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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在讲元自山在六合山救灾的事情,可元自山总是东绕西绕,还将慕秦易扯了进来,仿佛慕元安只要说些什么,就是在袒护自己的臣弟,而欺负他这个外臣。
慕元安蹙了蹙眉,他的皇位来之不易,其中很大的功劳都要归功于当时的京城禁卫军首领元自山拥护了他,夺权之路坎坷,若是没有一个忠诚而勇猛的武将,无异于手中没有拼搏的匕首,也正是因为元自山曾经的忠诚,慕元安也未曾吝啬过任何赏赐,就连他的亲妹妹,在宫中过度张扬,他也没有多加责备,只是偶尔提点罢了。
只希望,元自山不要看在自己现在翅膀硬了,开始有了别的想法。
元自山与慕元安的对话,就连高原也无法在场伺候,只知道元自山这次待了许久,约莫一个半时辰后才出来,面色看着似有不悦,高原自是小心谨慎地引着元自山出了大门,元自山是坐轿子来的,抬轿的太监见了元自山过来了,忙是躬着身子行礼,元自山冷哼了一声,大脚跨过,却突然回头看着高原,高原只是做伏低状,一言不发,元自山像是嘲讽一般地道了一句:“之前本将军说错了,高公公并不是在宫里头养尊处优的。”
高原只是将身体躬得更加恭敬了,心里也明白,元自山肯定不会说出当真向他道歉的话,果然元自山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不屑,又道:“毕竟,像一只哈巴狗一样地去讨好皇上,也是要费力气的吧高公公。”
高原声音还是缓缓的:“杂家有幸能侍奉皇上,那是杂家的运气好,自然应当尽心尽力。”
元自山没有再多说,起了轿子走了,小俞子看着元自山的背影心中好生不快,他跟着自己师父这么久,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这样对师父说话,嘟嘴道:“不过是个杀人的屠夫罢了,却也敢这样拐着弯来骂师父。”
高原倒是不在意:“小俞子,记住了,这元将军骂的不是你师父我一个人,而是这满宫的宦官,他都骂上了。”
小俞子一愣,可随即便是懂了,只觉得自家师父太有计谋了,若是将元自山对自家师父这番话传播出去,再夸大一些,就说什么做太监的都是讨好主子的哈巴狗,这元自山可是得罪了一大群的宦官。
高原之所以不生气,是看着元自山今日出来的脸色,想来也是在皇上那儿碰了壁,果然,第二日,便是有旨意传了下来,大概就是说元自山元大将军在六合山救灾之事有失轻重,为了挖太岁而没有及时救助被困灾民,但考虑太后寿辰刚过,太后又是一直讲究仁善,所以只是罚元自山禁足将军府三个月。
然而慕元安并没有下令,元自山不能继续处理军中的事情,所以还是有源源不断的军务直接禀到了将军府,甚至有不少官员,每日都会去将军府拜访。
虽然这个惩罚看似无足轻重,可是对于元自山来说,他好不容易当时劝说皇上留下肃亲王的三千龙虎骑,然后让那三千龙虎骑去挖太岁,就是为了将这不知轻重的罪名推到龙虎骑上,再搬出一个龙虎骑不听自己命令的罪行,自然就能让这三千精兵饱受非议,可偏偏,也不知这其中是出了什么岔子,自己的人里头居然有人反了水,主动指证当时的确是自己下的命令。
当时自己下令的时候留的人不多,都是一些贴身的常年跟着自己的老将领了,只消一查,元自山心中自有底气,但凡是背叛了自己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果然,还没等元自山开始彻查的时候,他手下的一名老将却是突然带着家眷离开了京城,至今下落不明,元自山为了此事在将军府里大发雷霆,打碎了之前皇上御赐的一件越州青花瓷,手还被瓷器碎片割破了,听说伤口挺深的,流了许多血,可流再多的血,也改变不了元自山气急摔裂了皇上御赐的东西的行为。
然而元自山已经因为之前的事情被禁足,一个花瓶的事情,慕元安也不想再去追究,可元自山这次第一次明显地触及了慕元安的底线,慕元安虽然没有发作,但在心里头已经给元自山划了一道线。
景澜宫着火后的第三天,一切东西也都收拾得差不多了,慕成凰照例去向裴太后请安,算起来,明日就是长公主的大婚之期了,今日长公主必然也是会来的,郁冬撩开帘子请慕成凰进去,前脚还没入这门,便是听到熹妃的声音柔柔地响起:“太后,这样的力度可还好?”
