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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一步,叶清澜哪里还会不明白,先前她自以为是的帮忙,给苏砚带来了多大的麻烦?她险些害得玉剑山庄后继无人啊!
“咳咳……没关系,不怪你……咳咳……”苏砚拍了拍叶清澜的背,安慰道。
要说苏砚心里面真的一点也不责怪叶清澜,那是不可能的。只是还是那句话,他舍不得啊!这个世界上,对他来说重要的人就只有那么几个,现在就只剩下叶清澜了。而且他的身体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没有力气去计较这些了。
“阿砚,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叶清澜的双眸之中闪过一道疯狂和决然。
“我相信你。”苏砚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面却忍不住在苦笑。说实话,叶清澜这句话,他是不怎么相信的。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有事啊!但是从经脉受伤到现在,他能够想的办法都已经想过了,可最好的结果也只是缓解疼痛,维持现状,放慢恶化的速度。要说完全治愈,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苏砚现在已经不敢抱有这种幻想了,他也不求别的,只要他的身体能够多坚持两年,让玉剑山庄把这个坎儿过去就心满意足了。只是现在,连这都已经成为了奢望!
“阿砚,其实我……”叶清澜从苏砚的怀抱里面退出来,刚刚想把自己是药人的事情告诉他。不料抬头却看到苏砚的脸色猛地一变,旋即就是一口鲜血喷出,身体缓缓地软倒在地。
“阿砚!”叶清澜惊叫一声,连忙扶住苏砚,“你怎么样?你坚持住,我马上帮你疗伤。”
“没用的。”苏砚缓缓地摇了摇头。在他看来,叶清澜所谓的疗伤,无非也就是给他传输一些内力,来温养他的经脉,他不是没有试过这种方法,可是根本没用,结果只能是伤上加伤。
“不!其实我是……”叶清澜张口就想说出实情。
“好了!你听我说。”也许是方才那一口逆血喷出,苏砚竟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轻松了一些,连带着说话也顺畅多了。不过身体里面的刺痛却是越来越严重,在提醒着他,这并不是他的身体在好转,而是变得更加糟糕的预兆。
所以趁着现在身体还能够坚持住,苏砚连忙打断了叶清澜的话,快速地交代道,“我本来是想亲自送你离开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仔细听好!南门那边的守卫,我已经安排好了,南门入夜就赶紧离开,我在城郊给你们准备了马车,上面有玉剑山庄的标记,坐着它离开,这一路上都不会有人阻拦你们。马车里面还有一些吃的用的,够你们过个三天左右,这么长时间,足够你们到下一个城镇进行补给了。”
“阿砚,你不要再说了,你一定会没事的,我要你亲自送我离开,我还要等你到七星楼娶我,还有苏苏,你们还没有好好地说上一次话。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答应我,你答应我好不好?”叶清澜一边流泪,一边说道。
“嗯,我答应你。”苏砚微笑着许下了在他自己看来永远都无法实现的承诺,“所以我刚才说的话,你也要记住了啊!”
叶清澜连连点头,“我记住了、我记住了。”
“那就好。”得到这个回答,苏砚仿佛松了一口气般的,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你赶紧去收拾东西,把我放在这里就可以了,等我恢复一些,就自己回去。”
“……我先扶你到床上去。”叶清澜偏过头,在苏砚看不见的角度,双眸之中满是坚定和决绝地说道。
玉衡星使为了不引人注目,找的地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院,房间本来就不多,而且他们是来避风头的,也没有必要分出什么正厅、偏厅之类的。除了主屋是公用的,用来议事之外,叶清澜单独占了一个房间,剩下的六个人,包括玉衡星使在内,都是两人一个房间。
之前苏砚过来的时候,叶清澜觉得他们之间的有些话,让其他人听到不好,所以就没有把人带去主屋,而是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苏砚这个时候,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叶清澜的语气有什么不对,听到她的话,只是无力地点了点头。
叶清澜吃力地扶起苏砚,艰难地把他扶到床上,然后自己也不起身,就这么趴在床边,静静地注视着苏砚,片刻过后,手指情不自禁地抚上了苏砚的脸,“阿砚,你放心,我一定把你治好。我也一定能把你治好!”
