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碟仙这种东西,现在很少有人玩了,90年代初,这种题材的国外影片,多次被搬上大荧幕,后来有些人争相效仿。
这几年,这种老旧的东西,更是没有人玩了。
别说秦雪和他们同学,就连吴明都没玩过这个碟仙。对于各路鬼神,送葬人应对的方法是避而远之。
但秦雪他们不一样,在无神论大环境下长大,对一切毫无畏惧。而且对于碟仙,还说了一个吴明不懂的词汇,叫什么反力学实验。
不管怎么说,这种东西,能不沾就不沾。劝秦雪肯定是行不通的,秦雪随他爷爷,倔得像头驴。
想了好几种方法,最后吴明来到了秦雪家住的小区,秦爷爷正在和人家下棋,大家都知道秦爷爷的脾气,也不给秦爷爷支招,对面有三四张嘴,旁观者清,一群老头,把秦爷爷杀得落花流水,把秦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
看到吴明来了,秦爷爷索性不玩了。让吴明把他扶到一边。吴明把秦雪要玩碟仙的事儿和秦爷爷说了,秦爷爷不以为是。
“都是封建迷信,怕啥。”
吴明无言以对,最后只能和秦爷爷玩两把象棋,一不小心都赢了。最后,顶着漫天的拐杖影,逃出了小区。
事后,秦雪给吴明打电话,那声音里都是埋怨,秦雪和吴明说:“我真不想搭理你,其实我们就是想做一个反力学实验,我们小组总共参加30人,还要邀请一些校外的观众,我本来打算邀请你的,可是你却不知好歹的去告状,你自投罗网,老头最近闲的无聊,老在找我父母的茬,你来了,他倒是想起一个事情,给一个老战友移坟,爸爸给派了一个车,明天就去。”
吴明一听就愁眉苦脸,现在正准备考试呢?这都哪和哪啊,现在可好,秦雪的碟仙游戏还得继续,他倒是要陪着老头去移坟。
移坟哪有这个季节动的,一般都是清明前找个黄道吉日。
就像秦雪说的,吴明这是自投罗网。转天,秦爷爷就找来了。看秦爷爷的装扮,吴明就觉得不对劲,那次参加章局长父亲的葬礼,老头都没换衣服,就穿着唐服,脚下下挂着一双拖鞋。这一次,老头穿上了中山装,脚下还踩着一双三接头皮鞋。就连拐杖,好像都涂了油,看着比平时明亮。
秦爷爷让吴明上车,吴明屁都没敢放一个,灰溜溜的上了车。这车往城外开,吴明从车上看到了七里屯的指示牌。吴明抻着脖子看,心想,怎么来七里屯了,这不是宝山哥家的地盘吗?这七里屯是第一次来,要不能开矿泉水,和自己村里那些石头山相比,这里还真是青山绿水的。
车开进村里,吴明就觉得奇怪,原来村里把色彩鲜艳的东西都收了起来,显得村里灰突突的。而且,每家门前,都摆着一张方桌,桌子上铺着白布,白布上有豆腐饭。
吴明看着看着,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听爷爷说过,这豆腐饭,也叫送葬饭,不是本地风俗,具体是哪里的,吴明也不记得了,他有一次饿得难受,就吃过爷爷带回来的豆腐饭,记得当时爷爷说过,你吃得这么猛,一定是那个老家伙请你的,你吃人家一顿饭,这早晚会还的。这事儿过去太久了,直到看到桌子上的豆腐饭,吴明才从记忆里把它挖了出来。
秦爷爷顺着窗户往外看,浑浊的眼睛已经充满了泪水,他叹了一口气,有点无奈的说:“老李来这个村的时候,就和老百姓说过一句话,从今起,我就是你们的村长,我文化不高,不能保证啥,但只要我老李有一口饭吃,绝对饿不死别人。”
老李是七里屯的村长,和秦爷爷一起奋斗的人,秦爷爷后来做了大官,老李没有舍得离开这个村,就做了一辈子村长。
老李和村民一起吃苦在前,60岁就得脑梗去世了。去世的时候,他只差几天就退休了。当年那些老朋友一起来,都说老李这个人太倔,给国家干了一辈子,国家要给他钱了,他就去了那边。
秦爷爷看着吴明,拍了拍吴明的肩膀:“老李的葬礼是爷爷弄得,坟地也是你爷爷帮着选的,你爷爷说,老李就算是死,也会恋着这个村子。所以他给老李弄了一个宝地,那里明堂开阔,他就算躺在那里,也能保佑着全村。”
想不到这里还有爷爷的痕迹,可是自己没有来。那一次也是第一次,爷爷把吴明自己仍在家里。吴明学着爷爷煮面条,被锅台烫了手,他躲在桌子底下,爷爷回来的时候,已经哭得睡着了。半夜饿得醒了过来,爷爷给了他一海碗热乎的豆腐饭。
想到这里,吴明忍不住的嘟囔了一句:“不会吧!”
冥冥中的一切自有联系,可是,这都十年了,究竟爷爷当年是一句玩笑话,还是预见了些什么。吴明这个时候,才觉得,那个有点驼背的老头,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替死者说话拯救活人,爷爷,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一次,我要做些什么?可惜,没有人在冥冥中回答吴明的问题。
秦爷爷看着琢磨事的吴明,接着说:“今天,老李要移骨,对于七里屯来说,这是全村的大事。”
“移骨?”
“嗯,听说找了阴阳先生。我怕有什么闪失,就带着你来了。”秦爷爷说完,叹了一口气:“我那些老兄弟,大部分走了,就算活着的,身体都不咋地,我要是不帮着张罗着,到了那边没法和他们交代。”
吴明总觉得爷爷说那句话有深意,所以他觉得就算有阴阳先生,这次也会出事,但这话吴明又说不出口,他现在连是啥事都不知道,就觉得不对,这样真的不好。
车子开到了老李家,他的孙子辈大部分在跪着,一个儿子一个闺女,都忙得不得了。不过,秦爷爷一露面,立刻都停下手里的活儿,迎了过来。
王宝山也在这里帮忙,看着跟过来的吴明,王宝山眼睛一亮,凑过来说:“大兄弟,你来了,真的太好了,出事了。”
“啥事?”
“血土丢了。”
吴明一听,汗直接从脑门子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