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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如注,电闪雷鸣,狂风呼啸。斑马群在蹦跳,最高兴的是角马们,因为它们再过数天就能饱吃鲜嫩的青草了。
角马只吃嫩草,为此它们不辞辛劳每年大迁徙。小角马的生长更需要嫩草,在三年前的雨季之后,小湖边最外围的草地被族人们开辟出来,全部种上了草,每天辛勤浇水,让嫩草能勉强支持数十只小角马的生长。
雨季到了,又是一个所有生命新生的季节,这也是神树族和女祭司队伍的一个转变,一个巨大的赌博,而他们的筹码就是这几年的准备。所有人都成为了斗士,他们将与猎队一起踏上北上之路,其中肯定有喜有忧,但他们已经决定,至死不悔!
现在电闪雷鸣,张凡虎愣在聚居地,他后面的猎队整齐地排在他后面,他们已经做好了出征准备,但是张凡虎却在犹豫。现在的他脑中还在想着老族长对他说过的话,刚才老族长与神鳄族原族长等人一起商量着什么,之后很严肃地对他说了了一个事情,也可以说是命令:抓一只跳羚!
跳羚的确产自非洲南部,体长一米二到一米五米,肩高七十到九十厘米,体重三十多千克。这样体型娇小的羚羊被中国人叫做南非小羚羊,是种很灵敏、可爱、充满灵气的羚羊。它们和角马一样在干旱季节为寻找新的草场而结大群进行长距离迁移,平时栖息于无树草原,以草类和灌木嫩枝为食。
现在雨季过去了大半,体型娇小的跳羚先它们的竞争者角马群一步迈入了此地,地上的嫩草已有十余厘米高,有的甚至高达半米了。昨天他无意在瞭望塔上看见了十余只跳羚先头队伍,就对老族长说了,没想到现在他们就要自己与猎队去捕捉。
张凡虎很为难,一是因为危险——电闪雷鸣啊!而老族长和族人们都当他是雷神,岂会怕雷击?反而认为他在雷雨中战斗力更强,甚至引以为用。
听到这样的理由张凡虎只有在心底苦笑,在最初数个月他们之间的交流不通,等他地位巩固知道这件事之后,他在族人心中的雷神身份已经根深蒂固了。
第二个原因就是他不忍心,杀跳羚一条命也就得到二三十千克重的肉,部落中的海鲜如山,角马、斑马、野牛等肉干也很多,完全没有必要去杀害这样的一条生命而获取并不多的肉食。
第三个原因就是太难,跳羚是羚羊类中最善于跳跃的种类。它们四肢细长,跳起时脊背弓起,四肢下伸而靠拢。一跃可高达三米以上!这简直就是一个以时速六七十公里前进的跳跳球,而且还得抓活的。
这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精灵啊,抓获一只活的跳羚就像要抓住一只猎豹一样难。即使用上弩在暴风雨中不捕捉一只跳羚也是很难的,更何况老族长要他必须抓活的!就好像他要对它严刑逼供似的。
但是,老族长只对他说了一句话让他难以拒绝:智灵需要它,我们要一个大型祭祀,必须有一只活的跳羚,这不仅对智灵,甚至对你自己,对整个部落也相当重要!看着老族长说话的样子,张凡虎也不忍拒绝,只是说等会儿出去,理由是等它们靠近一些再出手。
暴雨终于小了一些,巨雷也渐渐远去,对猎手们几乎没有了威胁。虽然雨幕遮挡视线让猎手们难以远距离看清跳羚的位置,但是它们也不容易发现渐渐缩小的围圈,而且张凡虎有望远镜,说到底这样的天气对猎队的帮助还是较多一些。
雨中捕猎,这也是一种本事,今后说不定就经常遇到这样的事,猎队多一种本事终究是好的,张凡虎的心里也有再次历练猎队的想法。
近了!猎手们没办法在雨水中保持身上的涂料,所以直接把一些嫩草往身上绑缚,活像一个个绿色人。张凡虎这样想着,突然心中一动,绿色人?智月?随即摇了摇头,集中精力捕获一只在数十米外的跳羚。
上百人的猎队分散开来形成一个周长数公里的围圈,每个骑兵带领着数个猎手。骑士是最优秀的猎手,他们也是小队长,遇到一般情况他们能自行处理。
每个人都看到了这些草原精灵,它们面和口鼻部为白色,有一红棕色的条纹从眼部到嘴角。约二十只跳羚站在雨水中一边吃着草一边向四周张望,背面黄褐色的毛被雨水打湿,臀部及其背面、腹部、四肢内侧等白色毛也被打湿,雨水流淌过身体两侧背腹之间的那条红褐色条带,就像潮水淹过早已不在干燥的沙滩。
猎队中很多猎手都不想破坏这种宁静,他们在食物丰盛的情况下也不会多早杀戮,但是现在他们不得不捕获一只回去,这是祭品,在这一刻他们也没觉得这是在伤害它们。
猎队继续向跳羚群靠近,围圈进一步缩小。在这样的大雨中,跳羚群也不想多运动,只是默默忍受着雨水的洗礼。在过一个月,在大草原生机最旺盛的时候,它们也将进行生命最伟大的历程:为繁殖下一代做准备。五月,是伟大的恋爱季节。
