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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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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涛怒卷,山风呼啸,位于太室山腰的嵩山派冰寒异常,可是这一点点的冰寒岂能抵挡得了众人灼热的心。

    以前众人还不觉得,这次大战,死伤的弟子太多了,许多熟悉的兄弟都不见了人影,众人悲伤的同时,更加的认识到了嵩山、认识到了门派对于自己的重要意义。

    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

    只有失去过,才会珍惜!

    一些受伤残废的弟子更是两眼满含热泪,在他们心中,这也许是自己今生最后一次呆在这教我育我的土地上了,明天一早,大家就要收拾包袱回到家乡。这熟悉的一草一木,不知今生能否再见。

    众人还没到广场,就见宋老生带着弟子迎了上来。

    “掌门师兄、二哥、五妹!”宋老生扑了过来,抓住长清子的手臂,两眼满含热泪。这一次伤亡如此惨重,他也没预料到。万幸,掌门师兄还活着,只是三哥他……!

    “四弟不必难过,应该高兴才是。三弟在天有灵,也应该会很高兴,这一次虽然伤亡惨重,但是值得。现在江湖上谁不称赞我嵩山派侠义无双,谁不说我死去的弟子个个是英雄?冷禅更是一步登天,成了嵩山派第一位五岳盟主。呵呵,五岳剑派成立二百多年,盟主之位一直都是华山掌门,这还是第一次由我嵩山派掌门接掌,老夫就是死后见到列祖列宗,也敢大声的告诉他们,我长清子没有辱没了嵩山威名,没有辜负列祖列宗的期望。”

    长清子武功废去,却不显老态,声音清朗,说话间想到沿途一路上所有正道势力无不夹道欢迎的情景,更是心中滚烫。

    做了二十多年的掌门,他如何不知道,有了这个号召力,嵩山派的崛起已经势不可挡,就是成为和少林武当齐名的武林圣地也不是没有机会。

    “嗯,我是高兴来着,就是老了老了,控制不住自己,眼泪老是不听招呼,让人看了笑话。”宋老生擦擦眼角的泪水,露出开心的笑容。虽然心中怜惜死去的弟子,但是和长清子一样,显然他认为只要能让嵩山壮大,就是自己死了那又何妨。

    “师叔!”左冷禅拉了徐蓉蓉过来。徐蓉蓉本来想跟左冷禅斗气的,但是知道是来见长辈之后,就立刻九十度大变脸,羞答答过来见礼。

    徐蓉蓉本来人就长的美艳,加上刻意表现,在宋老生看来就是知礼的好儿媳,不由眉开眼笑,大手一挥道:“是蓉蓉吧,掌门师兄信中都说了,冷禅这个臭小子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媳妇。”

    “妾身蒲柳之姿,师叔的赞誉蓉蓉可不敢承受,能跟冷禅回来,是蓉蓉高攀了。”

    “蓉蓉不要谦虚,左冷禅这小子,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么,一个榆木脑袋,就知道修炼,一点都不风趣,蓉蓉看得上他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分。以后他要是欺负你,你就跟四师叔说,师叔帮你削他。”

    宋老生大包大揽,听的丁勉他们偷笑,徐蓉蓉得意的斜觑了左冷禅一眼,顿时更加热情的陪几个老人聊天,让几人哈哈大笑,都觉得这个儿媳妇非常的不错,知礼还有孝心。

    夜晚,议事大殿左边的食堂灯火通明。都是嵩山派的弟子,宋老生也没讲究,接到大家今天到的消息,就准备好了大鱼大肉,当然其中最主要的还是嵩山的特产,山楂酒、冬凌草茶、原汁柿子醋、玉米糁小杂粮……

    粗如儿臂的火把就那样粗放的插在墙壁之上,下面是一群群的弟子,围着咕噜咕噜冒着热气的狗肉火锅大快朵颐。

    嵩山派门规森严,但是在日常生活中却并没有等级之分,左冷禅和长清子几人都坐在众弟子中间,呼啦啦的抢肉吃。不抢还不行,嵩山派银钱不多,往常的伙食算不上好,也只有这样的节日才能放开了胃口,所以大家活脱脱都是饿死鬼投胎一样。我看中的那块肉,就是你是师傅俺也不让。

    徐蓉蓉看的美目圆睁,太可恶了,连姑奶奶看中的肉都抢。她的眼光从众人之间转了一圈,忽然发现少了司马德几人的影子。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响了起来,伴随着的还有喇叭唢呐的声音,吹着喜庆的曲儿。

    司马德的姑姑司马芳忽然带了几个丫头喜滋滋地走了过来,将徐蓉蓉拉到了一旁,满脸喜气的恭喜恭喜,说个不停,就是不说喜从何来,弄的徐蓉蓉莫名其妙。

    不知何时长清子到了食堂门口,举手下压,示意大家静一静:“各位弟子,今天我有一件大喜事要宣布!”

