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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轻舞从马车里下来,另外一辆马车,徐徐停在了她面前不远处。
她原本并没有在意,只是在看到从马车里下来的男子时,眉头蹙然皱了起来。
阮家主?
他怎么会来这里?
来人正是阮家的当任家主阮修仁,阮珍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他,终于让阮家主发了火,对阮珍拒而不见。
可现在阮家主突然出现在楼府,他这是要来找阮珍?
阮家主一下了马车就看到了楼轻舞,目光在她的脸上掠过时,眉头深深皱了起来,可随即松开,冷酷的面容上,微微带了几分柔意:“轻舞侄女,真巧。”
楼轻舞屈了屈腿,“轻舞见过阮家主。阮家主这是来见家父的?”
阮家主愣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不好看,“不是,阮某这次来,是来见二夫人。”
“这样啊,那阮家主请进吧。”
“好。”
楼轻舞直接回了倚风,而阮家主则先去见了楼曲风,虽然说阮家主和阮珍是兄妹,可毕竟已经嫁入了楼家,于理,还是不便单独见阮珍。只是让楼轻舞讶异的是,阮珍这次竟是反而对阮家主拒而不见。
这反转的局势,让楼轻舞极为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让阮家主改变了主意。
楼轻舞让千面去阮府打探,却什么都没有打探出来。
只是听说这几日,阮家似乎有人病了,频繁的请大夫到府里,可到底是谁病了,却又说不出来。
“主子,这阮家可真邪乎,我在里面打探了很久,愣是什么都打探不出来。阮修仁的苑子是单独的,平日里根本进都进不去,那些大夫被请过去都请进了那里,可肯定不会阮修仁病了,那天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还生龙活虎的,那到底是谁病了?”
楼轻舞右手的食指微曲,轻轻扣着身旁的桌子,目光沉沉浮浮,“阮府可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不单单是最近几日的。”
“这个啊……”千面仰头慢慢想了想,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发亮的看着楼轻舞,模样极为八卦:“那阮家主独宠九夫人的消息算不算?”
“九夫人?”
“对啊,阮家有个九夫人,你说阮修仁宠她吧,当年她是直接一顶小轿抬进阮家的,可要说阮修仁不宠,自从那九夫人来了之后,其她八位夫人简直就成了摆设,那九夫人甚至直接住进了阮修仁的主院里,平日里府里的那些人见都没见过那九夫人一面,只除了那九夫人的近身丫鬟和几个贴己的人,这么多年竟是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九夫人的模样。主子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楼轻舞瞳孔一缩,“那九夫人是谁家的小姐?”
说到这,千面兴致更高了,“就是这点更奇怪了,竟是没有人知道那九夫人到底来自哪里,身份根本无从可知,就像是一个从京里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原本前几年的时候,其她八位夫人嫉妒,想要找那九夫人的茬,可无奈阮修仁保护的太好,甚至狠狠惩治了那八位夫人,往后,再没有人敢提那九夫人。”
楼轻舞眸色更深了,保护的这么严,那么这九夫人的身份定然可疑。
就是不知道阮珍和那九夫人有没有关系。
而这次阮家主来找阮珍,跟那九夫人可是有牵连?
既然如此,想要知道阮家主和阮珍到底隐瞒了什么让阮家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妥协,那就先要知道那九夫人的身份。
“千面,想办法拿到那九夫人的画像,有办法吗?”
“这个……虽然有些难度,不过还是可以一试。”
“嗯,去办吧。”
“是!”
直到千面离开,楼轻舞才揉了揉眉心,站起身,岚白凑近了,“主子,要去看苏笙姑娘吗?”
“嗯,记得拿着药箱。”时间差不多了,再等下去,恐怕会出事。
“是,我这就去拿。”
夜色朦胧,楼轻舞和岚白悄悄出了府,到了京都西郊偏僻的一处宅院里,推开生锈的铁门,走进去,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岚白手里提着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到了房门前,岚白推开门,两人走了进去。四周黑漆漆的,只隐约看到床榻上躺着一个人。
黑漆漆的看不清楚,岚白走过去把烛火点燃了,房间里顿时亮了起来。
这才看清房间里躺着的正是白日里在大堂上的苏笙,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脸上还沾染着血渍,看起来狼狈不堪。
楼轻舞和岚白走过去,接过岚白递过来的药箱,打开,拿出一瓶白色的瓷瓶,打开,倒出里面的一枚药丸。俯身,捏着苏笙的下颌,打开她的口,喂了进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原本气息全无的女子,开始慢慢有了呼吸。又等了半个时辰,苏笙睁开了眼,看到楼轻舞,先是不适地闭上了眼,等适应了房间里的光亮,才睁开眼,眸仁里空茫地看着楼轻舞。
楼轻舞在她身侧坐了下来,拿来湿帕擦拭着她脸上的血渍。
血渍抹去,露出了苏笙原本姣好的容颜。
只是苍白的厉害。
“事情已经办妥了。穆云青已经相信你死了,李湘鸾……已经被关进了天牢。”
苏笙眼神里这才有了些神采,干裂的唇动了动,才嘶哑着嗓子,吐出两个字眼:“……谢,谢。”
“你不用谢我,这是我答应你的事,就一定会办到。只是,你真的不打算告诉穆云青吗?他看起来……很难过。”想到白日里最后回首的那一霎那,看到的穆云青弓着的背脊,墨发散乱而又悲凉,她当时竟然有种冲动想要告诉他,苏笙没有死,只是假死。
可这是苏笙的决定,她尊重她的选择。
苏笙的眼神里有哀伤一闪而过。
楼轻舞拭去她眼角滑落的一滴泪珠,“如果好好养,你还能活很久,为什么要放弃?”
苏笙许久都没有出声,就在楼轻舞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很慢,却很清晰:“楼姑娘……我这一生的情爱,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