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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去春来,夏至物懒,蛰伏了很久的冷血动物在夏日开始活跃,暖血的动物则开始懒洋洋的躺着。然后秋来蛰伏,冬至越动,世界又是一种萧索。
转眼就是一年时间,池晓刀心无旁骛修炼,竟然给他修行到了炼体六层。至此,他几乎难以再进一步。
他太缺乏营养,身体中每一分的能量都被榨干,让他没有进步的空间。若是身在门派,自然有长辈赐下丹药辅助,保持身体状态修行,进步不会被拉下来。
池晓刀半年中先是拖石以及挥剑,后是背石挥剑,将几块大石头用绳子绑在手臂上,每一剑挥出都耗费巨大,他手中长剑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几乎是心想即至,但距离大成境界还差很远很远。
根据海的修行经验,挥剑巨石若无物只是第一步,这个个阶段叫挥剑若山,挥动宝剑像是挥动一块数吨巨石,至于大成时候,可以将轻飘飘的剑挥动像是一座山压下来,便是举轻若重。
第二步叫做练剑如丝,一剑所出,如千万剑,可称为万剑归一。
最后一步叫做技近乎道,用剑技艺已经无限接近大道,那种境界无法描述,达到了就是达到,没达到就是没,其之威力,已经无法揣度。
“我想回去看看。”池晓刀背着剑,将肉干收囊。
他担忧老二,老二还在镇凡城地界,那里有仇人白龙,他相信自己没法隐藏身份,当时杀人没有蒙面,还被那位好像叫做顾雨城的痴情少女看见,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隐藏身份的可能。是谁杀的白仓,白龙只怕早就知晓。
还有就是,他想要修行,而此地的资源无法供养一个修士。所以他要出去,想办法获得一些丹药或者药材,辅助自己修行。
他该为合属境做准备了。
“我没有属性在身,那就去抢夺别人的属性。”这就是池晓刀的想法。
他知道世上有一种方法,可以将别人的属性从肉体上剥离下来,剥离下来的属性可以作为灵药,也能作为炼器宝物,还能作为世上最可怕的毒药使用。比如大溪水属性,要是剥离下来,让炉中火属性的人服下,那就是无解的毒药。
除非服下大溪水的人修为无比高,方能将此毒化解。
半年苦修,期间对竹简研究的时间不少,池晓刀是受启发从其中琢磨出“要是我服下剥离的属性会怎样”之想法,但他不知,这种掠夺别人属性的行为十分邪恶,乃是所有修士共同诛之的行为。
回程路上,他大摇大摆走官道,官道每一块石板下都有秀才落字,一条官道也许有数千篇加速的文章,让官道成为高速道路。他不顾别人眼光,闷头而行,短短一天狂奔千里,正要趁夜不歇赶,忽然。
“铛……”
一声锣响,官道设卡,池晓刀心底咯噔,难道是要抓我?
他忘记自己模样大变,就算是三个兄妹站在眼前,只怕也未必认得出他,区区官方凭借一副画像,更是对不上。
可以看看他现在,破烂的衣服,甚至有兽皮挂着遮体,瘦弱的身躯,根本是饿死鬼样子,脸上的颧骨突出占据大半张脸,半点看不出人样。
如此模样,谁能认得出他来?
“妖兽作乱,官道暂封。”敲锣的士兵身前摆着拒马,身后有穿白花花盔甲的同胞。
“官爷,这路要封到什么时候?”一个精明的商人问。
“未知,”士兵公事公办的样子“已调士兵三百,配有夫子一人擒拿。同来的还有道门合属境修士三人,量那妖兽也逃不出。多则三两日,少则两三个时辰便能通行,诸位当以性命为重。”
池晓刀松一口气,看来不是抓自己的。
有人和士兵交流,有人寻空地坐下休息,池晓刀取出肉干在路边食用,一个小孩子眼巴巴的凑了过来,似乎没见过肉干,不断抽着鼻子。
可怜的小模样让池晓刀心一软,当年见着老四的时候老四也是这个样子,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手里啃掉一半的大饼。他对孩子笑笑,孩子被他吓的一缩脑袋。
池晓刀也不在意,取一片肉干递给孩子:“吃吧。”
孩子小心翼翼的接过肉干,吃了几口,大约觉得不好吃,想丢掉又没礼貌,不丢吧,东西真不合胃口。
不远处一个瘦小的商人冲过来,焦急的道:“娃儿你怎跑这边了?”
