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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是西山大营的那位宋将军。”
安潇潇的眉梢微动,“这位宋将军,看起来不像是办事这么不靠谱的呀。”
安子轩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只怕,早就有人盯上了墨扎。”
“哥哥想要去一探究竟?”
“我去找李庭希,他身为康王府的世子,此事,只怕他不会坐视不理。”
安潇潇点头,看着哥哥走了,再看了一眼那被他捏碎的茶杯,摇摇头,“也就是表面上看着温和,实际上,这脾气一上来,还是这么暴躁。”
“小姐,三小姐要怎么办?”
“让她在这儿躺着吧,既然想看热闹,就让她看个够。”
安潇潇话落,也走了。
安美华的两名丫环进来的时候,安美华已经被解开了穴道,趴在桌子上,整个人的状态都是有些懵圈的。
“怎么只有我在这里?他们呢?”
“听说是去了康王府。”
安美华一听,顿时就气得握紧了拳头,只要是与权贵沾上边儿的事,这个安潇潇就一定不会让自己凑过去,她这是安的什么心?
“那边南疆的六王子可进京了?”
“回小姐,还没有呢。”
安美华想了想,干脆就坐在这里,安静地看着窗外,既然出来了,总不能就这样一无所获地回去吧?
要知道,因为六王子回京,这条路上,可是不知道要经过多少的达官贵人的。
到时候,只要自己不经意地掉支簪子,或者是其它的,想要邂逅一位贵人,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也就只有安潇潇那样的土包子才以为,她将希世子巴结紧了,就会万无一失了。
安美华哼了一声,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一心只盯着那些衣着华丽的贵人公子看。
李庭希骑马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安子轩正等在那里。
眼神一紧,“你也想去看个究竟?”
“这么大的事情,我担心你会惹麻烦上身。”
李庭希呵了一声,“走吧。”
两人扬鞭策马,很快就不见了踪影,不远处,已换了一身衣裳的安潇潇静静地看着他们两人的背影,似乎是在发呆。
“阿贵呢?”
“小姐,我在呢。”
“跟我走,七月和九月,你们两个先回府,若有人问起,只说我身子不舒服,先歇下了。”
“是,小姐。”
安潇潇与阿贵扬鞭,走了一段路之后,却在一个岔道口上停了一会儿,随后,没有继续沿着官道走,反倒是选了一条小路,很快,就进了一个小村庄里。
“阿贵,下马。”
两人将马儿拍走,让它们自行去隐匿,然后飞身上了一家农舍的屋顶,驻足了一会儿,便又足尖轻点,起起落落,最终在一间再平常不过的农院儿里落了下去。
两人一落地,这院子里的几只鸡便扑棱了几下子,然后开始咯咯地叫个不停。
随后,一名农妇走了出来,“小姐来了,快,里面请吧。”
安潇潇点头,带上阿贵进了屋。
屋子里,也就是很普通的农舍装潢,一切很简朴,进入了里间儿之后,看到一名男子,躺在床上,地上,还扔着一件血衣。
一名中年男子见到安潇潇出现,立马单膝跪地,“小姐,都是属下保护不力,让六王子受伤了。”
“无碍,你起来吧。”
安潇潇即刻上前把脉,片刻后,松开了眉眼,“还好,伤的不重。只是些皮外伤,养上几日,也便好了。”
中年男子闻言,立马松了一口气,接过小姐递过来的方子,出去煎药了。
阿贵的两眼紧紧地盯着床上的男子,似有不善。
男子的面容清秀,双眼紧闭,面色苍白,不过粗略来看,其五官,搭配在一起还是很看着很顺眼的。
不过,阿贵越看,越觉得这个男人是个潜在的威胁。
特别是看到了小姐竟然还亲自剪开了他的衣裳,将他的伤口仔细看了一遍之后,又帮他认真地清理了一下。
阿贵的眼神,就有了更多的不满和戾气了。
在他眼里,小姐是尊贵的,是不可亵渎的。
更重要的是,在他心里,小姐是他的,他的,他的!
