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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年发现自己特别喜欢看萧潇撒娇的模样,尤其是这种不经意的撒娇,他是一丁点抵抗力都没有。
他笑眯眯地搂住她,摆出一副哄小孩的样子:“乖哦,哥带你回家。”
开车从地下停车场出来以后,他们两个人才发现外面下雨了。
看看地面的积水,这雨应该下了有一会儿了。
盛年看着玻璃上的雨滴,没来由地暴躁,他伸手用力地摁了一下某个按钮,将刮雨器打开。
他的动静很大,听声音都能听出来不耐烦。
萧潇转过头看着他,“你怎么了?”
“没事。”盛年深吸一口气,用力踩下油门。
那件事以后,盛年最烦的就是下雨天。
每到下雨天,他的腿就特别不舒服,又胀又疼,怎么都不得劲儿。
其实他已经恢复得很好了,医生之前总跟他说,好几个像他一样这么严重的最后都瘸了,他能康复,是因为身体素质过硬。
那么严重的伤,愈合之后留下后遗症是很正常的,这种事情医生也没有办法,只能让他注意保暖。
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句话:不要淋雨,不要吹空调,注意保暖。
可又有什么用,他的腿跟废了也没什么区别。
每次腿疼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特别无能。
有一次他不小心淋了雨,回家之后疼得站都站不起来了,盛宴知道以后急匆匆地赶到他的住处,她想搀他起来,但他死活不肯。
盛年跟盛宴发了一通脾气,最后甩开她,使出浑身的劲儿站起来。
不到一秒钟就跪了。
盛宴恨铁不成钢地在他脑袋上来了一下,红着眼讽刺他:“你站啊,你不是有本事么,你不是要靠自己么。”
“我就是个废物,你满意了?”盛年指着门:“你赶紧回去,别管我。”
“你以为我想管你啊?”盛宴把他扶起来,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冷笑:“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女的,把自己的身体造成这样,你可真行。”
……
黑暗的记忆涌入脑海,盛年的表情绷得越来越紧。
萧潇偷偷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握住他搭在档位上的手。
盛年回过神来,他瞥了一眼身侧的人,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摸我手做什么?”他问她。
萧潇如实回答:“我看你心情好像不太好。想问为什么,又怕你不告诉我。”
盛年握住她的手捏了几下,笑道:“没心情不好,就是单纯不喜欢下雨天。”
“噢,这样啊。”萧潇将手抽回来,“下雨天开车是挺不安全的,你专心一点。”
盛年没回她。
是啊,下雨天开车真的不安全,他已经受过教训了。
还好一路平安无事。盛年最后踩下刹车的那一瞬间,绷了一路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腿部的疼痛愈演愈烈,他下车的动作都不稳当了。
“你小心点。”他的动作全部落在了萧潇眼里,但她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心情烦躁导致下车没踩稳,于是她赶紧上去扶住他。
看她这么担心自己,盛年强忍着疼痛露出一个笑,然后整个身体都贴到了她身上。
“这么担心我啊?得,那就搀着吧。”他开玩笑的时候,和平日里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萧潇有一种被人耍了的感觉,她松开他的胳膊,“我不要,你自己走。”
盛年看着她,抬腿,轻轻地往前迈了一步,尖锐的痛感袭来,他的额前渗出了汗珠。
萧潇被他这个样子吓到了,折回去搀住他,满脸担心。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腿疼,要不要看医生?”
“舍不得我了对吧?”盛年朝她笑,得意洋洋地看着她,“赶紧搀着我走。”
“你以后别搞恶作剧了好不好啊。”萧潇搀着他往前走,“我都要被你吓死了。”
盛年往她身上靠了靠,“你什么时候改名叫恶作剧的?”
“……啊?”萧潇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我搞恶作剧么。”盛年一本正经地解释,“这么长时间我只搞过你一个人,你不是恶作剧谁是恶作剧。”
萧潇:“……”
盛年一直缠着萧潇不肯松手,进到家门之后,他才勉强松开她。
萧潇倒是也没有多想,她以为盛年刚才只是在逗她玩,而不是真的腿疼。
“干嘛一脸渴望地看着我?想要了?”盛年拍拍萧潇的脸蛋,柔声诱`哄:“想要就先去洗白白,乖哦。”
萧潇难得没有反驳他,在他的诱`哄之下去洗澡了。
听到关门声以后,盛年脸上的笑瞬间笑消失。
兜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有电话进来了。是盛宴。
他接起来,将手机放到耳边。
“你回家没?”盛宴的声音听起来很着急,“下雨了,你腿咋样?”
