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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毕,程莱暗下塞了张卡给苏乔,她去取大衣。
苏乔猜着,莱莱估计是不想让龙亚飞觉得,她俩是随便蹭男人饭的女人,所以给她卡让她去结账。
她有点头痛,龙亚飞那种知书达礼家庭出来的男人,怎么可能让女人掏钱?
可为了程莱在他面前的自尊,她硬着头皮前去柜台结账。
刚把卡递上,一只修净好看的手就握住了她的卡,并给她收了回来,俊眸温润地看着她,善意地打趣:“哪能有女士买单的道理,第一次见面,苏小姐就想让我在程小姐面前失了脸面不成?岑”
苏乔脸红,微笑道:“谁给还不是一样,谁规定男人不买单就是失脸面了?”
龙亚飞已经将钱包掏出来,并将那些卡执意递还给她欢。
苏乔叹着笑了一声,便去接了卡:“好吧,下次再让莱莱请回你吧。”
正当两人争得热乎时,一行人也从餐厅落地窗那边的绝佳位置走过来了。
苏乔不经意一扭头,就落入一双漆黑如墨的深沉双眸。
霍燕庭在前面一些,他身后,还有一位高贵如斯的年轻漂亮女人和一名同样气质出众的高大男子。
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他就这么突然而真实地又出现在苏乔的眼前,一袭风度翩翩的藏青色大衣,踏步而来时,一路气势如帝。
触及他倏然冷利如刀的寒戾目光,苏乔心头忍不住一阵发慌。
仿佛全世界今晚所有的巧,全凑在了她一个人身上。
霍燕庭径直走过来。
苏乔心脏开始狂跳。
“亚飞,好久不见!”他过来,和龙亚飞打招呼,然后眼神复杂难明地深凝向苏乔。
苏乔下意识像做贼一样,躲下他意味不明的注视。
她暗暗皱眉,龙亦飞和他也是认识的,这样想来,也难怪认识龙亚飞了。
龙亚飞和他握手寒暄:“听说我弟弟这次到瑞典建工作室,全是你的资助,我还想着,哪天一定要登门去向你道谢,不巧黎越说你最近一直没时间。这样,等你哪天有空了,抽个时间咱们再聚聚?”
“好说好说,改日我一定专程去蹭你的一顿大餐。”两人虽然语气亲热,但苏乔听着,怎么都觉得心惊肉跳。
“你今天这是?”霍燕庭眸指苏乔,问道。
龙亚飞随口答:“母命难违,今天到这儿来见一个女孩,你也到这儿吃饭?”
苏乔瞟到,霍燕庭眸底更深了。
“对,这里景致不错,是个相亲约会的好地方!”霍燕庭依然在笑,和龙亚飞聊完,他扬头对前台的收银员道:“记在我帐上!”
“不用不用!”龙亚飞忙推辞。
霍燕庭哪由他推辞,率先扬长而去。
他身后的两人均意味深长地打量龙亚飞和苏乔两人,而后,紧随霍燕庭而去。
苏乔僵在原地,像根木头一样,从头到尾,面色清冷。
程莱过来,看着霍燕庭他们离去的方向:“碰到熟人了?”
苏乔不知怎么答。
龙亚飞微笑:“对,一个朋友。”
出了餐厅,龙亚飞执意要送她们,程莱并没有坚决拒绝的意思,于是,便一起下去坐他的车。
在龙亚飞的白色宝马SUV前面一排,显赫的黑色迈巴-赫刚刚启动,车牌黑底白字,尾数五个零。
然后,苏乔看到端坐在驾座上的霍燕庭,中间隔了一条两车之宽的过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很快,迈巴-赫从眼前呼啸而过,速度之快,令人乍舌。
苏乔在心里叹息。
偏生的就这么巧。
脑中突然地,又想起那次坐公交,紧随在后的黑色奥迪……
车子驶离晨华大厦,苏乔的手机响了。
与她同坐在后排的程莱凑过来:“咦,你的铃声歌是哪个歌手唱的?我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苏乔忙道:“我随便下的,外国男歌手的嗓音给我们中国人听不都差不多?”
程莱这才意兴阑珊地坐了回去,探向前面和龙亚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她天来就很容易和人打到一块,龙亚飞也不是个内向的人。
这么会儿,两人倒是颇有相谈甚欢的劲头。
苏乔便靠紧椅背接电话。
刚才第一眼,她已经看了来电显示。
“你非要做这些事情来惹我?Evan才出国多久,你又来给我唱这一出?”霍燕庭语气生硬冰冷。
苏乔当着龙亚飞和程莱她不好解释,只道:“我没有,不是我。”
他冷笑:“你是聋子还是当我白痴?或者他刚才说的母命难违根本就是在放屁?”
苏乔闭了闭眸,冷道:“我挂了。”
“你敢!”他在那边怒火狂烧,“下车
tang!”
程莱瞅过来:“谁呀?”
苏乔拿开手机答:“一个同事。”
又对手机那头狂怒的男人道:“我再跟你联系。”
他在那头咬牙:“我叫你下车!”
滑动屏幕,她挂断通话,不理会他的叫嚣。
*******
龙亚飞绕着路先将苏乔送到荷塘公寓,再去送程莱。
临走之际,程莱摇下车窗,对苏乔眨眼。
苏乔对她笑着挥手,想着,程莱这次许是真的碰上了她命中的真龙天子。
走进公寓大门,她一眼看到,最近的花坛边沿上,有微弱的烟火在闪烁。
高大伟岸的男人缓步而近。
夜色的灯光下,他崩着一张俊脸,凝声命令:“去我那里!”
