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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离的簪子深深扎进了他的背部,莫蜃吃痛放开了她,他将手伸到自己后背,皱着眉头,拔下了那支已沾满鲜血的簪子。
他握住顶部的红莲花瓣,还有鲜血在顺着往下流,莫蜃此刻似乎并不痛,他神色怪异的把簪子举在青离面前,她眼底有惊恐。
“又和我玩这招?青离,为何你总是屡教不改呢?”他用极为惋惜的语气说道。
青离的双肩在颤抖着,眼中的泪水依旧执着的不肯落下,就如同她这个人一样,哪怕那里面早已是深深的绝望。
莫蜃用簪子尖锐的一端轻轻滑过青离的脸,簪子上的血便又顺着青离的面庞划出一道凄美的痕迹。
他并没有用力,青离也只感到了些微的凉意,莫蜃似笑非笑的道:“你说,我要是用上些力气,你这花儿般的脸蛋是不是就毁了,这是我的血,若是能融进你的,倒也不错。”
青离的汗水从额前已经凌乱的发丝滴滴坠下,脸色惨白不已,她只有将双眸紧闭,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痛楚。
莫蜃见她如此,眼中却有一抹心疼闪过,可惜青离此刻是看不见的,莫蜃将簪子从她脸前移开,轻轻别到了她有些松的发髻上。
青离微微睁开眼,迷离的望着莫蜃,道:“为何你不肯放过我,莫蜃,我离开,于你于我,不好么?”
莫蜃浅笑着摇了摇头,他温热的气息吐在青离的唇前,竟似有一些梦幻的感觉,他柔柔说道:“因为我,已经爱上你了,爱的无法自拔,哈哈哈哈!”
青离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笑,为何总觉得这笑声中,掺杂着些许的伤痛呢,青离有些颓然的靠在身后的柜子边。
她语气有些虚弱,“莫蜃,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是,我请求你,不要伤害教里的人,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都会答应你。”
莫蜃立时止住了笑声,他皱着眉头,定定望着青离,眼中有浓烈的戾气,他一拳打在了青离的耳旁,有木头被击断的声音。
青离一惊,想要将身子往后挪,却是无奈,他偏头看着青离,冷冷道:“我又为何要听你的,你以为你是谁啊,青离,你不过是朕手中的一个玩物罢了!”
青离感到好笑,从前他每次自称“朕”的时候,青离便总觉得那不是真正的他,她的心口有些痛,轻轻咳了两声。
有鲜血涌上喉间,她却强忍着咽了下去,有些时候命运就是那么的捉弄人,一定要换得个遍体鳞伤才好。
莫蜃上前来,伸手抱起了青离,她现下表情很是呆滞,莫蜃因着双手用力,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他不动声色的抱着青离朝门外走去。
此时雨水已是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滴落在青离的脸上,她抬头睁眼仰望着天空,那里却是一片漆黑,没有明月,没有星光。
冰凉而略带刺痛感的水珠洗刷了她面上的血迹,莫蜃低头看她,想要为她挡住些雨,可青离的眼睛却根本没有注意到莫蜃这个微小的举动。
他叹了口气,便抱着青离从侧门走去,那里已经有几名暗卫候着了,青离偏头望去,似乎他们并没有伤害虞教的人。
几人见莫蜃出了来,忙躬身道:“主子,外面已经准备好了。”莫蜃淡淡地“嗯”了一声,便施展轻功带着青离越过了围墙,待落地后,几匹马已被拴在不远处的林子里。
青离不舍的朝后望去,那堵墙离她越来越远,她似乎能够看见虞辰站在了那里,一脸悲伤的望着她,似在送别。
她嘴里喃喃道:“阿辰,阿辰......”声音是非常小的,但莫蜃却听得一清二楚,他顿了顿,又继续走着。
有时候,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却觉得是咫尺天涯,有些爱,错过了,便再也回不来。
众人上了马后便缓缓离去,青离却没能够看到,在围墙的另一侧,红音面色复杂的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缓缓落下了泪。
青离,对不起,或许你随他离开,对虞教和教主,是最好的选择吧。
转眼间,天色已渐亮,青离在莫蜃怀中迷迷糊糊的能够听见暗卫的话语,“主子,这儿离南风城还有三日的光景。”
“嗯,宁桥有个别院,去那休息上一日吧。”他淡淡回道。无奈青离实在是疲惫不堪,便又昏昏睡去了。
再次醒来时,青离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极为舒适的软榻上,她缓缓睁开了双眼,偏头望去,莫蜃就坐在一张竹制的椅子上,静静凝视着她。
她亦回望着他,只是二人都没有说话,这一眼过了很久,似有一世那么长,就好像二人的宿命一般,总是纠缠不断的。
她却咳了一声,表情极为痛苦,有鲜血涌出,湿了大片洁白的毯子,莫蜃忙起了身冲到她身前,他将青离扶了起来,她却一手撑着床沿,支起了自己的身子。
一张嘴,又是一大口鲜血流出,她痛的紧皱了眉头,莫蜃伸手想要去擦拭,怎料越淌越多,青离只得紧紧摁住自己的胸口。
这样剧烈的疼痛使她无法说话,莫蜃面色惊慌,朝窗外怒吼道:“来人!去找大夫来!!”
不多时便有一名暗卫进了来,却是满脸的焦急道:“主子,这宁桥只有一家药铺,只怕是带着娘娘过去要快些。”
话才刚说完,莫蜃便一把抱起了青离,血沾上了莫蜃明绿色的袍子,似渲染出浓紫的色彩,让人触目惊心。
他朝外奔去,将青离的头靠在自己的颈窝中,道:“你别怕,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
青离从未见他这般焦急过,他的汗水因为剧烈的奔跑而缓缓滴落,青离嘴角的血还在流,她却下意识的抓紧了莫蜃的衣襟,他低头看了一眼,加快了速度。
终于到了药铺,一旁的暗卫随即上去敲门,莫蜃有些烦乱,半晌不见人来开门,便上前一脚将门踹开!
屋内却是空无一人,只有浓浓的药香味儿扑鼻而来,他不由得怒吼:“人呢!有没有人!”
青离经他这么一吼,耳膜剧烈的疼了起来,甚至有血从她似白玉般的耳垂缓缓落下,滴在地上,似绽开了一朵灼目的红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