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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
杨文兰坐在椅子上,目光空洞的看着四周封闭的墙面,她的双手被冰凉的金属手铐拷住了。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偿。
沈涛走了进来,他的腋下夹了一个黄色档案袋,眉目严肃撄。
他拉开女人对面的椅子坐下之后,将档案袋放在桌子上,淡淡的开口:“有什么话想说吗?”
杨文兰缄默的看着他。
沈涛嗤的一笑:“那些人都想至你于死地了你还打算袒护他们?”
话落,女人的眼底有一丝凶狠和不甘闪过,她咬牙,来了一句:“我要见他,带他来见我。”
“见他?”
男人玩味的咀嚼着两个字,最后得出结论:“席袁成?”
杨文兰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她双手重重的垂在桌子上,不停的重复:“带他来见我,否则我什么都不会交代的!”
沈涛的眸子暗了暗。
从审讯室出去后,他给陆锦打了一通电话,将刚刚在审讯室里的情况都告知了他。
听过之后,陆锦沉默了几秒,说:“照她说的做。”
沈涛迟疑:“可是老大,我们现在没有充分的证据传唤席袁成来警局,而且,暂且别说他愿不愿意协助我们,就是顾局那里也……”
男人淡淡的打断他,“只要搞定席袁成就可以了,顾老头那边不用理会。”
“杨文兰现在军心不定,只要和席袁成彻底闹掰了,我们就有机会从她口里得知一切的真相。”
“我明白了。”
虽然还是有些犹豫,但是沈涛还是选择相信男人的判断。
他说完,好似才记起什么,问道:“老大,那三个杀手到现在也是抵死不承认……”
陆锦抿唇,说:“会有人亲自去看他们。”
沈涛一愣,反应过来,突然明白了男人口中指的人,是谁了。
……
……
总裁办公室。
男人正低头翻阅文件,办公室的门倏地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他握在手上的钢笔依旧在纸面上沙沙的滑动,字体行文流水,苍劲有力,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
席袁成看到办公桌后面的男人,黑眸徒然一沉。
他紧攥住拐杖,呼吸沉沉,吩咐身旁的程政:“你就在外面等我。”
程政点了点头,关上门就悄然退了出去。
室内瞬间又恢复了一片沉寂,席袁成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向男人。
刚刚走到男人的面前,就听见男人的声音幽幽响起:“二伯,我父亲在公司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进门的吗?”
淡凉的声音撞入席袁成的耳畔,他僵了一僵,脸色更加的难看了。
他的声音很阴郁:“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男人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抬起头,把玩着手里的钢笔,扯唇:“二伯看不出来么?”
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二伯两个字好像藏有极大的讽刺,席袁成蓦地攥紧拳头,声线压抑着极大的愤怒:“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席琛轻笑,缓慢的说:“逮了几只害虫出来做示范而已。”说着,他停顿了一下,挑眉:“贪污行贿都能被我找到痕迹,你说这帮傻子留着有什么用呢是吧?”
贪污行贿……
席袁成背脊一僵,他皱眉:“你把他们……”
男人勾唇:“打包送给陆警官了。”
闻言,席袁成脸色一变,也难怪今早他没有看到那几位高层。
他痛心疾首:“小琛,那几个人,他们早年就在席氏任职,和席氏经历过很多风风雨雨,就是没功劳也有苦劳,你……”
男人平静的打断了他的话,墨色的眸子深不可测:“所以五年前,我才没有将他们一同铲除。”
话落,席袁成瞳仁一震。
席琛放下手里精致的钢笔,双手搭成塔状,抬眸看着男人,眉目清冷:“这五年,我想他们也玩够了。”
“你……”
“我一直都知道。”
两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席袁成脚下不受控制的退了一步,他怔怔的看着男人。
这些年,他一直没有插手公司的事情,脱离席大少爷的标签在医学界混的风生水起,可是席袁成万万没想到,公司内部的一些肮脏勾当,他都知道。
不,应该说,他一直都知道。
他就像个观众一样,坐在暗处看着他们这群跳梁小丑。
思及此,席袁成的脸色苍白了几分。
席琛看着他,隐隐勾唇:“二伯,你的脸色不太好,我想你应该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男人的话是什么意思,席袁成再明白不过,他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声线颤抖:“我没事……”
“你有事。”
席琛盯着他,黑眸如同深渊,弥漫着无穷无尽的黑暗,他说:“二伯,你太累了。”
男人的声音带着十足的压迫性。
身份职位就摆在眼前,席袁成无法反驳,也根本没有反驳的借口。
他无法相信自己大半辈子苦心经营为席氏付出那么多心血,最后竟被一个年龄还没他一半大的毛孩撵了出去。
胸口堆积的怨气和怒火是越来越浓重。
席袁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犀利的眸子落在男人的身上,怒极反笑:“我的好侄子,你总是在给我惊喜。”
语音落下,席琛笑的一脸无害,他挑挑眉,字正腔圆道:“二伯也别高兴的太早了,我还为你准备了更大的惊喜呢。”
男人的呼吸一滞,他抿紧唇,“是么,那我还真的是很期待呢。”故意停顿了一下,他直视男人的眼睛,幽幽的笑:“席琛,有些时候太过聪明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别忘了,你也有软肋。”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砰的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关上了。
男人背靠着舒适的椅背,稀薄的阳光透过云层和玻璃折射在桌子的一角,他看着光晕浅浅的画面,忽的,笑了。
错了。
如果真要形容,子衿,他的妻子,永远只会是他的盔甲。
而不是,软肋。
……
刚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席袁成就气急败坏的将室内的东西全部打翻了。
程政跟上来见到这一幕,心头一颤。
不过他也没有表露出多大的震惊,因为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
印象中,那个男人一直都是这样,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不论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从未失败,也从未,心软。
哪怕对方是他的二伯。
席袁成正在气头上,随手抄起摆放在圆台上的瓷瓶就要摔在地上,可是背后却不适宜传来了一声哨声。
他顿了一顿,回过头。
陆锦正倚靠在门边,饶有趣味的看着室内的狼藉。
他笑:“怎么,植物大战僵尸呢?”
程政皱眉:“陆警官今日怎么那么空闲?”
陆锦无辜的耸肩,他嬉笑:“托你主子的福,顾老头给我放了长假呢。”
席袁成如今气急攻心,也懒得跟他客套,语气不善的质问:“怎么,又找我?”
呦呵。
看来是在某人那里受虐了。
陆锦这样想着,被停职的怨气也随之消散了不少。
他很是和蔼的笑:“哦,今天找你的不是我,是他噢。”
说着,竖起大拇指往后指了指刚刚从电梯上来的沈涛和他身后随行的几名警员。
席袁成眉间的褶皱加深:“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沈涛进办公室前,下意识看了陆锦一眼,后者双手环抱,冲他挑了挑眼,别说多妩媚了。
“……”
他克制的收回视线,然后走到席袁成的面前。
程政拦住了他们,声线冷硬:“警官,你们这样非法闯入别人的办公室,是否不妥?”
沈涛笑:“比起这个,你说借刀杀人的行为是否更加不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