“哗!”一洼雨水被溅起来,数个猎手从影藏之地飞奔而出冲向数十米外的跳羚群。
跳羚背部中央有一条纵向的由皮肤下凹而形成的褶皱,褶皱内的毛为白色,当受惊而开始逃跑时,褶皱展开,出现一条明显的白脊。当其余羚羊看见这只雄羚羊的告警信号时全部都跳跃起来。跳羚终于向猎手展现了它们生命的美丽,如一个个跳动的精灵蹦向安全地方。
“哗啦!哗啦!”连续数声水花飞溅的声音,这是另外几个小猎队的成员出来了,原本较为分散的跳羚群全部集中在一起,然后转向向着张凡虎的伏击敌方逃过来,这是唯一一处安全的地方。
“喝!”当尖尖的蹄子刚落在张凡虎时,只见他一声低喝一跃而起,一张边长十五米的渔网被他用力地扔了出去。这是两只领头的跳羚,是这一群中最健康的两只,它们在最前面在距张凡虎只有数米的地方被这张大网网住了。张凡虎现在的撒网技术就像一个老渔民,用偷袭的方法网住距他这么近的跳羚完全没有问题。
这是两只雄性跳羚,老族长说了最好是抓一只雄性,而跳羚雌雄均具角,黑色上具环棱,所以在刚才的雨水中一时不能辨别性别。现在看着两只惊恐万状的跳羚,张凡虎决定放走一只,要不然这十余只的小群体就要灭绝了,它们不能没有头领。
“什么?”鳄鱼一脸震惊地看着张凡虎,他刚听说了张凡虎放走一只被抓获的跳羚的事,眼中有震惊、遗憾、恼怒和无奈。张凡虎一愣,这莫不是又犯了什么祭祀条例?这个祭祀本就是这个神鳄族原族长提出来的,当老族长一听到他们部落曾经那些繁杂的祭祀时眼冒精光,这场祭祀的主导人是这个鳄鱼,老族长成了助理。
智灵蹲在一边看着这只还兀自做无谓挣扎的跳羚,她也很好奇这与她相关的祭品,同时也有些可怜这只跳羚。神鳄族对这种祭祀一脸狂热,可她只是好奇而已。
跳羚身体上部呈明亮的肉桂棕色,下部为白色。智灵慢慢抚摸着它,高大的白墨站在她身边一脸好奇地看着这只跳羚,然后用它巨大黑色的鼻子去嗅。
祭祀开始了,一个前几天就搭起来的面积上百平方米的草棚下,一个半米高的土台上,神鳄族原族长鳄鱼再次恢复了他约一年前的装束,一身蛮荒祭祀打扮,身上画着黑绿两色条纹,拄着骨杖。虽然鳄鱼已经没有杵着他以前那支穿满人头骷髅的长矛,但是他现在看上去也可怖之极。
鳄鱼年纪不大,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但是他脸上皱纹却已经不少,虽然没有真正老年人的那种沧桑,但是苍老却是真正存在的。
现在他与老族长两人全身披挂各种劳什子东西,完全比得上女祭祀的“衣服”了,张凡虎对这样的事情虽然并不抵制,但是对此没多大兴趣却是真实的,看着族人们都一脸狂热的样子,更是暗自摇头。
“什么!?”原来盘腿坐在草甸上的张凡虎突然站起来,他对此事本就爱理不理,现在他正安慰因跳羚被杀后放血以作祭品而伤心的智灵,但是身边的动静让他再也坐不住了。
刚才在鳄鱼的吟唱下,六个猎手和一个一般的族人从观看的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们走上祭台蘸上跳羚热腾腾的鲜血摸到右脸和左额。这十五人都是神鳄族的原族人,他们的祭祀当然只有他们知道,这个大型祭祀需要他们也很正常。
七个人脸上粘着鲜红的血液慢慢走下来,做着怪异的动作,应和着鳄鱼的吟唱,他们慢慢来到人群中,接着他们还染血的手掌摸在了另一人的左脸和右额。这样就有十四人染上了鲜血,而且都是原神鳄族的人,虽然这样有些怪异,但是张凡虎还是觉得可以理解,毕竟他也没有见过神鳄族的祭祀,只知道各个原始的祭祀都是复杂、怪异之极的。
现在,张凡虎霍的一声站起来了,他不得不站起来,因为祭品的原因——这后面上去的七人居然才是真正的祭品!
“住手!”张凡虎一声大喝,再也顾不得其他的了,那七个最先在脸和额头上染血的族人居然接过了鳄鱼手上七把染跳羚血的燧石刀,尽管张凡虎一直背对着他们,而且相隔三十几米,但是七人散发出的杀气却瞬间被张凡虎感应到了。
张凡虎在生死边缘挣扎多次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这是什么,这是抱着必杀之心散发出的杀气!管他啥鸟对智灵好、对自己好、对神树族好的“三好”祭祀,这种直接用活生生七条人命做祭品的挨刀祭祀他绝不允许!没有理由,也可以说有多种理由。
七人的举起的手定住了,七把滴血的刀也定在了半空,但是还没凝固的跳羚血却滴在七个甘心受死的脖颈上。鳄鱼的吟唱停止了,老族长热切期盼的神情定住了,所有族人走转过来看着他,蹲在地上一脸落寞的智灵也看着他。
“轰隆隆!”一道白光闪过后再次传来雷声。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