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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延庆领教了这人的厉害,又觉得对方确实没什么恶意,也是自己兄弟先去招惹他的,倒也不起疑心,擂鼓山棋局又不是什么机密要事,聪辩先生广发请贴,人人可去,多带一人也是无妨,若是在路上套到交情,将六脉神剑的奥秘套得一二,岂不是更好,当下自然没有异议,一行人就往擂鼓山而去。一路上南海鳄神叽叽歪歪说个不停,林霸图也被缠得无奈,随意指点了他几下武功,岳老三破天荒的第一次在和叶二娘交手中占了上风,顿时把林霸图奉为神明,敬佩不已。
一行五人一路向擂鼓山而去,一路上岳老三学了不少本事,叶二娘碍于林霸图在身边,也不敢随意的去偷婴儿,无意中倒是解救了不少的无知婴孩.这般太太平平走了几日,四恶人长像恶形恶状,自然也无人敢上来惹事.
一日,段延庆打头,走上了一道山道,步行半个多时辰,来到一地,见竹荫森森,景色清幽,山涧旁用巨竹搭着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亭子里坐着两个乡农打扮的汉子,见林霸图等人到来,便奉上一封书信,段延庆当先接下一看:“哦,主人问我们是不是来参加珍珑棋会的.”林霸图上前一礼,两个汉子这两日接了不少武林中人,少有人如此客气,慌忙还礼.
林霸图开口道:“在下和这位段兄,都是来参加棋会的,多烦二位回禀主人家。”二人得了答复,往后一指山道,表示由此而上便可,发出一枚信号通知山上,有贵客到来。走过一段山道,不久便进入一个山谷,谷中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在林间行了里许,来到三间木屋之前。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有二人相对而坐。
林霸图缓缓走到大树下,看到中间有一块大青石,那棋盘就雕在石上,黑子、白子全是晶莹发光,双方各已下了百余子。下棋的两人,一个是瘦小干枯的老头儿,另一个却是有一面之缘的段誉。眼见他下了十数子后,终于还是不敌败下阵来,小老儿赢后不喜反悲,连呼可惜。段誉神色失落回过头来看到林霸图,连忙打招呼:“林大哥,当日在苏州多逢相救,曼陀山庄一别后可还安好,难道林大哥也是来参加棋会的?对了,琴棋书画,林大哥音律那般出色,想来棋艺也是极高的,有时间我们倒是可以一起研讨研讨。”
那小老儿聪辩先生苏星河,本来已经很佩服段誉的棋艺高绝,听他说这位朋友还擅音律,转头一看,心下暗赞一声,这青年公子,看上去人品俊逸,神光内敛,一看就是武功卓绝,又通音律,若是能破了此局,不正是师父数十年等候的人么?便问道:“这位公子也是来参加棋会的么,小老儿敢请一试。”
林霸图正要客答话,后面呼呼风声,却是段延庆一伙到了,云中鹤当先叫道:“天下四大恶人拜访聪辩先生,谨赴棋会之约。”苏星河道:“欢迎之至。”
南海鳄神大声道:“我们老大见到请帖,很是欢喜,别的事情都搁下了,赶着来下棋,没本事的人都先让让,看我老大怎么破这棋局。”
段延庆也不多话,知道林霸图所学极博,若是让他出手,搞不好就先破了此局,既然他没有反应,那我就先下手为强了,目不转睛的瞧着棋局,凝神思索,过了良久良久,左手铁杖伸到棋盒中一点,杖头便如有吸力一般,吸住一枚白子,放在棋局之上。苏星河应到二十余着,段延庆的棋道已绝,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正也不行,邪也不可.
正在为难时,旁边观棋的丁春秋笑咪咪的道:“一个人由正入邪易,改邪归正难,你这一生啊,注定是毁了,毁了,毁了!唉,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再想回首,那也是不能了!”段延庆呆呆不动,凄然说道:“我以大理国皇子之尊,今日落魄江湖,沦落到这步田地,实在愧对列祖列宗。”丁春秋道:“你死在九泉之下,也是无颜去见段氏的先人,倘若自知羞愧,不如图个自尽,也算是英雄好汉的行径,唉,唉!不如自尽了罢,不如自尽了罢!”段延庆跟着自言自语:“唉,不如自尽了罢!”提起铁杖,慢慢向自己胸口点去。
南海鳄鱼见到老大好像发了疯一样,叫他又叫不醒,跟看要自杀身亡了,急得跳脚,正要想什么法子来捣个乱,看到旁观的林霸图顿时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林公子,林大侠,林大爷,我们好歹也是一路同行,总归有点交情,你总不能这么看着我家老大就这么死了吧。”
“唉,也就是你还关心着段延庆了,算了,反正他命不该绝,我就出这一手吧。”林霸图打定主意,一指商阳剑,打出一道剑气,当的一声,段延庆的铁杖被打落在地。
丁春秋一见好事被搅,须发俱扬,挥手就是一掌,林霸图轻笑一声,身形一转,便躲了过去,回手一亢龙有悔击出,“这个小子好强的掌力”丁春秋也不敢硬接,使开逍遥派的掌法,以轻灵对刚威,瞬间已经几招交过,只觉的对手内力浑厚,步法精妙,隐隐在其中能看出逍遥派武学的影子,难道是那二老出头了?心中微有惊疑不定之意。动起手来更是缩手缩脚,渐处下风。
“这个青年是何方神圣,一身武艺竟然能压制住星宿老怪?看他适才的出手,用的好像是六脉神剑和降龙十八掌,这步法巧妙,却是和段兄类似啊。”一名俊秀公子跟段誉说道。偷瞄了一眼旁边的王语嫣后.
