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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从杭州湾嘉兴防线出现了一队难民,他们每个人拿着大包小裹,步履沉重的通过国军36师把守的防线。国军士兵望着自己的同胞疲惫的身躯、无助的眼神,心情同样沉重。目前在敌占区依然有大量难民自发的撤退,而日军并不阻拦。其实日本人是有意而为之,目的是增加国民政府的负担和信心。
在国军设置的一处检查站,突然难民队伍中跑出一名身穿学生装、头发凌乱脸上脏兮兮的小姑娘。小姑娘脸部模糊,但是通过单薄的身材判断年龄大约十三四岁。“我要见你们最高长官,报告敌情。”小姑娘大声道。两名站岗的哨兵打量眼前蓬头垢面的小姑娘有些不以为然,其中一名士兵戏耍道:“小姑娘,是不是吓傻了开什么玩笑,快去找你的家人免得走丢了。”
“我没有家人,我要见你们最高长官!”小姑娘非常倔强。“快走快走!捣什么乱!”一名哨兵上前推搡。这时一名团长恰好到前沿来视察,见到这番情景走过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未等哨兵回答小姑娘急忙跑上前大声道:“你就是最高长官,我有重大军情向你禀报!”“重大军情?”上校团长饶≤,有兴趣问道:“我就是最高长官,说吧什么重大军情!”
小姑娘左右看了一眼然后上前附耳嘀咕,国军上校团长闻听吃惊的瞪大眼睛。如此“重大军情”,这位国军少校不敢擅自做主。不久,少校团长驱车把小姑娘送到师部。师部内少校团长汇报完,师长宋希濂也是一脸吃惊道:“小姑娘不会是为了获得帮助,故意骗我们吧!”“师座,小姑娘说的有鼻子有眼,难辨真伪!”
俩人正在猜测,小姑娘走进来。此时,小姑娘脸上的脏东西已经洗干净,显露出本来面目。其大大的眼睛、白皙的皮肤、高耸的鼻梁,宛如天生丽质小佳人,气质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欧阳小姐,你自称是欧阳剑的妹妹,说说你家的情况?”师长宋希濂询问。小姑娘一点也不打怵,伶牙俐齿讲了自己的身世。宋希濂听完叙述踌躇了一下道:“欧阳小姐对不起,我必须确定你的身份。”
云水县城第3兵团指挥部内,欧阳剑看完电报苦笑了一下道:“这小丫头片子胆子够大的,立即给上海暗箭发报!”两天后欧阳剑和夫人梅芳驱车来到星子县城接人。码头上等待上船的旅客云集,湖面上出现了一艘蒸汽客轮。“欧阳,你从来不谈家事,第一次听说你有一个妹妹?”欧阳剑抱歉道:“我母亲去世后,父亲续弦,这个妹妹是继母所生,我也是第一次见面!九一八后,父亲和继母到北平定居,后来到上海。小妹肯定趁着混乱跑出来的,我已经让暗箭通知家里,否则父亲恐怕寝食难安。”
说着话客轮徐徐靠岸,在下船的客流中,一名年轻的八路军军官和一名漂亮的小姑娘走上码头。欧阳剑断定那位漂亮的小姑娘就是自己的妹妹,迎面而来的彪悍的将军和一名洋气漂亮的女军人,让伶俐的欧阳梅猜出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二哥。欧阳梅欢快跑上前耍娇道:“你就是我的二哥欧阳剑!”“你就是小梅!”“二哥,真的是你!”欧阳梅扑进欧阳剑的怀里委屈的抽泣起来。
送行的年轻军官微笑着不便打扰,梅芳也欣喜的望着小姑子含笑不语。“行了小妹别哭了,你呀也太大胆了,离家出走也不告诉家里一声,你让爹妈和舅舅、舅妈多担心。”“我早就想来江西找你,可是爹妈不让我来。日本强盗占领了上海,我才偷偷跑出来。二哥,我要参加八路军打鬼子。”“胡闹,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来认识一下这是你嫂子!”
“二哥,你娶老婆了,呀嫂嫂又洋气又漂亮,二哥真有眼光!”欧阳梅似乎自来熟,上前拉起梅芳的手不错眼珠看。“小妹更漂亮,将来一定是一个大美人!”姑嫂二人亲热的套近乎,这功夫欧阳剑把目光转向年轻的军官。“报告首长,我是第2兵团第3军军部作战参谋,奉彭总司令命令护送小姐回来。”“一路上辛苦了,谢谢你!”
