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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tony客厅静悄悄一片。
两人四目相对,沉默几秒,男人平静的开口:“过来吃饭吧。”
顾惜西没动,她抱着双手,挑眉:“刚刚你没听见?偿”
她指的是夏清挑拨离间那些话撄。
电话开了免提,女人说话的声音又那么大,徐清扬怎么可能听不见,他只是在想,她为什么这么问。
顾惜西站起来,她走到男人的面前,突然踮脚,伸手搂着了他的脖子。
两人距离突然拉近,湿热的呼吸交缠在了一起。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主动,男人眉头一动,他下意识搂住她的腰,嗓音低沉:“想干嘛?”
想干嘛?
顾惜西从鼻子“嗯哼”了一声,她轻轻扯唇:“要不要听我的解释?”
男人微微一顿,她的解释,是指刚刚夏清说的那一番话?
他抿唇:“不必了,我信你。”
有点意外,顾惜西眨了眨眼睛,轻笑出声:“真的假的,都不吃醋吗?我可是为了别的男人连命都不要了。”
她故意重复一遍,是要气死他吧?
眸子微微一沉,男人轻抬起她的下巴,要笑不笑的看着她,“你说。”
说不好看他怎么“弄死”她。
顾惜西接收到了来自男人眼底的“危险”信号,她停顿了一下,伸手把脖颈的项链掏出来,摆在他的面前:“这个。”
男人顺势垂眸朝女人的掌心看去,眸子平静。
“这不是他的,是奶奶留给我的遗物。”
顾惜西没想到,她居然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在男人面前提起沈霂锡,而且心头还是异常的平静如水。
徐清扬明显怔了一下。
这条项链从第一天认识女人,她就一直带着,从来没有摘下来过。原先,他还以为,这条项链是那个男人留给她的东西。所以夏清刚刚说那些话的时候,他并没有觉得很生气,但是却没有想到,这条项链是她奶奶留给她的遗物。
心头瞬间五味杂陈。
顾惜西把项链又塞回衣服里,她重新搂住男人的脖子,语气放缓,难得认真:“徐清扬我跟你说,我的命是他救回来的,我不能跟你保证彻底放下他忘记他,但是我会努力,努力尊重我们的婚姻,努力爱你。”
话落,男人的瞳仁明显缩了一下。
他沉默的盯着她几秒,突然伸手捏住她两边脸颊,嗓音有些哑:“你突然正经起来,我有点怕。”
“……”
空气中原本还有些煽情的氛围因为他的话瞬间荡然无存。
顾惜西松开他,还瞪了他一眼,因为脸被他捏住,声音有些含糊:“你能不能表现的感动一点?”
她的模样有些可爱。
男人隐隐勾唇,松开她的脸,顺手重重摸了一下她的脑袋,“吃饭。”
然后就径自走向餐桌那边。
顾惜西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自己被捏得有些红的脸,尔后,忽的一笑。
她刚刚,分明就看到了男人眼底的氤氲。
感动到要哭了吗。
女人挑眉,走路的步子都欢快了一些。
……
……
与别墅温馨的气氛截然不同,另一边,被挂断电话的夏清此刻正怒火烧心,面色可怖。
她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把手机砸在地上,砰的一声响,手机的屏幕瞬间四分五裂,零零散散的碎片飞弹到了角落。
穆松从外面进来,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他一怔,皱眉把门关上,来到她的身边,“怎么了?”
女人胸口不停的起伏,她坐在椅子上,一掌拍在桌子上,声音接近扭曲:“顾惜西,我一定不会放过她!”
穆松看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和阴鸷,浑身一僵。他尽量放缓语气,提醒她:“小清,你正在准备复出,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夏清蓦地捏紧拳头,努力克制怒火:“我上次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见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了,穆松才说:“照片里的男人叫Antony,是一名律师,家境很好,父母都是著名的商界人士,从小就接受优良教育,待人谦逊,没有什么绯闻。”
他说着,停顿了一下,“他的感情历史很干净,只有过一位初恋女友,目前单身。”
单身?