“你很闲么。”盛年问她。
“你少给我嘴硬,老娘用脚指甲盖想想都知道你疼得站不起来了。”盛宴不屑地嗤笑一声,“这种时候,除了我,谁还管你死活啊?”
“问题问完了没?问完我挂了。”
“你敢!”盛宴警告他:“我在过去的路上,大概五分钟左右到。”
盛年下意识地往浴室的方向看了一眼,“呵呵,我不给你开门你进得来?”
盛宴笑:“我有钥匙啊,你以为我会指望你这个站都站不起来的人给我开门啊?嗤。”
听着盛宴得意的笑,盛年忍不住咬牙,牙齿磨得咯咯响。
“你哪里来的钥匙?”
“找开锁师傅配的呗,这还不简单。不跟你说了,等我吧。”
挂上电话以后,盛年整个都特别地暴躁。
平时他还能站起来把盛宴撵出去,但今天——
**
盛年正头大,盛宴已经开门进来了,她的身上有雨滴,一身潮气。
弯腰换鞋的时候,盛宴看到了萧潇的鞋,再细听,又听到了浴室的水声。
盛宴环视四周,然后问盛年:“是谁在?”
在看到那双鞋的时候,盛宴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开口问问题时,她的脸色已经接近惨白。
盛年看着她,轻笑一声,“你不是猜到了么。”
“你还嫌自己不够惨是么!?”盛宴将手里的药狠狠地砸到他身上,“非得被她弄残才甘心是么。”
“她不知道那事。等下她出来你也别跟她说。”
盛年将盛宴砸过来的袋子解开,拿了两粒去痛片吞下去。
他把杯子放到茶几上继续跟盛宴说话:“我不想让她知道那事儿。姐,你千万不要说。”
“我不说可以。但是盛年,你要搞清楚一件事——”盛宴一字一顿:“我绝对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你玩玩可以,要是你想跟她结婚,我直接把车祸的原因告诉爸妈。”
“整件事情跟她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这句话,盛年已经跟盛宴强调过无数次了,但她钻进牛角尖怎么都出不来。
……
洗完澡之后,萧潇穿着盛年的睡衣走到客厅。
看到站在客厅中央的盛宴时,她手上的动作顿住了。
盛宴挡在萧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三年不见,她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讨人喜欢。
看到盛宴后,萧潇莫名心虚,她垂下头,不去跟她对视。
“萧潇,过来坐我旁边。”盛年喊了她一声。
萧潇赶紧应下来,绕过盛宴,小跑着来到沙发前坐下来。
她忧心忡忡地看着盛年,手攥着他的衣服,呼吸紊乱。
她在紧张。
盛年拍拍她的头,“别怕,我在呢。”
盛宴看着盛年这副鬼迷心窍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盛年我跟你说,你再这么下去迟早得被她弄死。”
盛宴的一句话,将她的两种情绪毫无嫌隙地显露出来:一是对盛年的关心,二是对她的厌恶。
盛宴一直都不喜欢自己,这点萧潇也知道。
可是,不喜欢也分很多种。
曾经她只是因为陆之涣对她有敌意,如今却是实打实的厌恶,恨不得她立马去死的那种。
再想想田允之前说的那番话……萧潇越发迷茫了。
盛宴一肚子气,根本没法儿继续待在这里了,她风风火火地摔门而去,留下他们两个人面面相觑。
……
吃过止疼片之后,盛年的情况得到了缓解,已经可以走路了。
他拉着萧潇回到卧室,看着她躺到床上,才去冲澡。
盛年洗得很快,前后不到十分钟就出来了。他掀开被子,在萧潇身边躺下。
盛年从身后搂住她的脖子,将她翻过来。
“生气了啊?我姐说话就那样,你又不是不知道。”盛年安慰她,“我喜欢你就够了,不管别人,好不好?”
