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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哥,就是这个味啊!”
这酒才刚上,司马无悔就忍不住了,捧起碗来细细地闻了一下,然后一脸陶醉的样子。
“这家伙鼻子倒是好使,这酒好不好一闻就知道了。”
李封晨虽然好酒,却也不至于到他二人这份上,金门高粱酒虽然是名贵的好酒,不过在他的眼里,和大街上十个铜板的烧酒并没有太大的两样。
不一会儿,三个人各自两大碗高粱酒下了肚子,酒意略略有些上来,杨飞只觉得浑身泛热,十分的舒爽。
“杨大哥,这可真是好酒啊!”
“那是自然,这足足憋了一周时间,终于喝上酒了。”
说罢,两个人又是两大碗往嘴里灌。这司马无悔从小就好酒,虽然家乡那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好酒,但是他却是对酒来者不拒,十几年下来,酒量自然是好的很。而杨飞就更加不用说了,自打十来岁以后,几乎就每天泡在酒坛子里面,这一周没沾酒更是自他出师之后从来没有的事,和这两个正宗酒鬼一比,李封晨就差了不少。
硬是一上来干了两个碗,这会儿已经开始昏昏沉沉了,李封晨似乎觉得内心空洞的厉害,好像一下子都被掏空了一样,急忙大口大口地喘气,额头上面不时有豆大的汗珠滴下。本来这李封晨说自己好酒虽然算不上吹嘘,只是这双剑派里面门规也算是严厉的,尤其是门内里面的嫡系弟子,在酒色上还是会受到家里长辈的约束,虽说好吃好喝的少不了,但是却不曾这样拿着大碗来干的。
一时之间酒意直冲大脑,李封晨定了定神,撇了撇嘴,硬是催动了体内的内力把酒意给压了下去,再怎么说如果在杨飞和司马无悔前面,两碗酒就醉倒那也太不济了。
可惜这些小动作都被杨飞看在了眼里,他心里窃喜,这李封晨为人确实没话说,但是唯一的问题就是太过于争强好胜,武学上是如此连酒量上也是如此。先前在刺史府里,李封晨在和司马无悔比拼内力中败下阵来,之后这几日都修炼内力到半夜,这些杨飞也都看在了眼里,但是很多时候,太过于执着胜负,或者是别人的长处,反倒对自己的修炼有极大的害处,杨飞虽然知道这点,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去说。
这边李封晨刚刚用内力缓过劲来,一抬头正看到司马无悔,这司马无悔也是喝起酒来不要命的主,更加重要的是他可不像杨飞那样会察言观色,于是马上端起酒壶给李封晨又满上一碗,李封晨内里暗暗地一声叹息,看着这满满的一碗高粱酒,此时在杨飞和司马无悔的心里这是沁人心肺的琼浆玉液,但是在李封晨心里,更像是一碗危机四伏的毒药。喝了,指不定自己的内力还管不管用,要是不喝,瞬间就觉得自己要矮他们一头。
硬着头皮,李封晨又吞下一碗酒,突然间这胃里如有烈火一般燃烧,直到丹田附近,虽然李封晨马上催动内力,从四面八方来压制这股力气,但是依然不怎么凑效,此时他的脸已经憋的通红通红。
这李封晨还真是死要面子,一旁的杨飞心里暗暗叹息,刚才他倒是想给李封晨解个围,却没有想到会发展到这个境况。而他旁边的司马无悔更是长大了嘴,要知道他和杨飞第一晚喝的酒可比今天要多得多了,甚至在他们的概念里面,这三碗酒不过是个开头罢了。
“啊!”
李封晨浑身突然颤抖了一下,然后半晌都没有反应,脸上的红晕是褪去了一些,一会儿,整个人好像泄了气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这?!”
“看来李兄酒量是远远不如司马贤弟的。方才司马贤弟的那一碗酒李兄硬是想用内力去压制,可惜李兄的内力还没有达到化境,一时岔了气,不碍事,等酒意过去就好了。”
“我刚才给李兄满上酒可真不知道这……”
“哈哈哈……”
杨飞笑了笑,说起来这司马无悔也是极为憨厚之人,要是换成了别人可能还会故意劝酒什么的,只是他的话估计连想都没有想过,想喝酒就一起喝,更是想不到这李封晨会如此不胜酒力。
“不碍事,司马贤弟,我们先喝个痛快,等一会儿把李兄一起送回刺史府就可以了。”
“真不碍事?!”
“不碍事!来,接着干!”