很快三辆小轿车上路,前后轿车是警卫,欧阳剑亲自驾驶中间的轿车。警卫员小王坐在前排,梅芳与小姑子欧阳梅坐在后排。“二哥,你赶快通知上海的爹妈,她们不知道急成什么样子!”“你才想起爹妈,早干什么了。放心吧我已经通知他们了!”不久,欧阳梅又兴奋起来道:“二哥,我听说共党很穷,没有想到你都有轿车了!”
“小妹,你要有吃苦的准备,如果吃不了苦,我就把你送回上海去。另外你要听我的话,否则我也把你送回上海去!”“嫂子,你就不能说他两句!”欧阳梅耍娇般的求助。“小妹放心吧,嫂子给你做主。”“我就知道嫂子心疼我!”,欧阳梅亲昵的挽住梅芳的胳膊,把头靠在肩膀上亲热。“小梅,你必须去南昌上学,完成学业!”
“二哥,你是我的亲哥吗?人家刚来你就撵我走!”欧阳梅委屈的撅起小嘴。“欧阳,小妹太小,就让她留在云水县城吧,我们也能照顾她!”梅芳接道:“小妹,你愿意学医吗?”“愿意!”“欧阳,我看就让小梅去野战医院医生班学习!”梅芳既然以嫂子的身份做主,欧阳剑只好默认。
黄昏,一行人回到云水县城.进屋不久,一位中年妇女抱着一个两岁的男孩走进来。梅芳急忙接过孩子道:“小雄,这是你小姑快叫姑姑!,”孩子瞪着怯生生的眼睛叫了一声:“姐姐!”梅芳哭笑不得道:“这是你小姑叫姑姑!”“姑姑!”孩子明显有些委屈,在小家伙眼里这分明就是大姐姐呀!欧阳梅见到小侄子,兴奋的上前戏耍,不难看出她也是一个孩子。
次日,欧阳剑亲自把十二分不满的欧阳梅送到野战医院。“胡院长,我妹妹在家骄傲惯养,你要严格要求她,从现在开始她就是你的兵,并且和普通士兵一样,没有任何特权。”欧阳梅撅着小嘴生闷气,胡院长小心翼翼道:“总参谋长,她还是一个孩子呀!”“从今天开始她不是孩子,她是一名八路军战士。”“小梅,在我这里没有特殊,外出要请假,每周只有星期礼拜可以回家明白吗?”
欧阳梅把背影对着欧阳剑不吭声,欧阳剑对着胡院长笑了一下接着又扳着面孔道:“小妹,是你自己要求打鬼子的,必须严格要求自己!”“我知道不用你教我!”欧阳梅有些委屈,就差眼泪没有流出来。这时李医生走了过来道:“听说来了一位小美女,小美女在哪儿呀!”“嫂子!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妹妹欧阳梅!”欧阳剑见到李医生客气道。
李医生上前拉起欧阳梅的手道:“瞧,长的真相一朵花,真是一个大美人。欧阳兄,不是嫂子说你,小妹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嫂子,小妹来的很突然,是昨天晚上到的。”“瞧你这哥哥当的,妹妹来了怎么也得玩两天,你可倒好立马送到野战医院心真硬。”“嫂子,我和梅芳都很忙,根本没有时间照顾她!”
“小美女跟我走!”李医生二话不说拉着欧阳梅的手就走。欧阳剑苦笑的摇摇头道:“胡院长,让你费心了!””总参谋长请放心,我一定能照顾好令妹。”“不要以为他是我妹妹就特殊照顾,我在说一遍她没有特权。”欧阳剑说完大步流星走了。胡院长总算喘口气,欧阳梅由穆世雄老婆照顾,不至于出什么差错。
屋内,欧阳梅惊喜道:“大姐姐,我二哥怕你!他喊你嫂子,这是怎么回事?”“小妹,你的哥哥不是不关心你,他是大家的主心骨,肩上的担子十分沉重。你的嫂子工作非常繁忙,你不能怪他们。我的丈夫和你哥哥是战友,明白吗?”欧阳梅点点头。“小妹,这段时间你先跟我住,我家里有一个小姐姐还有一个小弟弟,你不会寂寞的。”
“大姐姐,我不能去你家里,我要住在医院,我不能让二哥失望!”欧阳梅坚定道。“真是一个懂事的姑娘,不过今天晚上跟我回家,和小姐姐认识一下好吗?”欧阳梅点点头。晚饭时,梅芳嗔怪道:“欧阳,你如此冷酷,小妹肯定要埋怨我。”“大敌当前,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你我的工作不能分心。我想小妹以后会明白的。”
“我去看看她,你自己先吃吧!”梅芳瞪了丈夫一眼转身离去。欧阳剑摇摇头向情报室走去,最近日军开始调动,他要时刻掌握第一手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