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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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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箭突破了府兵的护卫,直直射向了主船,此时的刘海正在府上的书房里处理一些公务,听闻这个消息的他差点没一下子昏厥过去,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人这样的明目张胆,还要不要人活了。

    刘海铁青的脸派人吩咐付弥再加派一倍的人手巡逻,非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这人来,且准备着明日还得上船请罪。一次是意外之事,两次就是打脸了。

    第二日一早,还没等他出门,门外的随从来禀告,今晨岑家的三艘船已经离开码头,长安侯岑踏远留下了一句话,说是‘河匪已被拿下,劳烦知府大人上心了,因着行程紧张就先行离开’。

    刘海却因着长安侯留下的这句话蹙眉沉思。

    片刻之后,刘海招来昨晚守在码头上的小领队。

    “你把昨晚发生的事,细细同我道来。”

    “大人,小的昨日晚间分了三队人马轮换着守在码头边上,那是三更时分,安静异常,突然之间众人被箭啸声所惊醒,等到大家反应过来之时,箭已经被射入了那船上,”小领队说到一半就被刘海打断。

    “那船上可有无人受伤?”

    “小的们站的远看的不清,”小领队颇为为难,就算今日那几艘船驶离了码头,也不敢夸下口说无人受伤这一说,“只能隐约模糊看到那船上之人将那围了起来。小的只能循着那箭射入的方向,派人过去探查一二。”

    刘海点点头,觉得这个小领队,反应还算灵敏。

    “可是那附近宽阔,除了几棵树之外再无他人。”

    刘海听了小领队的描述沉默了下来,朝着箭射来的方向去寻找,肯定是没有错的,他也去过码头几回,自然大略能知道码头上的情况,码头为了卸载货物会做得稍微宽大一些,就连沿岸的树木都会特意的减少。

    刘海似乎发现了疑点,语气一凝,急声问道,“树上呢?那几棵树,你们都上去探查了吗?”

    小领队直接被问愣住了,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人,什么···什么树?”

    刘海心里却在想,有什么线索,现在也早没了,但他想不通的是前日长安侯和杜家五少爷说的话,那话绝不是随口说说,若是都能这样重拿轻放,这事情过的也太简单了。

    ***

    “他现在哪里?你们从哪里寻到了他?”

    “付大人,请随小人来,”一个小童手里拿着一个灯笼在前头带路,“大人小心脚下,我们是在他们惯常的据点发现了他。”

    付弥跟在小童的身后,步入一个普通的小院子,就像是那寻常人家的二、三进小院,这样的小院在北街多的很,密密麻麻。

    付弥的心里却在分析着小童的几句话透露出来的信息,惯常的据点,这个词让付弥的心里一窒,他们早就把一切都掌握的一清二楚了。

    “二皇子···”

    “大人慎言,大人还是称呼一声林公子吧。”小童想都不想的打断了付弥之后想要说的话。

    被打断的付弥压下心中的怒火,也只能继续低声问道,“林···林公子他,他也在直沽?”

    小童好似听到了笑话一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斜睨了付弥一眼,“付大人倒是会说笑,林公子可没有这等的闲功夫来管这小事。”

    “付大人还是自个儿好好想想如何处置苑天吧。毕竟齐国公和长安侯一笔画不出两个岑,特别是那船上千真万确还有瑶华郡主。如今他们做得事情败露,早晚会想到我们的头上,我就说了这班匪徒最是不可靠,真不知道江湖儿女情怀是能当饭吃么?还是能当银子使?”

    这番话说的付弥头上的青筋暴跳,他从末微而起,跟在知府刘海身边也有三年时间,这三年里再也没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了。

    那小童却能很好的把握付弥的情绪,“付大人也别嫌小人嘴碎,小的这番说,也不过是给大人提一个醒,毕竟公子事多,可不能再为了这等小事费神。”

    付弥却听的心惊肉跳,林公子重来都只看重最后的结果,这件事···想到这里付弥也顾不上刚刚小童对他的嘲讽直言,反而屁颠屁颠的凑上去。

    “言哥儿也是知道,利用怪盗是最好的障眼法,他们最是不容易把视线转回我们的身上,况且,我们还特意留了一手,将那人的铜牌子假意给了苑天,就是苑天自己都深信不疑在他后面的人是另一个人啊。”

    被唤作言哥儿的小童,摇了摇头,“你知道岑家是什么出身么?他们是勋贵中的第一人,武夫之中无人匹敌,可是别忘了岑家的太爷可是和太祖一般的人物,作为统领大军的军师,你认为就算岑家的人再傻,会只认那小铜牌就完事了吗?”

    付弥闻言一窒,他感觉言哥儿好似处处再和他作对,随后的路上他也忍住脾气不再多言。

    “付大人到了,请吧。”

    付弥一把推开房门,就见苑天像一条死狗一般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

    言哥儿上前就用脚踹了几脚。

    付弥只听从从苑天的嘴里透出几声嘤咛。

    “何浪去了哪儿?”言哥儿淡漠的声音响起。

    苑天慢慢地睁开了被打的已经肿起来的双眼,沙哑着嗓子,“他···他被抓住了。”

    言哥儿听了这句话,一点反应都没有,“你身上的令牌呢?”

    “身上的令牌?···咳咳···自然是给了该给的人。”

    言哥儿二话不说,慢慢地蹲下了身子,一只手覆上苑天的脖颈,慢慢地缩紧缩紧,最后付弥只听到喀嚓一声,那苑天气绝身亡。

    偏偏言哥儿慢慢地站起身子,用那帕巾细细地擦着自己的手,还笑语道,“付大人,可是要捂紧身上的令牌啊。给了不该给的人,可是大人遭殃了。”

    这是一出戏,一出特意演给他看的戏,付弥心里想到,这件事明明不必他出面,偏偏落日时分,他接到口信,说是寻到了苑天,让他移步前往。

    付弥发怒道,“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是为我演的一出戏?!”

    “付大人别动怒,我不过也是奉公子的命,敲打敲打你们,别是拿了公子的好处,却不做事。”

    “听说西北的战事又要再起,公子可是不吝啬送给手下的人一个好前程啊。”

    付弥一听闻这消息,却是忘了先前的敲打,转而道,“还望言哥儿在公子面前多美言几句。”他这种从底层爬上来的人,最是知道富贵险中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