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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墨殇能够开口说话,第一句就是:小姑奶奶,您别哭了!
他还真是不会哄人,更不会哄女子,何况对方还是他主人的妻子!
若素半坐在床榻上抽泣了好一会,其间模棱两可的说了几句话,因为太模糊,墨殇一句也没听到,小祖宗哭的一发不可收拾,他除了静静站在脚踏上,认真‘聆听’之外再无他法。
终于,木塔身上刀口的血渍眼看就要溢到若素膝盖了,她的哭声嘎然止住,抽着被褥抹了眼泪鼻涕,灵巧的起身:“好了,咱们回去吧。”鼻音浓重。
墨殇:“.......”他点了点头,转身从屏风上娶了若素的外裳,低着头递给了她,在若素穿衣时,退出了屏风,又不知从哪里寻了件狐皮的大氅过来,仍旧只是低着头,恭恭敬敬的递给了若素。
若素将自己整个人裹好,才想起来问墨殇:“外面那些婢女,你都解决了?没伤了她们吧?这些人也都是可怜人。”
墨殇默了默,片刻后抬起头来,点了点头。
若素也不明白他的意思到底是伤了旁人,还是没有?
待若素走出寝房检查了昏迷倒地的婢女才知道墨殇只是打晕了她们,墨殇拉着她身上大氅的衣角,想让她快些走,若素却回头看了一眼朱耀所居的院子,道:“你带了多少人来了?我有件大礼要送给你们家主子。”
片刻后,墨殇发出信号,守在田庄外面的接应之人悄然步入,按照若素的指示,将石室里水晶棺里的萧贵妃抬了出来,一行人驾着马车,以绝尘的速度往京城赶去。
天还未大亮,一阵颠簸之后,若素掀开了马车帘子,墨殇第一眼就看见那只小小的玉手,指尖圆润可爱,呈粉色,可紧接着,若素一张略显苍白的脸让他为止一怔,立马使了手势,让马车停下。
若素下来后,刚走到官道另一侧,就是一阵呕吐。
她是大夫,当然知道孕妇会害喜,只是......怎么会这么快就有反应,除非这孩子根本不止一个月了。墨殇站在她后面,递了帕子过来。
若素喘了一会气,对他吩咐了一句:“事态紧急,你家主子要是不知道我已经脱险了,指不定会被朱耀拿捏,你先带着人马和萧淑妃赶回京城,我随后就到。”反正她是不能再这般颠簸了,先别说孩子能不能保得住,单是她自己就难以承受。
原来有孕会如此难受!都是褚辰惹的祸!一想到腹中怀了他的骨血,若素胸口涌上一股子暖暖的感觉,他一直想要个孩子的。
可一想到他曾今弃过她,若素就不想让他那么快就知道消息,故而有孕有事只字未提。
墨殇暗自思量一番,觉得若素言之有理,折回马车旁同他手下交代了几句,又回到若素身边。
须臾,车队再度驶离官道,若素看着绝尘而去的众人,又看了看身边的墨殇:“这是能升官发财的大功劳,你就这么拱手让人了?你可知道那萧淑妃是谁?有了她,朱耀不敢轻举妄动的。”
墨殇抿了抿唇,眸光灿若星辰,又咧了大白牙,笑了笑。
从官道赶回京城,快马加鞭的话两个时辰即可,慢则一日之久,若素眼下的情况,赶路是不太可能了,墨殇看着她踏上马车,这才小心翼翼的开始赶路,马车里有未来的小主子,什么样的功劳能比这个功劳大?