夏清捕捉到这个字眼,红唇挑出了一抹讥讽:“是个人都能看得出他对顾惜西的感情不一样。”
一个男人,用那么深情且隐忍的眼神盯着一个女人,想必也是用情至深。
不过,她倒是挺佩服,Antony居然能放手让顾惜西回来,而且比她还沉稳。
穆松突然记起什么,眸子闪了闪:“对了,我打听到Antony下个礼拜会来国内工作。”
夏清闻言,眉头一挑:“替我联系一下,我想见他一面。”
“要见他恐怕有些困难。”
“就说,我是顾惜西的朋友。”
女人抿唇幽幽一笑,她就不信,他会拒绝。
穆松顿了顿,“我可以帮你联系他,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件事。”
夏清看他一眼,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穆松深吸一口气,心平气和,继续说:“在复出之前,不要去找顾惜西,也不要去见徐上尉,就专心准备工作。”
“可以。”
女人意外的爽快,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一点一点勾唇:“我答应你。”
她啊,也是时候养精蓄锐,等待重新回归。
……
……
三天后,顾家,客厅。
空气死一样的沉寂,仿佛暴风雨来前的宁静,有点森森然。
顾惜西坐的很乖,背脊挺直,双脚端正,手放在膝盖,直勾勾的看着对面——面色阴沉的顾子默。
她咧嘴,朝他无辜的笑了一下。
顾子默完全不吃她这一套,他额头青筋突突的跳,等缓了一会儿,才哑着嗓音,克制道:“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见他脸色依旧不见好转,顾惜西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糯糯的说:“我说,你要当舅舅了。”
顾子默差点背气过去,他僵硬的扯唇:“谁的舅舅?”
女人眨眼,随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又笑的很无辜:“这个。”
“……”
顾子默没想到,才一段时间没盯着女人,她就给他带回来了一个外甥。
他的呼吸沉了沉,语气带着明显的愤怒:“姓徐的?”
顾惜西点头,再点头,说:“其实他没有你想的那么恐怖阴险,还是对我挺好的。”
“这么快就护短了?”
“没有……”自家弟弟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顾惜西难得怂了一下,她斟酌,说:“木已成舟,我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
她还摊手,表情一脸无辜,配合的天衣无缝。
顾子默磨磨牙,他是恨不得掐死她,看着实在是太闹心。
徐清扬那个男人也是,居然一不留神,就把他姐姐给拐走了,实在是阴险,太阴险了。
他是越想越气,随后没好气道:“你那么蠢,徐清扬他真的喜欢你吗?”
“……”
顾惜西忍住把身后的抱枕砸过去的冲动,她微微一笑,说话的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你姐生的这么漂亮,哪个男人不喜欢,而且,我不蠢。”
顾子默嗤的一笑:“你不蠢能那么轻易就被他拐走嘛。”
“我……”
女人被呛的噎了一下,其实顾子默说的也是有几分道理。当初她挑上了徐清扬,最后确实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见她一脸憋屈的模样,顾子默就知晓自己猜中了。
他冷着脸,继续没好气的询问:“你要搬出去和他住?”
顾惜西点点头,想了想还是和他解释一番,说:“我现在怀着孕,平时又老磕磕碰碰,他担心我……”
没听她说完,顾子默挥了挥手,打断她:“道理我懂,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他依旧是不会那么轻易就对徐清扬改观。
“……”
其实顾惜西说的也没有错,如今木已成舟,他能怎么办,再生气也不过只能骂她两句,无可奈何。
他稳了稳心绪,皱眉:“你们刚领完证,打算什么时候办婚礼?”
这事可不能马虎,也不能委屈了她,婚礼一定要隆重要盛大。
咦……
顾惜西看着他,又慢慢的笑,一口白牙全部露了出来。
“……”
顾子默一看到她这个傻不拉几的笑容,就知道她接下来的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不然,她笑完之后,有些心虚:“……不办婚礼。”
男人一怔,眼睛瞬间睁大,他跳起来,骂道:“那个混蛋连个婚礼都不给你吗?”
