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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连墨云邪都吓了一跳,不过相对而言,对方的唇给他带来的感觉更让他震惊。
它是冰冰凉凉的,带着冰雪的气息,又是馨香诱人的,带着鲜花的芬芳,在两张唇碰触到的刹那,一种从没有过的美好感觉就仿佛是电流一般传遍了全身,令他一下子就怔住了,浑身涌动的火气渐渐沉寂下来,连外面的喧闹声好似都听不见了,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那一点。
宁封瞪圆了眼睛,他的脸涨了个通红,好半天都忘了反应。他从未想过会与墨云邪变成这样,他有些害怕,按照墨云邪的性格他肯定会暴怒,但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墨云邪却并没有将他推开,只是眸中起了一层波澜,流动着难以言喻的情绪。这叫他更加紧张,更加不知所措,一动都不敢动了。
而这时,原本一些他并不在意或者说一直觉得很正常的举动也变得鲜明起来,隐约具有了其他的意义。他还紧紧抓着墨云邪的手臂,隔着薄薄的衣料,他能清晰得感受到他的手臂强健而有力,火灵气特属的灼热气息不断传过来,暖暖的将他的手包笼,又直传到心底。
宁封到此时才意识到他跟墨云邪太亲密了,他们不单同乘一骑,还住一个房间里,虽然是由于当前的情势看似合情合理,但显然已超出了师徒的关系,特别是之前……他的脸在发烫,那件早已经被他丢弃在角落中、这辈子都不愿想起的事儿又猛然从脑海中跳了出来,而且这一回想,当时迷迷糊糊中看到的东西就变得越发清晰、越发刺目了。
他几乎是上身赤/裸的被墨云邪抱在怀中,他们紧紧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缝隙。他犹记得墨云邪的声音是多么的急切,目光是多么的炙热……一张张暧昧至极的画面从宁封脑中闪过,他的心控制不住地加速跳动起来,一张脸红了个透。
而他这一副又娇又羞的模样落在墨云邪眼底,让他的心猛然一跳,这些天以来被他压制的东西就像是冲破了束缚一般疯狂生长起来。他们的姿势有些别扭,过了好一会儿了,他们的唇还只是挨着,这让他觉得他该做点什么。
与此同时,宁封也窘迫到了极点,他的脊背、脖子都僵了,腿也有点发麻,感觉都不能呼吸了。他很想摆脱这种尴尬的状态,但他没有动,因为在潜意识里,他觉得墨云邪肯定会推开他,他就一直等着那一刻,而越等不到他就越奇怪,越是不敢动。
终于,墨云邪的另一只手抬了起来,落在了宁封的背上,宁封还以为没准他会揪起他的衣服将他从窗口扔到大街上,但出乎意料的,他的手却一紧,将他往怀中带去。
如果说刚才是意外,现在又是什么?这一刻宁封紧绷的心弦彻底断裂,身子一软就跌坐在了墨云邪的腿上,唇上的感觉跟着强烈起来。
“别动。”
宁封下意识挣扎了两个,可长久以来他太听墨云邪的话,墨云邪一喝,他就不敢动弹了。
这个吻很轻柔既像是天上的浮云,又像是春天绵绵的细雨。墨云邪从未吻过别人,不同于以往的雷厉风行,他特别的小心翼翼,略显生涩地轻舔着,吸吮着对方清凉的唇瓣,想将它的美好尽数品尝。
淡淡的馨香伴着滚烫的温度如藤蔓般缠绕而上,令宁封有些失神,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师父。他从来冷厉的眼中氤氲着一团水雾,朦胧中透着几分迷醉,他的动作是那样轻,就像是对待一件多珍贵的宝物似的。
双手紧紧箍着徒弟,墨云邪很清楚怀中的人是谁,也清晰得感受到了他的颤抖和挣扎,但此刻他只想顺从本能,因为他很想确定一件事情。渐渐的,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刺激着他的大脑,吻也变得宛若疾风骤雨。
宁封此时整个人还晕乎乎的,他还在纠结于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简直就跟做梦一样,可唇上传来的感觉却是真实的。他几乎是毫无防备的,所以很轻而易举地就被一个柔滑之物撬开了牙齿顶了进来,纠缠住他的舌尖。
他是冰凉根,而墨云邪是火灵根,当两种截然不同的灵气相碰撞,登时迸射出了激烈的火花,那种强烈的感觉直冲大脑,令宁封瞬时有些眩晕和窒息。
墨云邪舒服地发出了一声闷哼,之后就搂紧他,肆无忌惮地攻城略地。宁封被他吻地喘不过气来,他的脑中有些混乱,可又有什么渐渐清晰了起来:再不反抗,他就要被吃干抹净了。
宁封正要奋力挣脱开,却在这时墨云邪的唇忽然离开了他的唇,视线微垂,目光牢牢锁定着他。
宁封大口大口喘息着,他斜躺在墨云邪怀中,感到他的臂膀硬的像石头,又带着滚烫的温度,他的眼中很复杂,有困惑,有仿佛潮水般渐渐退去的情/欲,也有一丝自责。
怎么会变成这样?如果说最开始只是出于骑虎难下的一种下意识地反应,他尚且还能把握得住,但后来不知不觉的一切就失了控。他在索求着一种从没体验过的美好,那种感觉让他着迷,就像是中了某种药物,得到了一些,却觉得不够,还要得到更多才能满足。
那就是欲念吧,被他封闭了多年,便如蓄满池的水,一旦找到了缺口,就奔涌而出,势不可挡。他真想压住怀中的人肆意妄为,不过好在他理智尚存,在感受到怀中人的愤怒之时,就停了下来。
这可是他的宝贝徒弟,他怎么能对他这样?见宁封眼中充满惊恐,墨云邪蹙着眉心疼的伸出手抚上了被他吻得有些发肿的红唇,轻轻摩挲而过,可未曾想,他的指腹带着灼人的温度,又有些粗糙,就产生了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两人霎时一愣,一秒钟后又同时做出了反应。
宁封从墨云邪的怀中跳了出来,而墨云邪也真把他给扔了出去。宁封踉跄了两下才站稳,他感到他的脸仍在发烧,而周围的空气中也仍翻涌着骇人的气浪,他不敢再呆下去,疾走两步拉开了门,正要闪身出去,却又顿住了步子,压抑着声音道:“我出去看看。”
听得这句话,墨云邪就更难受了,显然对于他的侵犯徒弟很生气,却也没打算不认他,不然也不会离开前还跟他交代一声。他那个后悔呀,可已经铸成的错误却要怎么挽救啊?