恋爱中的人总喜欢说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但每个人心里都明白,恋爱从来就不是两个人的事儿。
所有人都希望自己的感情得到祝福,如果有一方不看好,当事人心里会很不舒服。
从盛宴和田允的态度来看,盛年身边的人应该都不希望他们在一起。
想到这里,萧潇鼻头发酸。
“盛年,不然……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萧潇闭上眼睛,“我不想让你为难。”
盛年目光一凛,发狠地捏住她的下巴,见她疼得睁开眼睛,他才开口:“把你刚才的话收回去。”
萧潇固执地不肯答应,她说:“我们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不想你因为我疏远其他人,尤其是你的家人,盛宴她……”
盛年懒得听她长篇大论的分析,他一手捂住她的嘴,另外一只手贴上她的小腹,快速向下。
萧潇瞪大眼睛,眼底的惊恐和慌张被他尽收眼底。
“你还是不说话比较乖。”
他背对着床头灯,她看不清他的五官,更窥伺不到他的眼神,只能听到他邪`恶的声音。
“你不需要考虑这些问题,如果觉得亏欠我,这方面好好配合我就行了。别动不动就说什么不在一起了,找死么。”
“再说的他们不喜欢你有屁用啊,我喜欢你就够了。”
**
盛宴回到家里的时候,陆之涣正和儿子在客厅闹着玩,木木见妈妈回来,开心地扑上去求抱抱。
盛宴虽然心情不好,但也不能朝儿子发火,她把木木抱起来,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很晚了,妈妈带你上楼休息。”
木木乖巧地点头,和盛宴手拉着手上了楼。
陆之涣坐在客厅继续看新闻。
二十分钟后,盛宴下来,坐到他身边,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摁掉。
陆之涣皱眉:“我正看着呢。”
“我头疼,听着电视的声音就烦。”盛宴一边说一边揉太阳穴。
陆之涣看她这么暴躁,打趣:“你亲戚来了么?”
盛宴没心思跟他开玩笑,直接问他:“萧潇回来了,你知道么?”
陆之涣脸色微变,沉默几秒后问她:“你见到她了?”
“你倒是一点儿都不惊讶。”盛宴笑得讽刺,“也是,你和她什么关系啊,肯定是第一时间就见过了。”
“我也是前天才知道的,送东子他们去酒店的时候正好碰见她了。”陆之涣跟盛宴解释,“我很久没跟她联系了。”
“前天晚上你没回来。”盛宴起身,“陆之涣,我要被你恶心死了。”
陆之涣听出她的弦外之音后,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到怀里。
“妈的,别碰我,嫌你恶心。”盛宴对着他拳打脚踢,所有的不爽都发泄到他身上了。
“有完没完?你还当自己年轻小姑娘跟我来这一套?”陆之涣将她的手钳住,“你智商被狗吃了?就算我想跟萧潇上`床,她能跟我上么?”
盛宴翻白眼,“为什么不可能?她不也一直忘不了你么,一边忘不了你,一边吊着盛年。她能跟盛年睡,就能跟你睡。”
时隔多年,陆之涣仍然和以前一样,听不得别人说萧潇半句不好。
哪怕那个人是盛宴。
所以,盛宴说出这番话之后,陆之涣的脸立马就黑了。
他还未说什么,就被盛宴抢了先:“怎么,听不得我说你的白月光是么?我偏要说。你的白月光现在在我弟床上。她当初那么潇洒把盛年甩了头也不回地走,现在回来又把盛年玩得团团转,你说她怎么就这么——”
“盛宴,我知道你心疼盛年。但是他的感情,你干涉不来。”陆之涣打断她,语气很平静:“所以,不要管了,随他吧。”
“她要是不小心把盛年弄死了,我是不是也不能跟她计较?”盛宴钻牛角尖,始终不肯松口:“你跟她是一伙的,我不跟你说话,你滚开!”
陆之涣:“……”
盛宴把手机拿过来,给田允发了一条微信。
盛宴盯着手机屏幕叹了口气,其实她一直都希望在盛年身边的人是田允……那样她多省心啊。
**
深夜,田允收到盛宴发来的微信,得知了盛年和萧潇复合的消息。
她自己都说不上来自己是个什么心情。
伤心?不至于。不甘心?好像也不是。
这几年,她对盛年的执念已经完全放下了。
他们平时相处模式就是普通朋友那样的,除了傅祠章和萧潇,世界上估计不会再有第三个人误会她和盛年的关系了。
偏偏就是这两个人,搅得他们大一群人乌烟瘴气的。
田允死活睡不着,一个人坐在卧室里抽烟。为了散味道,她还把窗户打开了。
傅满满是个有哮喘病的小公主,虽然抽烟跟哮喘没什么必然的联系,但傅祠章还是下过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在家里抽烟。
田允一边抽烟一边给盛年发微信。
“你跟萧潇和好了?”