顾惜西忙解释:“不是,是我自己不想办。”
闻言,顾子默安静了一下,他盯着她,半响开口:“我记得你以前很喜欢自己设计婚纱,说要等将来结婚的时候穿。”
女人面色一白,她垂眸:“你也说了是以前,现在心智成熟了些,就会感觉那些东西太过繁琐,不要也罢。”
她说着,嘴角扯出一抹弧度:“你放心,你老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委屈自己。”
说的也是。
顾子默就是再生气,也只能憋在胸腔里了。
他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既然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他要是敢欺负你,我一定弄死他。”
顾惜西看他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不禁失笑,眼眶也是莫名湿润。
两姐弟闲谈了很长时间,顾惜西走出家门口的时候,抬眸就看见了一辆卡宴缓缓停在了外面,车窗降下一半,露出了男人帅气逼人的容颜。
她微微挑眉,说了不让他来,他还是来接她了。
顾子默跟在她身后走出来,同样看到了那个男人,他眸色飘忽不定,不是特别友好的盯着他。
徐清扬从车上下来,径自来到女人的身边。
他先看了一眼顾子默,微微颔首,再把视线落在女人的身上,低声问:“聊完了吗?”
顾惜西点头,她看向两人,语气有些迟疑:“你们……要不要认识一下?”
顾子默当即摇头,有些傲娇:“不必了。”
“……”
男人并不是特别在意,他早就知道顾子默对他有敌意,从刚见面的时候就开始了,至于什么原因,他也并不清楚。
空气中流淌有一些诡异。
顾惜西见他们都并不太想“认识”对方,干脆作罢。以后日子来日方长,总有能让顾子默改观的时候。
她和顾子默道别之后,就在徐清扬的虚扶下回到车里了。
刚钻上车,给顾惜西系好安全带,男人就准备离开,可是他明显感受到了一道灼灼的注视,下意识偏头,朝门口的方向看去。
顾子默正立在大门前,双手环抱,静静的看着他们。
见徐清扬看过去的时候,他手摆成刀状,缓缓割了下自己的脖子,动作间隐含警告。
“……”
男人默默收回视线,忽然有点想笑。
车子启动,很快驶离了顾家大门,不见踪影。
……
……
机场,人流很多,来往的时候熙熙攘攘,空气浮躁,有些吵。
Antony推着行李箱,从VIP通道缓慢走了出来,他身形挺拔,肩宽背阔,五官深邃,浑身都散发着温文儒雅的气息。
他戴着一副黑色墨镜,碧蓝如海水一样美丽的眼睛被遮挡在了里面。
虽然只露出了半张脸,可是因为他线条分明的轮廓和出众的身形,一路走出来,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注视。
有的人还以为他是国外的某个明星,拿出手机不停的拍摄。
Antony走出机场的时候,掏出手机给航班延误的助理打了一通电话,开口就是一串流利的法语:“我到中国了,你把当事人的资料发到我的邮箱,我会去见他一面。”
说了几句后,就掐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收了起来,打算拦一辆出租车去酒店。谁知迎面快速朝他跑来了一个身影,是一个男人。
Antony停住,微微皱眉。
男人跑到他的面前,气息有些絮乱,他手忙脚乱的从上衣袋子里摸出了名片,递给他:“Antony先生,你好,我叫穆松,方便和您聊两句吗?”
虽然中文说的不是太流利,但是听还是听得懂。
Antony看了眼腕表,声音平缓,礼貌的婉拒了他这个请求:“抱歉,我还有事。”
说完他绕过穆松,朝马路的方向走去。
穆松没有放弃,赶紧追上他的步伐,边跟在他身后,边说:“其实想见你的人不是我,是我的一个好朋友,她叫夏清,是一个明星。”
男人脚步未停,也充耳不闻。
穆松自然是没忘记夏清给他的嘱咐,在男人拦下计程车前,快速告诉他,“夏清和顾小姐是朋友。”
Antony终于倏地停了下来。
他看了一眼穆松,目光带着审视,后者喘着气,缓了缓,笑道:“对,就是那个顾惜西小姐。”
说完,再一次把名片给递了上前。
这一次男人收下了,他狭长的凤眸落在名片上,动了动唇:“夏小姐找我何事?”