胸口的怒火越来越旺,身上的戾气也几乎快要不受控制,两只紧紧攥起来的拳头,几乎是在一刹那就要挥出去了。
好在,安潇潇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床上的墨扎身上。
不然的话,只怕会怀疑这两人是不是有仇了。
安潇潇松了一口气,身后的阿贵,也快速地收敛了自己的气势。
“阿贵,你在这儿守着,我出去透透气。记得如果他醒了,先让他服药。”
“是,小姐。”
看到小姐离开,阿贵的嘴角翘了起来。
别以为他不知道,床上这个男人伤地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而且,早就醒过来了。
“小姐都走了,你还装什么?”
墨扎被人识破,眼皮动了动,慢慢地睁开眼。
忍着疼痛,让自己慢慢地坐了起来。
他知道,刚刚屋子里有一股极重的杀气,分明就是冲他来的。
只是后来不知何故,竟然一下子就荡然无存了。
“你要杀我?”
“不行吗?”
墨扎很意外,虽然对方戴着面具,可是他很确定,他跟这个男人素未谋面,怎么就能让对方对他产生这么重的杀气呢?
他这么一坐起来,阿贵的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这个男人闭着眼的时候,五官算是清秀,这睁开眼了,简直就是个妖孽!
一个大男人,没事干嘛长一双狐狸眼?
“我跟你有仇?”
阿贵哼了一声,不理他,然后中年男子进来,手上端了药。
“您醒了,这是小姐刚刚开的方了,您先喝了吧。”
墨扎点头,将那碗药一饮而尽,随后用袖口抹了一下,“你是什么人?我之前并不曾在潇潇的身边见过你。”
阿贵的眼一沉,怎么又一个直接称呼小姐名讳的?
前面的那个李庭希,他忍了。
现在又来一个,真当他阿贵是好欺负的了?
阿贵虽然对这个墨扎不满,不过,仍然按小姐的吩咐,一直守在这里。
安潇潇没有进来,倒是这位六王子自己慢慢地拖着身子出去了。
阿贵就那样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看着他行动不便,而且时而隐忍,也一直没有要出手扶一扶的打算。
安潇潇就坐在了院里,一个矮矮的小板凳上,差不多也就只有一尺来高,安潇潇坐在那里,双手抱膝,蜷作一团,下巴抵在了膝盖上,整个人的姿势,看起来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也没有,可是却偏偏让人觉得眼前一暖。
安潇潇穿着一身紫色的衣裳,头上只是用一条丝带束了发,现在这样坐在这里,不仅不会让人觉得她很粗鄙,反倒是让人觉得这样的安潇潇,很暖,很真实。
阿贵就站在那里,看着她的侧颜,几乎都有些呆了。
淡金色的阳光洒在了她的身上,就像是在她的全身都给镀上了一层金光一样,就好像是被太阳光里给孕育出来的一个孩子,简直就是太美了。
墨扎也看得有些走神,如果不是安潇潇转头朝着他们微微一笑,只怕他们两个,真能就这样看上一个时辰。
“醒了?”
“嗯,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些皮外伤,你别怪他们。”
安潇潇抿唇,“你自己的护卫呢?别告诉我,你来当质子,所以身边就一个人也没带。”
“那倒不至于,不过,跟在明处的,也就只有一个还能用的。”
“人呢?”
“他虽然厉害,可是架不住人家内外夹击,所以,才让我受了伤。”
内外夹击?
这意思是说那些刺客是串通了西山大营的人?
内外勾结?
“你先在这里好好养伤吧。这一次,你未曾进京,就遭人刺杀,而且还是在西山大营的护卫之下,仍然被人刺伤,对于你以后在京城的立足,或许会有些帮助。”
“怎么讲?”
“你能在大渊的国土上受伤,皇上自然就相信,你在南疆的地位,只怕是比其它的王子要更高一些了。总之,就是觉得你应该还是很有利用价值的。”
墨扎笑了笑,“这么说,我还得感谢这次对我出手的人了。”
“嗯,是得感谢。”
安潇潇跟他在院子里聊了一会儿,“哥哥担心你,已经去事发地点查探了。现在差不多也该往回返了。”
“等我伤好了再去见他吧。现在这样,多少有些不便。”
“目前来说,这里还是很安全的,等你进了京,那些想要对你动手的人,只怕就得好好的掂量一下了。”
“但愿吧。”
墨扎的态度很平淡,似乎是对于这一类的刺杀,司空见惯了。
“他是谁?”终于寻了个空当,墨扎看了阿贵一眼,然后询问安潇潇。
“阿贵,我的护卫,身手极好。”
墨扎的眸子动了动,“这么好的身手,是不是可以考虑借我两天?”