“你是不是有病,还嫌自己不够惨啊。”
“你要是再被她玩一次,我看你怎么哭。”
“她到底哪里好啊?我觉得我比她强很多啊。”
连着发了一大串消息,田允放下手机,磕了磕烟灰。
……
寂静的夜里,主卧的门突然被人推开,田允打了个激灵,扭头看过去。
她指头上夹着一支抽了一半的烟差点掉下去。
他不是要去很久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而且还挑在今天回来。
真是……流年不利。
傅祠章拖着行李箱走进卧室,不疾不徐地把房门关上,随后反锁。
他将西装外套脱`下来挂到衣柜里,之后一边解领带一边往田允那边走。
田允吸了一口烟,看着他,挑衅地将烟圈吐出来。
“你回来啦?正好,我们商量一下离婚的事儿呗。”
傅祠章把领带扔到床上,“先说一下你抽烟的事儿吧。”
“这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我就是抽了,敢作敢当啊。”
田允说罢又吸了一口,眉眼间写满了挑衅。
这段时间在傅满满身上受的那些气,她一定要加倍地还到傅祠章身上,她才不是那种任人欺负的小白花。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踏进家门不许抽烟。”傅祠章俯视着坐在地上的人,“你嫁给我,就是满满的母亲,这点小事都做不到么。”
“我呸,谁稀罕当她母亲啊?傅祠章你给我听着,你女儿一身臭毛病,你爱怎么惯我不管,但我绝对不会迁就她。你觉得我不称职我们就离婚啊,我巴不得呢。”
田允将烟头摁到他的裤管上,狠狠地转了两个圈。
傅祠章默不作声,皮肤被烫破都没说话。
田允站起来和他对视:“你不是疼你女儿吗,刚才那一下是我还给她的。”
“闹够了?”傅祠章握住她的手,“趁我还没生气,见好就收。”
“噢,那多谢傅总不杀之恩啊,不知道这次傅总想要什么服务?前面还是后面?上面还是下面?”
“我累了,睡觉。”傅祠章将她缠上来的手打下去。
田允鼓鼓嘴:“噢,对,我忘记了,傅总年纪大了,身体跟不上需求了。”
“你爸上次提的那个开发项目我还没给。”傅祠章顿了顿,“所以田允,这几天你先安静一点。”
田允趴在床上,将头埋在枕头里,没再说一句话。
傅祠章每天都起得很早,典型的老年人作息。
翌日田允醒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每天都是这样,她也习惯了。
**
萧潇和盛年在一起之后,与宋一彦的关系就疏远了许多。
宋一彦也是比较自觉的那种人,虽然喜欢萧潇,但得知她交男朋友以后,他就刻意地跟她保持距离。
宋一彦也明白自己和萧潇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这会儿她找到了对她好的人,他无条件祝福。
盛年对萧潇看得很紧,在一起之后没几天,他就要求萧潇换工作,她不肯答应,他就威逼利诱、软磨硬泡。
两个人僵持了半个多月,最终还是萧潇妥协了。
她提出辞职的那天,宋一彦表现得很平静。
他欣然答应了她的要求,然后笑着说:“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好。”萧潇回答得很干脆。事后她才想起来,晚上盛年要过来接她。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给盛年打个电话说一声。萧潇拿着手机来到卫生间,拨通他的号码。
“你——”
“哈喽,哪位?”
两边的声音同时响起,而且……都是女声。
萧潇反复确认了几遍,她并没有拨错号码。
“我找盛年,他人呢?”萧潇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
“他刚去洗手间了,应该快回来了。”
萧潇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觉得有点耳熟……这个调调,活脱脱就是田允啊。
想到这里,她沉着脸挂了电话。
……
盛年从洗手间出来之后,田允把手机递给他:“喏,你的小心肝给你打电话了。”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盛年手机通讯录里,萧潇的备注就是小心肝。
田允看得犯恶心,这都是什么令人闻风丧胆的昵称,他一个大男人,真是——
“我草,你接了?”
