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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品巅峰奋力一击的裂天斩已达眼前,凌云染拼尽全力抵住,银品与九阶之间相差的距离,只有习武之人才明白,失之一级,差以千里,对她来说,能抵抗住银品巅峰的全力一击,已经令人咂舌。
可是,她再无精力,对付那两道半月斩,凌云染忽然转过头,望着旁侧的冷月辰,努力绽开笑颜,想让她安心。
下一秒,两道半月斩贯入体内,凌云染噗的喷出口血,颓然倒地,她死死咬牙,撑在地上,喘着粗气,体内汹涌的真水滋养着受伤的经脉,她内力不弱,可招式单一,在对战中吃了大亏。
八王从腰间抽出佩刀,抵在凌云染脖上,淡淡笑着,“你若归顺本王,将来夺了江山,凌家仍是四大世家,本王封你为护国大将军,何必执迷不悟,断送了性命”,
凌云染抬起衣袖,擦了下嘴角的鲜血,冷笑道,“凌家人一身傲骨,岂能与你等叛逆之人同流合污,我断不能丢了凌家颜面,这条命,你若敢拿,便拿去,我倒要看看你敢不敢?”
八王周瑾抓着她的头发,提气把膝盖撞向她的前胸,凌云染血气翻涌,吐出口血,疼痛欲裂,胸口像是被车轮碾过,她呼呼喘着粗气,笑了几声,“八王爷就这点能耐?挠痒么”,
八王脸上有些兴味,手上的真气金光闪烁,他抬手往凌云染肩膀拍去,骨骼碎裂的声音响起,凌云染右手无力垂落,八王淡淡笑了,闪耀着金光的手轻轻放在凌云染头顶上,“最后一次,你可要想好?”,
凌云染扯着懒洋洋的笑容,转过头,望着冷月辰,戏谑地说,“最难消尽美人恩,真可惜”,说罢,望着地上,再不言语。
八王一愣,没想到这京城纨绔,倒是脖子硬的很,闪着金光的手掌,僵在空中,他心里多少有些顾忌的。
“家主...”,冷月辰冲到凌云染身前,跪在地上,迎上八王挥出的一击,晶莹的紫眸里,盛满泪滴,“辰儿,你这是何意?”,八王收手,脸色一沉,声音里带着隐隐的怒意,“他曾救过辰儿,求家主饶他一命..”,冷月辰垂下头,泪水坠落在地,汹涌不止。
“辰儿!”,八王脸上阴晴不定,眸子里腾着怒火,冷月辰自跟随他起,从未违抗过他的旨意,如今,竟为了这个男人,违逆他。
“辰儿从未求过家主任何事,辰儿愿做牛做马,报答家主,只求家主饶他一命”,冷月辰不敢抬头,只是望着地上,苦苦哀求,她不知道为何心口疼痛,她只知道她不想他死。
“辰儿,他不敢杀我,不用求他”,凌云染虚弱地说道,她的右肩碎裂,胸口如被碾过,两道半月斩的真气在体内乱窜,让她气血逆行,连真水都无法调动疗伤,这次真是伤的重了。
八王冷冷望着冷月辰半响,眸子里大有深意,半响,才淡淡地说,“辰儿,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毕,拂袖而去。
青成子望着凌云染,撇开上次凌云染师徒带给他的羞辱外,当他发现凌云染比上次功力更强后,他就生了杀意,此人不除,将来必是大患,“下次,便会要你的命”,青成子留下一句话,跃上屋檐,消失在屋檐中。
冷月辰扶着凌云染进了竹茅,桌几、床榻,应有尽有,倒是雅致整洁,凌云染躺在床头,似笑非笑地望着冷月辰,见得那人脸上竟是忧色,带着关切之意,不由心喜而笑,谁知扯着伤口,便咳嗽起来,鲜血四溅。
“笑什么笑?那么重的伤,还笑得出来”,冷月辰替他除了鞋袜,也不看他,冷冷说着,“知道你不舍得我,受再重的伤也甘心”,凌云染望着她,嘴角抿成一弯新月,
“我引你来送死,你还甘心?”,冷月辰替他在身后垫了枕头,让他靠的舒服一些,仍是没有半句软语。
凌云染伸出左手,握着她的手,静静看着她,“你有苦衷,我不怪你,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
冷月辰抽回手,紫眸眨了眨,才抬眼,与她双眸对视,漆黑灵动的眸子,英挺浓密的剑眉,轻抿的双唇,似是早已刻在了心里,那里曾经只有八王爷的位置,不知何时,竟留下了他的身影。
