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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战神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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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瑞斯不发一言,只管沉着青脸,却也依言进到了水里。他心里不安,又不想表现出来,便浑身僵硬,犹如泥人一般的。

    簇拥在阿波罗两旁的宁芙见状,伸展手臂划开水面,颇为自觉地游到一边;为主人的情人让位。

    阿波罗两臂打开,依靠着水池壁,双眼一眨不眨的观看着阿瑞斯行进的身姿;直到战神来到了他的面前,他立起身子,白皙的臂膀把人抑制进怀里。

    “怎么了,顶着张臭脸?”他说道。

    阿瑞斯垂头和他本该亲密的情人对视。他想知道的是那么的多,以至于反而不清楚该从哪里说起。加上封闭的空间,蒸腾的热气,把室内的一件件物件打得湿渍渍,连同阿波罗面上的表情一块儿朦朦胧胧,看不分明。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阿波罗问道。

    他隐约觉得不太对劲;太明确了,要知道这些日子以来,阿瑞斯从没有露出过这样意味不明的神情,看不出喜怒。

    “阿瑞斯,说话啊……”

    他说着,原本附在战神后臀上猥亵揉捏的手掌也松懈下来;隐藏在水下的身躯绷紧,暗暗蓄力,伸长的脚掌撤回,拄在大理石池底,伺机借力。

    虽然不明白原因,但总归是不太妙。希望不是自己猜想的那种不妙,不然能不能再把人栓回来是一回事,逃不逃得过毒打又是另一回事。

    阿波罗进可攻退可守想的不错,可是他面对着的可是军神阿瑞斯;奥利匹斯山上的头号战斗狂人。从他一出生,便是跟他的亲爹玩闹的对打。到了成人,更是遇强则强,逢敌必杀。他的对敌经验太丰富了,只当光明神的姿态一做出,让他瞧见了情人暴露出水面外的脖颈以及膀臂上勒张的经脉,他就完全明白了阿波罗暗地里的动态。

    “你在干嘛?”他冷冰冰地说道,“要打我?还是我看错了,你只是要干点别的。”

    也许什么都不该问了,他想,只这一个动作我就应该明白了——他防备我。他心中抽痛,又暗自告诉自己,难道这不是你早就知道的么?你早就意识到阿波罗在利用你消除敌人么?那个时候为什么不多想些,为什么不提出来质问他?为什么放任着一切在你眼前发生,让他对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因为我太爱他了。

    阿瑞斯想道,所以旁的东西都不重要了。不论他对待我怎么样,我都想对他好,让他高兴,好像这样,我过的才开心。

    他注视着阿波罗偷偷摸摸挪移的身躯,想要叫他的名字,或是再说几句别的质问和解释的话,嘴唇却颤抖着不听使唤。

    难道我对他的爱已经变少了?不然,以前不注重的小事现在倒不肯放手了?可如果是我不那么喜欢他了,为什么现在我知道了他不爱我,会觉得难过的喘不上气来?

    “阿波罗!你干嘛去……”阿瑞斯说道,他努力了好久,终于叫出了情人的名字。

    这来自男人的低吼声还是冰冰冷冷,又似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不知道当事人是愤怒埋胸还是憎恨难平;但是,对阿波罗来说,不论哪一种都是他不想承担的。

    “该死,你个蠢猪!”他暗骂一声,结合战神前前后后的表现,他哪里还不明白,“不是告诉了你不许吃她们的东西么?结果却变成了这样回来。真是……”

    阿波罗对阿瑞斯是埋怨,对阿佛洛狄忒是仇恨;自己也颇为后悔。太大意了,只看着了美神认输,便不把人当回事了。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了,当务之急,是先逃离了阿瑞斯清醒的报复。至于后面,有关埃罗斯的善后,那都是以后再议的了。不然,前提都没有了,还提什么正事。

    所以,计划完善的阿波罗搭理也搭理下阿瑞斯的话茬儿,只管径自往浴室后面的侧门跑去。

    “阿波罗……”

    阿瑞斯哀叹地望着情人背离的身影,再抬起头,目光中的坚定执拗直冲冲迸射出来,那种震人心魂的热度,好似能把每一双跟他对视的眼睛灼伤。

    “你去哪,阿波罗!?”他大吼一声,“你逃脱不了我,你永远也不能甩掉我!”

    不管你心意如何,你都是属于我的。

    他拱起背脊,在腰深的水池中,仅凭着自身的一双肉腿,骤然发力,便敏捷的跳上了池壁。赤脚落地的溅水声一起,阿波罗还没跑出多远,心中已是大骇。

    他清楚的想起,自己是怎么被阿瑞斯抓着脚腕,撂倒在坚硬的实地上。他们之间的距离是这样近,根本支撑不到他甩开战神,或是驾上阿瑞翁。

    完了,他要逮了我来一顿狠的了!

