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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顾,你太太的体温已经减下来了,病情有好转的迹象。”
约翰牧师给病人测量一番后,激动地说道。他是个牧师,也是个医生,被请到领事馆来看病。这些天,西班牙流感已经在领事馆夺走了几条生命了。
“感谢上帝!”约翰牧师在胸前虔诚地画了个十字,一边念念有词。
顾维钧快步走到床边抓起妻子的手,嗯,额头没那么烫了,呼吸也平稳了,紧闭的双眸虽然看起来有些憔悴,但就像从前看她睡着了一样,让顾维钧感到安心,他心头的大石落了大半。
“谢谢你,约翰牧师。”顾维钧激动地抓住约翰牧师的手,感激地说道。
“不,你更应该感谢的是穆,他及时送来了磺胺。真是神奇的药物啊!你是怎么得到的?”约翰牧师转头去看穆先明。
“从一些朋友那里拿到的,他在洛杉矶,那里据说比较容易得到磺胺。”穆先明耸耸肩,又对顾维钧道:“你的脸色也不大好,注意休息,如果连你也倒下了,那就麻烦了。”
“谢谢你,先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顾维钧眼中含有泪花。要不是穆先明及时赶过来送药,可能?????
“行了,不用那么肉麻了。找个房间给我睡一觉,困死了。”穆先明伸了个懒腰,为了从纽约赶来华盛顿他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穆先明和约翰牧师出去后不久,房间里又只剩下顾维钧陪着他那还没苏醒的妻子。
唐宝玥终于悠悠地醒来,看到熟悉的房间还有床边男人,她有些恍惚,就像去鬼门关兜了一圈似的。
“少川?”
“宝玥,你醒了了!”顾维钧压抑着心头的激动,默默地看着妻子,无语凝咽。这对伉俪刚刚经历了生离死别,其中滋味难以描述。
这一幕同时也在全世界各地上演着。唐宝玥只是其中的幸运儿,她不知道,历史上的那个“她”就是在西班牙流感中死去的,陪伴顾维钧的是未来的三个女人。不过,蝴蝶的翅膀在这里又小小地扇了一下。
傍晚时分,秋意正浓。顾维钧和穆先明在大使馆客厅里相对而做,浓浓的咖啡飘满了屋子。
“这次真是多亏了你啊,你救了宝玥一命,也救了我一命。此等恩情,我会永远记住的。”顾维钧真诚地看着穆先明。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这个吗?以前读书的时候,不也没少承蒙你照顾吗?我做这些也是应该的。”穆先明摆摆手道。
他俩是校友,曾一起在哥伦比亚大学读过书。1904年顾维钧自费随施肇基率领的湖北官费生赴美留学,后来考入了哥伦比亚大学,学习国际法和外交。
1912年他获得了博士学位后回国担任当时的国务院总理唐绍仪的秘书,顺便也把唐绍仪的女儿唐宝玥也泡了,唐宝玥成了顾维钧的妻子。
穆先明和顾维钧一同进入哥伦比亚大学的时候,不过学习的商业,比顾维钧更早毕业,去了纽约。
“一眨眼,时间过得真快啊!真没想到再见面你已经成了驻美大使了,我们的同学中你算是官升的快的了。”穆先明感慨道。
“个人机遇不同而已,没什么值得骄傲的,我现在是如履薄冰啊。反倒有些羡慕你,一个人跑去经商,压力没那么大。”
顾维钧看了一眼穆先明,还是那么成熟稳重,普通的样子,走在大街上不会引起别人的主意。
“以你的才华,回国在财政部某个职位不算难事,你如果有心的话,我可以推荐你。”顾维钧道。
“免了。我是吃不消官场的那一套。再说我不认为在个庸庸碌碌的官员有什么好,我宁愿自食其力也不想靠着那点权利去做哪些亏心事。”穆先明笑道。
“说的没错,不过这不更加需要我们为国出力么?”顾维钧不死心劝道。在他认识的人中,穆先明在经济方面的才华是最好的,可惜穆先明一直无心官场。
“你不用劝我了。我现在很好,在一家贸易公司工作。这次能拿到药也多靠我这些年积累的人脉呢。”穆先明说道。
“那家公司?”顾维钧来了兴致,能拿到磺胺的自然不是一般公司了。
“美华公司,我是公司在纽约的代表。我们公司跟洛杉矶的巨人公司有些联系,我托洛杉矶的同事给我弄到一些药来,以防不需的,没想到真的能派上用场了。说起来也是幸运。”
穆先明笑道,“如果你还需要的话,我可以再帮你弄一点来,不过量可能不多。”
“那太好了。我算是被这流感吓怕了,领事馆已经死了几个人了,包括我的秘书,可怜啊,如果你来早一点就好了。”顾维钧遗憾地说道。
“好了,不说这些丧气话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祝你们伉俪百年好合。”穆先明喝了口香浓的咖啡,又道:“对了,公司有意开拓在中国的业务,可能会派我回去,到时说不准还有麻烦你的时候呢?你知道的,我回去可能睁眼瞎,不靠你这个大官关照一二怎么行呢?”