安潇潇的眸光微闪了一下,看到阿贵定定地看着自己,浅浅一笑,“怕是不成。我的这个护卫,向来只认我这一个主子,便是我哥哥,他也是不肯低头的。”
墨扎轻眨了眨眼,唇角略有一丝笑意,只是眸底的光,似乎是黯淡了下来,还有一抹幽暗,在慢慢地扩散开来。
“你从来不曾拒绝过我的要求,潇潇,这是第一次。”
安潇潇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茫然地一笑,“是这样吗?”
“是,但凡是我想要的,你从来都是竭尽全力地成全我。今天只是一个护卫,你却不肯了。”
安潇潇笑了笑,“墨扎,我怎么听着你这语气,像是一个闹脾气的孩子?”
墨扎没吭声,低着头,脸上的笑意也散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知道你没事,我就放心了。你在这里好好休养,回头,我会让人送些补品过来的。”
“嗯。”
墨扎没有起身,也没有抬头,直到安潇潇和阿贵的身影都彻底地消失在了院子里,他才慢慢地抬了抬眼皮。
阿贵么?
我才半年多不见潇潇,想不到,她的身边,竟然就多了一个你。
既然你也倾心于她,那咱们就不妨好好地比试一下,看看谁在潇潇心里的地位,更高一些。
唇角微微一勾,墨扎笑得很干净。
那双的确是容易魅惑人心的眼睛,此刻看起来,透着三分的狡黠,还有七分的势在必得。
安潇潇回府后,刚刚沐浴更衣出来,安子轩就闻讯赶过来了。
“见到他了?”
“见到了,受了些皮外伤,没有什么大事。”
“那就好。”
安子轩仍然有些不放心,“要不要暗中再派些人去保护他的安全?”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了。那种地方,应该也不会引人生疑。”
“他可说了什么?”
“内外勾结。”安潇潇没有犹豫,直接就说出了四个字。
安子轩脸色慢慢地凝重了起来,点点头,“我今天也在现场发现了一些怪异之处,现场有几具黑衣人尸体,他们手上拿的,都是一样的弯刀,可是我在查看几个南疆护卫的尸体时,发现他们有的是被人从背后袭击,而且正中要害,伤口,也并非是弯刀所致。”
“这就对了。这种事情,墨扎不会撒谎。”
“京城现在本来就够乱的了,现在又来一个墨扎,简直就是一团糟。”
“未必不是好事。至少,墨扎能引开一些人的注意力,让我们兄妹能暂时地喘口气了。”
“但愿吧。”
晚上,安潇潇躺在床上,等了半天,也没有听到箫声响起,不免有些不烦燥了起来。
“阿贵!”
“是,小姐。”
“怎么不吹箫了?”
“小姐,您和那个墨扎认识?”
“嗯,认识,怎么了?”
阿贵的嘴角撇了撇,“小姐想要护他周全?”
“你问这个干嘛?不是让你吹箫吗?”
阿贵表情有些委屈,“他说让我离小姐远一点。”
安潇潇怔住,完全没想到,墨扎会对他说这个。
更没想到,向来冷面的阿贵,竟然会拿这个来说事儿,而且还一脸委屈的样子。
这画面,怎么看,都觉得透着几分的诡异跟扭曲。
“他真这么说的?”
阿贵忙不迭地点头,“小姐不信,可以去找他求证。”
安潇潇好像是被噎了一下,这种事情,有必要去找墨扎求证吗?
再说了,墨扎之前不曾见过他,将他当成了对自己有所企图的人,也是很正常的。
“他也是担心我的安全,以前不曾见过你,所以,便忍不住将你当成了坏人。行了,没事,你快点儿吹吧。不然我睡不着。”
阿贵心头一喜,自己的箫声,对于小姐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第二天一早,安子轩过来跟她商议墨扎进京之后的一些事宜,顺便在这里用了早膳。
“你这里的厨娘不错呀,同样的粥,感觉我昨天在自己院子喝的,就没有你这里的好喝。”
安潇潇并没有感觉出不同来,听他这么一说,也喝了一小口,细细地咀嚼了一下,“还可以吧,红豆熬地很软了,面面的,口感不错。”
七月在一旁乐了,“小姐,这粥是阿贵煮的,不仅如此,您现在吃的这个虾饺,也是阿贵跟前厨娘学着包的。”
安潇潇仔细看了看,发现今日的虾饺的确是有些不同。
模样大概差不多,只不过,不像以往的虾饺都是一个样子。
“阿贵呢?”