凌云染轻咳了声,拉着她坐在床沿,两人四目相接,呼吸相缠,凌云染轻舔了嘴唇,咬着下唇,轻轻靠近她,冷月辰知道他想做什么,可是不知为何,她不想躲开,她抿了下唇,视线落在那人的白皙而温暖手掌上,睫毛轻轻颤抖着。
随着那人温热的气息喷洒,双唇如蝴蝶的翼,轻轻扇动着,落在了唇间,轻柔而温暖,带着疼惜和爱恋,令人感到安稳,仿似海上的孤舟终于停靠在港湾,找到了归宿。
她忘了那饿殍满地的惨烈景象,忘了在男人堆里的妩媚*,忘了刺杀时与死亡擦身而过的恐惧,她的心,忽然安稳了,她轻启双唇,任的那人的侵入,香舌怯怯回应着。
她忘了承受过的重重苦难,忘了手上曾染过的鲜血和人命,忘了难以反抗的宿命。
她忘了豁出一切生命,只为了得到八王爷的肯定,她忘了费劲心力,只为了八王爷的浅浅一笑,此刻,她觉得好累,好累。
此刻,她只想躺在这个还不算讨厌的人怀里,任的他温柔的宠溺,倾心的呵护,“我必爱你护你,无人敢逼你做不愿的事”,她依稀又想起了那张清朗的小脸,那些动人的话语,冰凉的心,变得温暖而安心。
她倚在凌云染身前,任的他的双唇轻落,玉手抚上他的胸膛,轻轻摩挲着,指腹感受到他的长衫下,似是有一层厚实的棉布,凌云染瑟缩了下,后撤些身子,
“怎么了?胸口疼吗?是不是王爷适才膝盖那一击?”,冷月辰有些担忧地起身,解着他的衣衫,要检查伤口,
“不是!不是!辰儿,我不疼,别动!”,凌云染浑身虚脱,动弹不得,只得急切地说话,阻止着她。
“到底怎么了?”,冷月辰见得他慌张的模样,更是担忧,心想他怕是在强忍痛楚。
在凌云染的无力反抗下,外衫轻易解开,中衣下,隐约透着一层缠的很紧的棉布,冷月辰浑身一震,紫眸闪烁,她似是猜到什么,指尖颤抖地探向领口,
“辰儿,住手”,凌云染冷冽地说道,冷月辰恍若未闻,眸子激烈跳动,白皙的指节,一颗颗地,解开纹扣,领口大开,露出了似女子的莹润肌肤,里衣下,一层层的布裹在胸前,遮住了突起,遮住了残酷的真相,遮住了荒唐的事实。
冷月辰的手似是烫到般,猛然缩回去,她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仓皇地退后几步,身子一软,跌坐在床沿。
“不可能,不可能”,她喃喃自语,忽然紧闭双眼,双手掩脸,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泪水从指间滑落。
“辰儿..”,凌云染拉下她的手,张口欲言,冷月辰厌恶地甩开,如同甩开恶心的东西,流着泪的紫眸里,带着恨意和愤怒,她挥手狠狠扇了凌云染一巴掌,冰冷的话语从齿缝中说出来,“凌云染,你竟骗我!”,
她克制不住地全身颤抖,身形萧瑟如寒冬的烈风,凛冽而冰冷,带着肃杀之气,带着刻骨的恨意和绝望,“为什么!你要骗我!你要毁我!”,这一句话吼出后,冷月辰好似抽离了全身的力气,她颓然跪倒在地,脆弱而无助,
“辰儿,别哭,你听我解释..”,凌云染手撑着床沿,挣扎起身,却陡然跌倒,小脸一白,吐出口血。
冷月辰低着头,轻轻笑了,笑声惨然而凄厉,难听过游离荒野的孤魂野鬼,不甘心的仇恨,“冷月辰,你竟如此荒唐,这是命,你不该奢望的”,
“辰儿!我非故意隐瞒,我对你是真心的!”,凌云染大吼着,她挣扎着从床上爬下来,
冷月辰双手紧紧捂住耳朵,便只听得见她自己的声音,一字一句,刀刀锥心,“命,都是命,不该奢望,不该存了念头,没了,没了,都毁了”。
她抬眼,望着凌云染,眸子里的恨意和绝望,似是最锋利的匕首,一下下地扎在凌云染身上,比适才的重伤更令她疼痛、心碎。凌云染张了张口,竟苦涩地说不出半个字。
“凌云染,别让我再遇见你!我会杀了你!”,冷月辰悲恨决绝地说道,毅然转身,不再留恋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