说完,他长腿一迈,率先进楼道,上楼。
苏乔在原地僵了一会,跟着上去。
到五楼,已经不见他的踪影,他门也紧合了。
在门口又顿了几秒,她还是老实地过去,输入密码自己开门进去。
喉咙一窒。
她迎面面对上他冷酷狠戾的眸。
他以一只手,将她紧紧抵到墙上,虎口紧紧掐着她的致命处。
“我今天干脆把你弄死,一了百了,也省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长指仿佛陷进她的皮肉,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甚至不疾不徐的优雅。
苏乔两手并用,拍打他的手。
才下护托不久的右臂因为用了力,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她艰难地出声:“……你这个……疯子……”
他勾起完美的唇角,笑容魅惑迷人:“对,我的确是疯了。”
“这都是你逼的!苏乔,你是我老婆,为什么不安守本分,还一再地去勾*-引别的男人?是我太纵容你了吗?嗯?”眸色缓缓变厉,他又加重了力道,嘎吱的纤骨挪动的声音,她纤细的脖子仿佛已经前面贴后面。
不一会儿功夫,连出的气都无法正常呼出,苏乔的手渐渐地垂了下来。
一张小脸渐成青灰色。
……
苏乔已经彻底厌倦从温言淡漠却又关切的眼神中醒来。
可是,她一睁眼,看到的依然是她熟悉的冷静面容。
她甚至不敢面对温言的眼睛。
房间里,并没有令她胆寒的那道身影。
喉间依然连呼吸都会发痛。
温言将雾化棒递给她,示意她放进嘴里。
清透的空气瞬间吸入肺腑,很是舒服。
温言看着她,淡淡地说:“离开他吧。”
苏乔一震。
随即心里又漫过细细麻麻的酸疼。
若是以前,别人对她劝这样的话,她顶多只是因为他的一手遮天而无力逃脱,至少心还是自己的。
可现在呢?
尽管他前一刻还要置她于死地,此刻想到要彻底放手,心居然还是会痛。
她越来越恨的,不再是他,而是自己。
做了雾化,吃了些消炎药,又检查了一遍她右臂,温言走了。
苏乔也起身,客厅的落地玻璃上,印出阳台深处他庞大的黑色影子。
一点烟火,时明时灭。
苏乔径直往门口走去,阳台上的男人,也没有再追出来。
*******
冬夜,月色如水,独栋的白色别墅。
一道黑色身影穿过重重树影,走近别墅楼,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径直打开别墅大门,悠然地踱步进去。
魏芸菁直接在二楼的卧室等他。
夏任国在旋转楼梯上走到一半,突然体力不力,蹲下去,歇了几分钟,才重新起身,缓步上二楼,进她的卧室。
何仲明把婚期定在农历腊月十八。
这个消息魏芸菁还是在报纸上看到的。
从将她送进这栋别墅起,他就再没有来过这里。
她知道,何仲明那个道貌岸然的老色鬼并不是只自己一个女人,不说全国各地养了多少,单说莞城,据她所知的,都绝不下三个。
虽说别墅门大敞,可她却不敢踏出一步,她怕一出去,马上会被媒体给盯死,如今的处境,如果何仲明不出手,没人会救她。
可是何仲明是绝不可能出手的,眼下,他只怕巴不得她出事,也好脱了干系。
这样,他又能得一个劲爆热点,并扮演一个年衰丧娇妻的可怜虫,博取大众的同情,说不定还能侥幸让中何的股价止跌不动。
“跟霍燕庭那边交差了吗?”夏任国一出现在门口,她马上迎上来,扑进他怀里,焦急地问道。
她现在只能将希望寄居于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像快要溺水而亡的人垂死挣扎中抓住的一根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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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即使是草,在她眼里,也是一块浮木,是她的希望。
“你很急吗?”夏任国率先走到床边,一头扎到床上,勉强靠着床头坐起来,他森森地笑。
“你不是说只要交完差,他就会送你出国,到时候你再带上我。”
“没错!不过,我想了想,我们就这样跟着何仲明不是更好,他马上就要和你结婚,管他多少女人,一旦结了婚,只有你才是名正言顺的何太太,要钱有钱,要什么有什么,哪天这个老东西一死,你还不得继承一大笔?有这样的好事,我们干嘛还跑到异国他乡去重新开始?”
魏芸菁急了:“你以为何仲明会让我当何太太?这婚礼本就只是利用我制造舆-论,转移股民对中何的关注,这此塥,我参与了他那么多事情,怕是婚礼一开始,就是他欲弃我之时,到仪式结束,他就会把我赶尽杀绝!到时候,别说钱你想不到,命都会不保!”
“不至于吧?你跟他这么多年,一直有参与他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也没见他把你怎么样,这次干嘛就要你的命嘛?”夏任国吔斜着眼,吊儿朗儿地笑。
“还不是你在转运中心搞砸了,他要对霍燕庭有个交代,你和我都会成为这件事里的替死鬼!”魏芸菁怒急大吼。
夏任国这才住了声。
魏芸菁发现他似乎有些不对劲,眯了眸,走过去,冷冷地问:“你怎么了?”
夏任国止住了喘,抹了一把嘴:“你以为呢?”
魏芸菁冷笑:“终于弄清楚厉害关系,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