看到【通话时长00:38】的时候,盛年炸了。
他瞪了田允一眼,“她要是因为这个跟我吵架,你也别想好过。”
田允好奇:“那你想怎么报复我?”
盛年咬牙:“你男人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我替你接。”
“可惜,我俩吵不起来。”田允低头玩指甲,“我家老傅舍不得跟我吵架。”
田允对傅祠章的态度转变实在是太快了,前几天还说要离婚,今天就在他面前秀恩爱,这他妈的都快赶上龙卷风了。
“田允我劝你以后少作啊,夫妻间吵架归吵架,你竟然还拿离婚玩儿,我特么之前还一直以为你想离婚是因为被他家`暴了……”
说话间,盛年看到微信弹出来一条未读消息,他停下来点进去,是萧潇发来的。
萧潇:晚上我跟师兄一起吃饭,不用来接我了。
盛年飞快地打字:不行,你觉得我会让你单独跟他吃饭?他要是图谋不轨咋办?
萧潇:你现在和田允在一起,我不也没说什么。
盛年:那是因为我人品好。你相信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才不问。
萧潇:……哦,随便你怎么想。
盛年:你再哦一个试试?再阴阳怪气,小心今晚撕了你。
萧潇:总之你不用来接我了,结束我回我那边,你也不用等我。
盛年一看这条消息,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他直接给她打电话说。
电话接通后,盛年就开始了。
“你是不是一天不惹我不舒服?我告诉你,今晚你要是敢跟宋一彦吃饭,我明天就让他律所关门大吉。”
萧潇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有这么大的火气,就算他们是男女朋友,也没必要这样吧?
盛年这样看着她,分明就是不信任她,只是吃个饭他都不许,萧潇越想越气不过。
“你可不可以讲一点道理,我有我自己的朋友,你也有你的朋友,我不可能每天围着你转的。”
盛年被她怼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恼羞成怒:“老子就是不许你和他吃饭!”
“随你。”萧潇懒得再继续和他理论,直接掐断电话。
田允在旁边站着,听完了他们两个人的对话。
她倒是没想到萧潇能在盛年面前这么硬气……
倒也是,男人不都喜欢挑战和征服么。
“你谈恋爱的时候仿佛一个智障。”田允嘲笑盛年,“之前撩姑娘的功夫哪儿去了?”
盛年看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笑:“她和正常姑娘不一样啊。”
田允:“……”
是啊,别的姑娘一般都是倒贴他的。
萧潇不喜欢他,肯定跟正常姑娘不一样。呵呵。
**
为了躲开盛年,萧潇特意提前半个小时下班。
宋一彦提前订了餐厅,萧潇蹭他的车一起过去。餐厅离公司不算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坐下来以后,萧潇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塞到包里,专心和宋一彦聊天。
宋一彦试探性地问她:“单独跟我吃饭,男朋友会不会介意?”
萧潇笑着宽慰他:“没事的,我跟他说过了。而且你一直这么照顾我,跟你吃饭不是很正常么。”
宋一彦点点头,“那就好。看来你男朋友还挺成熟的。”
成熟?
