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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我会摔在硬邦邦的地面上,摔得四脚朝天,身体散架一般的疼痛。可是我从上面掉下来,稳稳地坐在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上,一点也没摔疼。我一只手伏地借力,站起来。
四周一片黑暗,一丝光亮都没有。我拿出事先装在口袋里的荧光棒照明。这荧光棒不知师父从哪里买的,也就一只铅笔粗细,大概30公分长,比一般的荧光棒亮很多,几乎可以和一个小型手电媲美。而且亮的时间长,可以弯曲,容易携带。美中不足的就是这个荧光棒发出的光是黄绿色的,有点诡异;能照亮的面积也有限,也就荧光棒周围两米左右的空间。
荧光棒发出的光让我勉强看清了脚下的地面。脚下的地面上铺着一层地砖,坚硬程度和柏油马路差不多少。如果直接落到这地面上,我一定会摔得七荤八素,看起来,我刚刚应该是正好砸在什么东西上了。我赶忙回身,想看看我刚刚砸着什么了。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没把我的心吓得不跳了!
刚刚我坐的地方,躺着一个年轻男子,这年轻男子穿着一身黑色紧身衣,和电视里的那些趁着黑夜违法犯罪的人的打扮一模一样。男子的右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匕首,左手不知去向,左手腕以下的地方空空如也。嘴大张着,眼睛大大的睁着,五官扭曲,变形,丑陋不堪。
这男子一动不动,我赶忙弯下腰检查男子的伤势,边检查边说,“兄弟呀,你没事吧?好歹出个声,哪怕惨叫也行。我明易没干过什么坏事,刚才不是故意砸在你身上,这,你还活着吧?我不是成心害你的?”
男子没有任何反应,一动不动,连胸膛都没有起伏,身体冰冷如铁。看这样子,早已经断气了。我检查老半天,确信这个男人死了以后,心反而放下了。
我不怕遇到死人,来这里之前我就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了。鬼我都不怕,还怕那副臭皮囊吗?
我不怕死人,但我怕杀人,也怕有人死在我手里。刚刚见到这个死人时我把我吓得够呛,一是因为没有心理准备,冷不丁看见一个死人惊着了;二是我以为是自己从高空掉落,正好砸到这人身上,把这人砸死了。要真是我把他砸死的,那可就是一条人命交代在我手里了,那我罪孽可就大了,所以害怕。
检查过之后,我发现这男人不知身体凉透了,至少也死了几个小时,肯定不是我砸死的,我的心就放下了。
隐隐的,我觉得有些不对,哪里怪怪的。
一阵冷风吹过,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
对,我明白了,这不合理,这些场景,不合理。
我从高空掉下,砸在一具死尸身上。我体重70公斤左右,这么重的东西砸下来,怎么这个尸体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检查尸体时,尸体的腹部甚至没有一丝被重物压过的痕迹。还有,尸体的左手去哪了?尸体的左手手腕切口整齐,明显是被利器切掉的,谁切了他的左手?同伙,还是墓里的东西?还有,他的左手切口红通通一片,没有包扎,更没有恢复,为什么没有血流出?就算是死后切得,也会流出少量的鲜血才对。更诡异的是,没有血腥气,这里的空气,没有丝毫气味,既没有血腥气,也没有尸臭味,甚至连尘土的气味也没有。
最不合理的,是尘土和尸体本身。这里的地板上落着厚厚一层尘土,我走动间都会留下浅浅的脚印。我用荧光棒照了照,尸体的周围除了我的脚印,没有其他脚印。那这具尸体,到底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难道是脚不沾地飞过来的?
而且这具尸体没有腐烂,甚至连尸斑都没有,按照常理推断应该死去的时间不长,可是尸体的表面却有一层浮尘,就是那种长久放置,无人移动清理的物品上的浮尘。
这具尸体到底在这里存在了多久?又是怎么过来的?
我的脑袋一头雾水。
我挠挠头,也想不出什么确切的答案,索性不想了,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和师父他们会合才是当下要紧的事。
我跨过这具尸体,左手拿荧光棒和子符,右手拿警棍,快步向前走。
子符只能指明一个大致方向,并不能画出详细的地图。我在这个鬼地方一个人七拐八拐,走了不知多远,还是没见到一个人影。跟着子符指的方向,我又拐进一个狭长的小路中。这条小路不到一米宽,被土黄色的墙壁围着,走在里面非常压抑。在里面走了大概十几步,就到了头。
我的眉毛拧作一团,看着这条死路心情很不好。正气呼呼的要转身离开,余光瞥见在这条小路的尽头,有一幅精美的壁画。我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去,只见这幅壁画用极其细腻的笔触将一个身穿大红色襦裙,丰乳肥臀的美人描绘的惟妙惟肖。吹弹可破的肌肤,若隐若现的高耸,红润动人的芳唇,彰显着一个美丽女人的诱惑。
“看什么呢,都看呆了。”一双玉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刚想回头,但是想起师父说的,人回头时,不仅会使肩膀上和头顶的“三盏灯”灭掉两盏,还会让脆弱的脖颈暴露在敌人面前。我不敢回头,只得快速转过身,看看是不是李孝晓在叫我。
我的身后,空空如也,连一个影子也没有。
我心中大叫不好,拔腿就跑,可是一个红红的,滑腻的,带着粘液的东西缠住了我的脖子。这东西,让我想起了癞蛤蟆吃虫子时吐的长舌头。
舌头缠得紧紧的,让我喘不过气来。手上拿着警棍,却毫无用处,舌头紧紧地贴合在我的脖子上,跟二愣子一样下手就打,可能还没被勒死,就先把自己打蒙了。用警棍放电就更不行了,谁知道这长得跟舌头一样的东西导不导电,万一导电,那也许它没放开我的脖子,我就先把自己电晕了。
我撇下警棍,抬起右腿,从小腿肚那里取出匕首。幸亏师父想得周到,在这里绑着匕首,不然今天我今天可能还对付不了这个舌头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拿起匕首刺向缠在我脖子上的舌头,噗地一声,匕首刺入舌头中,一股暗红色的血从舌头中喷溅而出,这血,没有血腥气,而是一股腐臭气。
舌头吃痛,放松了对我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