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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莫离脸色大变,沉着脸看着拂云,“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说完,伸手就要掀开盖在腿上的被子,咬着牙打算下床。
可是腿上的伤很重,刚一动,就扯开了背上和腿上的伤口,一股撕心裂肺的巨痛感袭来,莫离咬牙,倒吸一口气。
白色的衣裳顿时沁出血迹,蔓延开来。
拂云见状,脸色一白,忙的拉着低声怒吼,“莫离,你做什么?你不要命了?”
身上伤的那么重,竟然还乱来。
莫离不管身上的剧痛,挥开拂云的手,咬牙道,“你放开我,拂云,我要立刻回去······”
拂云被莫离推开,不由得退后一步,看着莫离这个样子,不由得拧紧眉头,沉声道,“你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回去?”
且不说这里离京城近十里,莫离伤势那么重回不去,就说她现在这个样子,回去了也于事无补。
她这个样子什么也做不了。
莫离静默了少顷,随即看着拂云道,“你送我回去!”
拂云闻言,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你不想要命了?就算我可以送你回去,你的身子还要不要了?方才太医说了,你伤势过重,不可以挪动,难道你忘了?”
脸上的伤势不算重,养一段时日擦点去疤的药膏就没问题了,但是,背上和腿上伤势都不轻,起码三天不能下床。
莫离看着拂云,苍白的半边脸一沉,咬牙切齿道,“那又怎么样?主子的身子如何你该清楚,除了我和圣尊,谁都不清楚她的身子具体状况,何况,若真的如莫言所说,是寒毒的问题,那就严重了,我知道摄政王把主子带回去,不会伤害她,可是如果是寒毒发作,如此情况之下,圣尊不在,主子体内的封印若是破除了,以她现在的状况,你想她死么?”
现在若是寒毒发作,楼月卿身子不如当年,底子那么差,根本熬不过寒毒的折磨,甚至寒毒还会要了她的命。
她的身子如何,都没关系,但是主子绝对不能出事。
闻言,拂云自然脸色不太好,即使这几年从不在主子身边,可是,她也是看着主子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她的状况如何,自己不是不懂,寒毒发作的时候,主子多痛苦,即使四年过去了,仍然历历在目,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不能让莫离这样不要命,当即坚定道,“就算如此,你现在也不能回去,我现在立刻赶回去,想办法探知主子的状况,否则你就算是杀了我,我现在也不会让你离开普陀庵!”
莫离凌厉的眼神紧紧的看着拂云,紧抿着唇,不语。
拂云也毫不退让,态度很明确,她不可能让莫离现在玩命。
虽然为了主子,别说一条命,就算是被挫骨扬灰她们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可是,却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来赌命,莫离的伤势太医叮嘱了不能下床,那就不能任性,否则一切毫无意义。
莫离与她对视了许久,倒也明白,她们都是倔强的人,拂云既然放了话,就是不可能退让,看了一眼自己沁出血迹的腿,咬着牙,退让了,“那你去吧!”
她这样,确实没办法出去。
拂云颔首,“嗯,我先帮你上药,你把伤口扯开了!”
莫离哪里会让她把时间浪费在这里?当即拒绝,“不用,你先去吧!”
无奈,拂云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出了门。
不过她刚出去没多久,凝儿就带着一个医女走进来了,手里还端着衣服和水盆药箱。
凝儿眼眶红润,脸色很憔悴,想必是因为宁国夫人的事情,让她担心不已。
凝儿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眶微润,随即忍着,扯开笑意轻声问道,“莫离姑娘,方才那位姑娘出去的时候让我进来给你换药,你身子可还好?”
莫离摇摇头,随即追问道,“夫人如何了?”
听到夫人两个字,凝儿咬着唇畔,一行泪痕滑落,低声道,“还未醒来,不过太医说了,夫人不会有大碍,如今大姑奶奶和慎王妃都在照顾着!”
莫离缓了口气,“没事就好!”
凝儿闻言,咬着唇,缓缓跪在莫离身前。
见状,莫离有些吃惊的看着她,“你做什么,起来······”
凝儿含泪低声道,“如果不是莫离姑娘昨夜不顾性命冲进去,夫人的命就没了,可恨奴婢不会武功,看着火势蔓延,竟无一丝办法,如今夫人昏迷不醒,莫离姑娘伤得如此严重,我实在是······”
说到最后,凝儿语气哽咽,竟一时说不出话。
她是宁国夫人的贴身侍女,可是昨夜里,火势蔓延,她竟然毫无办法,就这样看着莫离冲进去,这些事情,本该是她来做的,想一想,她都怕极了。
若夫人昨夜没能获救,该如何是好?
莫离闻言,轻叹一声,淡淡道,“这些事情是我该做的,你若为此谢我,大可不必!”
凝儿闻言,看着她,不解。
莫离缓声道,“夫人是郡主的母亲,我是郡主的人,那么夫人自然也是我的主子,我救夫人,实乃天经地义,你若为此谢我,那就大可不必了,起来吧!”