“呃……”
其实穆松也不知道夏清想干什么,他想了想,只得含糊的解释:“我也不太清楚,您和她见一面兴许就都知道了。”
Antony捏着名片,夏清……
他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但绝对不是从小西的嘴里。
小西的朋友想见他,还真的是有趣了。
Antony想了下这次回国的行程计划,确定了之后才跟他说:“好,工作结束之后,我会见她一面。”
穆松面露喜色。
男人从西裤袋子里摸出了一张白底黑字的名片,递给他,绅士道:“三天后工作便结束,时间地点由夏小姐来定。”
“好的,谢谢您Antony先生。”
接过名片,穆松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还担心这一趟来会一无所获呢,没想到居然能成功拿到Antony的名片,也不枉他在机场外面等候了一整天。
目送男人拦到计程车离开之后,他才火急火燎的给夏清打电话,报告结果。
……
……
自从顾惜西怀孕之后,脾气也是见长,心情不论好坏,动不动就要怼一下徐上尉同志。
每次被怼,男人都只能憋着,不跟她一般计较,她高兴就好。
然而顾惜西每次看到他忍气吞声的模样,都在心里头暗爽,从来都没有觉得这么高兴过。
以前总是被他骂蠢和套路,终于轮到她翻身崛起的日子了。
男人被怼的消息传递到了徐毅飞他们的耳里,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大快人心。
他们还特意挑了个晚上,过来别墅里面蹭饭吃,尝尝他们老徐做的饭菜。
对于三位不速之客,徐清扬做饭的时候,一直没给过他们好脸色,但是后者仗着有徐太太撑腰,一个劲的在损他。
饭桌上也是,徐毅飞拿起筷子吃了一口,顿时睁大眼睛:“卧槽,这是老徐做的饭,我还是第一次吃!”
男人瞟了他一眼,语气凉飕飕的,“多吃点,吃不死你。”
“……”
周旭忍住笑,他也感觉挺意外,虽然知晓男人会煮饭,但是他们也是头一回吃到男人做的饭菜,味道意外的美味。看来在家里为了伺候徐太太,没有少下功夫。
程予墨去看坐在男人身旁的顾惜西,问她:“这几日胃口好些了吗?”
顾惜西点头,“好多了。”
她前段时间一直没什么胃口,动不动胃里就翻滚,饭也吃得不多,徐清扬看到之后,担心她真的会瘦不拉几的,直接找了个厨师学做饭,每顿饭都帮她营养均衡,而且每天都是变着花式来,她的胃口自然是慢慢好转了。
程予墨还愣了一瞬,他是没有想到,那个只会拿枪的男人居然能把一个孕妇照顾的这么好,实在是难得。
他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徐清扬,后者注意到他的目光,皱眉:“看我干什么?”
周旭接话,他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你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老徐了,你变了。”
徐清扬无语凝噎,他现在是很想把这三个人拧成麻花,使劲的拧使劲的拧呢。
他忍住这个冲动,克制道:“吃你的饭。”
周旭耸了耸肩,给顾惜西送去一个玩味的眼神,顾惜西失笑。
她给男人夹了点菜,然后目光扫了眼徐毅飞他们,开着玩笑:“不许欺负我男人。”
徐毅飞闻言,倏地捂住心脏,靠在椅背上,一脸的痛苦:“妈的这狗粮吃的老子心绞痛,快不能呼吸了。”
身旁的周旭十分配合他的演出,放下筷子就说:“来,给你人工呼吸。”
“……滚”
徐毅飞立马坐正,递给周旭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
顾惜西笑点本来就就低,看到这一幕,这会儿已经笑的东倒西歪了。
徐清扬看到她眉眼弯弯的模样,心情自然跟着愉悦,他还不忘提醒女人:“别吃饭的时候笑,等一下噎住了。”
两人不经意亲昵的举动和言谈,又闪瞎了三个单身狗的眼。
徐毅飞嘴里嚼着一块排骨,嚼的“嘣蹦”响,他一边感叹:“啧啧,老徐从来没有这么关心我,他以前都是看着我被噎住的。”
“……”
看到男人一脸“忧愁”的模样,顾惜西没有忍住,笑出声,她有些同情的看着徐毅飞,想了想,安慰他:“你别难过,你要这样想啊,他不止是以前,现在也是啊。”
徐毅飞当即飞过去一个幽怨的眼神,“会不会聊天,没看见我的心都拔凉拔凉了吗?”
