赘肉。她对男人的身体是很好奇的,因为喜儿没有告诉她见着了丈夫的身体要装羞含怯,所以她也就正视得理所当然了,只要知道丈夫以外的男人身体不可以随便看就行了。
“不管啦!要是真的嫁不出去,就是真的张晓萱回来,我也要你负责到底……”王玉麟崛起小嘴忧烦着说道。
这又是伺候宽衣,又是用湿毛巾擦身的,虽然极不情愿的拉到头顶的被子与卫金宝不是一条,当然不忘喜儿的嘱咐,将她为自己准备的鸡血涂抹在床单上……
可以说除了圆方之外,丫鬟与娘子的事情都已经做了,这要是真传出去,自己可就真嫁不出去了,只能便宜这个家伙了。
新郎可以被打到地板去睡地铺,新娘子要是主动睡地上,让人发觉了那还得了。
不过,她心里却总有一种自己占便宜的感觉,想来也许是贫富之间巨大的差距,所造成的一种天生的弱势感吧!与她自身是否嫌贫爱富毫无半点关系。
一向从不择席,沾枕头就着的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旁躺着一个异性的缘故,一时难以入眠。
一双大眼睛瞪得赛过了铃铛,情不自禁地拉开被子一角,死死的盯住卫金宝,似乎是怕他突然起来对自己施暴,今生首次生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忐忑心理。
强压下心中的一切,俏脸俏红如紫霞,更是露出了难见的温柔,情不自禁地伸出葱葱玉指,调皮的在卫金宝的鼻尖上轻点着,含臊说道:“你真是我前世的冤孽,我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为人做这些事情的。连同床,也是只与娘亲一人。只是希望我真的有走投无路的那一天,你不要负我……”话说完后,心中似是如释重负般的,稍张俏口,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气,熬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晨曦,慢慢的从天边蔓延,黑暗渐渐稀薄起来。阳光柔和的透过窗棂洒进房间,清脆的鸟鸣声传云锦红绸的新房中。
喜儿正在忙着替王玉麟梳髻,而王玉麟却偷偷瞄着一旁两个中年仆妇,正拆着带血的床单,表情像是很满意,不知是否打算把那块铁证拿去献给所有人知道?
如果今天查不到血渍是否表示张晓萱得去上吊了?多可怕的家规!有钱人的毛病多如牛毛。
天哪!这会儿她还得出去对长辈请安呢!不知有多难缠,她应付得了吗?
一连串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坐在厅中的卫金宝,正一边急速咳嗽着,一边在几个送药来的佣人服侍下,将碗中的汤药喝得一干二净。
声音的巨大,仿佛随时会令卫金宝在下一声,肺就会脱口而出。
王玉麟心中莫名的一阵酸楚,起身来到卫金宝身边,不知何故的俯身跪在他身旁,小手抚上卫金宝的胸前,希望可以帮他他舒缓,甚至将不惜自己多年积蓄的珍贵内家真气输入他体内,仍不见任何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