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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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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前一天晚上出了点小意外,但第二天小孩子们还是玩得挺尽兴的,毕竟在教室里关久了,一放出来就撒丫子往外冲,比赛谁先冲上山顶。

    紫云山环境好,才开发没多久就变成周围有名的休闲旅游地,打了水泥路,倒不用跟以前似的上个山还要披荆斩棘,走的是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等到了山顶上那鞋底沾上的黄泥能刮下一盆来。

    上山的路上浓荫遮天蔽日,溪流潺潺,我和池迁踩着满阶沙沙响的落叶往上走,旁边还跟着个林子良。

    后面有小孩挥着捡来的树枝追逐打闹,经过我们身边仿佛刮过一阵风。

    台阶窄小,小孩子挤过来时差点撞到我们,池迁连忙拉着林子良往旁边躲了躲。

    为了闪避小孩身子晃了晃才站稳的我见到这一幕心里泛起了酸泡泡。

    不过一夜,他们俩的交情就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听说当时我下水去救小孩,池迁去叫大人了,是林子良折返到山上住的人家,爬进别人家的仓库,拆了废旧摩托车的轮胎带过来的。

    因此多亏了他我才能得救。

    池迁也对他刮目相看,晚上回到帐篷里,池迁就主动和我换了睡觉的位置,和林子良说起话来。

    我裹着毯子睡在旁边,竖起耳朵听他们天南地北地扯,有时你真的会对小孩子跳跃的思维所惊叹,这两个小鬼从电视播的四驱兄弟一路讲到了自家爸妈。

    “我爸是开修车厂的,我从小就跟着他拆轮胎补轮胎。”林子良有些羞赧地说。

    “那你妈妈呢?”池迁趴在枕头上问。

    林子良愣了愣,脸上的表情迅速落寞下来,垂下眼皮沉默了好久,才说:“我爸爸说我妈死了。”

    这话一出,别说池迁,我更是震惊不已。

    那个做得一手好菜、曾和我住过一个病房的女人竟然已经不在了。

    “我妈在医院的时候每天晚上都和我爸爸发短信。”林子良用被子蒙住大半张脸,不想让我们听出他变得哽咽的声音,“我爸爸每次都会念给我听。”

    他妈妈一开始总和他说起隔离区里开得烂漫无比的迎春花,总会说:“我想我会慢慢好起来的,你们要等我。”那时林子良爸爸修车厂也不开了,隔离区不准他们探视,他们就在铁门对面找个屋檐下蹲着,要是碰见下雨天,就拿几张报纸往头顶上一遮了事。

    林子良妈妈有一次从窗子里看见他们了,发短信说:“带孩子回去吧,替我好好活着。”

    这时,她已经知道自己不好了,开始在短信里交代存折密码。

    “最后一封短信,妈妈说,以后不能替你们爷俩做饭洗衣了,你们要懂得照顾自己,不要生病。”

    林子良用被子包出自己一边恸哭一边说,池迁也是满脸泪水,我知道他想起立秋了。

    我嘴笨也不懂怎么安慰,除了别哭了别哭了说不出别的词儿了,只好用袖子给他们抹眼泪。

    池迁把手伸进被子里去握他的手:“我也没妈妈,我和你作伴。”

    这两个没了妈妈的孩子就这么成了朋友。

    第二天起来时,池迁还特意邀了林子良和我们一块儿走,二哥已经扛着甜甜冲到前面去了,但由于我昨天水中剧烈运动过度,早上起来两只腿就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抬起落下时酸痛得不行,所以只能带着两个孩子慢吞吞地爬楼梯。

    爬到顶上我就直接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不动弹了,老师招呼小孩去领扎风筝的竹片,池迁就和林子良手牵手去了。

    尼姑庵里的主持是个八十多岁的老尼,慈眉善目,她拿来许多竹篾和画着图案的绢纸给小孩玩。

    扎风筝这种事我还真不会,在场的家长也没几个会的,令人出乎意料倒是二哥,看着虎背熊腰的一个人却奇迹般的心灵手巧,没一会儿就扎好了两个老鹰风筝,还送了我们一个。

    林子良给池迁举着风筝,池迁拉着线在前面跑,风筝才飞起来一点儿就又是拍掌又是笑的,早就把昨天晚上的悲伤情绪抛诸脑后了。

    孩子就是这一点好,碰见开心的是就能开心得起来,不会像我们这些长大的人,容易沉浸在消极的情绪里。

    我忧虑的是,这两个孩子这么好下去不是又要重蹈覆辙了么。

    而且最让我矛盾并且不知所措的是,我对林子良那点子不满,经过昨晚以后就烟消云散了。

    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他喜欢同性也不是他的错。

    可是我们家阿卷以后可是要找媳妇的,他喜欢也是白喜欢了,换个人喜欢多好呀。

    我撑着下巴看着他们俩愉快地玩耍,就忍不住长吁短叹。

    这一叹就叹到了秋游结束,回程的车上我都还在思索这件事。

    林子良这孩子看着不错,长得挺好看的,听说功课也很不错,池迁和他在一起还能让他帮忙补习补习功课,两个人都没有妈妈,反而更有亲切感,也不会遇到歧视不歧视的问题,这个朋友还是非常值得交往的。

    问题是,小孩子才过了一会儿就跟上辈子认识似的好得不得了(他们上辈子还真认识),你总不能硬生生不准来往吧。

    而且现在这娃什么都没做,也没化妖娆的妆容,也没穿着紧身皮裤跳热舞,也没说出那句惊天动地的话,瞧着特别白白净净有礼有貌的一个娃,我把上辈子发生这辈子却还没有发生的事还判定他这个人是好是坏究竟对不对呢?