“去换衣服了,说是怕厨房的油烟味儿再熏着小姐了。”
七月一边说,一边笑着,在她看来,这阿贵简直就是一个宝。
安子轩愣了一会儿,呵了一声,然后若有所思地看着妹妹,“你这捡来的护卫,倒是蛮有趣的。”
“他受伤后摔下来伤了脑子,有时候可能会一根筋。”
安子轩左右看了一眼,一抬手,众人都识趣地退了下去。
“这个阿贵可不简单,你确定,要一直将他留在身边?”
“他的身手,我试过,的确是很高,而且武功路数,也是我不曾见到过的,说实话,越是这样,我越想把他留在身边,好好地探究,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来路?”
“可是这太过冒险了。潇潇,你不仅将他带在了身边,将你所有的一切都坦白在他的面前,而且,还在对他渐渐地产生依赖。”
安潇潇抿了抿唇,眼睑垂下,似乎是真的开始思考,阿贵的去留了。
“我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杀气。”
“所以你就对他放心了?”
“不是。阿贵这个人看似简单,可是实际上,他的心思却是难以琢磨的。若是我将他交给七月或者是其它人,只怕,他真的会闯出一些祸事来。”
“所以,你是在担心他?”
安潇潇摇头,“我总觉得,这个男人的身上有着一种极强的杀伤力,可是现在,我却偏偏找不出来,又不放心将他单独地安置。所以,我才会把他留在身边。哥哥,有的时候,冒险,也未必就一定是一件坏事。”
“你让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如此接近你,如果他真的对你产生了恶意,你可想到过后果?”
“我知道了,大哥,我会小心的,以后,尽量不让阿贵靠近我。”
安子轩点头,他相信妹妹的本事,可是,同样的,他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不可能真的放心让一个陌生男人来这么接近。
小心地看了安潇潇一眼,暗自决定,还是应该找个机会,来试一试那个阿贵。
两日后,安子轩和安潇潇一道去了康王府,因为许久不见,康王爷自然是倍感欣喜,留他们用了午膳还不肯放人,一直又拖到用了晚膳,再下了一盘棋,这才肯放人。
安潇潇其实一直对这位康王爷都是有所保留的,毕竟,他是皇室中人。
就算他不是皇上,对皇位也没有那个心思,不过,毕竟人家才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不能因为他护着他们兄妹俩,就真的以为,康王爷将他二人视若己出了。
有时候,安潇潇觉得自己这么想,其实是很不厚道的。
可是没办法,从小到大,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刺杀,她实在是很难去完全信任一个人。
思及此,安潇潇不免又想到了阿贵。
自己对他,的确是格外地宽厚一些。
是因为他长得太过俊美了,对了自己的胃口,还是因为他给人的感觉,真的是太无害了?
“小心!”
