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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晚风有些凉,道路两旁的路灯散发出了柔和的光晕,将树影摇曳的画面映在了地上。
子衿从医院回来后见到家里的灯没有亮,就知道男人还没回来。
她没有急着上楼,而是和往常一样,站在楼下的一颗硕大的榕树底下等候撄。
除非有什么特殊情况,不然男人每天都会准时归来,今天似乎晚了点偿。
应该是路上塞车了。
子衿这么想着,掏出手机蹲在一旁百无聊赖的玩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可能玩游戏玩入神了,就连男人何时回来,何时走到她的面前都一无所知。
只知道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被一道黑色的阴影笼罩住了,她愣了下,抬起脑袋,就那样直直的撞进了男人如月色一样皎洁的眸子。
他的眸子又黑又亮,好像藏有星光,神秘而又令人好奇,就和他身后的夜空中那些藏匿在云朵后面璀璨的星星一样。
子衿一时看呆了。
席先生看着蹲在地上的女人,她正盯着他出神,两双眼睛圆溜溜的,蠢萌的模样看着有点像是被人丢弃的小狗一样。
他心弦一动,俯下身将她拉了起来。
温热的手掌在触碰到她冰冷的手臂时,清冷的眉头微微一蹙,“等很久了?”
晃过神,子衿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对着席先生犯花痴,窘了下,她羞赧:“没,我刚刚去看了顾小姐回来。”
听了她的解释,男人的眉心还是没有松弛的迹象,他将她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掌心里,“回家。”
子衿嗯了一声,沉默的跟在男人的身后。
路上,两人谁都没有打破这份美好的宁静,男人走在前头,步伐缓慢。
身后,子衿一直看着男人牵着她的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而白皙,平日握手术刀的时候一定很养眼,只可惜她从未见到过。
正暗暗叹息,前方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子衿没注意,直接撞了上去。
鼻子撞到他坚硬的背部,有点小痛。
席琛也是没有防备,脚下还没站稳,被这么一撞,又踉跄的上前了一步。
他站稳,回过头,见女人捂着鼻子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在想什么呢?”
子衿自然不会告诉他,她摇了摇头,问他:“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那语气还带着一丝的幽怨。
席琛挑眉,将她捂着鼻子的手拉下来,细细的看了眼她被撞疼的鼻子,然后捏了下她的脸蛋:“好险,没歪。”
反应过来被调戏了,子衿拍掉他的手,一本正经:“要真歪了你都没地方哭了。”
愉悦的笑声从男人的嗓子里连续不断的溢出。
席琛看她狐假虎威的模样,禁不住想逗她,“没事,歪了我也不嫌弃你。”
已经习惯了男人这种出其不意的调戏,子衿瞪了他一眼,“歪了你就得对我负责,还敢嫌弃我?”
“这不是在负责了吗?”
席琛笑了笑,又趁机捏了下她的脸蛋,看着她炸毛了,才心满意足的牵着她上楼了。
刚回到家,子衿就被席先生赶去洗澡了,在外头吹了那么久的风,泡个热水澡驱驱寒也好。
楼下,席琛猜想子衿去看望顾惜西又连忙赶回来,中间应该没有吃什么东西,就到厨房,从冰箱里拿了些食材出来,简单的做了两盘番茄意大利面。
二十多分钟后,子衿闻到香味从楼上下来,远远就看到了男人挽着袖子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她脚下一顿,心头一股暖意袭遍了全身。
其实,有些时候她总会在想,到底她是何德何能,能得到他的喜爱呢。
用陶晓的话来说,就是她上辈子积攒了一世的运气这辈子都用在了遇见他上面,难怕以后她没有那么多幸运了,但是有他就足以了。
正胡思乱想之际,厨房的男人转身看到她,对她招了下手,子衿看到了,忙不迭的走过去。
席琛等她走到身旁,才淡淡的开口:“汤好了,先喝一小碗,等会儿再吃面。”
说罢,将盛好的汤递给她,并叮嘱她,“烫。”
子衿接过来,瞅了他一眼,也没有出去,就站在一旁,边看着他边小口小口的喝,目光专注又有神。
女人的视线太过炙热,席先生忍了一会儿,完全无法忽视,他才放下勺子,侧首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好看啊。”女人下意识脱口而出。
席琛难得一顿,不过半秒后又恢复了常态,他面不改色:“席太太,你这是在吃我豆腐?”
吃豆腐?
子衿一窘,连忙摇头,这块豆腐太贵了,她啃不下啊。
她嘿嘿笑了两声,“我就看看你,我什么也不做。”
“……”
席琛克制的看了她一眼,然后收回视线,转身继续忙碌,子衿没看见的是,在她看不见的位置,男人菲薄的唇荡起了一抹极浅的笑意。
他突然,突然就想起了多年以前,那个站在便利店门口,冲着他吹口哨的小流氓。
现在的她,也在一点一点的释放自己的本性了。
她没有像以前那样,不断的压抑自己原本的性格,故作坚强,故作冷漠,故作成熟。
她开始,一点一点的,在慢慢信任他了。
这是一件值得喜悦的事情。
……
另一头,陆锦这几天,一面追查周荣生,一面翻起了旧案卷,重新查起了陆生的案件。
他找到了很多当年和陆生案件有关的人,挨个走访了一遍,但是都没有问出什么线索。
沈涛看他每天废寝忘食连饭都顾不上吃,实在是不忍心,便苦心婆娑劝他:“老大,你到底还想调查什么?多条线索都指明了陆生当年是自杀无疑,就连闭路监控都拍到了,你……”
后面的话,沈涛没有再说,只是叹息了一声。
陆锦坐在位子上,沉默无言。
的确,每条线索都指明了他哥当年是自杀无疑,连闭路监控也有记录下来当时陆生跳楼的画面,他查过了,录像没有被剪辑过。
但是,但是他总觉得席琛那天说的那些话,另有深意。
他一定知道,知道谁才是间接害死他哥的凶手。
可是为什么,他不愿意告诉他?
他到底,在隐瞒些什么?
陆锦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随后问了一句:“周荣生还没有消息吗?”
沈涛摇了摇头,“没有出入境显示,信用卡也没有消费记录,整个人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人间蒸发?
呵,只要人还活着,他就是用铲子也会把他铲出来。
思及此,陆锦灵光一闪,突然拍了拍沈涛:“收拾一下,明天我们去看望一下席袁成那老狐狸。”
话落,沈涛一愣,目光讶异:“你确定?我们现在可是一点证据都没有啊。”
到时候反被人家告污蔑那可就麻烦了。
陆锦白了他一眼,“怕什么,有个成语叫声东击西你懂不懂。”
他倒要看看,除了席袁成,到底还有多少人是和周荣生的案件牵扯在一起的。
沈涛似懂非懂:“那我们怎么进去?”
“肯定是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啊!不然你还想翻墙进去?”
“……你确定我们能大摇大摆的走进席氏集团?那还有命活着出来吗?”沈涛小心翼翼的询问。
“瞧你那出息。”陆锦拍了下他的脑袋,眼底意味不明:“我们和席琛的关系就摆在那儿,他们还能拿导弹轰走我们不成。”
“老大,你和席教授有什么关……”
“系”字还没说出口,男人一记冷眼飞过来,“闭嘴。”
沈涛闭嘴了,但是他还是心慌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