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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寺院后门住了个花农,我们去看看。”
春水收回目光,跟在王紫身后,奇怪地问道:“姑娘怎么知道后门住了个花农?”
“听哥哥说的。”
哦,少爷。
春水点点头,恍然大悟,少爷最疼爱姑娘了,知道姑娘要来普觉寺上香,所以特地告诉姑娘的,难怪姑娘会知道。
“姑娘,上回永安王世子拿竹子敲你的头,你不生气吗?”春水觉得姑娘的性子虽然不好斗,可是被人欺负了不吭声,又好像不太像姑娘的性子,为了弄明白,她决定还是问清楚,免得姑娘又不知要有什么想法。
王紫微微挑了挑眉,“你想说什么,我们追上去也敲他一顿?”
“姑娘!别总是开玩笑!叫人听见了当真怎么办?”春水瞪眼,“这永安王府跟我们王家已经够多冲突了,三老爷是一回,三少爷又一回,若是让那世子知道那天救了那姑娘的人又是我们王家的姑娘,事情哪有这样凑巧的?他们永安王府还不以为是我们在故意和他们家作对?”
说罢,拉着王紫的手急往后院走去,免得王紫当真转个头去找那永安王世子算帐,敲他的头?开什么玩笑?那是京城恶刹!
王紫便让她拉着快走,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是你问我的呀,我若是当真要敲他的头,就不会说去看花了,你急什么?”
“是是是,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多问的,勾起了姑娘心中的仇恨,可是姑娘,你的心思奴婢有时候揣摸不准,若是姑娘有什么打算,千万要在行动之前告知奴婢一下,奴婢也好有个心理准备。”春水有些气呼呼的,当真后悔自已多问了。
王紫被逗笑了,道:“好了好了,不逗你玩了,那永安王世子敲我的头,我当然是生气的了,但我也要估量一下自己的实力,三哥可是还在禁足呢,我就算要报扏也不急在一时,何况今天是和娘她们来礼佛的,我才不会犯傻在这里惹他!现在你可满意了?”
春水松了她的手,看着她,叹了口气,道:“姑娘,不止是今天,以后呀,我们见到这永安王府的人最好都离远点儿,你也别想着日后要去捉弄人家一下,要知道,那永安王世子可是恶刹,惹恼了他我们怎么办?家大势大的,随便一声都能叫我们吃不了兜着走。”
三老爷王询就是个例子,没见一去西北就是七年了么?害得十姑娘还晒得那么黑!春水想起十姑娘王容,内心就感到很是不安,她总觉得王容的事情有一天会酿成大祸的,而她和王紫都知情,却知情不报,怎么说都觉得像是自己会害了王容似的。
两人一路走走看看,出了寺庙后院开的小门,可以看见成片的菜地,有菜农和一些和尚在打理着疏菜,两人往右手边方向走,是上寺庙后山的路,王紫问了一个担着菜篓的师傅,经他指路,方才找到了那花农养花的宅子——品花阁。
不必敲门,门已是开了,还未走进去,王紫就闻到了淡的浓的香味,她的鼻子很灵,只要轻轻一嗅,就能在各种花香中辩别出那花的品种。
进门去,入目所见,是一盆盆的花,都摆放在院中,春水见了,叹道:“还真是好多花呀,姑娘,这可是数都数不过来。”
春水自幼跟在王紫身边,这些年少说也见过很多府第养的花了,尽管见识不少,可是当真看见这花海似的宅子,像个神仙府第一样,还是惊叹不已。
“奇怪了,怎么没人呢?”两人一路走着,春水奇道:“这就不怕别人把他的花搬走了?”
王紫也觉奇怪,这是一个普通花农的宅子,可是这里的一物一梁,用的却是比王家还好,虽然建筑上像是极为普通,但用料上却是采用珍贵的木材,比如那张紫薇花架下的看似普通平凡的木方桌,竟是采用珍贵的黄花梨木材,而亭子下的菱花形带托泥石面对开桌,则是富贵之家才用得起的红木料子。
这一凳一桌,真是好生令人惊叹,这哪里是普通的花农呢?所谓的皇贵之家,也不过如此吧。
不过,摆放在这院中,能随意让人欣赏的花,其实说起来,也不算太贵重,王家是书香门第,又是堂堂的侯爵之宅,大老爷王臻又贵为二品官,珍稀的花品种想拥有一两盆,也不算是难事,而这些普通的花草,即使是王家没有的,但也并不稀罕。
王紫一路细心观察着,发觉这养花的人似乎有些奇怪,有些花,比如月季,竟会养得花叶枯黄,虽然是仅有的两盆,可是不知为何,王紫觉得这养花的人似乎是有些偏心眼的,这月季,放在任何一个府上,只要是懂常识的养花之人,也不会养得这么没营养,而那同样是普通的石榴花,却是养得花果满满,就连叶子上也没沾上一丝灰尘,看着这奇怪的景象,王紫笑了。
这得是有多偏心,才会把两个同样是普通的花,养得一个像公主,一个像丫头呢?
这要是对上了人,喜欢的和不喜欢的,岂不更明显?
养花看人品,人家说喜欢兰花的人大概是个君子,喜欢梅花的人,是身有傲骨,那这个品花阁的主人,会是个什么性子呢?
正想得入神,却见前头回廊处一个衣着简单朴素的,大约三十几岁的妇人抱着一盆茶花匆匆而过,那茶花正是世上珍稀的品种”十八学士“,王紫见了,那茶花虽然是匆匆一督,但植株优美,尤其是花色上竟是开出了丰富的花色,这在这个时代是极为难得的,也是常人难以得到的品种,这品花阁的主人究竟是何身份,竟能得到这么一株?
不容多想,难得看见了一个人经过,王紫和春水连忙跟上她的脚步,这偌大的宅子养满了花,却竟是连个人也难看见,实在是奇怪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