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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叶斐然看似只为自己今日遭遇到的不平而说出的凑巧两个字,却好像是一道灵光,直直的射进了骁骑王爷的脑海中。
“边境虽远,但是遇上急事急报,那便会用上脚程极快的千里马。而每个军事驿站,都会准备有快马和替换的使役,不分昼夜,及时替换,回到京城也不过就是五个昼夜的事情!”骁骑王爷声音低沉的,面露凝重的道,“邹杰这个人,本王虽然也素来看不惯他的狐假虎威,为虎作伥,但本王相信,在军国大事上面,他还是不敢懈怠的。特别是,危及到咱们仓翼朝的存亡问题,他一定没有那个胆子敢延误军情!”
“费王爷的意思是……”叶斐雄震惊的看着骁骑王爷。
“京城之中一定有澜海国的内应!”叶斐然喃喃的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而且,已经渗透的很深了!妲”
“恐怕,不单单是在京城之后,有可能整个苍翼朝中都有了敌国的探子了!”一改放浪随意的个性,叶斐豪也凝重了起来。
“所以,军机急报才会被延误,而还非常凑巧的在皇上中毒之后,这封快报就传了过来了!”皇太后的眉心紧紧的蹙气,脑中快速的想着,朝中有什么人最有可能是奸细。
可惜,她平时虽然关心朝政,但为了不留人诟病,说她想要干涉朝政,因此许多事情她还是没有放在心上的,此时,却是半点头绪都找不着。
“不、不好了,皇上、皇上他……”就在外寝殿中五人愁眉不展时,从内寝殿中跌跌撞撞的冲出来一个太医,匍匐在地,嚎啕大哭,“皇上他殡天了……窀”
皇帝殡天,已经是预料中的事情,毕竟鹤顶红可不是一般的毒药,太医们尽心尽职的抢救了这么久,也算是功劳一件了。
当然,伤心的面孔还是要摆上一摆的,皇太后立即就掉下了几滴眼泪,却又在最脆弱的时候做了一个最难做的决定,不容置喙的道:“皇上殡天的事情暂时好不能昭告天下,咱们必须得安抚好民心,将失去的城池从澜海国的手中夺回来,才能祭拜皇帝的在天之灵。”
“隐瞒皇上殡天的事情,虽然有违民.意,但眼下确实只有这一条路走了!”骁骑王爷沉默了一下,也点头赞同,然后目光落在叶斐雄三兄弟的脸上,等着他们的表决。
“眼下确实不能将皇上殡天的事情传播出去,那不但会动摇了民心,也会使前线正在战斗的将士们受到打击!万一军心涣散的话,那可不是一件好事了!”叶斐雄也立即表明了立场。
“而且,皇上中毒的这件事,也必须封住所有人的口,不然难免会有人妄加猜测!”叶斐豪难得正经的道。
“这毒恐怕也是澜海国的人下的了!”叶斐然直接道出最关键的一件事情,也是提醒众人,提防着有敌国的人潜进来的同时,也不要猜疑自己人,不然,就中了对方的离间之计了。
“然儿说的对,毒物的事情要照常查,但还是以昨夜宫宴上出现的毒物为借口!”皇太后自然是最不想一个碍眼的仇人之子死了之后,却会影响到她想要扶持的自己亲儿子的打算。
“那这件事情就交给三弟去办!”叶斐雄立即下了定论,将任务交给了叶斐豪。
叶斐豪自然只有点头领命的份儿。
“整装军队就交给本王了,当然,还要二王爷知会冷剑宵一声,让他速速回去请冷将军出山,不然,就算是本王手下的骁骑军兵两万,也不敢担保一定能大获全胜。”骁骑王爷道。
“明白!”叶斐雄应道,目光转向叶斐然,“五弟,还要劳烦你与苗姑娘和沈予沛商议一下捐助粮草药材的事情。特别是伤药三七,战场上刀剑无眼,最需要大量的伤药了!”