程予墨难得附和一句:“其实小西说的也没毛病。”
“……”
心脏像被咻咻戳了两把箭一样,徐毅飞差点吐出半斤血。
周旭蛮同情的给他夹了个胡萝卜片放他碗里,正儿八经的安抚他:“没关系,你会挺过去的。”
徐毅飞要笑不笑的瞥了他一眼,呵呵了两声:“少来,我知道你的心窝和我一样,可疼了,毕竟老徐也没关心过你。”
周旭嘴角的笑容一僵,面无表情:“能不瞎说实话吗?”
“让你装。”
一顿饭吃得热火朝天,欢笑声不断。
结束晚餐之后,几人转移到了客厅去唠叨,徐毅飞和顾惜西联机打游戏,周旭在一旁看着,而程予墨和徐清扬上了楼上书房谈事情。
书房亮着一盏暗橘色的灯光,光线并没有很亮。
程予墨坐在椅子上,姿势慵懒,他看着站在落地窗前面的男人,挑眉:“邵言还是没有打算放下吗?”
“嗯。”
男人倚靠在墙上,嗓音低沉:“一时半会,是带不回徐家的了。”
程予墨哦了一声,他若有所思道,“老爷子他什么态度?”
徐清扬顿了一顿,说:“他没有什么意见,多个人,老宅自然是热闹许多。”
“也是。”
“对了,邵言是席琛的心理医生,这件事你知晓吗?”
男人突然转过身,看向程予墨,后者一脸的惊愕,随后瞪大眼睛:“你说谁的心理医生?”
看这副受惊的模样,明显是不知道了。
徐清扬重复了一遍:“席琛。”
程予墨确实是受了惊,因为信息含量太大了,他缓了缓,迟疑:“你说邵言是席琛的心理医生,那席琛他……是患了什么病?”
“我不清楚。”
席琛那个人做事一向谨慎,这么隐秘的东西自然不会让人轻易调查到,他在美国调查到邵言是席琛的心理医生时,同样也是愣个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他是太低估了那个男人。
程予墨舔了下干涩的唇,问他:“对了,程靖的事,你知情吗?”
提起这个,男人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的语气有些凝重:“人在席琛手里,不知是死是活。”
不过他打探到了,程靖是差点把席琛的女人给强了,估计现在不死也是半身残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眉头褶皱渐深:“程靖跟沈霂锡的死,也有关系。”
程予墨好不容易平稳的情绪,瞬间又浮动起来,他错愕:“你说什么?”
沈霂锡的话是小西的前男友,他和程靖的死有什么关系?而且沈霂锡不是意外葬身火海的吗?
男人抿唇,声线冷然:“要把人找到,才能知道当年沈霂锡死的真相。”
程予墨一怔:“你是要帮沈霂锡……”
徐清扬打断他,平静的陈述:“不,我只是在帮小西,她对当年的事一直耿耿于怀,要彻底解决了,她才能放下。”
他们之间,才不会有那么个隔阂的存在。
……
……
收到Antony的电话,知道他来中国的消息时,顾惜西觉得很吃惊,还有一丝没反应过来。
因为她在法国的时候,男人根本没有跟她提到过会来国内工作的事情,她突然记起自己回国之前,Antony对她说的那句“很快会再见”,原来是这个意思。
两人约在了一间下午茶馆。
Antony看着对面的女人,再看了眼她的肚子,面色十分平静:“你最后还是找到了他。”
他指的是徐清扬,那个在法国就让她念念不忘的男人。
顾惜西笑了下,她用法语跟他交谈:“对,很奇妙吧,我原本以为和他不会再有交集。”
女人眉间的笑意是真实的,她现在也是真的幸福的。
Antony失神,待他反应过来,虽然心里头有些复杂,但是帅气的脸扬起了笑意,由心的祝福她,“小西,我希望你能快乐,他对你好吗?”