如果昨夜楼月卿在这里,别说她会冲进去,楼月卿自己都会不顾一切的冲进去。
虽然并非血缘至亲,可是于楼月卿而言,楼家的人,宁国夫人都是她重要的亲人,她不可能坐视不管。
凝儿闻言,倒也没有继续跪着,站了起来,不过还是轻声道,“即便如此,还是要谢谢莫离姑娘!”
莫离笑而不语。
凝儿也不啰嗦,忙的帮莫离换了药换了衣服,倒腾了许久。
随即让那个医女下去。
凝儿才低声道,“方才慎王妃提起,说郡主昨夜身子有恙被摄政王带回去了,莫离姑娘却不在身边,不过幸好今日早上,老王爷派人去询问情况,摄政王告知已无大碍,姑娘可宽心了!”
闻言,莫离一怔,主子没事了?
凝儿继续道,“具体如何,慎王妃并不清楚,不过老王爷派了人去询问,应当是不会有差错,所以,姑娘可以不必担心了,这几日好生休息,不可乱动了!”
莫离淡淡一笑,“嗯,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了!”
凝儿也不再逗留,转身走了出去。
莫离靠着软垫,望着窗外,眸光微沉,久久不曾回神。
昨夜的事情,是蓄意的谋杀,楼绝本来在宁国夫人身边潜伏着没有命令,是不离开的,可是昨天下午,宁国夫人却把他派了出去,随后晚上就出了这档子事,整个普陀庵别的地方都没事,唯独宁国夫人的院子被放了火,到底是谁想要谋杀宁国夫人?
晚膳,没有和庆宁郡主一起用。
看着面前一桌膳食,楼月卿眼观鼻鼻观心,心里纠结啊。
为什么都是补血的?
摄政王殿下坐在她面前,他倒是没有准备吃东西的意思,面前没有碗筷,就靠着椅子低着头看着走书内容,他的面前,摆着一堆奏折。
摄政王殿下很忙!
楼月卿看着眼前的一盅放了各种补血药材一起炖成的老母鸡汤,一点胃口都没了。
肚子是饿的,可是吃不下啊。
怎么熬了一份坐月子的女人吃的东西给她啊?楼月卿无语了。
摄政王殿下看着她许久未曾动,把目光从手里的奏疏中移向楼月卿,见她一副别扭的样子,不由得略略蹙眉,“怎么了?不是饿了么?”
就在半个时辰前,楼月卿就很含蓄的对着正在处理政务的摄政王殿下表达了自己需要充饥的意愿,摄政王殿下不予否决,即刻吩咐人准备。
外面夕阳悬挂天际,金辉色的云彩仿若圣光般笼罩,离夜晚还很早。
摄政王殿下从来不在这个时候让人传膳,所以,他吩咐的时候,李逵十分惊讶,这一天的时间了,他就看得出来,王爷对这位郡主当真不同,怕是以后摄政王府真的要多一个女主人了。
楼月卿闻言,摸了摸自己的腹部,确实是真的饿了,可是,看着这一大盅补血的东西,楼月卿就吃不下。
本来来月事就总有不适,没胃口也是情理之中,再加上鸡汤很腻人,实在是不想喝。
看着她的表情,摄政王殿下眉梢微挑,语气轻缓的问,“不想喝?”
楼月卿正要点头,摄政王殿下就故作沉吟道,“孤本来打算后日早上送你回去,若你不肯听从医嘱好好补身子,那这段时日就不要踏出去了!”
楼月卿闻言,脸一跨,直接就这样看着他,一脸别扭。
摄政王殿下自动屏蔽她的眼神,直接把目光放回手里的奏折上,悠悠道,“摄政王府守卫森严,孤若是不让你出去,估计你就只能待在这里了,孤倒是不介意多养一个人!”
摄政王府的守卫,比皇宫大内还要严,到处潜伏着武功高强的暗卫,武功再高的人想要闯进来,怕是都要脱一层皮。
楼月卿闷了口气,看着容郅的眼神也不善了起来,略带冷意的开口了,“王爷竟然想要软禁臣女?”
她就想不通,平日里高高在上的他,怎么就这么爱多管闲事?自己来个月事,他就直接管上了!
如此八婆!
摄政王殿下不温不怒的答曰,“你若是觉得是软禁,那就是软禁吧!”
他自己也觉得十分诧异,虽然已经决定要娶她,但是,这样的耐力,出乎他的想象,他好像都不需要适应,就已经习惯了她在这里。
其实并不一定要留她在这里,可是,还是把她留下了,并非只是她的身子虚弱和宁国夫人遇刺的事情,还有一个原因就是······
他想要看一看,她留在这里,他能否适应。
事实上,他好像一点也不反感,还隐隐觉着,有趣!
楼月卿一时气结,目光略带火气的看着容郅,咬牙问道,“你······容郅,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好像被人控制着一样!
虽然她从来都是随遇而安的,但是,不知为何,面对这个男人,她却难安,也看不透,对谁都淡漠如冰的人,怎么就对她这样多事!
他直接把她送回宁国公府多省事?