“是!”想到舒儿的药材和粮食又能为朝廷做出奉献,叶斐然与有荣焉,当然更在乎的便是苗吟舒在皇太后心目中的地位,希望她再一次的捐助,能够让皇太后更亲近她一分。
叶斐雄自然是要在皇帝“重病”的时候留下监国,四位王爷各司其职的再没有耽搁的各办各的事情了。
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或者是大家都没有这个心思想继位的储君的问题,包括皇太后在内,都没有人提及这间永固国本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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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斐然匆匆出宫,已是接近黄昏时分,避过依旧守候在宫门外的众位大臣,因为自有人会来跟他们解释宫里皇上的事情,免得他与人寒暄还要浪费宝贵的时间,而他筹备粮草和药材才是不能耽搁的大事。
快马回到府中,自然已是过了成亲的吉时。
而此时抬进了他府中的,只有苗吟舒一人。
云洮是御赐正妃,必须要八抬大轿去亲迎,才能保住面子的过府,所以,没有叶斐然的迎接,她自然就没有被抬进五王府。
而冯玉燕,原该是和苗吟舒一般,吉时到了,自有代为迎娶的人过府去将其抬来,此时未见人影,大约是因为宫中出事,而耽搁了。
不过,在叶斐然看来,她们进不进门都无关紧要,紧要的是他的舒儿准时的进了他的府门就足够了。
因为是侧妃,所有,苗吟舒今儿不能穿上属于新嫁娘的大红婚服,但是精心的挑选了一些绛紫色的婚服,高贵典雅的颜色衬得她的雪肤更加的晶莹剔透,倒是和叶斐然那让她一直羡慕的肤色有得一拼了。
虽然天色还没有大晚,但喜房中的红烛已经高高的燃烧起来,映照得戴着凤冠的娇俏人儿越发的娇艳如花。
“舒儿!”叶斐然一时情动,疾走两步到喜床边,差点忘了正事。
“宫里出什么大事了吗?”可苗吟舒认真的一句关切问话,霎时就将他心中油然而生的旖旎之情给浇灭得干干净净。
略显尴尬的咳了一声,叶斐然暗朝自己的急不可耐。可这岂能怪他,任何一个男人,在看见心心念念的人儿身穿着喜服嫁给自己,端端正正羞红着脸正在房中等着,绝对不会有人想要做柳下惠的吧!
不过,今夜,他这柳下惠却是要可怜的做定了。
不敢靠的太近,叶斐然不舍的离开苗吟舒几步,这才将宫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更重要的自然是援军所用的粮草和药材了。
“二皇兄命我主要就是筹措伤药,而且是必须在三日之内打理妥当,须得在大军出发之前,粮草和药材必须先要上路。”见苗吟舒并没有因为听见皇上殡天和边境遭到侵犯而流露出恐惧的表情,叶斐然心中对她更是激赏既几分。
这种天大的事情,若是换了别的女子,恐怕都要吓得尖叫了吧!
苗吟舒其实也非常的心惊,特别是同叶斐然说了朝中或者整个苍翼朝都有可能已经被外敌渗入时,心惊胆颤是免不了的。
虽然她是一个外来的灵魂,后世的时候电视剧什么的也看多了战争片,但那不过是虚拟的战场,就算是曾经发生过的历史,却也不是生活在太平时期的她可以想象的。
而今,这件事情实实在在的出现在她的耳朵里,几乎有种近身的感觉,怎么不让她心底里升起一股寒意。
但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因为她虽然不能成为叶斐然坚强的后盾,但至少也不能让他担心自己。
“粮食和普通药材倒是没有问题,十里坡的库存有许多,朝廷要多少,我自然会捐助多少!只是……”沉吟了一下,苗吟舒道,“只是,三七的事情却不好说了!”
“为何不好说?”叶斐然诧异的问道。
“三七本就不是很好种植的药材,产量不多,得来也珍贵,十里坡上家中后院所种的三七是白纸黑字签了契约,早就定给了悬壶堂的。你若要三七的话,可能是要去找沈予沛了!”