萧潇在心里发出一阵冷笑。
如果盛年那样的都叫成熟的话,世界上应该没有幼稚的男人了。
当然,她不会傻到去和别的男人谈论自己男朋友的缺点。
“是啊,他还算成熟。”在宋一彦面前,萧潇是这样评价盛年的。
宋一彦觉得,现在的萧潇身上有一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幸福感,所以他毫不怀疑她和男朋友的感情。
一起吃这顿饭,真的就只是想好好跟她告别一下。其余的什么都不说了。
……
一顿饭吃了差不多两个小时,席间,萧潇一直都在和宋一彦谈盛年。
她在宋一彦面前把盛年夸得天花乱坠的,什么成熟稳重大度体贴……能想到的褒义词,她都用上了。
萧潇一直都相信这么一个道理:
拒绝别人最有力的办法,是向他证明你身边的人完美无缺,聪明的女人从来不会和别的异性抱怨自己的伴侣,哪怕他真的一无是处。
所以,尽管盛年幼稚,脾气坏,今天还跟她大吵了一架惹她不开心,但是她绝对不会和宋一彦抱怨一句,这是原则。
吃过饭,宋一彦想送萧潇回家,被她拒绝了。
她说:“我坐公交车回去,我男朋友在那边等我,我不想他误会。”
萧潇这么说,宋一彦也就没再继续坚持了。他跟她说了一句“路上小心”,然后转身离开。
宋一彦走后,萧潇从包里拿出手机,果不其然……三十多个未接来电。
她走到公交站牌下,给盛年回电话。
他简直是秒接的,萧潇甚至没听到彩铃声,那边就接起来了。
盛年这样,萧潇突然有些自责,她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还是跟宋一彦吃饭了。”
盛年本来以为她主动打电话过来,会稍微哄他几句,可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她说话,于是他憋不住了。
萧潇被他说得心虚,她弱弱地解释:“现在吃完了……”
“哦,你给我打电话有事么。”盛年装出一副冷漠不在乎的模样。
萧潇试探性地问他:“你生气啦?”
盛年:“没啊,我没生气。你有你的朋友,你跟自己的朋友一起吃个饭,我生气显得我多小心眼啊,你说是不是。”
盛年绝对是故意的,他把她白天说过的那些话通通还给了她,他就是故意想让她心塞。
萧潇有点累,盛年这个态度,她也不想再继续示好了,“嗯,你这样想就好了。我要回家了,不说了。”
萧潇挂断电话,拦了一辆出租车,回家。
……
被萧潇撂电话以后,盛年就下车了。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三个多小时了,就不信等不到她。
不听他的话跟别的男人吃饭就算了,吃过以后都不哄他几句,有这么当女朋友的么。
等会儿见面了再好好收拾她。
一刻钟后,盛年看到萧潇从一辆出租车上走下来。
他以为那个姓宋的会送她回来,倒是没想到她会自己打车。
萧潇也看到了盛年,她低着头走到他面前,还是不肯开口说话。
“怎么,等我哄你?”盛年命令她:“你给我抬起头来,电话里不是挺有底气的么,怎么面对面就怂了,嗯?”
萧潇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小声地说:“我又没做错,我才不要跟你道歉。”
盛年把她拽到车里,两个人一起坐在后座。
他这次换的车后座宽敞得很,办起事儿来方便得很,害怕收拾不了她么。
……
车里光线很暗,这种环境总是能给人很强烈的压迫感,尤其是听到盛年的呼吸声以后,她心跳得更快了。
相处一段时间以后,她基本已经摸清了盛年的行事风格,按照他那不讲理的气质,这种时候带她上车肯定是来算账的。
可她真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
没有哪个女孩子喜欢被男朋友这么管着啊,反正她不喜欢。
盛年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你觉得你今天做的事情合适么萧潇?我是你男朋友,你背着我跟别人吃饭,把我放哪儿了?”
“曾经陆之涣是我的男朋友,你不是一样死缠烂打让我跟你吃饭么。”萧潇的神情有些冷漠,“何况这一次我是实话实说的,我不觉得自己哪里错了。你不高兴,纯粹是因为你不讲理。”
盛年眯起眼睛盯着她,“你拿我跟姓宋的比?”
“盛年,再这样下去我会很累。”萧潇捂住眼睛不去看他,嗓音沙哑,听起来很疲惫,“你吵着要我辞职,我辞了,你要我去你那边过夜,我从没拒绝过。我可以为了我们的关系付出,前提是你要成熟一点。”
前段时间盛年因为工作的事情已经跟她折腾好多回了,就跟今天的状况差不多。
后来她心软,妥协了,听他的话辞职,可今天晚上又发生了这件事。
他得寸进尺,步步紧逼,而她不愿意再让步了。
一段感情里,两个人应该是平等的。盛年现在的态度,完全是把她当成他的附属品了。
她无法接受这个定位。曾经跟陆之涣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
盛年对待伴侣的态度跟萧潇的态度是完全相悖的。
盛年占有欲很强,对每一任女朋友都是这样,越喜欢,就越想时时刻刻看着她,恨不得她的世界里就他一个男人。
两个这样的人谈恋爱,没有摩擦才怪。
他对她的感情过于认真,所以每一秒都在患得患失。
而她——还是不够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