安潇潇的神思迅速回笼,安子轩已经抱着她,迅速地冲出了马车。
几乎就是与此同时,数十道利箭刷刷地射了过来。
安潇潇凝眸,看着无数道黑影宛若是一柄柄利刃一般,从黑夜中破空而出。
整条街道上,满满的,都是肃杀之气。
一干护卫,已经将安子轩和安潇潇护在了正中间,安子轩和安潇潇并没有出手,七月等人,早已与对方打地不分胜负。
眼看黑衣人趋于弱势,不料,自两侧的屋顶上,竟然又飞身下来数十人,同时,两侧屋顶上的人,已经开始搭箭,要再次齐发了。
安子轩眸色一紧,这么多的精锐力量,显然不是普通人能调动得了的。
不待他吩咐,只见阿贵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击屋顶上的那些黑衣人,手上的利剑,宛若是收割生命的镰刀,快,而准。
等到阿贵的足尖再次落地的时候,南墙上的那些黑衣人手上的东西,都以掉落,随后,从房檐上跌落了下来。
如此快的身手,不仅仅是敌人懵了,就连安子轩也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安子轩看着他们一干人穿梭在了黑衣人群中,眸底一暗,待要出手将自己的暗卫唤出,却被安潇潇制止了。
“哥哥,别急。既然有阿贵在,就让他来处理就好。”
安子轩看她,安潇潇却是微微一笑,“反正阿贵也是在明处的。今晚之事,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安子轩护着她退至数步开外,这里,已经是远离了对战圈子。
“你待在这里,不许出手。”
“知道了。”
安子轩顺手将身上的佩剑抽出,不过才走了几步,便快速地将一名黑衣人割喉,这手法,亦是相当地熟练。
安潇潇静静地观战,面上并没有半分的担忧,有阿贵和哥哥在,她相信,这些黑衣人,很快就会被击退。
只是,这条街可是京城较为繁华的一条街,而且这条街上,还有数座名门府邸。
这里发生了这么大的动静,为什么,竟然没有惊动任何人呢?
思索间,安潇潇的眸色一暗,只觉得身后数道杀气向她袭来,且直击后心!
阿贵顺利地杀掉了一名刺客之后,面色微变,一道惊呼,“小姐小心!”
惊呼间,阿贵已经将手中的长剑抛出,那剑直指安潇潇,不远处的安子轩一个侧身间看到,大惊失色。
安潇潇已经感觉到了背后的杀气,却并未有任何动作,倒是阿贵抛出这一剑,让安潇潇有片刻的失神。
一切不过是在眨眼间,待安潇潇回神之时,那剑已是贴着自己的发鬓而过,随后扑哧一声,剑入*,砰,一名刺客倒下。
随后,安潇潇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已经靠近自己,被他抱着,一个旋身,人已飘出丈外。
阿贵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碎石,一把挥出,十分精准地将数名黑衣人击倒在地。
安潇潇注意到,这些人突然栽倒在地,其中大半,竟是没了呼吸。
这样高深的功夫,便是她,也未必能做到。
身边的这个男人,真是让她越来越产生出一种恐怖感了。
“公子,小心。”
九月迅速上前一剑挑开了对方的利器,安子轩这才全力应付黑衣人。
只要阿贵不会伤害妹妹,安子轩也就不必再分心了。
这样大的动静,一直到黑衣人明显处于劣势,眼看就要被全歼之时,官兵才奔涌而至。
安潇潇的唇角微勾,笑得极其嘲讽。
想要试探他们兄妹?
还是想要逼出父亲放在了他们背后的力量?
马车已毁,自是不能再坐,阿贵直接抱着安潇潇飞上马,然后双腿一夹,马便跑了起来。
安子轩看了一眼,没有急着跟上去,只是示意七月和九月迅速回府,他则留下来善后。
官兵刚至,李庭希和康王就分别带人过来了。
看着满地的尸首,李庭希的脸色一时大变。
“怎么回事?”
安子轩瞥了他一眼,“我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上次我妹妹被人袭杀一事未果,现在又有这么多的刺客朝我们兄妹而来,我真的怀疑,京城的治安,是不是还不及动乱的边关了?”
李庭希沉默了,康王则是拧紧了眉。
京城的治安不好吗?
自然不是!
这些人,分明就是冲着靖安侯府来的,说白了,能对他们出手的,绝对不会是普通百姓。
次日早朝,康王将此事禀奏,面色沉痛气愤,且强烈要求,将李庭希调回来,让他负责此事。
皇上沉思片刻之后,最终却将这件差事,交到了四皇子的手上。
“皇上,此前南疆六王子遇袭,至今未曾找到。其生死都无法知晓,若是南疆王因此事而与我朝起了冲突?”
朝臣们,自然都各有担忧。
特别是那些文臣,生怕一言不和就开打。
皇上似乎是有些烦燥,最近这刺客一事,三番两次地出现,实在是让人不爽。
“寻找六王子一事,交由李庭照去办。至于李庭希,命他暂且接任了宋将军的职务,至于宋将军,暂且关押。”
“是,皇上。”
康王对于皇上的安排,似乎是有些不满。
散朝后,康王又在宫里停留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出宫去了靖安侯府。
“潇潇呀,昨天晚上,可吓着了?”