宁封的心中乱成了一团麻,他走得飞快,以至于与迎面而来的伙计撞了个满怀,伙计“诶要”大叫着栽倒到地上,他都没听到,一直出了客栈的门来到大街上。夜晚凉爽的风吹来,灌入衣襟里,浑身的燥热才慢慢褪下去,他深深吸了口气,才觉得轻松了许多。
可唇上的感觉却还在,不得不说,忽略掉亲他的人,他感觉这个吻还是很不错,很*的。他又舔了舔唇,而在这时心间一跳,一个问题突然跳了出来。
他与一个男人接吻了,可他并没有觉得多厌恶,这是为什么?因为他与墨云邪很熟悉,还是因为他们之前已经发生了比这还令他觉得羞耻的事情?完了完了,要了命了。
那墨云邪呢,是真喜欢上他了?书中只说墨云邪不近女色,难道他是喜欢男人?不对,就算喜欢男色,墨白不就是他么,他们本就是一个人啊,那墨云邪为什么没亲过墨白。
宁封真的是理不清了,不过说到底他还是希望此次只是由于一个意外而引发的一点过火的行为,他们仍然只是普通的师徒关系。
“这位小哥,在门口发生么愣啊?”
有人拍了他的肩头一把,宁封才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扭头看过去见是一位蓝袍修士,他背负长剑,乃是个剑修,眼中精光闪烁,明显修为不低,可是他却没有半点修仙者的脱俗气质,倒像个俗世中人,还是个很邋遢的俗世中人。
因为怕热,他将衣服一角随随便便掖进了腰带里,头发有些凌乱,似是很久没整理了,张口说话时满嘴的酒气。
“前辈。”宁封又愣了一下却没有避开,慌忙给他行了个礼。
那人嘻嘻一笑,十分地受用,挤着眉挑着眼睛道:“你都不嫌本上人么?”
“不敢,原来是上人。”宁封的情绪有些低落,他就没有笑,这使得他的表情更加的郑重,更加的彬彬有礼。
“奥,不错不错。”那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满意地点点头,又瞄着他的脸道:“怎么了,你这是受了谁的气了,是你师父,还是同门师兄弟?”
宁封知道他是把自己当成中小门派的弟子了,就勉强挤出了个笑容道:“没有……”
话不及说完,那人就一瞪眼,打断了他的话,“什么没有,依本上人看,你这师父就不行,倘若换成是我,就你这样的资质,这样的品德,我根本舍不得打你骂你,也断不会让其他师兄弟或是别人来欺负你。”
说着他就扯起宁封的衣袖,“这样的师父不要也罢,走,你以后就跟着本上人吧。本上人可是紫霄门的落尘上人,跟着本上人的话,本上人会把最好的资源给你,把最精湛的剑法传授给你。”
“落尘上人?”宁封仔细一回味就想起他是何许人来。在书中他乃是闻凌天的师叔,平生只好两件事,那就是嗜酒和惜才,别看他看似玩世不恭,他实则是个特别好的人,就算闻凌天不是他的亲传弟子,他也没少花费心血来教导他。
宁封深觉有些庆幸,在书中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举办的屠魔大会,只不过那是墨云邪杀了星海门的数十个弟子,又火烧城池,自己引来的,现在他却是被嫁祸的,至于嫁祸者是谁,连他都不知道。屠魔大会的消息传开的时候,落尘正在外云游,他就一个人跑来凑热闹了,倘若他见过闻凌天,肯定一眼就能认出自己是谁。
落尘不容分说就拉着宁封往街上走去,大有即使宁封不答应他也会明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