空间中当然也有三七,但是,却不能以她苗记的名义捐助给朝廷的军队,不然,一个是来路会让人猜疑,再有就会形成了对悬壶堂的毁约。
救助国难是一回事,但若是她因此成了不守信用的商户,那将来自己的生意也会受到影响。
再有,她与悬壶堂合作了四五年,自认为沈予沛也一个热血的爱国青年,一定会慷慨拿出这几年在她手中购买下的三七的。
“原来是这样,那我这就去找他!”叶斐然同苗吟舒是一样的想法,立即就要动身。
“等一下!”苗吟舒却叫住他,径自摘下了压得她脖子疼的凤冠,转身走到她嫁过来的一个紫檀木箱前,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沓银票递给他道,“悬壶堂每年都是以高价自我这儿将三七买回去的。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用在了什么地方,如今还会剩下多少,但是,总不能让他们无偿的全部捐助出来,你还是带上银票,到时候也好说话一些!”
看着第一张的表面就是万两的数字,叶斐然想要不咋舌都难,他家的舒儿,这是该有多有钱啊,一沓沓万两的银票就做了压箱底的嫁妆。
当然,这时候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还是办正事要紧。
叶斐然没有推脱的接过大约有二十张左右的银票,对苗吟舒道:“朝廷自然也不会亏了咱们的,这就当是朝廷借咱们的,等一切事了,我一定会让新皇还给咱们!”
听着他财奴的口气,苗吟舒不由失笑,赶紧推着他道:“你快去办事吧!沈予沛此时应该还在我家中与冷剑宵吃酒呢!”
“好!我去去就来!舒儿先吃晚饭,别等我!”说是去去就来,但叶斐然知道自己今儿大约是连回新房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了,所有,又关照她自顾吃晚饭,别等他。
“嗯!知道!”苗吟舒应着,目送着他离开新房。
这样的婚礼是她始料未及的,但家事毕竟不如国事大,何况,还出现了皇上被毒死的意外消息,苍翼朝是要陷入混乱了吗?
不!不会的!死了一个皇帝,还有好几个兄弟可以继位。就算是兄弟继位不合情理,但宣德帝还有三个儿子,皇太后和众王爷只要推选一个出来做傀儡皇帝,也不会让朝纲混乱的。
何况,如今是最沉稳的叶斐雄和看似不羁,认真起来也是一个值得信任的叶斐豪监国,苍翼朝绝对不会因为这些事而混乱。
苗吟舒自认不懂政事,所以也未做多余的猜想,只静静的在房中等着叶斐然,当然还要进空间去看看三七还剩多少,必须得加紧再种植一些出来。
然后,将三七磨成最直接的粉末状,再以去别处收集来的名义交给叶斐然,这样,悬壶堂应该就不会有所怨言了。
这边,苗吟舒忙碌了起来,那边叶斐然去苗府却扑了个空。
据翠姑回话,冷剑宵早他一步被二王爷派来的人叫走了,叶斐然知道那一定是叶斐雄让冷剑宵回老家去请冷将军出山了。
但是,沈予沛却在冷剑宵之前就走了,而且还带走了一直跟随着苗吟舒的琉璃,让他顿时有些懵了。
幸好,钟齐身为苗记的大总管,平时跟悬壶堂打得交道不少,听说他有急事必须要在今晚找到沈予沛,立即就带着他向悬壶堂的总堂而去。
两人快马催鞭来到悬壶堂总堂时,却见悬壶堂大门紧闭,不该是此时关的门,却实实在在的关上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不知为何,叶斐然只觉得心里有有种越来越不好的预感,总觉得沈予沛忽然的不见一定有着某种不为人道的内情。
“不知道,往日里,悬壶堂是要在入戍时才关门打烊的!”钟齐说道,环视了一下四周的商铺,翻身下马,往隔壁的一家铺子而去,没一会儿又转了回来,皱眉道,“奇了怪了,隔壁铺子的人说,今儿悬壶堂一整日都没有开铺子!”
沈予沛,悬壶堂,三七,关门……
叶斐然思考的头都有些痛了,也没法理清他觉得这其中存在的微妙变化是什么,只能再去印证一下其他的铺子,是不是也在今日关门了。
两人又在分别赶向悬壶堂其余的分铺,最后来到花好月圆的的铺子面前。
今日留守着用苗吟舒的话来说是加班的伙计一听说钟大总管要问隔壁悬壶堂的事情,立即回道:“是呢!这悬壶堂常年不会闭门谢客的,今儿确实是连铺子的门都没有开过!”
“齐子,咱们进去看看!”