容郅神色一顿,抬眸看着她,眼神中,竟忽然升起了一抹异色。
已经很久没有人叫他容郅了,今日突然从她嘴里吐出这两个字,心底忽然一抽,仿若什么东西,隐隐而现。
自从他坐上这个位置,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直呼这个名字,今日蓦然一声,他竟一时失神了······
楼月卿被他这样的眼神看着有些不习惯,别过头淡淡的说,“我不想待在这里,放我走!”
容郅回神,放下手里的东西,目光认真的看着她,“那你想待在哪里?”
楼月卿看着他,没回答。
她想待在哪里?好像没有什么地方,是她想待的吧······
容郅也没想过听她的答案,收回目光,淡声道,“不管你想待在哪里,如今,你只能待在这里!”
“为什么?”楼月卿看着他,神色晦暗不明的问,“王爷如此,臣女可以误会王爷对臣女心怀不轨么?”
摄政王殿下显然对她这么直白的问题,有些惊讶。
当着他颇为惊讶的目光,楼月卿眉梢一挑,直白的问,“王爷未娶,臣女未嫁,王爷却对臣女的事情如此······上心,臣女可以误会王爷对臣女心思不纯吧?”
语气虽然有些揶揄,脸上有些不以为然,可是,置于桌子下面的手,五指微微蜷缩,拽着袖口,有些不安。
容郅目光微沉,沉着的看着她,竟然沉默了。
确实是心怀不轨,心思不纯······
低哑地笑了一声,摄政王殿下心情似乎不错,看着楼月卿淡淡的问,“郡主如此聪慧,看不出来孤的意思?”
他以为,他的心思,她看得出来,毕竟他并没有可以隐藏过,且从未如此待过其他女子,他以为,她会看得出来。
楼月卿却挑眉道,“臣女愚钝,真的不懂王爷的意思!”
“不懂也没关系!”摄政王殿下淡淡的说了一句,便看着桌上的一对膳食,淡淡的说,“你先吃吧,孤还有事!”
说完,揣着几本奏折,站起来打算离开。
楼月卿站起来急忙问道,“我的情况,你可有通知宁国公府?”
她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天一夜了,消息肯定早就传开了,按理说这个时候,宁国夫人知道了必然会派人来接她回去,莫离自然也不会不理会,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怎么想都不对劲。
容郅脚步一顿,旋即淡声嗯了一声,“嗯!”
楼月卿:“······然后呢?”
容郅目光转向她,平静的说,“没然后,你放心的在这里住着,这些事不用操心!”
话音一转,容郅扫视一眼桌上还冒着烟的东西,淡淡的说,“还有,把这些东西吃了,孤回来会询问李逵,你若是没吃,不用回去了!”
楼月卿懵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他就直接转身踏步离开了。
楼月卿:“······”
什么情况?
这是在威胁么?
瞄了一眼桌上看着就没胃口的几盘东西,再看看那一盅鸡汤,楼月卿扶额。
走出水阁,就看到薛痕疾步走来。
手里拿着一个小竹筒。
走到他面前,把竹筒递上来,恭声道,“王爷,宁国公的密函!”
闻言,容郅眉梢一挑,接过信竹筒,拧断小竹筒,拿出里面的纸。
是楼奕琛的亲笔信。
扫视完上面的内容,容郅脸色有些阴沉。
沉默少顷,淡淡的说,“备马,去普陀庵!”
“是!”
楼奕琛这个时候来信,也就是询问宁国夫人和楼月卿的情况,看来他还是收到了消息,如若不是宁国公府的人传消息,那就是别人告诉他的。
告诉他宁国夫人和楼月卿的事情,不外乎就是想要把楼奕琛从晋州逼回来,可是楼奕琛自己都知道他所查的事情不是小事,所以事先飞鸽传书回来,询问他情况,再做定夺。
只是晋州离楚京不算近,如果是事发之后才传去的消息,楼奕琛的密函会那么快就到?
看来,这件事情不简单啊。
即将入夜之时,容郅抵达了普陀庵。
整个尼姑庵都被莫铨带人包围了,就是担心有不轨之徒再伤害宁国夫人。
慎王妃因为不放心,仍然留在这里,倒是慎王回京了。
看到容郅到来,莫铨立刻上来单膝跪下,“末将参见摄政王殿下!”
容郅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薛痕,走到莫铨前面,淡淡的说,“起来吧!”
莫铨起来,低着头站在容郅前面。
看了一眼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守卫,容郅略感满意,转而看着莫铨,淡淡的问,“清华姑姑如何?”
莫铨回话道,“回王爷,夫人刚醒来了,只是身子虚弱,如今慎王妃和师太正在里面陪着!”
是的,宁国夫人就在半个时辰前,醒来了。
只是还是很虚弱。
闻言,容郅微微颔首,随即踏上阶梯,走向宁国夫人如今所在的院子。
宁国夫人本来居住的院子已经烧毁了,现在所住的,是楼茗璇原本所住的地方。
楼茗璇本就是奉旨带发修行,自然所居住的地方并非一般的禅房,所以,房间不少。
容郅走了一会儿,就到了这个名为静心斋的雅致小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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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估计又可以·····咳咳咳,我什么都没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