朦胧之中,还未完全失去意识的苏砚,仿佛是听到了叶清澜的声音,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然后一拉一带,叶清澜便倒在了他的怀中。
“阿妍、阿妍……”即使是在痛苦之中,眉头紧皱的苏砚还是不停地呢喃着叶清澜的名字。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耳边听着苏砚温柔而又低沉的声音,叶清澜的思绪似乎是有些放空了,不过仅仅是一瞬间,她便回过神来,飞快地点上了苏砚的睡穴,内力运转的同时,药晶也开始向上移动。
“都说药人的药晶乃是天下至宝,我不求你能够活死人肉白骨,只求你能够救救眼前的这个人。”说完这句话,叶清澜便闭上双眼,毫不犹豫地吻上了苏砚的双唇,同时一只手也探入苏砚腰间,解开了他的腰带。
……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叶清澜才筋疲力尽地从床上下来,找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之后才去探了探苏砚的脉象,发现他已经痊愈,并且经脉,骨骼,肌肉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强化,就连内力也平白多了十几年之后,才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能够帮到你,也不枉我当初成为药人的时候,受的那些苦了。”叶清澜说完这一句,在俯身在苏砚的唇上轻轻地印下一个吻,才站起身来,走到柜子前面。
转过身去的叶清澜没有发现,就在她起身离开的那一刻,苏砚的睫毛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叶清澜从柜子里面取出笔墨纸砚,看了看熟睡的苏砚,嘴角情不自禁地扬起一个温柔而又满足的弧度,提笔给苏砚留了一封信,用茶杯压好,便去收拾东西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他们这些人,本来就只是拿这里当一个临时的落脚点,不知道什么时候玉剑山庄的人搜查过来,他们就得马上撤离,因此要紧的东西,是一早就整理好的,为的就是方便,要走的时候,拿了东西就可以走。
叶清澜大概整理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了,才有些泄气地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头发叹气。
药晶果然是药人的力量之源,刚刚……的时候,叶清澜就已经发现了,随着药晶的离体,她的头发也渐渐地蜕变成了和苏砚一样的雪白。
这一点,之前在七星楼,她的药晶出现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征兆了,所以叶清澜也并不是十分意外,反而还有闲工夫感叹,这下子她和苏砚,可真的成了天生一对了。
真正的问题在于别的地方!叶清澜很快就发现,她身体的变化不仅仅在于头发,药晶对于一个药人的重要性,外人可能很难明白,在那一瞬间,叶清澜只觉得自己身体里面的力量,一下子就被抽空了。
用抽空这个词可能有些不准确,说是骤降才更加接近一些。
炼制药人的时候耗费的药材,除了自然的损耗之外,剩下的被药人吸收的这部分,大致可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用来改造身体,使得药人的身体素质比正常人优秀,剩下的就凝结成为了药晶,前者只占少数,后者才是大头儿。
已经吸收了的药力,是很难再提取出来的,所以叶清澜刚刚为苏砚疗伤的时候,只是把药晶传输到了他体内,并且帮助他吸收。
按理说,这样对于叶清澜的影响应该并不大,毕竟这些都是“多余”的力量。实则不然!药晶既然是在叶清澜的体内,那就和她是一个整体,把整体的一部分硬生生地剥离出去,有怎么可能没有影响呢?
如果把她的身体比成一个木桶,那么她体内的药力就相当于冰水混合物,已经吸收了的药力是水,药晶就是冰。现在把冰拿出去,看似对水没有影响,可实际上,木桶里面水面的高度也要跟着下降。
反映在叶清澜的身上,水面的高度就相当于她的身体素质。
虽然没有仔细的检查过,但是叶清澜也可以大致地感觉出来,她现在的身体,已经是大不如前,和一般人相比可能还看不出来什么,甚至还要稍微好一点,但如果把比较对象换成一个习武之人,那马上就可以看出来差距了。
如果是其他的药人,情况可能还不会这么糟糕,他们失去了药晶,也就是失去了日后进步的捷径。可是他们的身体素质还在,多出来的十几年内力也还在,以后按照正常的途径再修炼就是了。他们修炼的速度,可能还要比正常人快一些。
但是叶清澜不一样!别忘了她是在什么情况下成为药人的,当时她的身体可以说是极度的虚弱,就只剩下半口气了。
现在失去了药晶,叶清澜的身体素质的确是还在,不过基础决定高度,哪怕是有了药人的加成,她现在也就只比普通人好一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