“行。”顾维钧道,“不过,未来的一年半载我可能都回不去了,现在欧洲的战快打完了,我已经收到外交部的消息,下一站可能要到巴黎了。”
顾维钧皱着眉头说道,似乎有什么为难的事。接着两人又谈论起国事。
“很明显,战打完了,要到分蛋糕的时候了,一切都靠实力说话。英法等国肯定会在德国人身上加倍地拿回来的,美国人也不甘落后,所有人都开始磨刀霍霍了。”穆先明侃侃而道。
“难啊!日本人肯定会咬住山东不放的,而我们只能做好准备据理力争了。”顾维钧叹道。
他看着窗户的华盛顿一片枯黄,有说不出来的惆怅。作为驻美大使,他本能地想到目前的形势就像这黄昏枯黄的街头,薄雾冥冥,刚刚轻松的心情马上又沉重了起来。
穆先明沉默,不知道怎么接话好,他想了一下,道:“怎么说我们都是战胜者,无论如何都应该据理力争,不应该放弃任何机会。我认识一些媒体朋友,应该可以帮你找到一些20万中国华工在欧洲战争奋勇战斗的资料,到时可以在宣传一下,争取舆论支持。”
“那太好了!我代表民国政府谢谢你!”顾维钧道。现在领事馆人手严重不足,如果真想穆先明说的那样,对自己的工作真是帮了大忙了。
“嗯。”穆先明点点头,心里却不报什么希望,这个世界说到底还是靠实力说话。
顾维钧不知道的是,穆先明的到来既是巧合,也是计划,除了送药外,还准备不漏痕迹地把收集到的有利的资料提供给顾维钧。
因为汉民共济会一致认为顾维钧将会在未来的外交上担当重要的角色。
明面上穆先明是美华公司代表,实际上确实汉民共济会的成员,专门负责南洋基金会的资金往来,大笔的美元都是经过他手源源不断地汇到南洋,变成一片片农场,工人,甚至军火物资。可以说,他是一个至关重要的人物。
华人志愿小组的成员在法国经营了两年后,已经成功地打入华工营了,暗中拉拢了华工中的一批先进分子。关于华工的信息,穆先明比顾维钧还要熟悉。
“好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到时会有人联系你的。我要走了,公司还有事。”穆先明翻手看了一下表,拿起外套站起来。
“这么快?宝玥还没当面谢你呢?”顾维钧拦阻道。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会再见的。保重!”穆先明说完,钻进门口早以准备好的汽车走了。
“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其实我们干着同样的事。”穆先明回头看了看伫立在门口的顾维钧,心里默默地说道。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华盛顿傍晚的时候,洛杉矶的长滩港还是阳光灿烂的中午。一个身穿笔挺西装,眼带眼镜,头戴礼帽,一脸斯文的中年男人走下船。
“这里就是洛杉矶?真发达啊!”他感慨了一下,有些忧心地走了出来。
他这次是受邀出席在洛杉矶举行的国际防治西班牙流感大会,届时将会和各国的医学专家讨论西班牙流感的防治话题。
伍连德是现任中国北洋政府中央防疫处处长、北京中央医院院长,作为中国公共卫生专家,检疫、防疫事业的先驱,他完全有这个资格。
他曾经在中国东北的鼠疫中表现出色,受到医学界的一致好评,而且他将会成为这次大会发言的发言专家。
“伍连德教授,伍连德教授!”有人举着大大的牌子在出站大厅里大声喊道。
“你好!我就是伍连德。”伍连德走到牌子面前。
“你好!伍连德教授!”一个年轻的黄种人姑娘伸出白净的手问候道,“我叫何仙姑。是威廉大学医学院的学生,是学校派我来接你的。”
“你好!何姑娘!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位漂亮的姑娘来接我啊!”伍连德见到同胞,心情不错。
“是我的荣幸。伍教授,待会我带你去见一个人,可以吗?”何仙姑问道。
“磺胺的发明者,李仁桥先生!他在比佛利山庄等你。我们准备安排你和他会晤后,再出席医学研讨会大会”何仙姑解释道。
“太好了!李仁桥先生是我们中国人的骄傲,我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伍连德兴奋地说道。他不知道,要见的不仅仅是李仁桥。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