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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出征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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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昱出征的日子定在正月初六,正是严寒时分,地上落了厚厚一层雪。

    沈兮这几日一直偷偷准备着,即使怀姑娘再不同意她也决定要一意孤行。

    这日天还未大亮她就收拾好了行装轻手轻脚地从客栈出来,牵了马直接出了城。

    左右确认怀姑娘并没有跟过来后,她才策马去了军队的必经之地,足足等到日上三竿才见浩浩荡荡的部队从不远处过来。

    还没来得及兴奋,就看见齐昱身边打马坐着一位着黑衣戴帷帽的女子,顿时就焉了。

    骏马在她前方停下,怀姑娘叹了口气,黑色沙罗浮动,从她怀中窜出一道火红的身影直奔沈兮而去。阿箩在她怀里眨了一双大眼可怜兮兮地瞅着她,似在控诉她的不告而别。

    沈兮正想着要怎么说服她,怀姑娘却是先开了口,“拿着。”

    说着朝她扔来一把宝剑,剑身雪白,入手无兵器的冷硬到显得温润。连带着一块扔过来的还有一个包袱,鼓鼓囊囊,想来该是她的衣物。

    沈兮愣住了,“师傅,这是?”

    “剑,给你。”

    说完竟是再未停留,扯过缰绳便往回去了。

    沈兮心中漾起点点温情,不由紧紧攥住了那把剑,怀姑娘终究是不忍让她遗憾。

    齐昱扯过缰绳,黑色的骏马打了个响鼻,马蹄在地上刨了刨。

    他着一身铁甲,冬日的阳光照在雪地上显得格外清亮,映得他的身影更显冷硬,“该走了。”

    沈兮整理好行装,策马赶上了队伍,跟在齐昱后头,与云戟并肩而行。

    那身银亮的铠甲不由让她晃神,想起了重生前的场景。

    他领兵前来追杀齐睿,那一眼,冷到骨子里。

    云戟捅了捅她,“出什么神呢,赶紧跟上。”

    她笑了笑敷衍道:“从没见过殿下穿铠甲,不免有些出神。”

    齐昱也不知是不是听见他们的交谈,侧眼看了他们一眼,笔直地坐在马背上,双腿一夹马腹加快了速度。

    行军走过的地方,地上的雪和着泥融化开来,留下深深地脚印。

    行了一天的路,直到夜深齐昱才命中人在林子里歇息。

    营地里四散地点了几个火堆以供人取暖。

    沈兮之前跟着怀姑娘高强度的习武,这样的行程对她来说还可以接受。她寻了个有火堆的地方坐下,捏了捏有些酸痛的大腿,其余并无不适。

    这倒是让一大帮子大老爷们对她改观起来。

    没过一会,就有人凑过来问她话,“你就是殿下身边的那个小丫头?”

    来人是一大汉,身形魁梧,估摸着比齐昱还要高上小半个头,一脸的络腮胡,声音也格外响亮。

    沈兮点了点头,“将军有事?”

    “百闻不如一见,果真貌美,殿下平常藏的也太好了。”

    这回说话的是一青年,从大汉的后方探出头来,虽也穿了铠甲,却显得文弱许多。

    沈兮还没来得及回话,齐昱便拿了一壶热水过来了,“是嫌还不够累?回去歇着。”

    大汉得了齐昱命令悻悻地回去了,那文弱青年却是对着她一脸莫测地笑了笑,沈兮直觉拢了拢身上的外袍。

    “冷了?”齐昱把水壶给了她,温暖的感觉从手心传递到四肢,也惊醒了在她怀中睡觉的阿箩。

    阿箩不满地挠了两下水壶,愤愤地趴在沈兮地臂弯处看着齐昱。

    齐昱脱了身上的披风给她披上,沈兮还没来得及拒绝,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就把自己包裹了起来,披风阻隔了寒风,带着他的体温。

    她的脸不由发烫起来,想来是离的火堆太近了。

    齐昱又往火堆里投了两块柴火,瞳孔倒映着火苗,有些失神,“那剑叫载云,是怀姑娘的珍藏。”

    “啊?”

    “保管好,莫弄丢了。”

    沈兮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下意识去摸挂在腰上的宝剑,怀姑娘于她,当真是如姐如母。

    两人静静地坐了会,直等到云戟过来送吃的才又打破了沉默。

    行军打仗能有干粮吃已经很好,或许是照顾沈兮,竟还添了些腊肉。

    齐昱简单的吃过,起身嘱咐她,“夜里冷,你去账里睡。”

    嘴里的干粮还没嚼碎,她急忙咽了下去说道:“那您呢?”

    “你不用担心。”

    沈兮愣了愣,总觉得有些不太妥当。

    营地就搭了一顶营帐,自然是给齐昱这个统帅的,其余人等,都是几个人聚在一起互相取暖。

    她断没有占了将军营帐的道理。

    她找了一圈没有找到齐昱,正巧遇见从林子里回来的云戟,上前问道:“殿下呢?”

