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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言少使劲儿往前爬,在距离两人相等的位置上停住,三个人正好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呵呵,你们都没死,是我太小看你们了!”张林恶狠狠的说道。语气里充满不甘,对两人的偷袭耿耿于怀。“有一点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没有被瘴气毒倒?”他问道。
钱龙也一声冷笑:“这个还要感谢我兄弟,他无意之中到过这里一次,知道破解瘴气毒性的不是芸香草,是一种特殊的苔藓。当然了,我兄弟之所以能来这里,还要感谢他。”钱龙说着指了指死去的苗人。
“我明白了,他是在寻找望月草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瘴气的解药。”张林的眼神暗淡下去,望着头顶弥漫的瘴气喃喃道:“都是天意啊,千算万算,竟漏了这一招。”
陆言少有些得意:“我满月的时候爷爷给算过卦,说我能活到九十九,别人休想暗算我,我可是有太上老君保佑着呢。”腰部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他赶紧住嘴,任何一点点的力道都会刺激到敏感的神经。
“是吗,你小子不要得意,我手里还有一张牌,看谁笑到最后。欢欢,过去把他们杀死!”张林扭头对身后说道。
陆言少和钱龙同时一惊,心说不好,怎么把欢欢给忘了。现在这情况,欢欢成了左右局势的最重要的砝码。她的态度决定着我们的生死,也决定着张林的生死。
大树后面闪出一个瘦小的影子,慢吞吞走到张林跟前。
“去,把他们杀死!”张林用命令的语气对欢欢说道。
欢欢点点头,朝我走过来。陆言少的心里紧张起来,无论如何想不到会死在她手里。欢欢低着头,似乎不愿意和陆言少对视。她的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
“欢欢,你真的要杀死我吗?”陆言少用质问的语气说道。
欢欢低着头慢慢停下脚步,她的位置正好在陆言少和张林中间。
“还愣着干什么,过去杀了他!”张林大声吼道,可能胸口受了比较严重的伤,吼完之后换来的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欢欢颤抖着身子回头看看张林,勉强冲着陆言少走了几步。
陆言少又紧张起来,心说一定要把欢欢争取过来,至少要让她站在中立的立场。“欢欢,你还记得吗,你曾经在这里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了?”他和欢欢曾经在这里生离死别,那份感情不是轻易能被抹杀的。
欢欢再次止住脚步,面色犹豫不决。
“你还犹豫什么,过去啊,我的话没听见吗!”张林再次吼道。他不相信欢欢会被几句不着边际的话迷惑。当然他不知道我和欢欢在这里的遭遇,更体会不到同生共死后的那份真挚的友谊和感情。
欢欢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一副很痛苦的样子:“你们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欢欢我问你,你是不是一直在欺骗我?说队伍里有奸细,有意无意把矛头指向白巴热,挑起我们之间的矛盾。是不是?”回想起发生的事情,陆言少逐渐明白了。
张林一声冷笑:“是又怎么样,那都是我主使的。队伍当中唯独你和白巴热不是我的心腹,必须在你们之间制造一道鸿沟,只有这样才容易被我控制。”
陆言少一声冷哼,没有理睬张林,因为这种结论早在意料之中。他继续质问欢欢:“白巴热在石塔里莫名其妙的死去,是不是你干的,最后还嫁祸给钱龙。是不是?”
“你们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欢欢捂着耳朵歇斯底里的喊道。“啊……”她仰起头对着天空一声尖叫,似乎只有那样才能发泄出淤积在内心的痛苦。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静的令人发悸,好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陆言少和张林都不再说话,该说的都说完了,如何取舍就看欢欢自己了。陆言少不知道欢欢和张林什么关系,也不知道欢欢为什么听张林指使,或者他们之间有什么幕后交易。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之间的友谊是经得起考验的,不仅是因为自己救过她的命,还有危险来临时那种同生共死的心灵上的交流。他绝对不相信欢欢会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考虑好了没有,做决定吧。”张林首先打破了沉寂。
欢欢看看张林又看看陆言少,似乎还在犹豫。片刻之后她的目光坚定下来,迈开步伐朝陆言少走过来。后者的心瞬间降到冰点,输的竟然是自己。
陆言少能想象到张林得意的表情,同时也在嘲笑自己,高估了友谊的能量。
欢欢走到陆言少跟前,缓缓蹲下来,眼睛与对方的眼睛保持平行。“你没有话要跟我说吗?”她问道。
她和陆言少挨得很近,一股女人的气息扑面而来,多么熟悉的气息,此时又是多么陌生。“我无话可说!”面对这个女人,他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欢欢用手擦擦陆言少的脸颊,替他拂去粘在脸上的泥土。“你没有话说,我有。我要告诉你两件事:第一白巴热不是我杀的;第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自己死了,你们还活着……”
陆言少马上意识到什么,猛地抬起头盯着欢欢:“你千万不要做傻事!”
欢欢宛然一笑,苍白的脸上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原本消瘦的脸庞变得很胖,胖的很夸张、很不正常。其实陆言少很早就发现她的脸变胖了,只是没有这么明显和夸张罢了。说是胖,其实就是异样的肿胀。
“你的脸……变胖了!”陆言少吃惊地说道。
欢欢一点也不吃惊,似乎早有觉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身上的蛊毒其实一直没有根除,蛊毒正在我身体里繁殖,我想……我快不行了……”欢欢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身体蜷缩在地上不停地抽搐。身体很多部位都肿胀的厉害。她的身上好像很痒,手指甲不停地在各个部位抓挠。脸颊上挠出一道道血痕,一团白色的蠕虫从伤口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