    “大喜事?有什么喜事我不知道?”邓八公狐疑的看了周围一眼,只见乐厚几人也是一头雾水,只有汤英鹗、陆柏几人低下头若有所思。

    长清子眼光从众人头上扫过,笑道:“好了,老头子也不故弄玄虚,喜事就是今天冷禅和蓉蓉结婚!”

    他的声音落下,众人愣了一下,俱都欢呼雀跃起来,邓八公更是对左冷禅挤眉弄眼,龇牙咧嘴,兴奋的很。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起来,还有高兴地唢呐、快乐的锣鼓,一声声回荡着众人心中的幸福,经历了这么多风风雨雨,没有什么比结婚更能冲喜的了。结婚之后是新生命的诞生,是红红火火的日子,又是一个新的开始。

    “呵呵,大师兄就要结婚了。”张铁柱也乐了,笑得合不拢嘴,心中琢磨着等下是不是怂恿几个师兄弟去听墙角去,乡下里都有这种习俗,即使被发现了,大师兄也应该不会怪我吧。瞄一眼旁边老实巴交,一脸傻笑的王二小,张铁柱立刻否决了邀他一起去的念头,不怕神一样的大师兄,就怕猪一样的王二小啊。

    他想着,恰好看见大师兄走到前面,然后被司马师兄几个弟子围住,很快穿上红红火火的新郎服装。张铁柱擦了擦眼,没有看错,大师兄居然脸红了,脸红了!大师兄那么厉害的人,面对全武林的高手都是面不改色,他居然在结婚的时候脸红了!

    张铁柱有点偶像崩塌的感觉,但又觉得大师兄更能亲近了,更真实了。

    他搞不懂为什么会这样,只看见大师嫂也被几个漂亮的女弟子推了上来,羞答答的,美丽极了,比自己偷偷暗恋的阿花美丽一千倍一万倍。

    接着师傅看了看手中的纸条,眉头一皱,旋即念道:“新郎,你是否愿意这个女人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你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左冷禅深吸一口气,面对着所有人的目光,看着泪眼朦胧的徐蓉蓉,大声道:“我愿意!我愿意照顾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让我们分离!”

    “呜……”徐蓉蓉面对着左冷禅直接大胆的话语,幸福的哭了出来。她只觉得,这一刻有一道电流刺进了自己的心脏,自己不能呼吸了,不能思考了,脑子晕乎乎的,除了幸福,再也不能写下任何一个文字。

    “新娘,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与他缔结婚约?无论富贵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你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妾,妾身愿意!”徐蓉蓉鼓起勇气,抬起头来看着众人道:“蓉蓉愿意嫁给嵩山派左冷禅,做他的妻子,为他做饭洗衣服,为他生儿育女,为左家开枝散叶!”

    徐蓉蓉无疑是一个大胆的女孩,在这样一个礼教森严的时代,敢于抬起头来,面对上百人袒露自己的心扉。或许,在别处,这是一种不自爱的表现,但是在嵩山派众人看来这才是未来的掌门夫人应该有的风采,敢爱敢恨,有话直说,从不扭扭捏捏。

    “好!”

    “好!”

    众人看了,只觉得这场婚礼十分简单,却非常有意义,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句话,却把所有该说的话要说的意思都说清楚了,新奇而震撼。武林男儿的爱情就应该这样,直接不繁琐,真诚坦荡。

    婚礼结束,徐蓉蓉就被司马芳和几个未出嫁的师妹们扶进了早就准备好的新房,里面红绸铺地,门帘上、床上的帷帐和锦被都是红彤彤的,上面无一例外的都绣着交颈鸳鸯。

    “蓉蓉,你在这里等你的新郎官儿,姑姑我就不打扰你了。”司马芳调笑几句,带着几个师妹笑嘻嘻的走了出去,轻轻将房门带上。

    等到脚步声远去,徐蓉蓉才羞惭惭的掀开新盖头,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一双美目秋水盈盈。望着镜子里的人儿,含羞带怯,晶莹生光的玉肤因为羞怯,带上了一层粉光,更显的娇嫩,就连修长的脖颈,好像都粉嫩了几分。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成了他的新娘!

    徐蓉蓉呆呆的,心里浓浓的甜蜜,又有点感伤。没有八抬大轿,没有媒妁之言,就这样将自己清白了二十四年的宝贵身子交给他么?

    怔忪半晌,徐蓉蓉忽然哎呀一声站了起来,在房间里好一顿寻找,这才找到了一块光洁细腻的白布,藏进了自己的袖子。但是下一刻她又猛然醒悟,到时到……到时候他不是要脱光了我的身子,白布藏在袖子里肯定不合适。

    情急间,眼睛扫过枕头,徐蓉蓉明媚的大眼睛一亮,连忙将白布藏到了枕头下面,用力压了压,来来回回看了几遍,直到第三十三次确认到时候左冷禅看不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回到凳子上坐好。

    隐隐的听见食堂里传来哄闹声,还有各种打趣的声音,徐蓉蓉忽然扑哧笑了出来,他现在应该很尴尬吧,活该。

    但是,等下子他要欺负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