又看看肉干,看看池晓刀:“这位老人家。”
池晓刀嘴角抽搐,你才是老人家,你全家是老人家。
“娃儿不懂事,多谢你的肉干,若是不嫌弃,不妨和我一起用饭,以聊表心意。”
眼前商人是知书达理的人,池晓刀也不拒绝,跟着商人去吃大餐。他好几年没吃过正式的饭菜,如今看见“简陋”的大餐,口水都恨不得涌出来。
土烧雀、酱肘子、还有一碗大大的蛇羹,三色菜肴香气四溢,可知整治食物的是一位厨房大家。
“请坐,内子正在做饭,待会再让她与老人家见礼,莫怪。”瘦商人做个请坐动作道。
年轻男子不便相见,对于一个老人家,媳妇出来见个礼并不奇怪。
池晓刀抽抽鼻子,商人哈哈笑道:“这是内子得意的手艺,至于做什么菜,一会老人家便可知晓。”
这阵香味来的诡异,似是肉香,但哪有肉这样香的?几乎可以传出数里远,今日确是有口福。
“在下姓羽名华,不知老人家高姓?”名叫羽华的商人问道。
略微犹豫。
“池海”
“池老先生……。”
羽华正在说话,突然看见一阵骚动,前方堵路的士兵严阵以待,举着长枪正对前方,好似要开始一场战斗。
在羽华疑惑的目光内,一条黑影从地面蹿起,拉出黑色的残影扑向士兵。
长枪“叮”的刺在那物身上,居然整个枪头都折了,折断枪头的士兵自然没好下场,被那物咬断喉咙,血液红了大地。
直到此时才看清,那是一条黑色的蛇,十几米长,水桶般粗,它是妖兽。
人群混乱起来,狂奔四散,羽华也不例外,抱着孩子就跑命。他们此生何曾见过这样凶猛的妖兽?哪里见过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眼前?
偏偏不如意的是,那条黑蛇扭动身子,居然朝着羽华方向奔来,瘦小的羽华吓的那叫个魂飞魄散,跑都跑不快了。眼看黑蛇越来越近,羽华暗呼“吾命休矣。”,忽然,一道人影平地炸起,合身一撞,将黑蛇撞的飞了出去。
羽华呆呆的看着,这人是池海,他那老迈瘦弱的身躯里,怎能有这般可怕的力量?
池晓刀本不想管这破事,虽然死了几个士兵,但那些士兵都是经过儒家熏陶的人,常年接受夫子军中讲学,养出一身正气,再辅以儒门秘法,可以将多个人的力量融为一体,对付这条相当于炼体六层的妖兽不成问题。
可他不能看着羽华死在蛇口,所以他出手了。
一人一蛇遥遥相对,黑蛇脑袋有点晕,扭着身子奔向池晓刀。
池晓刀半年苦练,见过白仓的鲜血,不说多强,起码敢直面战斗。他运足力气,合身扑上去,那时背着巨石练剑,如今巨石卸下,身子轻了何止一筹,敏捷的如灵猴。
他侧身避开蛇口,肩膀全力撞击蛇头。
“咔……”
像是骨裂声,蛇头上的骨头被他撞裂了。
那蛇疼的乱扭,尾巴甩动,将小树碎石拍的乱飞,烟尘滚滚,外人都看不清里面的战斗。
羽华想起什么,惊魂未定,他的夫人却是个胆大女儿,虽长的粗壮些,却不掩英气勃勃:“打蛇打七寸。”
池晓刀恍然大悟,是了,七寸才是蛇的要害,自己打它头,除非打碎大脑,否则它还是活着,这种东西的生命力岂同寻常,只怕大脑碎了也能活一时三刻。
他挥拳打七寸,黑蛇也知晓自己七寸是要害,盘起来作一团,将要害护的死死的。
三番五次下来,池晓刀非但没有打中七寸,还两次遇险,一次差点被咬到,一次是对方喷出毒液,差点击中自己双眼。
如此不是长久,仗着速度快,池晓刀冲到蛇尾,双手紧握。
“起”
竟然将一条蛇生生甩起来。
他记得野外抓蛇的经验,抖动蛇尾,可让蛇骨散架。故此,拎着黑蛇甩绳子般甩动,正反各转几圈,黑蛇兀自神采奕奕,他干脆将对方当做鞭子,狠狠地砸在地面。
“咚……”
闷响声声,远远只能看见一个人甩动千斤蛇身,一次接一次砸在地上,溅起黄灰阵阵,呈个黄色的灰尘罩子。
一连砸了数十下,起先黑蛇还扭动脑袋要咬池晓刀,后面已经骨头散架,死了般不动弹。
数十次砸下来,池晓刀气喘吁吁,挑开不能动弹的黑蛇脑袋,取了其中的内丹,然后满身蛇血的走到饭菜前食用。
这段过程中,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除了羽华的浑家。
“这位小哥,饭菜可曾够?”
池晓刀看一眼此女,大口吃饭,将饭菜扫荡的干干净净,他又取了些蛇肉背着,在士兵注视下,他奔向官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