段誉连忙回话:“是是,慕容公子说的不错,林大哥擅使各门各派的武功,我大理的六脉神剑他也会使,那步法也正是凌波微步。”
慕容复转头又问表妹:“表妹,你看这位林公子的武功与我相比如何?”
王语嫣沉吟了一阵勉强道:“六脉神剑和凌波微步我家都没有收藏秘藉,无法看出他的武功路数,找出破绽,但以我看来,星宿老怪武功已经不比表哥差了,这.....。”
南海鳄神见林霸图救了老大,心情正爽听了就嚷道:“对啊,星宿老怪都让林公子打得满地乱跑了,人家小姑娘不好直说你不行嘛。”
苏星河看了二人相斗,心中若有所思,问道:“只是不知这位林公子身出何门,年纪轻轻竟然这样了得?”
南海鳄神挠了挠脑袋:“林公子好像说过,是什么逍遥派的传人,不过我就从没听说过这个门派,老大,你听说过么?”
段延庆摇了摇头。在场武林中人大多见识广博,倒也没听说过这个门派,各自摇头,苏星河和丁春秋的脸色却是变了.
丁春秋本来已经争不利,各种武功一一用遍,都扳不回形势,毒药毒粉还没上身,就被对手的一身内劲弹开,差点伤到自己,此时一听到这逍遥派三个字,心下更是慌乱,大袖一挥,借着风力飘然而去:“老仙今日有要事在身,就不奉陪了。”神态身形倒是保持的好,旁人一点也看不出狼狈之相,只道他是主动退避的。
老仙既然逃之夭夭了,弟子自然也是要跟上的,捧着鼓吹旗具,一路烟尘的奔下山去,只留下了一地的俘虏无人过问.苏星河走上前去,看看林霸图,欲言又止,叹一声气:“不论你是什么人,先来破局吧。”
林霸图嘻嘻一笑,自盘中取出一枚白字,放到棋盘上,自填一子,先自杀一块。”
苏星河怒声斥道:“胡闹,胡闹,你自填一气,自己杀死一块白棋,哪有这等下棋的法子?”
林霸图轻笑一声道:“聪辩先生见过那么多破局之法,可有成功的?可见过有人用这一子开局的?”
苏星河一惊,确是如此,以前各多名家高手,前来破解,下招都有脉络可寻,却都输了,难道这棋局要用非常之法破解:“老夫倒是着相了,公子,请。”
林霸图本身具有“风雅”的能力,对于棋局本身就是高手,关键一步棋又早已得知,数着之后局面竟然大为改变,苏星河喜不自胜,应了数十着,拍手大笑:“这棋局可不就是这么破了么,林公子惊才绝艳,请吧。”引着林霸图走到那三间木屋之前,伸手示意。
林霸图也不多言,行了一礼,瞳到木屋之前,一掌劈开木门,走进屋内,运转目力,见到一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的中年人,那人正笑道:“可是你破了我的棋局?”
果然是相貌非凡,一把年纪还保持得这么年轻,林霸图道:“正是林某人,阁下莫不是苏星河的师父无崖子?”
无崖子倒是一惊:“林公子倒是知道不少,想是早有准备,一切都是缘,是福是祸,我也就认了一这回了,闲话不说,先让我试一试你的功力如何?”伸力握住林霸图的手,内力一探,“好深厚的内力,好纯正的阳刚之气,这股内劲的品质还在我的北冥真气之上,这青年看上去也不过二十来岁,哪里练出来这样的内功,这,这真是天助我也,嗯,不对,这内劲的运用方式,这,这是小无相功。”
无崖子内力一探之下,脸色变幻莫测,不知道这次是福是祸:“林公子这一身功夫已经不在老夫之下了,只是不知这小无相功,是从何习来?”
林霸图此行早已打好腹稿:“当年我游历无量山,无意间坠下山崖,却发现了一个石室,一座玉雕,一批武功典籍,这一身本领,就是从那里来的。当时我看了洞主留下的手札,了解了前因后果,知道这是一个叫逍遥派李秋水的洞府,故此一向以逍遥派传人的身份行走江湖,只是逍遥派这一名字,却从来没有人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