这杨飞还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酒鬼,合着司马无悔两个人在松鹤楼整整喝了十多斤才罢休,还顺带又拎了三壶酒一起回刺史府,而方才醒过来的李封晨看到桌上横七竖八倒着的酒壶,就更加是自觉羞愧不如。原是自己以为在家中算是酒中高手了,可是和着两人放一起,实在差距太大,这会儿虽是已经能够行走,却依然觉得头昏脑涨的,只好让司马无悔在一边扶着。
“王使君,此番辛苦了。陛下也深知老臣在这并州管事不易,让小的得意来慰问一番。”
三个人刚进门,就看到前面一群人,领头的是一头发花白的老头,身上的服饰十分的讲究,是用彩色的丝绸编织成的圆领衫,虽然不是官服,但是能够穿得起这种衣服的人,多半在宫里有些手段,因为寻常人就算有钱也弄不到宫里的贡品。
这些杨飞一眼就看了出来,李封晨虽然不如杨飞知道的那么详细,但是心里多半也猜想到了,于是他用手压了压司马无悔,暗示他行事小心,这种人一不小心得罪了,就算是最强的武林世家也绝不会为了一个高手而开罪宫里人的。
此时,王福已经来到了门口的大院,也马上端正地拱手作揖。
“李公公,里面请。”
顺着王福的手,一行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内院,在正厅里面一字坐开。
“这可是前朝皇帝身边的大红人,李安福公公。”
赵别驾小声地告诉杨飞等三人,随后马上跟着一行人去了正厅。
“这以前当过皇帝身边的红人果然就是不一样,气势十足。”
“是啊,毕竟是先帝身边的红人,宫里管事的大太监,谁敢轻易得罪他。”
杨飞和李封晨两个人叹息道,武林中人追求的是最高的武学之道,可就算是最强的高手,称霸一方的世家,也不敢随便得罪当朝权贵,似乎在权力的面前,一切都显得不那么的有底气了。
“我们不过去看看吗?”
和杨飞二人不同,司马无悔更是显得好奇心十足,从小就听说皇帝身边有太监伺候,可从来都没有见过真正的太监,这可算是长眼了。
“司马贤弟,这你还是别看了吧,有时间回去好好练练刀法,别忘了我们还要上路呢!就你现在这水平,如果真碰到绝顶高手,未必能讨到便宜。”
说起来,自从血手门一战之后,司马无悔就没有碰过斩牛刀,大概是自以为这罗门六刀都掌握得差不多了。可是和杨飞,李封晨不同,司马无悔并非出于世家,一来没有家族罩着,二来也没有保命的手段,这两点对于一个行走江湖的人可都是大忌。
但是这罗门六刀毕竟不是什么体系完整的招式,一时对敌靠着强劲的刀势自然不会落到下风,但是一旦被对手摸到了门路,了解了招式,然后见招拆招,就不好应付了,不少江湖中刚成名的好手都是这样败下阵来的。
而一套完善的招式,就可以包涵各种变化,不仅仅可以让对手捉摸不透,更加可以籍着变招来攻击对方的软肋,所以只有完全掌握一套完善的招式才可以称的上在招式中达到初境,要入极境就需要武者本身对于这套招式有更加深入的理解和经验。但是即使如此,只有真正在招式上达到化境之人,才能够完全随心控制招式,将自己,兵刃以及招式完全合为一体。这也就是招式的最高境界了!
这样一对比下来,司马无悔虽然掌握了罗门六刀,但是在招式上,还未踏入初境。如果他还要有突飞猛进的进步,那么一门合适的招式就必不可少了。
但是体系完善的招式,各宗各派都视如珍宝,根本不会拱手送人,即使你愿意加入他们的门派,做个外门弟子,也绝不可能轻易就得到功法。如此看来,司马无悔的修习之路,并不容易。杨飞叹了一口气,除非司马无悔有神鬼莫测之才,可以自创一套招式,想到这里杨飞自己都摇了摇头,心想这怎么可能呢?
另一边,刺史府正厅中,李安福坐在高位之上,一幅老态龙钟的样子,却也不失威风,就连王福也不得不礼让三分。
“王使君啊!想当年你第一次去后花园面见先帝的时候,老奴可以一直都没有忘记啊。”
“承蒙公公挂念了,老臣惶恐啊。”
“哎,这当年皇上让使君来并州任官,老奴心里也不好受啊,没想到这一别就是三年了啊。”
三年前,王福还在京里任史官,可惜对于新皇帝的水利政策多有微词,王福的性格又不知必要的退让,两朝的老臣说是调任做了一州的刺史,其实却是贬出了京城。但是这李安福如此说话,倒是让王福摸不着头脑了,说起来他在京里的时候得罪的人也不少,其中自然也包括当时红极一时的李安福。
“这次的事情,皇上也都看在了眼里,就特意让老奴过来跑一趟,算是替皇上来慰问王使君了。”
“有劳公公和皇上挂念了,老臣自当尽力办好这事。”
王福抬手作揖,原以为此事会有些麻烦却没想到京里的人竟没有追问此事,颇有一些意外。
“这王使君啊,”李安福抬起手来拍了拍王福,“有些事情搞得太清楚,反而容易惹一身的骚,这事皇上已经让大理寺去盯着了,王使君大可放心,这刺史府绝对是安全的,王使君只要管好并州的一方百姓就是给皇上尽忠了。”
这老太监,果然是油滑的很,能够在新皇帝上任之后依然坐稳内侍省主领太监之位,简直就是人精。此事到这里,王福也明朗了,皇上让李安福来,一来是安慰自己,让自己知道此等危险之事不会再有了,二来也是稳住自己,此事看来要再介入,就不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