    云戟朝后头的林子里指了指,便转身回去了。

    这回有了云戟的指引,她很快就找到了齐昱,只是最终的结果有些差强人意。

    账内用帘子隔了开来,两人各待一边,沈兮裹着被子怎么也睡不着,怎么稀里糊涂就跟他同帐了?

    脑海里回想起方才的对话,“殿下,您还是回账里去吧,我一个丫头哪有占了将军帐的道理。”

    “堂堂儿郎就有让女子睡在外头的道理?”

    所以,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同帐了呢?!

    沈兮想不明白,索性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阿箩坐在她身上左瞧瞧右瞧瞧,又爬到了齐昱那边瞧了瞧他。

    齐昱低低笑了起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魅惑,“别喘不过气了,赶紧睡吧,一早要赶路。”

    沈兮瞬间就拉下了被子,十分不理解,他为什么会知道。

    阿箩觉得无趣,轻巧地爬回了她的身边,睡了。

    因是简单搭着过夜的营帐,内里空间不免显得狭小,两人凑得又近,近到鼻息间似乎缠绕着对方的气息。

    沈兮一晚上没睡好,刚睡着就惊醒,总不敢深睡。第二日她昏昏沉沉地坐在马上跟着赶路,时不时打个哈欠。

    反观齐昱,到是睡得不错,精神极好。

    “想必姑娘昨晚操劳了。”

    她正迷糊着,就听见文弱青年的这句不怀好意的操劳,瞬间清醒了。

    睨了他一眼,扳起了面孔,有些恼怒却又带了点心虚,“瞎说什么。”

    沈兮被他那副心知肚明的表情气的咬牙切齿,此刻再看齐昱挺拔的背影,面上不由染上了红晕。

    心中怒道:当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徽元帝这回一共给他派了五万人马,齐昱从京里领了两万精兵出来,与剩下的三万人马在雁门关会和。

    听说这三万人马出自徽州严家,以治军严谨出名。

    只是从这里到徽州至少还有半个月的行程,沈兮心中有些不安,但愿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一连行了几天路,皆是荒郊野外,只在夜深的时候休息半夜,即使身体再健壮的人也有些吃不消,更何况是沈兮。

    这天夜里,众人因为疲劳,睡得有些深,连守夜的士兵也有些恍惚。

    到的后半夜里,守夜巡逻的人也没了精神头昏昏欲睡。

    沈兮睡到一半,突然感觉耳边有风声,惊觉地睁开眼看见了一道黑影,阿箩已经窜到了她跟前,根根毛倒竖着。

    她急忙拿起一旁的载云剑,还未来得及开口,黑影已经攻了过来。

    阿箩急的叫了两声,声音极其刺耳,瞬间惊醒了营地的其他人。

    黑影用的是短刀,身手矫健,直直朝她刺来。

    沈兮就地翻身而起,拔出宝剑就挡住了黑影的攻势,两者相击之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黑影“咦”了一声,虽然轻却是被沈兮听了个清楚,竟是个女子。

    齐昱一早听见动静却并没动作,黑影见此情形,转过攻势朝着他而去。

    帘布被短刀划破,沈兮正欲去阻拦,却听见几声击打声,黑影手中的短刀应声而落。

    黑影吃痛地收回手,再次以拳相击时,沈兮眼前划过了一道银光,那是一对银镯。

    黑影显然不是齐昱的对手,不过几招就落了下风,黑影被逼得往外退去,外头的将士立刻围了过来。

    黑影见情势不对,足尖一转竟又是直直向着沈兮而来,那一对银镯在碰撞中发出好听的声音。

    伴随着阿箩吱吱的叫声,一声“兮儿!”夹杂着担忧传进了沈兮耳里。

    她瞬间回过了神,以手相档,来人虽是女子功力却不弱,几招下来沈兮不过稍占优势。

    她一手接住对方的招式,瞧准对方脚下的空档,脚下使力,快、准、狠直击对方的弱点。

    黑影闷哼一声,撤了力,也不再恋战,足尖轻点,不过几个瞬间便没了身影。

    阿箩立刻窜进了沈兮怀里,撒娇地蹭了又蹭。

    云戟上前请示齐昱是否要前去追拿,齐昱却若有所思地挥了挥手,冷了脸训斥了一众将士,最后说道:“守夜者未能发现敌情,实属失职,罚看守粮车,若再有失误……”

    他虽没说会有何责罚,那几个士兵已是战战兢兢不敢再看他。

    等众人散了,齐昱才上前查看,“有受伤吗?”言语间有着两人都未在意的关切。

    沈兮摇头,还是没有想明白她为何要特地来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