慕成凰进入的时候,熹妃竟然坐在裴太后的身边,卸了护甲,亲自在替裴太后揉捏着小腿,一旁原本应该替裴太后按摩的小宫女反倒是站在一旁,有些多余的样子,长公主也来了,和慕成凰一样,纵然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也是时不时忍不住地去看熹妃,也不知熹妃今日这样殷勤是什么意思。
裴太后倒是一直也没有开口问,见了慕成凰来了,便是和蔼地向慕成凰打了个招呼,继而又是半闭着眸子,享受着熹妃的服务。
熹妃许是之前鲜少做这样的按摩的事情,不多时,这指尖就没了力气了,虽然还是一直强撑着,可是这下指了力度明显变小了,裴太后也是感觉得出来了的,就连一旁品茶吃点心的慕成凰和长公主也能发觉熹妃没了力气,只是两人还是自顾自地聊天。
说起慕成凰前几天在裴太后宴席上喝醉酒的事情,也大多都是打趣和欢笑,不过说到后处,才是免不了唏嘘几句,幸好慕成凰在千鲤池临时住下了,不然那火再大些,就要烧到慕成凰的寝殿了。
“火因可是查明白了?”裴太后问道。
“还不知道,”慕成凰回道,“不过估计,应该是天干物燥,那后花园里头又沤了肥料,天气一热本身就是容易燃的,火势虽然控制住了,可是东西却烧得极其支离破碎的,什么也找不到。”慕成凰没有将已经查到的事情告知裴太后,一来是没有这瑛宝林派人放火的直接证据,二来如今瑛宝林怀有身孕,当真定了罪,皇上也不会当真重罚了她,更何况自己毫发未损,三来到时候瑛宝林随便往自己哪个宫女身上一推,这反倒是打草惊蛇了,这件事,慕成凰不准备拿到台面上来说,但不等于她就是咽下了这口气,这件事,她会和瑛宝林慢慢的算的。
熹妃也一直听着,偶尔插上几句话,都是些关心的话语,看着也像是极为关心慕成凰的样子。
不多时,郁冬领了两个小宫女进来奉茶,一人手里托着一个托盘,里头放了两盏茶,其中一个给慕成凰和长公主上了茶,另一个则是稳步走到裴太后和熹妃面前上茶,这茶香比之平常的似乎有些不一样,闻着味道醇厚悠绵。
“这是哥哥的部下特地从福州带过来的正山小种,听说,这茶树整座山也才三株,每年结了茶叶,那是千金难求,哥哥之前一直待这部下亲厚,这部下是进京来探亲的,这亲人都只才送了一小盒茶叶,却是给哥哥送了两盒,哥哥留了一盒,这剩下一盒,便是让让人带进宫来了,臣妾愚钝,不懂得品茶,知晓太后爱喝茶,所以,便将这一盒全数拿来,孝敬太后了。”
熹妃这话一说,慕成凰和长公主拨弄茶叶盖子的手微微一顿,却是不知道该不该喝了,熹妃拿着这茶,明显就是想要来为元自山说话的,却不知道是为了那件事,若是为了元自山气急的时候摔裂了皇上御赐的青花瓷,这件事,慕元安本来也没有多做计较,可是心里头不在意那是假的,托了裴太后在慕元安耳边劝几句,许是就能当真让慕元安的气真正地消了,可若是为了这禁足的事情,定然是没的说的,慕元安这个惩罚已经算是很轻的了。
慕成凰瞧着裴太后的脸色,裴太后却是坦然地揭开了这茶盖子,细细地品了品,赞道:“果然是一两千金的福州正山小种,可是哀家虽然爱茶,如今年纪大了,这过分浓郁的茶,也是喝不得,不过听说成凰近日在研究茶道,泡出来的茶很是合哀家的心意,哀家一直想着用什么东西赏了成凰,也没找到合适的,若是熹妃不在意,哀家便是借花献佛,将这小盒茶叶,赏给成凰可好?”
慕成凰受宠若惊,一边又是觉得裴太后这不是在给自己挖坑吗,熹妃本来就怨恨自己,现下还将这么金贵的茶叶转送给了自己,这又是在熹妃的心口里挖了个刀口啊,不过转念一想,反正熹妃已经恨自己恨得入骨了,自己拿不拿茶叶都是一样的,索性也是没脸没皮地屈膝行礼道谢,亦是对着熹妃和婉地一笑,道了谢。
熹妃那脸上皮笑肉不笑的回礼显然在告诉慕成凰,她内心有多不爽快。
可好歹,裴太后还是喝了茶的,熹妃七拐八拐地还是说出了替元自山求情的话,也是没敢替禁足的事情,只是说这越州青花瓷当真不是元自山故意摔碎的,裴太后许是料到了,只是一路点头,也没多做评价,可是这茶也是没少喝的,说实话,这茶的确极品中的极品,慕成凰连连在心中赞叹,一生中能喝道这么好的茶,也算是没有枉来这世上一遭了。
熹妃见着气氛融洽,又是道:“这岭南都督府大都督之子慕优不是要进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