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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达近一个半时辰的晚宴已然折腾去了李嘉大半精力,萧和权这连拖带拉的一搂,易如反掌地将她锁于自己怀中。
双腿使不上力,只能受制于人,李嘉暗暗吸了口气:“放开。”
“不放!”萧和权断然拒绝了她,双臂环着她小心翼翼地将人抱在腿上,拼死不放开。鼻尖凑在她发际东嗅嗅西嗅嗅,剑眉拧成个结:“你饮酒了?”
挣扎也是白费劲,李嘉象征性地推了推,甩了萧和权几个冷眼,也就窝在他暖烘烘的怀里不动弹了,熏熏然地撑起额道:“陛下赏赐的。”
“那个老不死的!”萧和权低声咒骂了声,他尚记得李嘉是个不能饮酒的体质,易醉不提每每人也甚是受罪,看得他分外难受。大掌抚上李嘉的背替她顺气:“此番你随我走了,以后便再也不用瞧那老不死的脸色了。”
“啪”手被李嘉不留情面地拍了下去,她冷声斥道:“陛下乃九五之尊,休要无礼!”
萧和权一个气闷,贼心不死的爪子又攀了上去,理直气壮道:“那是你的陛下,又不是我的。”
李嘉眼光一暗,容色冷冽如冰,满面风雨俱来之象。
萧和权一看情势不好,终于意识到李嘉正在气头上,识时务地不再触她逆鳞,闷闷不乐地咕哝着谁也听不清的话。
李嘉一眼撇过,萧和权喉头一动将最后一个字吞下腹,再不敢有半分怨言。心里却更是凄凄然,一个老不死的狗皇帝都比自己在她心中有分量,不甘心啊!!!!当萧将军头顶绵绵阴雨时,右肩忽而一沉,低头便见着李嘉半面倦容枕在他肩头,眸眼半阖,显然酒劲上了头。
这些年来,李嘉的身量拔高了,身体调养好了,偏偏这酒量一如既往得浅薄。虽不至于一杯倒,但也撑不过一巡轮过来。宫宴上的酒是陈年老窖,烈性十足,李嘉能面不改色地撑到此时已实属不易,倒是给萧和权占了个十足的便宜。
乖乖地抱着李嘉坐了一会,脸侧是她均匀有律的吐息,一进一出,缠着淡淡酒香的温热气息拂过他耳际、面庞、脖子……撩拨得他一阵心猿意马,小心地低头看了眼李嘉舒缓的睡容,心头一软。平时见多了她面无表情的模样,乍然见到这样放松、毫无防备的李嘉,萧和权壮了壮小狗胆,脸贴上去蹭了蹭。
“别闹。”李嘉睡得糊涂,只当是小白骚扰,嘀咕一句将脸埋在萧和权的颈窝里。
萧和权被吓得立刻正襟危坐,摆出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过了一会看她双眸仍是合着的,剧烈跳动的心脏缓缓放下节奏。做了会正人君子,萧和权又忍不住了,他今日穿得是圆领长袍,领口低浅。李嘉的脸正好挨着他裸/露的那截脖子,肌肤相贴处的温度逐步升高,烫得萧和权如坐针毡,腹部升起一阵火热。
将将收起的小狗胆似枯草逢春,又蹿出了邪恶的小火苗。就亲一亲,亲一亲,萧和权如是对自己说。结果吻上去后,欲念一发不可收拾,他又对自己说,再舔一舔、舔一舔,埋头细细地啃噬、吮吸。将那粉白唇瓣咬得微肿,握李嘉腰上的大掌已上移到胸侧,不自觉地在边缘摩挲。他意犹未尽地望着她圆润柔软的耳垂,亲都亲了要不再……
“你在做什么?”冷静到毫无困意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响在萧和权耳侧,半睁的眼里清光濯濯,将萧和权那一瞬的惊慌、心虚、羞愧尽收眼底。
“……”被逮了个现行的萧和权木木地看着她:“你,你不是睡着了吗?”
“睡着了,你就可以趁人之危?”李嘉的用词是绝对地直戳萧和权的心窝,薄唇一掀:“伪君子。”
果然,最是厌恶虚仁假义之徒的萧和权小尾巴尖被踩痛了,登时炸毛:“我没有!”
“你没有?”李嘉似笑非笑,手指抚过红肿的唇,眼中精光逼得萧和权无所遁形:“证据确凿,萧将军还想抵赖?”欣赏着他尴尬到不知所措的姿态,李嘉心里的小人叉腰大笑,充满了报复到他的小小快感。让你胆敢自作主张,让你逼我随你去燕国,让你打乱了我的全盘计划!