    可我要是不阻止,我们家池迁也弯了怎么办?不是有句话这么说么——“我不是同性恋,只是我爱的人恰好是同性。”这说明男人也是能掰弯的不是?而且,现在的池迁和以前的池迁已经不同了,感情的事情也说不准,要是林子良长大后又表白一次,我们家池迁要是莫名其妙就答应了我可咋办!

    就在我苦恼的时候,汽车在休息站慢慢停了下来,老师从前排的位子上站起来拍拍手:“有没有要上厕所的?下面还要开一个小时才有休息站哦。”

    车上立刻空了一大半,都是上厕所去的,昨天被我救起来的小胖子也蹦蹦跳跳地下车去了。

    他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

    虽然他出事我也要担负一部分原因,我不应该把孩子带到水边去玩,但是我已经警告过他们不要靠太近,而且尽全力去搭救他了。所以连句谢谢也不说的态度,我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受伤。

    捶了捶酸胀的双腿,我郁闷地撇了撇嘴。这孩子太没礼貌了。

    “爸爸,我要嘘嘘。”池迁突然说。

    “那你自己去吧,”我往旁边挪了挪让他出来,“爸爸腿酸就不陪你去了。”

    他点点头,追着小胖子下车了。

    隔了一会儿就有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池迁也夹在人流里挤了上来,我忽然看见他身后的林子良,嗯?这孩子刚刚也是搭这辆大巴的吗?我刚才怎么好像没看见他,我还以为他搭的是另一辆呢。

    池迁挤回我身边坐了,林子良往我们后面几排的位子走去坐下了。

    老师看车子已经满了,没有一个空位,就让司机开车了。

    “咦,阿卷,你的袖子怎么湿成这样?”我吓一跳,他两只袖子都湿到手肘的地方了。

    “刚才洗手不小心弄的。”他眼神闪烁了一下。

    “快脱下来,我帮你搭在窗子边吹吹。”我也没在意那么多,倒是生怕他着凉,让他把衣外套脱下来后,我就把自己的外套拉链拉开了,把孩子搂进怀里贴着,扯着宽大的外套尽量把他抱住。

    “爸爸,你怀里好暖和。”池迁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搭在我胸前,笑眯眯地说。

    这个样子让我突然想起了袋鼠,我被我自己的脑补逗乐了,刮了刮他的鼻子,用手臂把他往怀里紧了紧。

    “爸爸,你以后多抱抱我好不好?”池迁靠在我怀里小声说。

    我笑:“你那么大了,爸爸抱不起你了。”

    “就这样搂着也行。”池迁往我怀里钻了钻,“以后等我长大了就换我抱着爸爸。”

    “好吧好吧。”我笑着轻轻拍着他后背。

    就在这时,我们后面突然响起了一个女孩弱弱的声音。

    “老师。”

    随车的女老师走过来:“怎么了?”

    “小胖好像没有上车。”女孩快哭了一般。

    “可是、可是车子不是已经满了吗?”女老师也慌了神。

    “啊。”这时,林子良低低叫了一声,拖着哭腔说,“老师对不起,我好像上错车了。”

    这下女老师更慌了,吓得六神无主,一叠声让司机掉头回去。

    司机只好开到前面那个高速路收费站口,出去后掉个头又上了高速。

    最后是在刚才上厕所的那个休息站的厕所找到哭得稀里哗啦的小胖子。他上的那个厕所隔间不知道被谁在外面锁上了。而且还有人用打扫厕所的人放在边上的拖把桶接了水,往里面泼,给在里面蹲坑的小胖子冲了个冷水澡。

    我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扭过头看池迁,就看到刚刚哭起来的林子良脸上一点都没有泪痕,还笑嘻嘻地冲池迁做了个鬼脸,用手比了个“ok”的姿势。

    嗬,难不成是这两个小鬼搞出来的事?

    “池迁,过来!”

    虽然可以猜得出池迁是为我出的气,但我还是得板起脸教育他,虽然人家小胖子不太礼貌,但我们这么做性质更加恶劣,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池迁听见后回头,看见我脸色不对,刚刚的笑容还没收起来就僵了。

    “过来!”

    他垂着头,慢腾腾挪过来。

    我把他扯到一边,小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啊?是不是你干的?”

    他死低着头不吭气。

    这就是默认了。

    刚刚我问他袖子怎么湿的和我撒谎就算了,难道现在还想装死蒙混过去吗?这么小就会算计别人长大了还得了?我被他气得往他屁股上打了一下:“说啊!是不是你干的?”

    池迁眼圈明显红了,可依旧倔强地抿着嘴不说话。

    看他这样子我刚才冒起的火气又没了,那只揍了他的手更是不知道该放哪里才好。

    “阿卷,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是不对的?爸爸打你,是因为你做错事情,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你怎么能这么干呢?人家和你是同学,你怎么能对同学做这种事情?还编谎话,叫林子良给你帮忙是不是?”我蹲下来与他对视,“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对林子良那么好,做什么都要拉人家一块儿,是不是早就在计划这件事了?”

    池迁沉默了好久,才轻轻吐出三个字:“他活该。”

    嘿,这三个字把我又惹火了。我正想骂他,池迁却猛然抬起头来:“他和老师说爸爸的坏话,我听见了!他说是爸爸把他带到那里去的,他会掉下水都怪爸爸,他还说爸爸没用,那么短的距离都游不过去,还想把他扔下自己游走。”

    我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活该,他就是活该,谁让他伤害我爸爸。”池迁委屈地走过来扯了扯我的袖子,“爸爸你别生气,我以后不这样了,你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