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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中,萦绕着浓浓的中药的味道,更有一缕缕的轻烟弥漫,氤氲自生.
一个中年人静静的躺在床上,不时的发出一声粗喘.
中年人脸颊极瘦,皮包骨头,双眼深陷,瘦削的脸庞使他的整个下巴,此时看起来竟分外的细长,苍白的脸上,几乎是没有了一点血色,病怏怏的,几乎到了弥留之际.
"唉!"
王子腾暗暗的叹了一口气,几天前,见到这个中年人的时候,虽然他有疾病缠身,但精神还算矍铄,几天不见,已然病入膏盲了.
原来生死祸福,不过是转眼之间的事情.
张夫人,张玉堂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静坐锦凳的王子腾,见他叹了一口气,不仅把自己的心都提了起来.
"难道?"
没救了三个字,张夫人始终不敢说出口,只是眼中蕴含的悲伤,犹如决堤的洪流一般,再也无法阻挡,泪水汹涌,哀到无声,痛到心抽.
低沉的呜咽,终于不可抑制的爆发出来.
"还有救!"
王子腾理解张夫人此时心中的悲伤,轻轻的说了三个字,仿若灵丹妙药一般,顿时就止住了张夫人那汹涌倾泻的泪水,就算是那低沉的呜咽也卡在喉咙里面.
房间里顿时,静若水镜,没有一丝涟漪.
轻轻的三个字,犹如无声之处听惊雷,心神激荡,带来希望.
从衣袖里面拿出一根银针,王子腾默默的念动太乙神针的口诀,这一次,要动真格的了.
张学政身体久被疾病缠身,早已深入膏盲,身体五行失衡,阴阳失调,又加之虚弱不堪,普通的针灸,已然无用.
"刚刚修行出来的一丝元气,就得浪费了."
虽然自己很是珍惜自己得之不易的元气,可是若是能够用这一丝元气来救一条性命的话,王子腾还是非常的同意的.
默默的把丹田里的一丝元气运到银针上面,普通的银针,猛然璀璨起来,明亮的光晕环绕,光彩夺目.
哧!
带着这丝元气,王子腾施展太乙神针的针法,对着张学政的胸口扎了下去.
太乙神针到了极境,一针下去,诸病全消,而王子腾现在还没有掌握到,他还需要用多根银针,才能够达到治疗效果.
又取出一根银针,依法施为,针如流星,眨眼的功夫,已然在张学政的胸口扎上了五根明晃晃的银针,用来平复失衡的五行.
这几针下去,一则疏通经络,一则激发生机潜力,让其身体的生机苏醒,进行自救.
随着五针到位,王子腾感觉自己有些头晕目眩,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停地滑落下来,身体上更是传来一阵精疲力尽的感觉.
"是自己逞能了,这一点内气,根本不足以支撑自己施展完太乙神针!"
不过,这五针,也已经见了效果,原本张学政苍白的面孔,此时浮现出来一丝润红,显得有了些精神.
"还差两针,就能见了功果!"
王子腾暗自咬牙,榨取着身体中的最后的一些内气,运气到针,双手舞动起来,比之开始,慢了许多
哧!哧!
双针扎了下去,仿若画龙点睛一般,随着两针扎了下去,原本一直昏迷不醒的张学政,眼皮微微抖动,居然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模糊,过了一会儿,这才清晰起来.
"我这是在地狱中吗?"
虚弱的声音传来,却让张夫人,张玉堂两人喜极而泣.
王子腾此时也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一片模糊,知道是自己的精力,已经消耗到了极限,强撑着见到张学政已然清醒过来,微笑一下:"你没去地狱,我可是大大的不好了,别忘了给我一个大大的红包,救你,可是大不易."
话刚说完,王子腾扑腾一声,昏倒在床前,红玉心中满不是滋味,她是修剑的人,当然知道,王子腾这是精疲力尽后,身体的自然反应,陷入深度睡眠,恢复自己的精力.
她没有想到,嘻嘻哈哈的王子腾,居然会为了救一个几乎是形同陌路的陌生人,让自己累的昏死过去.
"子腾,真的是变了太多!"
当初的王子腾,多少是有些胆小,有些懦弱,有些自私的.
心中默默的转过念头,然后疾步一赶,伸手把王子腾抱了起来,转过身,对着张夫人道:"子腾他为了救人,累的昏死过去,还请夫人找一间静室,让他好好休养."
张夫人在王子腾昏倒的瞬间,也是吓了一跳,这个王子腾可不能出什么事情啊,自己老爷的身家性命,还系在他的身上.
顾不上问候自己的老爷,张夫人立即命人收拾出来一件非常宽敞明亮,又极为幽静的房舍,红玉这才抱着王子腾,向着房舍而去.
推开病房.[,!]的门,迎面是一群曹州府的绝世名医,这群名医,看着被红玉抱着出来的王子腾,脸上居然在这种沉痛的场合中诡异的显出来一种笑容来.
张夫人,张玉堂还没有出来,刚才病房里面,张夫人压抑的痛哭,也是有些入耳,这些人,自然认为王子腾没有把张学政的病治好,无奈之下,只能用装晕来企图蒙混过关.
"果然是个采药郎,我们都束手无策的病,他怎么可能治得好!"
以为王子腾没有治好张学政的大夫们,心中忽然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万一被这小子给治好了!
自己一群绝世名医,可就把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还是没有治好好啊!
"治不好病,就用装晕来企图蒙混过关,怎么可能轻易就饶了你!"
到了这个时候,这几位名医,自然不会口下留情.
"咦,这不是刚才给张大人治病的采药郎吗,怎么回事,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就灰溜溜的出来了,难道你已经妙手回春,把学政大人的病给看好了?"
"嗯,我想这小采药郎,果然是本事大啊,虽然不知道学政大人的病是不是治好了,可他这手把自己弄晕的本事,却是独一无二了."
"哼,没有本事,还来这里招摇撞骗,嘴上没毛的家伙,我早就说过,这小子,一个采药郎而已,能懂什么医术."
"原本张大人多少还能逞一些日子,这一下子,啧啧,可不好说了!"
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多,世道炎凉,可见一斑.
听着这群人的热讽冷嘲,红玉秀眉一挑,就要发作,却见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却是张夫人带着一脸笑容走了出来.
看着满脸含笑的张夫人,在场的大夫们,心中一沉,声音嘎然而止.
"难道说这小子治好了张大人的病?"
这可不是他们希望的结果.
他们希望自己能够治好张大人的病,可他们不希望别人治好张大人的病.
可是,情况有些不对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