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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头望着躲在角落不敢出声的推己,卓藏锋问道:“你到底害怕什么?”
推己此时脸色已经恢复如常,边朝鲜儿消失的地方张望,边揉着胸口问道:“那个女人走了?”
女人?卓藏锋诧异。
随即恍然,纠正道:“那是姑娘不是女人。”
推己不管,瞪眼反驳:“姑娘跟女人不一样吗?”
卓藏锋想了想,这个问题有点深奥,印象中似乎姑娘可以有归为女人一类,但女人好像不能单独指姑娘。想不出个所以然,想起推己每次说话都是师父长师父短的,望着小和尚惘然的表情略微惘然的苦笑一下。
“这个问题有点那个……深奥,你师父怎么说?”
推己脸色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说道:“我师父说女人是老虎。”
卓藏锋搔头想着女人有老虎那么可怕吗?难怪小和尚发觉女人跟踪就吓得变了脸色。
推己又说:“我师父说勿近女色,不然想修到高深佛剑,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卓藏锋问道:“女色是什么?”
这次轮到推己搔头,想了很久,他才认真说道:“女色应该大略或者就是女人。”
“到底是大略还是就是?”
“师父没说。”
卓藏锋犹豫点头,问道:“你师父还说什么?”
推己继续搔头,“我师父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卓藏锋摆手道:“错了,这是孔圣人说的,不是你师父的原话。”
推己不服气道:“就是我师父说的。”
卓藏锋不想和他辩解,心想明日还要去太学院,到时发翻出孔圣人的著作给他看,在事实证据面前小和尚总该承认吧。
“方才我们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推己奸笑一下,说道:“须知隔墙有耳,岂能瞒过小僧。”
经过半天的相处,两人极为融洽,也互相了解了对方的脾性,况且年龄相仿,又是少年天性,此时也算打得火热。
卓藏锋叹气道:“一个出家之人竟然偷听我跟姑娘说话,不知羞耻,不顾佛门戒律。”
推己把背后的竹筐托了一下,防止滑落,回道:“舍了朋友跟小姑娘约会,可见你的本性。”
说完这句话,两人同时陷入沉思。
朋友,这么快两人就成了朋友?这难道就是一见莫逆?
从陌生到相识,到一同上太学院藏书楼,再到大街上谈论女人,这应该是最为相投的朋友。
来到陌生的长安,卓藏锋并不认识任何人,此时有了第一个朋友,他的确很快乐。
走出古板的山门,来到花花世界的长安,推己除了师兄再无任何交情深厚的人,此时与卓藏锋相得甚欢,心中也是高兴万分。
“我听到你是什么将军府的人,不过你不要怕,我并非什么祭酒的人,即使是,我也不会出卖你。”
“我知道你是出家人,而且还有一个严厉的师父,不过你不要怕,我绝不会告诉他你跟我在大街上公然谈论女人。”
“哈哈哈!”
