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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这般缘故,又加上秋凉渐盛,她便得了风寒,染了一场重疾。在玉云峰上调养了月余,才终于得以康复。
她大病初愈,身体是轻健了,但内心却对邢天越发的担忧,又过了数天,实在按奈不住了,先前生的气,发的誓,全都成了过眼云烟,便独自偷偷的下了玉云峰,来到了这御风谷里。
她从小生活在遨山,对御风谷的地理环境当然了如指掌,在谷中找寻了半日,终于看到了邢天远远的坐在崖下阴凉处,正在聚精会神的打坐练功。两个多月不曾相见,心中即便是有千分闺怨,也早已消弭不见,见邢天不但毫发无损,而且穿上御风宗的青袍之后,愈发显得俊朗轩昂,不由芳心暗喜。
她天生调皮,见小崖上面有颗歪脖松树,灵机一动,便辗转着沿山路爬到了崖边,横着坐在了树干上,又把一颗石子丢掷在了邢天的头上。
邢天眼看刚才的一轮扶摇诀就要修炼完成,却被她从中打断,不由心头微微起火,责道:“这种玩笑你怎么能胡乱开?你可知道我刚才正在抱元守一的修炼真气,若是被你吓的打了岔,弄出个走火入魔来,那可如何是好?”
庄银笙微微愣了一下,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鲁莽,但她又不愿松口,就嘴硬道:“哼!在这里傻坐着,我哪知道你是在练功?”
邢天又恢复了打坐的姿势,闭上眼道:“我这是在练习遨天功的第一层境界,名叫扶摇诀,你又不习武,自然是不知道的。”
庄银笙不服气的笑道:“说的这么厉害,那你把你这些时日学到的武艺展示出来,给我看看?”
“展示就展示,你可看好了。”邢天兴致勃勃的从地上跳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朝前走出几步,来到了风口之下,双臂舒展,单膝弯曲,再次做出了那个迎风而立的动作。
这些时日,他已经反复摆出这个动作不下千遍,早已做的既熟练,又潇洒。非但如此,而且浑身练出的一缕真气,通过九窍与外界产生了些许细微的联系,感觉外界的清风已然和自己产生了微妙的互动。
说话间,打头一阵疾骤的山风横吹了过来,邢天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屏气凝神的拭目以待,身子猛烈的朝后面一晃,背后立刻用真气鼓荡出了一阵反作用力的清风,与面前那阵疾风相互发生了抵消之势,竟把自己牢牢的托住,又稳稳的立在了石上。
这便是御风宗扶摇诀的真谛所在,驾驭清风,以气御风,以风护体,以风避敌。
对于修炼扶摇诀仅有两个多月的他来说,能有这样的成就,能与外界清风产生互动,已属十分不易了。
这也是邢天执着努力的结果,为了达成如此一个小的进步,邢天不知道下了多少苦功夫,流出了多少汗水,在河石上跌倒了多少次……
他的脸上禁不住露出一阵得意的笑容。
但就是这精神松弛的一瞬,他的体内气息一泄,恰巧又有一阵疾烈的山风横掠过来,又把他扫倒在了地上。
邢天无奈的摇了摇头,爬起身来。
庄银笙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武学,对遨山御风宗的武功更是一知半解。这会儿看邢天摆出了如此一个姿势,虽觉得身形挺俊雅,但归根结底也看不出有何奇妙之处。
又见他身子趔趔趄趄的差点摔倒,虽然又站稳了脚跟,但稍后又摔倒在地,而且微微还有一些狼狈。她坐的那可歪脖松树恰好在山崖的背风之处,当然无法切身体会到刚才那阵猛烈的疾风,便笑着问:“你这叫什么功夫?”
邢天已经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很是满意了,便答道:“这叫做迎风而立。”
“你这两个月就只在练这个?”
“是啊,怎么了?”
庄银笙拖着颐寻思片刻,开玩笑的道:“看来你远远落后于‘之乎者也’和‘闭月羞花’两个人了。”
邢天听了这话,身子一震,忙问:“此话怎讲?”
庄银笙踢着腿道:“羞花姐姐住在玉云峰上,我每日都能见到她练武,我妈妈现在正在传授她三十六路流云剑法,那剑法虽然难练,但她现在已经熟练掌握了其中的九路剑招。”
“哦……”邢天心中莫名浮起一阵酸意,又匆忙问:“那胡者也呢?”
庄银笙抿嘴笑道:“我前几日也去探望了一下那个书呆子,他嘴巴很甜,把黄师伯哄的整天捧腹大笑,因而已经把炽火宗的‘君火掌’,以及‘炎阳咒’心法悉数传授给了他。但他这个人笨的很,久久不能融会贯通,不过在黄师伯的督促下,现在也已经掌握了君火掌法的小半层入门境界了呢。”
“哦……是吗?”邢天听完这话,非但没有为他俩高兴,反而觉得一阵失落和彷徨。
入门的时候,自己无论在各方面都远胜于胡岳二人,怎知这修炼了两个多月下来,竟然已经落后于他俩了。
三十六路流云剑,君火掌法,一听之下就觉得高深莫测,让人为之热血澎湃。
的确,正如庄银笙所说,他来到这御风谷已有两个多月,却傻傻的只练习了一个姿势,而且……还没有完全练成……
而听丁半山先前所说话语的意思,自己若想修习那“裁叶剑法”,亦或是“控羽之术”,不知道还要等上多久的时间……
这对于一心向武,雄心勃勃的他来说,不可不谓是个折磨人的痛苦之事。
庄银笙坐在高处,并未察觉他的异样表情,又笑道:“他俩都在武功修为上颇有小成了,你却只在这里练这么一个姿势,我看你早晚要败在他俩手上。”
“你别说了!”邢天突然大喊一声,打断了庄银笙的话。
庄银笙吓了一跳,忙探头一看,见邢天背过身去,气馁的坐在地上,怅怅的望着山间,忽又用手抄起地上的小石子,朝着远处的玉泪河狠狠砸落,激起一阵水花,像是在泄愤,又像是在自怨自艾。
她从来未见过邢天这般失落的模样,忙担心的问:“你……这是怎么啦?”
“你少瞧不起我!”邢天从牙缝中挤出了一行话。
“我……我哪有瞧不起你?”庄银笙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失言,着急着想要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