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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并没有解释很多,苏言也就没有再多问,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治疗,而不是现在去追究责任。
“先让我看看情况吧。”苏言看了兰斯一眼,叹了口气,轻声说道:“很严重么?”天花这种东西,他想兰斯应该是明白其中的危害性的吧。
“先前,并没有意识到是天花。”兰斯皱了皱眉,才开口道:“先前只是如同感冒的症状一般,有些雌性出现高热,乏力头痛,腰背酸痛的现象。”
苏言点了点头,想来不管是兽人还是雌性大多因着身体强健的原因,病毒在体内隐藏的更为深的吧,“嗯,有时候体温急剧升高时还会出现惊厥昏迷的现象。”
“这太可怕了。”伊恩情绪还是有些不大好,断断续续的说道:“莱尔走的时候,已经不成人形了,满脸的脓包。”
苏言拍了拍他的手,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才好,莱尔对于伊恩桑迪两人意味着什么,让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如今却是要看着自己唯一的孩子这般痛苦的死掉,想来两人定然承受着极大的压力的。
“阿言,你所说的天花能够治疗么?”桑迪突然开口问道。
这个大个子男人眼眶微微的发红,他看起来在极力的忍受着什么,却又让自己不显得那么的狼狈。
“可以。”苏言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肯定的回答。
“那就好。”桑迪松了口气,他给予了苏言最大的信任,搂着伊恩轻声的安慰着。
兰斯所能做的就是将已经感染天花的进行隔离,兽人们对于自己的伴侣是不离不弃的,他想要将已经感染的人们隔离起来,必定是会惹怒众人的,可他却做的很好。
“阿言……”里特突然出现,他脸色难看的厉害,眼神中甚至有些许的恐惧与慌乱,苏言扬了扬眉,伊恩看到里特的模样张了张嘴,却是在苏言身边轻声的说道:“里奇他也感染了……”
苏言愣了一下,走到里特的身边,双手捧着他的脸颊,轻微的蹭了蹭,道:“你别担心……”这一刻,他突然觉得有些慌乱,族人们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身上,他又是否能够做到呢。
“我相信你。”里特抿紧唇,下颌绷得很紧。
“我们还是先去看看未感染的族人吧。”兰斯脸上没什么笑意,看向苏言道:“已经感染的族人已经被隔离起来,我知道天花是需要接种牛痘来预防的,可对于医药这一方面,却什么都不懂。”兰斯苦笑一声,道:“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牛!真不知道这该死的天花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
苏言抿了抿唇,沉默了半晌,之后才轻声开口道:“除了牛痘,预防天花还可用人痘接种。”
“可人痘接种危险性太大。”兰斯声音有些喑哑,艰涩的开口说道。
苏言点了点头,说道:“可除此之外,还有其它的办法么?”
“你有信心么。”兰斯怀疑的看了苏言一眼,道:“如果你有信心,我来说服他们。”
苏言自是无有不允的,在伊恩梅金等人的帮助下,苏言去看了被隔离在部落最里面的人们,兰斯按照病情严重程度将人们隔离开来,里奇只是刚刚发热,只是他的神色看起来很不好,看到苏言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愣愣的没有反应过来。
“里奇,你别担心。”苏言心中有些难受,还记得自己刚来的时候这个活波的小家伙眨着大大的水润眼睛,声音清脆的如同黄鹂鸟一般。
“阿言……”里奇这才反应过来,待看到里特的时候,再也忍受不住,直接扑到里特的身上哭了起来,“哥,哥哥!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阿奇,哥哥在这里。”里特看到自己弟弟如今的模样有些难受,“哥哥一定救你出去。”
苏言眼圈有些发红,即使他有些私心,可医者父母心,他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梅金一直显得很沉默,他变了很多,不似先前那般张扬,这让他看起来显得更加的干练,“大巫……”
苏言扬了扬眉,这是他第一次从梅金的口中听到大巫这个名词。
兰斯站在苏言身边,轻微的叹了口气,才开口说道:“梅金的哥哥就是那个被感染的兽人。”
苏言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不管是谁,只要是自己的病人,他自然会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只是对于梅金,他却也始终喜欢不起来。
梅金也不强求,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圈有些发红。
苏言开始了紧张的忙绿,他用空间中的泉水熬制了桑菊饮共前驱发热的雌性饮用,发疹初期用升麻葛根汤,形成脓包时则是用了沙参麦冬汤。
人痘接种大致上有四种方法,只是其中痘衣法和痘浆法比较原始,旱苗法和水苗法都是用豆痂作为痘苗,虽然方法上比痘衣法和痘浆法有所改进,但仍是用人工方法感染天花,都是有一定危险性的。
只是如今条件所限,苏言只能选择人痘接种的方法,不过据说接种多次的痘痂作疫苗,毒性会减弱,接种后也是比较安全的。
再说了,如今有那神奇的泉水相助,兽人们的身体素质也好,成功的可能性也更大,这也给了他一定的信心,让他不至于那么忧心。
兰斯真的很能干,苏言只需要熬药配药,选育痘苗,其它的一切都不需要他来操心,这让苏言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想,等这次的事情结束,部落还是交给兰斯来才好的,他所向往的只是同里特在一起,简简单单的活着,平淡而又温馨。
苏言又查探了一番隔离区的雌性,这里先前的雌性绝望而又麻木,如今看到苏言的时候,心中充满了感激,更是看到了活着的希望,大巫是兽神亲自挑选的人,兽神自然是不会抛弃他们的。
这项工作危险而繁琐,苏言不曾有一丝一毫的怨言,他陪着那些被感染的雌性,呆在隔离区中,伊恩等人是最先一批种痘的,幸而全都成功了,如今也都陪着苏言奔走在隔离区中。
“只要种痘成功的,以后真的可以永远都不会被感染了么?”一个胖乎乎的小雌性吮吸着手指头嫩生生的问道。
“自然是真的了。”兰斯听到他童稚的声音,笑着说道。
苏言走到那小孩身边,伸手将他的手指头抽了出来,道:“安来尔很快就可以同伊恩阿姆离开了。”
安来尔是个可怜的孩子,他同自己的阿姆相依为命,可此番浩劫,他的阿姆终究是没有扛过去,只留下他一个,伊恩因着莱尔的事情,每每看到小雌性总会红了眼眶,在隔离区看到这个小孩子的时候,他就怎么也放心不下,亲自照顾他,才有了如今这番情境的。
兽人一般是不会去养育别人的孩子的,这是野兽的天性。
可桑迪为了伊恩,却选择接受,这让苏言为伊恩感到高兴,有这个兽人在,伊恩应该会慢慢走出心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