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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然的行宫守卫森严,不止有柔然王族的护卫队,还安排了柔然阿伏干氏的精兵进行把手,这些从草原上一路杀出来的铁血汉子最为凶猛好战,有这些人守卫,自然如铁桶般牢固。
贾琏一身紧身夜行衣,站在远处的屋檐上看着行宫门口重重守卫,黑眸在这暗夜中依然看得出极为明亮。这些人的军衣上刻着阿伏干的标志,说明住着的定然是柔然三皇子郁久闾楼凤。果真是的来全不费功夫,如今柔然政权有近一半都在此人手中,若是能生擒此人,后面就好办多了。
一辆送水的滚筒车出现在内城的街道上。慢慢的往行宫的方向驶去。
待到了宫门处,两个彪形大汉拿着大刀走了过来,拦住了去路。送水的是柔然内城的柔然人,虽是熟练,但是守卫们依然将车上车下查了个遍,方才放了行。
送水的马车慢慢的驶了进去。
待马车行至一隐秘之地,推着的一人身子开始发起抖来,背对着身后之人道:“大爷,我把您带进来了,您放过小的吧,小的保证不会乱说话的。”
只见身后穿着柔然民装的中年男子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赫然是刚刚穿着夜行衣的贾琏。
贾琏眼眸一寒,出手极快的将人击倒在地。
“对不起,我不能相信你。”只有死人才是最可信的、
外围的护卫队严密,内宫的显然就少了许多,偶尔几个穿着兽毛铠甲的士兵走过,便又空无一人。
因是深夜,各处都显得静悄悄的,只有宫殿檐上面的灯笼放出柔和的光。
贾琏没想到这内宫殿的布局竟然这般像中原宫廷的建筑。顺着黑暗处迅速的过了走廊,又弯了几个拱门,这才到了主殿。按照之前得到的地形图来看,这主殿是柔然王的住所,一般不会有人敢随意住进去,但是此时这里面却透着微微的灯火。一伙巡逻的柔然士兵路过,贾琏敏捷的隐蔽在屋檐下的黑暗中,贴着宫墙往宫殿后的隐秘处移动。
“楼铭太子如今手上的势力都在楼争手中,不知殿下接下来准备如何行事?”声音嘶哑,带着沧桑的味道。是一个苍老的老者声音。
“郁久闾楼凤?”贾琏顿住动作,全身挨着墙面,屏声静气。细细听里间的谈话。
楼凤轻蔑的弯唇,“舅舅觉得该如何?哼,那个孽种,父王一直以为楼争是他的骨血,不止给了他柔然王室尊贵的姓氏,竟然还将郁氏的精兵给了他,待哪日他带着中原的人打过来,只怕父王悔恨都来不及了。”
听到这里,贾琏便明白里面的那位老者竟是柔然大将阿伏干岳泰。此时两军对峙,没想到柔然大将竟然在后方来了,不知冯唐父子可知道此消息。
只听阿伏干岳泰叹道:“荒唐,英明的柔然王竟然犯下如此荒唐之事,哎……”
当年柔然王和茹公主的那段荒唐往事早就惹下众怒,就连楼铭太子虽然明面上说是王后的子嗣,但是知道内情的人都清楚他是王上与茹公主的子嗣。好不容易茹公主跟随元朝皇帝回了中涂,结果生下这个孽种又谣言是王上的血脉,这个妖女,果真是要祸害我柔然啊!
“茹公主?”贾琏心里暗道,“柔然唯一一位入中原后宫的便是郁久闾茹,也就是忠顺王的生母,如此说来,这位公主竟是和自己的兄长有私。贾琏眯着眼睛,继续听着里间的动静,便听郁久闾楼凤轻蔑道:“哼,如今他已经是本王子手中的鱼肉,任我宰割,看他还能如何嚣张。父王就算怀疑他是自己的骨血,却到底不能肯定,届时他也不能为了这个孽种杀害我这个名正言顺的血脉。”
老者道:“那……殿下有何良策让此人臣服。”
“哼,他脾气倒是硬得很,软硬不吃,不过本王子已经想通了,若是他不同意,便让那些不听话的绊脚石都除掉,柔然不缺这几个人。”
“这……”老者皱着眉头,不甚赞同,“殿下,那可是五万柔然子子民啊,更何况他们都是柔然的精兵强将,可堪大用。”
郁久闾楼凤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嘴角含着冷笑道:“本王子就是要让他们看看,谁才是柔然真正的主人!”
“看来柔然人果真在内斗。”
贾琏眼眸一闪,轻轻一跃,又悄声无息的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的行宫内一片寂静,巡逻的守卫三三两两的,大多数都守在外围。靠近行宫西边的殿内传来一阵阵咳嗽声,守卫们亦是未曾理会,只有一个小宫女出来禀报了一声,一个守卫点了点头,又往主殿的方向跑去。
小宫女进了殿内,便往内殿的榻前跑去。
待见到那床边滴落的点点血迹后,大惊失色,“王子,您怎么了?”