诡异!太诡异了!在苍翼朝可说是百年老店的悬壶堂忽然就同时关门,要说没有什么秘密在里面,那是没有人相信的。
叶斐然心里的疑窦越来越多,也不管会不会担着私闯民宅的罪名了。
当然,他说的进去看看,并不是光明正大的将人家紧闭着的铺子的门给砸开,而是通过花好月圆同悬壶堂隔开的那面围墙进去。
叶斐然有轻功,轻轻一跃,就翻身入了悬壶堂的后院,这一看,却让他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空了!整个悬壶堂的药材都被搬空了,除了还算是整齐的桌椅,柜台还在,不管是前堂的药柜,还是后院仓库之中的药材,都一颗不剩的被搬得精光。
这说明什么?说明什么?
三七?三七!
三七的作用是什么?是治疗外伤内伤最好的最珍贵的药材,悬壶堂就算是全朝最大的百年药铺,但他将苗吟舒的三七全部买断了,恐怕也用不了那么多吧。
而伤药在什么地方用的最多?那当然是战场!
血液仿佛在这一瞬间都凝结了,叶斐然不敢再往深里想,就怕自己的想法太过惊世骇俗。
但是,不想也不成,偌大的三个悬壶堂一日之间连同那些伙计都消失的一干二净,这可不是普通的药铺可以做到了。
再翻墙回到花好月圆的院中,看着钟齐焦急的脸,叶斐然都没法让自己冷静下来,道:“走!去别的药铺看看!”
他说的药铺,包括苗记自家的一间,自然还包含了整个京城所有的药铺。
“王爷是要查什么?”钟齐问道,“我好安排人一起!”
是的!就凭他们两个,就算是查到晚上各家药铺打烊,也不能查完,毕竟京城的大小药铺可不是一家两家,而是有几十家。
“三七!查查看,每家药铺可还有三七!”再激动,叶斐然也让自己保持着一分的冷静,“若是有,就赶紧买回来!若是没有,那就问是被谁买光的,什么时候的事!”
“是!”三七是伤药,也是比较难采摘到的一种珍贵的药材,每家铺子不可能多备着,但至少会有一两颗留作镇店。
钟齐顾不得问为何要找三七,当然,他也知道这一定是跟叶斐然抛开自己大喜的日子进宫有关,但这一切都与他这个平民百姓无关,有关的也只是自家的大小姐嫁给了眼前的这个男人而已。
两人兵分两路,钟齐又回去找了萧十一带人一起逐一去每家药铺询问关于三七的事情。
终于在掌灯时分,聚集回了五王府。
只是,叶斐然前脚刚踏进大门,后院中跑来惨白着脸的菊花,哭叫着道:“小姐不见了!小姐不见了!”
众人俱是一惊,叶斐然更是脚下一软,差点摔倒,心头更是闪过一个计谋,那就是调虎离山!
难道这一切只是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目的就是要针对舒儿?
“菊花,你胡说什么呢?大小姐好好的在王府中,怎么会忽然不见了?”萧十一虽然心惊,但毕竟还是经历过做多的人,立即想到自己可是安排了人护着苗吟舒的院子的,不可能苗吟舒被人带走,他精心培养起来的人却一无所知。
“是啊!菊花你可看仔细了?”钟齐也急问。
“呜呜,小姐真的不在房中?方才,奴婢想要去问小姐要不要先沐浴休息,可是进去却没有见到小姐的身影!”菊花哭的撕心裂肺的,看着不似作假。
叶斐然顾不得再听萧十一的任何问话,立即大跨步的往后院而去,心里则不停的在祈祷,他的舒儿绝对不能出事,不然,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而此时,感觉到自己就要闹了个大乌龙的苗吟舒,快速的从空间里走了出来,整个房间转悠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圆过谎去的计策,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被她发现叶斐然为她准备的这个房间后面是有个净室的。
于是,她心里稍定,打开.房门就要赶紧去追菊花,免得她咋呼咋呼的惊扰到了王府的人。
门刚一打开,她脚还没跨出门槛呢,就忽然觉得眼前一花,转瞬间自己就被抱入一个怀抱中。
温暖的怀抱带着淡淡的药香,身子却是微微打着颤,禁锢着她的双臂几乎要将她压扁。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见萧十一和钟齐他们也紧跟着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