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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朋友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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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江蓠的脸上虽然平静,但是内心却实在波涛起伏。

    当初凤之恒和楚遇眉眼间有三分相似也就罢了,毕竟这也不太奇怪,但是眼前的男子,几乎和楚遇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细看之下那瞳孔的颜色是灰色的。

    楚遇是楚国人,而这人却是东支国的人,他们两个之间会有什么关系?

    江蓠的心思在刹那间转过百转,对着那孤城却没有开口说话。

    孤城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一转,最后落到她的手指,道:“真是奇迹啊,竟然没有死。”

    他说着手突然一伸,一把抓住江蓠的胳臂:“你是什么人?怎么到的这里?”

    江蓠的手紧了紧,指甲盖里还有刚才的木瑰药物,只要她把握好机会给这个人弄上去,她就可以有逃脱的机会,但是……江蓠在思索了之后最终松开了手,没有什么方法比进入他的身边查探来的快,只要自己能在一定程度上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和自由,就一定能找出线索。

    下一秒孤城便证实了江蓠做法的正确性。

    他抬高了声音,道:“将这个女人带回王宫。”

    黑暗里传来应和声,然后,密密麻麻的黑影从两边挤了过来,孤城将江蓠丢给他们,道:“好好照顾着,说不定还有用。竟然闯入了我祭祀的圣地也没有人知道,你们都是吃什么的?嗯?”

    那些人听了这话,全部吓得跪在了地上,慌忙道:“小的回去便领罚。”

    这么多的人,就算刚才她出手将这个祭司制住,也无法逃出去。

    江蓠也没有料到自己竟然平安无事的闯入了祭祀的地点,显然是刚才高台之上过后的程序,她的眼睛不由的往河面上一过,那些艳丽的红莲之下,突然浮起一张脸!

    她还想细看,但是却已经被人带着转过了身去,再也没有机会。

    但是那张脸,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浮现在眼底,开阔的眉眼的女子的脸。

    ——

    那些人将江蓠带到了皇宫中,江蓠认为是牢房来着,却不料人家果然是好好照顾着的,竟然是好房间,铺陈无一不华美。

    江蓠坐在里面,竟然没有丝毫的慌张之感,或者在她的心底里,还是相信楚遇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能好好地,也一定会找到她的。

    接下来的两天江蓠都是安安静静的,送饭的丫头也看得暗暗奇怪。东支国的房间都是极大的,所以江蓠没事的时候就会在房间里面乱转,竟然在蒙着的架子上找到了一堆书,江蓠没事的时候就拿下来一看,上面的文字虽然是东支国的文字,但是好在旁边配着图,那些植物动物虫蚁画得纤毫毕现,看着看着江蓠也看出了其中的不同来,在每一幅大图下,都另外配置着小图,江蓠对照自己所有的知识,发现有些毒草的下面就是这些毒草的解药,所以照这么看来其他的也是这样。而江蓠也只是随便翻翻,根本不知道这本书上有些东西是上古时候的遗物,有些草药到了现在根本就已经绝迹了。

    这两天之内门外也传来许多消息,比如放在无灵司里面的“圣丸”被偷了,比如东方华城的人将来自楚国的带兵的首领给伤了,大楚的军队不得不停滞不前。前者江蓠猜想和凤之恒有关,因为上次在梅岭的时候他对那对年轻夫妇的帮忙大概就是为了从他们的口中套点东西出来;而后者,也不知道是楚遇的命令还是楼西月的命令。

    这天丫环送来了水和其他食物,经过这两天的观察,他们对江蓠简直放心极了,一点也没有想要出去的念头,所以警惕性也大大降低。他们将东西放下之后便各自出去,也不守在她的身边。江蓠从自己的怀中掏出木瑰,用指甲碾碎了之后放到水里,等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她才将自己的帕子放入水中,然后慢慢的浸透一会儿拿出来。

    她正在准备将自己的衣袖也浸湿一部分,却没有料到刚刚这样做门外边传来紧急的脚步声,然后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身着九重凤蝶衣裳,头戴凤冠的女子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江蓠呆了一呆,瞬间回过神来,眼前的这个少女肯定就是那位东支国的女帝。

    绣夷同样站在门外审视着她,左看看,又看看,唔,长得不错,不过,啧啧,没风情,难道那孤城好的竟然是这口?清水萝卜加白菜?这味儿也太淡了吧。难道一个人的内心重口味了想要寻找的什么精神的依托就是小清新?

    江蓠微笑,觉得她很有趣。

    是的,有趣,这女子的眼珠子仿佛自个儿是个活物,在眼眶子里面东奔西走的,灵动而妩媚,可是却偏偏如此的黑白分明,浑身上下有种跳脱的朝气。想起那日高台之上那肆意大胆的一脚,江蓠忽而觉得她更有趣了。

    她走上去,然后道:“女帝陛下?”

    她可不太清楚这东支国该怎样的喊,而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绣夷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京腔啊,多么熟悉而又充满魅力的京腔的!靠,她被抓来这里一年,整天被逼着学那些见鬼的东支话,简直就是逼一头狼去吃草,灭绝人性啊灭绝人性!但是她被灭绝人性一年后,终于学会了吃草,会用东支话进行各种的怒骂,发脾气,包括,撒娇,当然,最后一件事纯属就是为了恶心那个孤城的,还记得她第一次说完“好哥哥,不要这样嘛”的时候,那个面瘫男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哈!简直出了十八辈子的恶气。可惜最后他点了自己的哑穴整整三天,这让她对这件事所要付出的代价重新进行了估量,最后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暂且放过孤城那个混蛋。

    她的手一挥,神态是威严的,身后的侍女和侍卫“呼啦啦”走得一干二净。

    绣夷走进来,身后立马有人关上了门,她走到江蓠的面前,干咳了一下,然后问道:“现在本女王有几句话要问你,你要从实招来。”

    江蓠的目光看向她,她同样没想到这个少女的汉话说得如此的流利,那祭司还带着一分僵硬,但是这少女完全就是浑然天成。难道他们打小就学?江蓠想了想,点头道:“请问吧。”

    绣夷的手指微微抠了抠,怎么问,怎样问出那个面谈臭屁的秘密?怎样抓住他的把柄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心里纠结了,纠结了好一会儿,方才道:“那个,祭司有什么癖好?”