萧和权怔怔地看着她,长臂一展,不管不顾地把李嘉猛地抱入怀中,双手紧紧将人按在胸膛:“是!我是趁人之危!那又怎么样!”从耳朵尖泛起的红迅速地蔓延至他的整张脸庞,像只熟透了的苹果:“那都是因为我喜欢你。”抱着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强逼着自己将话说完,这次不说完下一次他不知道有没有勇气再说出口,有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她的拒绝:“因为喜欢你才控制不住地想要亲近你。”
因为喜欢,所以才恨不得把你寸步不离带在身边,保护你免受一切伤害
一口气倾吐完心声,萧和权垂着脑袋郁郁道:“你要嘲笑,就嘲笑吧。”反正他也没想过李嘉会接受他的感情,李嘉与他,是云泥之别。她是学究天人、胜过万千男儿的经世奇才,而他不过是个只会舞刀弄枪,在刀口上打滚的粗人。
被抱得不得动弹李嘉仰头呆呆望着漆黑的车厢顶,一瞬的惊异后陷入了苦恼中,就这么直截了当地告白了啊。是直接拒绝呢,还是委婉拒绝呢,或是……
“你……”
“你”字的音落到一半,马车骤然停了下来,萧和权与李嘉都没有防备,两人霍然栽了下去。千钧一发间,萧和权一脚蹬在对面,借力拉回李嘉。一声闷响,他的背重重撞在坚硬的车壁上。不顾疼痛,他慌忙扶着李嘉上下查看:“可有哪里伤着?腿没事吧?”
李嘉望着他一脸不加掩饰的慌张与心疼,临到嘴边的拒绝忽然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李兄,你跑得这么快做什么?”截住马车的李谆大大咧咧地掀开帘子,一脚跨上来:“不是说好,今夜你我兄弟把盏言欢,秉烛长谈?”李谆年近十八,前阵子他老娘已经开始给他物色门当户对的姑娘做媳妇。没有任何娶亲打算的李谆为此头疼不已,一个月有大半月躲在李嘉这逃避问题。
今夜?秉烛长谈?萧和权仅听到这两个关键词,丝毫没注意到他与李嘉两人的姿势不妥之处。
“萧、萧和权?!”受惊过度的李谆眼球都快蹦出眼眶了,伸直的手指颤抖地指着他二人,吼声震天:“你你,你个牲口放开李嘉!!!!”
怎么看,腿脚不便的李嘉都是受强迫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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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正一过,大典收尾,各国使者陆续回程。李嘉这边涉及到官员交接,故而萧和权权一行的燕使暂时耽搁在金陵。朝议大夫是个散官,难题是李嘉同时还在户部兼职司庾一职,账目清点盘算异常琐碎。
那夜李谆及时制止了萧和权对李谆的“禽兽之行”,后怕不已:“我真没想到萧和权那厮竟是个人面兽心之辈,若不是我赶来,李嘉你的清白……”
忙活的小吏笔一顿,两耳嗖地竖起,咦咦咦!有八卦!貌似还是顶头上司李大人与燕国萧将军的禁断之恋?!
她的清白一点事都不会有,李嘉才不相信萧和权除了亲亲抱抱敢对她做出进一步的事来,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她懒得多做解释。懒散地点点头,指点手下小吏核对上月支出。
看李嘉一副不欲多言的神态,李谆苦大仇深地坐在旁边。唉,被个男子轻薄已经很难以启齿,而对方又是个兵权在握、招惹不得的权贵,李嘉这口气想出也不得出啊。现在李嘉马上要去燕国了,那不更是羊入虎口有去无回嘛?!当务之急,还是要让萧和权那个禽兽断绝了对李嘉的念想,如是思料,他一拍掌道:“李嘉,你年岁也不小了,也该娶门媳妇了吧?”
“我比你小。”李嘉查阅账目,低头徐徐道。
李谆一噎,不肯罢休:“小也无妨啊!我家中有个妹妹,年方二七,姿容秀美,诗书也通,对你仰慕非凡。你若有意,我牵线让你二人见上一面……”
账目有处墨迹不清,李嘉对了数遍仍是看不出字样,李谆的喋喋不休让她烦不胜烦:“我对女子没有意思!”她又不是“磨镜”,喜欢姑娘才有问题好么。
“……”这一句恍若晴天霹雳,将李谆劈得呆若木鸡,对、对女子没有意思的意思是,他对男子有意思了?!
小吏则惊得连笔都拿不住,看向李嘉的眼神充满敬佩,没想到外表正经又禁欲的李大人居然有颗如此奔放**的心,公然宣布出柜?
许久,李谆缓过一口气,涕泪横流地紧握起李嘉的手:“李兄,你,千万要想清楚啊。”就算,就算找个断袖,也不必如此放低要求,找那个只会带兵打仗的糙汉子啊。
“你们在做什么!”暴喝声声惊四座。
作者有话要说:入V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