不知不觉,他仿佛幻想到小公子,小小姐满院的嬉戏打闹,他可以教小公子习武,小小姐一定和大奶奶一样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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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辰得知墨殇带出去的人回来时,脚步匆忙的走了过去,却没有见到墨殇,也没有看到若素,只有一具活死人。
影卫道:“主子,墨侍卫让我等先行赶回京城,据大奶奶所言,此人乃是朱耀的生母,传言当年死于冷宫的萧贵妃。”
褚辰几乎用了所有耐心听影卫说完,立马问道:“我夫人呢?墨殇怎么没带她回来?”这个墨殇,寻人的本事倒是无可挑剔,只是心思怕是有异!要不是念在其多年忠心耿耿,又屡次救了小妻子的份上,褚辰定会将他调去北疆。
影卫如实道:“大奶奶途中不适,墨侍卫特意放慢了行程。”
侯府上下皆知,褚辰对若素的事情极为在意,以至于这些人汇报的时候,也十分细致用心,又道:“大奶奶今日在路上呕吐不止,受不得颠簸,傍晚十分应该能够抵达京城。”
褚辰的眉心拧了拧,舒尔又敞开,却在一瞬之后呆了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古云子上前道:“褚大人,是时候了,朱耀今日早朝时,已经登入太极殿,他是等不及要坐上那把龙椅了。”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褚辰,成败在此一举,他们也很兴奋,要知道这些人都是跟着褚辰出生入死的,褚辰得势,这些人必得大用。
“褚大人?”古云子见他神色僵凝,又唤了一声。
褚辰咽了咽喉,看着萧淑妃无神却睁开的眼睛,道:“不急,先让他走上高处,才能摔的更狠。”他正往前迈步,突然顿住,又道:“派几个得力的人手去接应夫人。”
一想到今天晚上就能看到她了,褚辰甚至有些求功心切,早些结束,他也能早点回来。
正当手下领命去办事时,他又变了主意:“等等!接到夫人后,暂时不要让她回来,待京城一切稳妥,我亲自去接她。”到底还是会担心,万一这一次他输了呢。
影卫面面相觑,待褚辰走远,才知道这就是终极指令了,便不再犹豫,套了马快速往城郊官道赶去。
褚北严和侯夫人闻讯而来,侯夫人曾与箫贵妃有几面之缘,一眼就认出了榻上所躺之人当真是箫贵妃无疑。
“这.....这怎么可能?当年她就是这幅模样,这都十多年过去了,容色分毫未变,况且,她死在冷宫的事人人皆知,我......侯爷,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侯夫人大惊失色。
褚北严皱了皱眉,按理说老皇帝的妃子,他是不能直视容姿的,不过既然侯夫人这般笃定,他也不得不信:“那些年的陈年往事,又有多少人能知道?萧淑妃深得圣宠,又生了皇长子,要不是萧家出了箫恒那样的猛将,萧淑妃和朱耀的结局会大不一样。”
提及箫恒,屋内的所有人都看向褚辰,仿佛他就是第二个箫恒。
当初老皇帝一手策划午门之变,登上帝位之后,为了拉拢世家,就纳了萧家嫡女入宫,萧家倒是当真放下了成见,一心辅佐新君,箫恒正是萧淑妃的二叔,文武双全,朝中私党众多,拥权日盛,老皇帝这才对萧淑妃下了手,就连大皇子也惨遭流放。
萧家自此一蹶不振,不出几年就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阖族百来人无一幸免。
儿女情长在帝王眼中都是不值一提的。
褚北严不难想象,要是朱耀得势,褚家会是怎样的下场,他忧心的问道:“我听亲家说,你一月前就让白虎悄悄回京了?可是有什么计划?”
褚辰的视线从床榻上的萧贵妃身上移开,江湖上奇事秘术向来古怪,想来或者真有可以让人‘长生’的法子,他收敛了一丝惊异,轻应了声:“儿子自有打算,很快就能揭晓答案了。”
白虎是这一日晌午抵达京城的,褚辰得信后,快马加鞭赶去了白府。
而在此之前,白启山无疑遭受了一次重大的心理冲击,当白灵说出一切时,他一屁股坐在了圆椅上,震惊了良久。
“夫人.....这话可不能乱说,你....你当真是前太子的公主?”白启山问道。
前太子是这些年来,谁都不敢轻易提及的禁区,要是没有老皇帝的篡权,真正登上皇位的人只能是前太子。
世人皆知,前太子只有一个女儿,太子妃也难产在了逃难的路上,一尸两命。
可如果白灵是公主,那....白虎的身份?
白启山脸色一阵青白。
他那个小舅子才是正统的皇权继承人!
白灵走到白启山面前,慢慢蹲下,握住白启山厚实的手掌,将脸埋了进去,温柔道:“夫君,妾身一开始也不想骗你,如果没有朱耀一事,妾身无论如何都不会说出实情,那些事都过去了,我是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你的妻子,是妙姐儿的娘亲,也是素姐儿的娘亲,你不要怨我好不好?”
他倒是想怨她,可一想到堂堂公主流落在外,沦为女匪不说,年过三十才嫁了他这么一个鳏夫,怎叫人不心疼?
白启山拉起白灵,一把她拥在怀里,心疼不已:“所以你的真名应该是朱灵儿?”朱灵儿,很好听的名字。
白灵点了点头,揪着白启山的衣领,隐姓埋名多年,一朝真相大白,竟叫人一时难以自抑,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