两个少年相顾大笑。
推己道:“我方才才知道‘乌木令’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作用,我太想试试了。”
卓藏锋道:“我饿了,我们先挑选一家高档的酒楼,然后再去喝花酒。”
他并不知道花酒是什么东西,印象中那些金榜题名的进士中榜后都会第一时间喝花酒庆贺,要不怎么能有“一日看尽长安花”的诗意。
推己更是不懂什么是花酒,错误的认为是一种味道和花一样的酒,点头道:“吃饱肚子我陪你喝花酒。”
仁义坊“聚贤”酒家无疑是这片坊市最豪华的,无论是环境,还是菜系,或者是住宿条件,都是首屈一指。
卓藏锋一眼看中这里,就决定今后几天就住在这儿了。
从方才酒店老板充满质疑的检视“乌木令”的态度,再到后来小心翼翼的伺候,他就知道“乌木令”果然行的开。
推己来长安,一路歇宿荒郊野外,最好也只住过寺庙道观的客房,看到此处彩楼雕绘,干净素雅,素菜味道更是绝佳,不禁怀疑起师父身体力行的苦修,生发出流连忘返的意思来。
他万万没想到一块小小的令牌能起到这么大作用,看来不用再去寺庙讨要那清淡的斋饭了。
两人对坐高楼,临风欣赏长安街景。
此地毗邻太学院,从这里可以看到高入云霄的藏书楼,长安辉煌泛彩的殿宇屋檐,不时有白鸽落入远处阁楼,远处青山点翠,峰峦如雾。长安城星罗棋布,整整有序。
推己突然一脸严肃,说道:“我方才问了酒保,说是出家人不喝花酒。”
卓藏锋哈哈大笑,他实则也是对喝花酒似懂非懂,当时只不过顺口一说,没想到这个小和尚竟然认了真。
揉了揉吃饱的肚皮,他望着推己认真的表情,说道:“没想到你比我还好奇,任何事都想见个真,你这样怎么修剑?而且还修佛剑。”
推己不理他,摇头道:“反正我是不去。”
“你不去我也不去了,原本我只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罢了。”
推己挠头想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说道:“其实你可以自己去。”说着很大方的把‘乌木令’扔到桌上,“带着这个,回来给我讲讲花酒的妙处。”
卓藏锋忽然想起几天后要去将军府,心里莫名有些烦躁,就不跟他玩笑,说道:“先去睡一觉,明日去太学院。”
推己点头道:“嗯,我也该读读经书,做会功课了。”说完走向自己房间。
第二日去太学院顺利多了,门房笑脸相迎,极是客套,直接放他们进去。
实际上老张已经把这件事报告给太学院官员,只是祭酒大人这几天正跟宫里那位公主商量机要事情,只是嘱托他好好招待,待抽出时间再来接待。
这次藏书楼老头也没说任何话,按照顺序把他们领进楼内,又从里间取出小匣交给卓藏锋。
卓藏锋选了第二卷《剑修庄子大宗师注解》,照样津津有味看了两个时辰,推己则是在二楼阅读佛家书籍。
期间有几位上楼观书的同学,见到他们也无人注意。在太学院学子的心中,有藏书楼这样的怪老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值得大惊小怪。
一直到第四日,祭酒大人都没有出现,从藏书楼出来,卓藏锋望着躺在竹椅上读书的老头,舒了口气,脸色露出满意的神情,心里则有有一种对老头无私帮助的感激之情。
来到长安,只有推己和这个老头没轻视自己,这次又读完了师父所说的那几本经书,心中很是高兴。
“先生,从明日起,这里我就不来了。”
或许从未有人叫过老头先生,老头听了这个含着尊敬的称呼,抬眼仔细望着面前坦然的少年。
从这几日的观察中,他已经知道眼前的少年是个真正喜欢读书的人,也懂得利用时间,而且还有持之以恒的目标,这让他很欣慰。
这种欣慰很真诚,也很真切,就跟读到一本海内孤本一样的喜悦。
他望着少年,毫不犹豫道:“你若想借出这本书,老头我可以网开一面。”
卓藏锋感谢他的好意,淡淡道:“不用了!这几本书,我都记在心里了。”
“什么?”老头瞬间变了一个人,身上气机弥漫,眼中精光莹然。
推己抿嘴偷笑,这家伙又在吹牛了。
“你是说你可以吧那几本书背出来?”老头似乎不信。
“背出来也行,默写出来也行,反正我全记下了。”卓藏锋神情轻松,似乎这本来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老道骤然道:“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何解?”
这句话原本寓意是说,水积蓄多了,深广无边,大船才能畅通无阻;天上的大鹏鸟若想飞得更高,只能依靠大风的力量。
卓藏锋对此深有感触,加上老头问到的这篇注解者详细阐述,在别人或者以为荒诞不经,对他而言却是感同身受。
他答道:“天下剑修体内剑元充盈,自然可发出无涯无际的剑意,这需要一点一滴去吸收天地元气,然后炼化精纯形成剑元。剑元越是深厚如大海,越是可以感悟剑意,运用自如。”
此时正逢太学院课间,许多前来看书的学生看到古板的夫子考问一个少年,都悄悄围上来观看。
这篇《庄子逍遥游》推己也曾读过,此刻听卓藏锋牵强附会的解释,不由叹气想道你这个家伙吹牛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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