安潇潇一时有些无语,有必要用这种哄孩子的语气跟她说话吗?
“多谢康王爷关心了,小女无碍。”
“无事就好,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皇上将此事交给了李庭玉来查办,咱们就让他在明处先查着,时刻关注着他的动向。一旦真的发现了有用的线索,咱们再出手。”
“皇上既然已派了四殿下来彻查此事,我相信,四殿下一定会查出真凶的。康王爷也不必担心,反正我现在没事,大不了,不出门便好了。”
“上次半夜,不也是杀到你这里来了?嗯,不行,你父亲不在京中,我总不能看着你们出事。这要吧,回头我让庭希从王府挑些个厉害的侍卫给你们送来,别的地方咱不管,只要护住这碧园也就好了。”
安潇潇扑哧一乐,“康王爷,这话被人听到,是要诟病您的。”
康王爷立马就板起了脸,装作很严肃的样子。
“有什么可诟病的,反正我在意的也就是你和子轩。其它人会不会出事,我可管不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老夫人可是自己的亲祖母,为什么康王刚刚的话里,却是半句也未曾提及到她?
甚至于,还让人觉得,在康王的眼中,安老夫人分明就是不值一提的。
康王与父亲是至交,若是如此,那老夫人的安危,康王也当十分重视才是,为何却是如此地无视?
安潇潇没有多问,她知道即便是自己问了,也未必会有什么结果。
康王原本要走了,一听说李庭玉来了,顿时又坐了回去,不走了。
那样子,分明就是怕自己家种的好白菜,再被一只猪给拱了。
“康王叔也在,潇潇妹妹现在无事了吧?”
一听到他的称呼,安潇潇第一反应就是想吐,不过碍于情面,还是忍了忍。
“多谢四殿下关心。四殿下现在过来,可是为了昨晚的那些黑衣人?”
“正是。听闻原本是控制住了两个,不过可惜,都已经自尽了。所以,本宫过来问问,看看你和子轩兄这里都有什么发现。”
安潇潇的眉眼抽动了一下,什么时候,他们和四殿下的关系这样好了?
“七月,哥哥不在府上吗?”
“回小姐,公子去京兆府了,一大早就被人找去,说是去验尸的。”
安潇潇点头,“只怕让四殿下白跑一趟了。哥哥在京兆府,您还得去那里寻他。”
李庭玉似乎没有听出她话外之意,笑道,“无妨,我一会儿去京兆府寻他便是。潇潇妹妹昨天晚上也是亲眼目睹了的,所以,本宫先问你也是一样的。”
康王脸一沉,十分嫌弃道,“庭玉,潇潇现在都还没缓过来呢,我才刚哄了半天。那种打打杀杀的事情,你还是去找安子轩吧。”
李庭玉微怔,不过片刻,面色又恢复如常。
他早听闻康王对安潇潇视若亲女,如今看来,传言倒是不假了。
想到之前康王在朝堂上对肃国公大加贬讽,现在会说出这等话来,倒也不为过了。
“也好,那我先去找子轩兄问问,另外,你这里的两名婢女,不介意我问几句吧?”
“当然了。七月,九月,你们随四殿下走一趟吧。记得要实话实说,不可隐瞒,却也不可夸大。”
“是,小姐。”
康王见李庭玉走了,也没有多做停留。
安潇潇总算是能彻底地轻松下来了,一直到现在,还没有仔细地跟阿贵说两句话呢。
“小姐,茶凉了,我给你重新沏了一杯。”
安潇潇点头,“你昨天晚上的那个手法,我还是头一次见,那叫什么功夫?”
“呃,名字我也不记得了,不过,如果小姐想学,我可以教给小姐。”
安潇潇想到自己从他这里已经诓了一套剑法了,也不差这么一两招放暗器的本事了。
当下也不累了,立马从榻上下来,茶也不喝了,拉着阿贵就往后园走。
阿贵被她扯着,低头看着被她紧紧拽着的手,唇角微微笑着,就好像是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一般。
到了地方,安潇潇将他松开,“这里有一些碎石子,你再使一遍那招式给我看看。”
阿贵也没推辞,一点儿也不觉得把自己的绝招就这么暴露出来,有什么不好的。
甚至,他还刻意地放慢了自己的动作,只为了能让小姐看得更清楚一点。
“这个要领的掌握,一是眼,再是手。小姐的内力不弱,想要练成我这样,估计有上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听这意思,应该是在夸她吧?