床上侧躺着的赫然是刚刚的白衣男子——元帧,也就是贾琏寻找已经的忠顺王。
忠顺王捂着心口瑟缩在一起,心口的痛楚和骨子里的寒气一波一波的,如万蚁钻心一般。
小宫女吓得跌倒在地上,又慌忙的爬了起来往外面跑去,内殿只余下忠顺一人沉重的呼吸声。
“郁兄?”一道温润的声音传来。
忠顺还未睁眼,便感觉到身子被扶了起来,随即最终被塞入了什么药丸子。忠顺死咬着嘴唇不吞下去,却不料颈脖处传来一阵刺痛,张嘴便吞了下去。“咳咳咳咳。”
“郁兄,是我。”
这辈子被人称皇弟、王爷、王子。就是没有被人称作郁兄,莫不是找错人了?忠顺苦笑,没想到自己也有做人替身的时候。郁兄……郁兄……不对,似乎有人如此称呼过自己!
忠顺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之色,慢慢的,眼前的视线清晰起来,出现的便是一章年轻的脸。这是……“贾琏?”
贾琏见忠顺终于睁开了眼睛,心里放下心来,点了点头,“是我。”
忠顺挣扎着自己坐了起来,“你如何会在此?”
贾琏刚要说话,便听到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那些人倒是来得快,贾琏站起身子,“有人来了,我先避开。“随即隐藏在了床后的屏风后。
接着,门就被急促的推开,从外检走来几个侍卫和一个穿着柔然官府的中年人。
那人背着个药箱,急匆匆的靠近忠顺。
“滚开!”
众人纷纷惊的下跪,那中年官员伏在地上劝道:“王子,让下官给您看看吧。”
忠顺哼了一下,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跪伏的众人,纵然是气力全无,身体怯弱,却依然挡不住睥睨天下的王者尊贵之势。
“都滚出去,没有本王子的吩咐,谁都不准进来。你们要清楚,虽然本王子现在在楼凤手上,但是别忘了王宫中的王太后还在,还有郁久闾的几万勇士。”声音森寒夹着杀意。
“下——下官谨记。”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滚!”
众人匆匆忙忙的爬了起来,手脚麻利的退出了殿内。
见众人退了出去,忠顺才软着身子坐到了地上。
“你为何不让他给你医治。”
贾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眼中带着疑惑。
忠顺擦掉嘴角的血迹,冷笑一声,“在这里,我只相信我自己。”
“你是柔然王子?”
贾琏突然对忠顺的身份疑惑起来。之前已经断定他是忠顺王,但是刚刚那些人又称呼他为王子,且还提到了柔然王太后,如此一来,这眼前的忠顺王的的身份倒是变得复杂起来。
“王子?哼,你可见过王子被这般对待的?”眼神冷冷的盯着脚下。
贾琏这才注意到忠顺的脚下两根长长的锁住,那链子看着虽不粗,但是确实玄铁所制,极为牢固。
忠顺没理会,慢慢的撑起身子,靠坐在床上。冷眼瞧着眼前一身夜行衣的贾琏,“现在你可以说说为何会出现在此吧?若是没记错,你是中原人,出现在此,莫不是与那楼凤勾结?”
“我是来找忠顺王的。”
果然,忠顺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虽然极快,却仍然被贾琏捕捉到。
忠顺闭着眼睛,“你走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贾琏追问,“你如何知道?”
“不用知道,这里守卫森严,你便是找到人了,也带不出去。”
贾琏淡笑,“不试试,如何知道?”
“哦——”忠顺嘴角含着讽刺,“照你这么说,若是我让你带我出去,你有办法?”
“十层没有,八层足矣。”
“荒唐。不说外面守卫,便是这玄铁——” “锵、锵”
两声脆响,忠顺睁开眼睛, 便看到贾琏拿着一把短小的暗色匕首正淡然的看着那断掉的两条链子。
“你……”忠顺面露惊色。
“郁兄难道不知道,这寒铁匕乃是玄铁的天敌?”
“楼凤遇到你,算是他倒霉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忠顺王的下落了吧。”
忠顺站起身子,对着贾琏郑重道:“你若是带我出去,我便助你救人。在柔然,你还需借助我的势力。”
贾琏摇头淡笑,“你沦为阶下之囚。”
忠顺眯着眼睛,琉璃的眼眸露出杀气。“若是我现在出声,下一个沦为阶下之囚的便是你!”
“你威胁我?你便不担心我在你出声之前取你性命?”
“那你也别想找到你要找的人。”
二人对峙而望,贾琏淡然而视,忠顺眼带鄙夷。
最终贾琏露出了笑意,“既是如此,便信你一次,我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