    “癖好?”江蓠怔了一下,这问她?他们见面不到半盏茶时间,而且,堂堂女帝问臣子这方面的问题,不应该啊。

    绣夷的眼睛着急的瞪着她,慌慌忙忙的解释道:“癖好懂不懂?就是,嗯,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并且有一定的规律性,就和吃喝拉撒一样不做他就不舒服。”

    江蓠没有料到这个解释,但是她怎么问她这个问题?想了想,顿时了然,解释道:“我是两天前才和大祭司见面的,说过的话不超过三句。”

    绣夷的脸瞬间颓废,老娘还以为他做的金屋藏娇的勾当,却不料是个露水情缘。

    而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一声:“祭司大人到。”

    绣夷听了,暗暗咬牙,然后端正的做好,对着江蓠使了一个眼色,低声道:“待会儿千万别跟他说我问过你什么。”

    江蓠微笑道:“放心。”

    她的话音一落,孤城便独自飘了进来,脚不沾地,看的江蓠暗暗心惊,这个人的武功肯定已经是出神入化了。而绣夷却将嘴一歪,飘飘飘,大白天的飘过毛线,一点声音也不发出,跟个鬼似的。

    他恭敬的低下头,喊道:“陛下。”

    绣夷“哼”了一声,然后道:“怎么了?害怕本女王把你的美人给吃了?”

    这般不友好的口气。

    孤城风轻云淡的将她的嘚瑟给压了下去:“陛下请慎言。这位是楚国来的奸细,很有用处。”

    “奸细?”绣夷一下子就跳了起来,然后转头看着江蓠,有些不可置信。

    孤城道:“有灵司的‘圣丸’被偷走,这些东西对于我们东支来说都是不容亵渎的。现在只有以她为饵,将其他人钓出来。”

    江蓠听得仔细,心中暗想说不定那凤之恒早就带着药物给逃跑了。

    孤城的目光转向她,然后对着绣夷道:“三大祭祀已经去了一个,第二在三天之后,明日我想将这个女人带到有灵司去看一看。”

    绣夷道:“有灵司那个吃人的地方,你带她去到底干什么?”

    她第一次遇见一个看的对眼的人,可不想这个说着一口熟悉的京腔的话的女子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在那个见鬼的有灵司送了性命,哪怕是半死不活也不行。

    孤城道:“这个女人的血液十分的奇怪,能够抵抗祭河两岸的紫浮屠,所以,我想将她带到有灵司去看看。”

    江蓠倒是没有料到竟然有这样的缘故,否则这个人在见他闯入的时候就一掌将她给毙了。这个人和楚遇虽然相貌相同,但是她绝对不会认错,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两种感觉。

    绣夷想了想,道:“你留她性命就好了。”

    算了,连她自己都保不了还想去保别人,自己是逗逼么?

    “是的,陛下。”

    孤城说了句,然后目光落到她的身上,道:“陛下,你的衣服有问题。”

    绣夷的脸色一僵,顺着他的目光落到自己的下半身,然后一把缩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膝盖,怒道:“你这个偷窥狂!”

    奶奶的,这衣服那么厚,这样的天气竟然还叫本女王穿亵裤,本女王就穿短裤能耐我何?!

    江蓠的眼睛却忽的一跳,“偷窥狂”?这三个字可不像是一般的人能说出来的。

    而孤城却只是眼角微微一瞟,那模样说不出的鄙夷:“陛下可还记得微臣说过的话?”

    从今天起,你的衣服散了,我就杀了伺候你穿衣的人……

    这些话浮起在绣夷的耳边,她横了一眼,然后道:“忘了。”

    孤城的声音依旧平淡无波:“如果陛下忘了,那么微臣只能按照祭祀那天的方法来让陛下记住。”

    绣夷的老脸一红,最后暗暗咬牙,低低的骂了一句:“*!”

    “什么?”孤城的眉毛挑了挑。

    绣夷立马笑嘻嘻的道:“本女王说我鞋脱了。还顺便在心里夸大祭司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如何?”

    孤城不说话,只是看着她,看得她心里一阵发虚,她的眼珠子开始乱飘,然后突然瞄向江蓠,却见她的脸上似惊似喜,但是瞬间便隐退了下去。

    她觉得奇怪,心底里生出一种莫名的感觉,不由道:“你看我干什么?”

    江蓠必须在这个时候做出反应,是决定向她透露自己和她一样的来历还是选择继续默默无闻下去。现在两人其实在国家层面站在敌对的位置上,如果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但是在另一方面,她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东支国女帝,和这个大祭司也不如传说中的那么和谐,如果争取到她的信任,有她的身份做掩护,必然会好很多。而且仅仅从刚才的几句话来说,这个少女心底是善良的,当然仅仅从这点来判断还是稍微大胆了些,可是现在,她却只能这样。

    绣夷见她不说话,正想转过身,江蓠的声音却清清淡淡的传来:“嗯,英语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