安潇潇的眸光动了动,“你当时学会这招用了多久?”
阿贵愣了一下,拧起眉来,似乎是在很努力地回想着,片刻后,摇摇头,“我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自己很聪明,应该是很快就学会了。”
安潇潇浅笑,“没关系,总会想起来的。来,你再做一次示范,我刚刚没看清楚。”
阿贵似乎是真的想让小姐尽快学会,所以,这一次不仅动作放慢了,还加上了解释。
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安潇潇前面不远处的假山,已经是一点儿好模样也没有了。
上面大大小小的窟窿眼儿,怎么看都透着几分诡异,再加上实在是太多,但凡是那种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了,肯定会竖起汗毛来。
安潇潇自己看着都有些不舒服。
“来人,将这个砸碎了,然后再填到后花园的湖里去。”
“是,小姐。”
阿贵走过来,手上还端着一只铜盆,边儿上搭着一条干净的帕子。
“小姐,先净净手吧。”
阿贵伺候的极其自然,安潇潇享受的,也顺理成章。
只是不远处才过来的七月,怎么瞧,都觉得有些别扭。
这个向来不爱说话,又总是冷着一张脸的阿贵,怎么一对上了小姐,就是一脸的奴相?
是被小姐的美貌所折服了,还是另有所图?
阿贵将铜盆交给了身后的婢女,然后又亲手给小姐斟了茶。
“阿贵,真没想到你浑身都是宝呢。说说看,还有什么是我没见识过的?”
阿贵看到小姐一脸期待地看着他,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此时的阿贵,没有戴任何一张面具,俊美无瑕的五官,简直太容易让人失神了。
而安潇潇,果然也就呆了差不多有一秒钟的时间,眼神微动,不再看他。
“小姐,您让我这样想,我也想不起来。不过,我还写得一手好字。要不,我写字给您看?”
安潇潇的眉眼动了动,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家伙,还写得一手好字,那岂不是文武双全了?
“来人,去备文房四宝来。”
“是,小姐。”
安潇潇当然不是为了单纯地看他的字,想要借着字迹,看能不能查出阿贵的身分来,乃是其一。
她更想借着阿贵写字,来看看这个男人身上的气势,还能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阿贵写地很快,当真是笔走宛若游龙,行水流水般,一气呵成。
而这字,也正如他所说,写地果然不错。
安潇潇拿起来一看,竟是两句诗。
“折戟沉沙铁未销,自将磨洗认前朝。”
安潇潇眯眼,能让一个失去了记忆的男人,写出这样的诗句来,这个男人的背景,似乎已经是开始显现了。
至少,不再让她觉得阿贵的身前迷云一片,反倒是越来越清晰了。
虽然她自己也说不清楚,阿贵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着怎样强大的背景,但是她很肯定,阿贵那样的人,就像是重重雾谒之后的连绵青山,又似那雪山之巅的清冷雪莲。
安潇潇知道,这个男人极其危险,可是同样的,这个男人,又极具魅力。
不单单只是他的皮相,还有他的风骨,他的才学,他的谋略,甚至是他的傲气……
这样一个男人,就在自己的跟前做着一名小小的护卫,而且目前来看,越来越像是一个她的贴身管家。
安潇潇微垂了眼睑,她不知道,她和阿贵究竟是敌是友,但是现在,她真的不想就这样放他走了。
“小姐,您没事吧?”
阿贵看小姐一直在发呆,似乎是在想事情想得太过出神了。
“没事,阿贵这双如玉般的手,除了吹箫,还能舞剑,现在更能下厨做羹汤了。捡到你,真是我的福气。”
阿贵的眼睛一亮,“真的么?小姐果然是这样想的?”
“真的。”
“小姐是不是想要喝粥了?”
安潇潇细细地看着他的眉眼,不曾错过他面上的每一个微表情,种种的症状都让她肯定,这个阿贵,是真的很兴奋,很欢喜。
只是,她自己却想不明白了,到底有什么可兴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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