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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刚才总算是有惊无险,凤久整个人便轻松了起来,与礼楚一路说笑着往礼府走去,却见礼府门口停着一辆极为华丽的马车,旁边更是站了十几个侍卫。
礼楚第一时间便想到了是李璟尧来了,便拉过凤久的手急匆匆往院子里走去,却没想到在廊道里碰上了李璟尧。
“你回来了?”李璟尧转过身子,往这边看了一眼,目光投向凤久道,“这就是你的结发妻子?”
礼楚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向凤久,却不禁吓了一跳,只见凤久满目都是憎意,不由得轻轻拉过她的手,上前行礼。
礼楚虽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但心里确实有些担忧,便轻声道:“你身子不舒服,就先回房吧。”
李璟尧饶有意思地看着凤久,直到凤久消失在视线中,才对礼楚笑道:“你眼光不错,选的人是极美,比大臣们为我选来的妃子可美的多了。”
“皇上谬赞了。”礼楚淡淡一笑,便转开了话题道,“最近外面不太平,皇上怎么出来的时候也不多带几个人?李头领或者是吴将军总要带上一个比较稳妥。”
李璟尧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还有脸说朕,朕不传你你就不会自己进宫吗?非得要朕亲自上门来请你?你这方士做的可不尽职啊。”
“不是我不想来,是我实在来不了。”礼楚说着从衣襟处取出碎成两块的玉佩来,递到李璟尧面前无奈道,“碎了……”
李璟尧目光一震,接过去看了两眼道:“怎么碎的?”
“四王爷来找过我……”礼楚说到这里便顿了一顿,他知道自己什么都不用说,李璟尧也会将所有罪过都算到四王爷头上。
果然,李璟尧愤愤地拍着栏杆道:“这四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我对于会川大战的事已经释怀了。”礼楚说到这里见李璟尧投来震惊的目光,微微摇头道,“说出来恐怕皇上也不会相信的,当年事情发生,我不问缘由不追其踪,可不代表我心里是没有那个结的。不瞒皇上,我恨便只恨四王爷一人,还望皇上可以转告四王爷,大家不是一条路的,以后还是少见为妙。”
“你……”李璟尧闻言脸色变了变,一个是他同胞亲弟,一个是他知己朋友,夹在这中间他实在难受的紧,到底还是拍了拍礼楚的肩膀道,“朝宗,我知道的,你们之间的恩怨不是朕一句话就可以一笔勾销的,他那边我会去说的,总之以后是绝对不会让他打扰到你平静的生活。”
礼楚目光深邃直往院子深处,却是一言不发,李璟尧示意旁人退下,语气一改方才,忧心忡忡道:“你知道吗?今日下了早朝,朕便收到了三封急报,楚州郡太守、光州南山将军还有镇南节度使,全都接连死于非命。”
“是凭虚做的?”礼楚明知故问道。
李璟尧面向廊道外的假山,叹了又叹道:“这凭虚怎么就跟朕过不去呢?朕不是没听过食人帮的传闻,这样一个披着人命的帮派怎么会惩治起贪官污吏了呢?”
“贪官污吏?”礼楚横眉一挑,一字一顿问道。
李璟尧偏转过身子,点头道:“是啊,朕此前也不知晓,死了才知道他们个个都是大贪官大恶官,朕现在都不知道他这算是在帮朕还是在向朕示威。”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但是目前对皇上并未造成什么恶劣的影响,皇上大可放心,倒不如趁着这个时候派几个信得过的官去任职。”礼楚装作不以为意的样子,见李璟尧垂眸深思,又道,“毕竟抓着凭虚的几率是极小的,就算抓住了,只怕百姓会说些不好听的。”
“你说的很对,但是让朕眼睁睁看着他滥杀官员却不作为,只怕百姓听了也是要笑话朕的。”李璟尧越想越烦,恨不得一掌劈开了面前的柱子,愤愤道,“这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局面,去被这个叫做凭虚的人给搅成了稀泥!”
见李璟尧来回地踱步,礼楚焦躁的情绪也慢慢被点燃了,就在这时,瓷碗坠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一旁的护卫都惊了一惊,纷纷拔刀喝声道:“什么人?!”
礼楚回身见是凤久,只见她在这种情况下却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双目却牢牢盯着李璟尧,像极了猎户狩猎的模样。又见她连忙俯身去收拾碎片,礼楚脑中划过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忙冲了上去按住她的手道:“让下人来收拾吧,划伤了就不好了。”
凤久对上礼楚的目光,怔了一怔,心中思绪万千却在一瞬间做了决定,“是我的错,惊扰到皇上了。”
“无妨。”李璟尧说着便走了过来,礼楚见凤久的余光又落在了碎片上,便紧紧按住了她的手不放,只听李璟尧又道,“朕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该回去了,朕会和李迅说的,让他跟南门的侍卫打个招呼,你进宫不必通传。”
礼楚一边收拾着碎片,一边抬头仰视道:“皇上慢走,我就不送了。”
李璟尧见他如此,反倒很高兴,边走边道:“你我之间还讲究这些虚礼做什么?陪你夫人才是要紧事。”
凤久见李璟尧走了,只觉得错过了一个绝好的机会,忍不住流露出几分失望的神色来,又想到礼楚在旁边,便把那些情绪强收了起来。
“下回小心一些,这些事情都交给下人去做好了,你今日要是摔倒了,那后果可真不堪设想。”礼楚拦下一个路过的婢女,将收拾好的碎片连同食案递给了她。
凤久随意应了几句,正欲转身离开,却听礼楚在身后急呼自己,心口不由得一紧,缓缓转了身去。
只见礼楚一脸笑意地走到自己面前,从后面的发髻处取下一片白色的梅花来,宠溺笑道:“你看看,要不是你转身时被我看到了,你这花可要带到睡梦里去了。”
凤久回之一笑,可忽然间一怔,这莫非是桥头下那颗白梅花树的?正紧张地大气都不敢喘,礼楚忽然拉起了自己的手,细心地为自己拍去袖口上的白灰道:“这还蹭了灰,究竟是怎么了?看你心神不宁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也不……”凤久拧了拧眉,还不知道说些什么,忽听礼楚紧张道,“你手指划破了怎么也没感觉?”
凤久闻言忙低头去看,见是小指骨有一处极浅的伤口,缩回手不以为意道:“这么小的伤口,你不说我都没看到,没事的,一会就好了。”
“凤久……你……”礼楚怔怔地看着自己凌空的手,欲言又止,凤久也被他弄得紧张了起来道,“我怎么了?”
礼楚摇了摇头,柔声道:“没什么,去找徐大夫包扎吧,我不放心。”
凤久见自己总算是有借口离开了,悄悄舒了口气,扭身便往徐安院子的方向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