    阿波罗想着,匆忙间看着了手边的石壁上,整整齐齐挂着他的心爱之物,司掌法宝;一弯纯黑精悍的藤木弓和配套的银头木箭。

    当下也来不及再想。况且,阿瑞斯先前不是挨过一箭,也过的挺好么。只要我把他稳住在这儿,再赶紧要埃罗斯救场,等阿瑞斯恢复了理智,马上替他致伤,还要加倍的对他好,补偿他受的伤害;这不就两全其美了么?

    阿波罗当机立断,两步上前取下了武器,扭身便是搭弓射箭。

    以此同时,靠着西墙的绿发宁芙忠心护主,向中央的战神投出了怀中的镂空银壶,要为主人赢得逃跑的时间。阿瑞斯倾身一矮,便躲过了第一轮玩笑的攻击。可惜,轻巧的水壶虽然没能击中他的臂膀,但随之泼洒而来的纯白乳奶却实打实地临头浇了他一脸。

    “该死!”

    阿瑞斯怒吼一声,手掌抹着脸颊。浓稠温热的牲畜奶水浸到他清澈的棕眼睛里,让他视野里一片模糊。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风啸,阿瑞斯瞬间便意识到,危险已近在眼前。他眼不能辨,耳朵和手脚还俱是灵敏。挪身躲闪虽是不及,赤手夺刃却不在话下。

    只听“兹”得一声吋响,那夺命而来的利刃便被阿瑞斯一只宽大的蜜色手掌攥紧手中,再不能进。

    他抹净了浑水来看,竟是一根细长的纯黑箭矢;尾羽簌簌抖动着,犹如一条脱水的海鱼,借着余力振奋向前。银白色的箭头呈三角状,仿佛一只吐信的蛇头,剧毒的利齿上泛着冷硬的寒光。

    “阿波罗,你要干什么?!”

    阿瑞斯嘶吼一声,咬肌突出,牙关后发出咯咯咯的磨石声。

    “老天,这是要发疯了。”

    阿波罗瞅着情人陌生而凶狠的表情,往日里清澈又含情脉脉的眼中一片血红,再不敢留,转身就逃。

    阿瑞斯双手一掰,木箭便从中折断。他缓慢的起身,并不急着向光明神逃跑的方向追赶。

    还有什么需要焦躁的么?有经验的猎人都知道,此时,猎物已经逃脱不了了。

    “阿波罗,”阿瑞斯狞笑着说道,“你要是不停下,我就把你这里的女人都杀光!”

    他说完,浓郁乌黑的眼球转向离他最近的一个,那个瘫软在墙边的绿发少女。凶狠又带着杀气的目光,直唬得胆小的单纯宁芙牙关颤颤。

    而另一边,平和而善良的光明神,友爱而悲悯的阿波罗,头也没回的穿过了及肩的金灰色挂帘,无声无响的消失了。

    “好,好!”阿瑞斯仰天大笑,“看吧,这就是阿波罗。谎话连篇的阿波罗,小偷,惯犯,最卑劣的人!他不是说不会让你们收到伤害么?现在呢,你们就要死了,他又在哪里?他哪里也不在!”

    他拧着眉,空洞的眼神直直盯着一处,却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象征着薄幸无情的窄唇也不再抖动,却苍白的可怕;一点血色都没,仿佛另有去处;若是再仔细的观察,就会明白,原来是连带着脸颊上的红血丝,一股脑的充斥进了他的眼底;密密麻麻,纵横蜿蜒,像是衬着黑珍珠的鲜红绒布,人血浸染的绒布。

    绿发的宁芙突然喘息一声,战神的指责让她有了些勇气,为主人辩护的责任感支配着这位弱质女流,竟使她在如此的境地下,颤巍巍的站立起来。

    “不是的,不是。”她说道,“我们是自愿的。因为我们……”

    话未说完,随风而来的利箭便刺穿了她的后脑;让这位美丽的姑娘,几分钟前还在嬉笑言谈的忠诚女孩,牙咬着木箭身,钉挂在石壁上。

    鲜红色的血液从她的头颅后,沿着石墙泼墨一般的流下;而她的口中,则宛如一只倾倒的窄嘴酒壶,璐璐流着葡萄酒。

    阿瑞斯向死去的女孩一歪头,“可惜,我不愿意。”

    这分外凄惨怖人的一幕落在屋内的宁芙们眼中,则成了令人冷寂的毛骨悚然。只当一股亮白色的生气从绿发少女的头顶上冒出,又悬在众人身旁,恋恋不舍的环绕了几圈,最后才颤悠悠的飘出了天窗,消失无踪了,她们才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么,骤然的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啊啊啊!杀人了!”

    “啊啊!快跑,大家快跑!”

    离门口最近的那一个伸出常春藤一样的手臂,撩开了门帘;明亮的日光照射进来,点亮了黑暗幽静的地狱之所。照在了她们劫后余生的脸庞上,同样,也照在了阿瑞斯恶鬼一样的面容上。

    “快……”

    一声轻响,第二个女孩,悬挂在绑着月桂花的木质门框上;她眉心上插*着嗡嗡的箭羽,希望的手臂无力的垂落而下。

    “不要着急,”阿瑞斯走过来,“我说话算话。你们一个我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