顾惜西点头,红唇酝酿着明显的笑意:“很好。”
“那就好。”
Antony酸涩的笑了一下,他抿了一口咖啡,记起什么,看向她:“你认识一个叫夏清的人么?”
顾惜西一顿,皱眉反问:“你怎么知道夏清?”
女人的反应并不是听见朋友名字时该有的惊喜,反倒有些警惕,Antony并不感到意外,他把那天在机场遇到的事情都告诉了她,没有一丝的隐瞒。
听完之后,顾惜西也大概能确定那个拦住Antony的人,就是夏清的经纪人穆松了。
她没有想到,夏清那个女人,居然把注意打到了她朋友的身上,她现在是想干什么?利用Antony去刺激徐清扬,挑眉他们的关系吗?
顾惜西的面色沉了沉,语气不太好:“她不是我朋友。”
Antony挑眉:“我知道。”
别忘了他可是一名律师,夏清那种把戏,他在处理官司的时候,也见过不少,自然一眼就洞悉了。
顾惜西皱眉,提醒他:“Antony你小心点,那个女人不好惹,最好离她远一点。”
Antony轻笑,他嗓音温和:“放心,我有分寸。”
之后他们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日常生活上,没有再提那些令人烦心的人了,
巧的是,早上刚和顾惜西叙旧完,傍晚Antony就接到了夏清打来的电话,说要见他一面。
地点是在酒吧。
Antony没有拒绝,他是想看看,女人想玩什么把戏。
两人是在酒吧的VIP包厢见面,夏清早早就在里面等候了,Antony来的时候,她立马起身,朝他露出笑容:“Antony先生,久仰大名。”
女人长得蛮漂亮,但是并没有小西生的讨喜。
Antony对她点了下头,以示礼貌。
夏清招呼他坐下之后,开了一瓶红酒,正准备给他倒,男人不疾不徐的开口了,“抱歉夏小姐,我不喝酒。”
他滴酒不沾,但凡调查过他,应该都知道他有这个习惯。
奈何夏清并没有调查得透彻,所以不知情。她有些尴尬的放下红酒,用笑容掩饰,“是吗,抱歉,我并不知道。”
Antony绅士大方的笑了一下,“无妨,夏小姐有话直说。”
夏清看着男人帅气的脸,也不打算藏着掖着,直接挑明:“Antony先生喜欢顾惜西吧?”
男人的反应没有她预料中的慌张,反倒是沉稳淡定,他轻轻一笑,借着五光十色的灯光,看着她:“又如何?”
又如何?
夏清眉间一抖,她镇定的道:“你既然喜欢她,为什么不把她留在身边?”
留在身边?
Antony静默一瞬,他碧蓝的眼睛幽幽盯着女人,忽的一笑:“夏小姐跟踪过我们?”
夏清一怔,面色有些许不自然。
好在男人并没有一直揪着这个话题,很快便转移了话题,不答反问:“喜欢就一定要留在身边吗?”
“不然呢?”
夏清以为他没听懂,解释了一番:“既然喜欢她,自然是要把她留在身边,占为己有。”
Antony平静的问道:“夏小姐难道不知道小西有喜欢的人吗?”
女人瞬间沉默了下来,放在膝盖上的手慢慢蜷缩。
“看来夏小姐对感情的认知有些错误的理解。”
Antony修长的双腿交叠,他缓慢的阐述:“喜欢一个人自然是希望能将她留在身边,可是如果她的心不在你的身上,留在身边又有什么用呢?”
他停顿了一下,改用英文,流利的说:“何况她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我定然不能陷她于不义,挖她墙角。”
夏清皱眉,她不信男人能宽容到这个地步。
她讥讽道:“那你就甘愿看着她嫁给别的男人?Antony先生,你根本就不爱她。”
“不,我爱她。”
Antony盯着她,语调缓慢而有力:“比你想象中的,还要爱一点。是我所理解的爱,与你不同。”
夏清蓦地一僵。
男人仿佛没有看到她惨白的脸色,继续说:“她和我在一起不会快乐,同样,你就算得到了那个男人,也是一个道理。”
“他不爱你,在一起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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