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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午显然是让几人有些失望。
不过失望之余也是庆幸,毕竟若真是浑金虎,对这个庄子而言便是极大的灾难。
整个下午那个名为苏湛的青年一直在和几人谈天说地,在得知年江二人是这次婚礼的宾客时,他还特别高兴的站起来对两人拱手拜了一礼。他神情真切诚挚,无论是拜江生夫妇时,还是说道江小姐时,还是面对年江两人时,都不似作伪,
至于为何婚礼前两天才见到姑爷,这点就是年江作为一个与世隔绝的人的无奈了,他不完全了解承歧的风俗,比如这新婚夫妇在婚期的三月内是不得见面的。
苏湛完全就是一个普通的商人之子,对江家大小姐一见钟情,现在快要完婚。
这人见识也较为广博,席间倒是不曾让人感到不悦,也能讲述出一些很少见的故事,也能正对某些问题提出自己独到的见解,总之,江生作为岳父,看着这个女婿是越看越满意,杨徹和他聊天也很愉悦,不过杨徹学识更丰厚、见识更为广博一些,从旁边两个江家的小姐眼神的变化可以看出。
年江虽说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在倾听,可他一直都在注意这亭中所有的人。
看了许久自后,也得出一个结论,这苏湛,就是一个普通人。
杨徹有时会无意识的抢了属于他的风头,毕竟杨徹也很少碰到这种能聊到一起的人了,兴趣也渐渐的被调动起来,有时就会疏忽了以至于没有照顾到所有人,渐渐地,被多次抢风头和反驳之后,他看着杨徹的眼神虽然是佩服和惊叹的,但还是在他眼底看见掩盖不住的嫉妒和嫌弃。
“杨兄学识丰厚,是在下班门弄斧了。”苏湛咬着牙,硬挤出一个笑容,对着杨徹笑道。
“过奖过奖,苏兄也不错,见识广博,很多东西都是我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杨徹笑着回应,以他的聪明,自然是发现得了对方的变化的。
“在下于北经商时,曾带回一株雏菊,此菊能在夏季绽放,更为稀有的是它的模样与色泽,岳父大人也是爱花之人,今日我便带了一盆过来,届时婚礼也可……”苏湛嘴角抽了抽,保持着温文尔雅的模样有些僵硬的说,期初有些不自然,到后面就好多了,看着自家岳父会心一笑,江生是过来人自然是懂得的,见他如此重视这次婚礼不由得满意的笑了。
“好,好,好啊。”江生哈哈笑着,丝毫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小桐,抬上来。”苏湛笑得无害,转身挥手叫来了之前那个神气的小仆。
那小仆站到他身边,面上高傲之色并未收敛,却觉得他和他温润的主子其实很配,看到两人站在一起,年江恍然。怪不得一直觉得苏湛怪怪的,原来是怪在这里。
苏湛和杨徹是同一种类型的风格,不过杨徹是真的贵公子佳公子,苏湛在他身边这么一比较,顿时成了个冒牌货,都说下人性子是随着主人的,今日一看果然如此,苏湛也是一幅瞧不起别人的模样,提到那盆雏菊顿时有了底气,将刚才杨徹带来的不愉快一扫而光。
很快,那名为小桐的小仆就小心翼翼的抱着一个花盆过来了。
江生见状,赶忙让身后的小仆收拾一下桌子。
“来,年轻人,放这里,让大家好好看看。”江生的眼神自从这盆花出来以后就直勾勾的盯了上去,面上有些紧张也有因激动而漫上的涨红。
作为一个爱花的人,他这种反应倒惹得周围人理解的笑了笑。
江小姐和江少爷也纷纷凑过来,江刘氏用帕子捂住嘴,满脸期待好奇的看着。
“这便是奇花呀,倒是挺好看的。”江二小姐歪着头道。
“含羞欲滴,我还真期待起它开放的样子了,大姐姐好福气啊。”江三小姐嘟着嘴,一副小女儿家天真的模样,她也是在座中年纪最小的,才十三岁。
桌上的这盆花,盆为白瓷雕花,土为北方墨土,微湿;上面的花柱微微弯曲,一些蓝色红色的脉络清晰可见,锯齿状的叶子向上环绕着包裹住花苞,一层一层的,将花苞紧紧抱住,不留分毫空隙。
杨徹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没有兴趣,不过还是给面子的望了过去。年江抬眼本只想随便看看的,可视线在移到花托的位置时就再也移不开眼。
杨徹有些诧异的看着他,最终只能归结于医者对于奇花异草都有莫名的热爱感。
花托之处就是那红蓝相间的脉络尽头之处,花托处的叶片微卷,尖部泛黑。年江默念着。
“此花名为夏菊,北方特有,乃是经过卖花人多年栽培而成,据说其种子常年泡于秘制液中,再种植就生长缓慢,当年小胥买它之时不过一株幼苗,时隔三年才成花苞,算算日子就在这两日开放,于是带了过来。”苏湛脸上带上几个极其灿烂的笑容,身子微微向前倾,在看到那两个不识好歹的宾客中有一人已经快要扒桌子上看了,不免有些得意,渐渐的兴奋起来,“据说此花绽放极美,枯萎便可用药,有延年益寿之功……”
江生面露喜色,道:“果然是奇花,听闻塞外有花百年一开,南海有花十年一开,今日得见此花,也是一次荣幸。”
年江纠结:可是这花上并没有其他痕迹。看了半天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可又有那里感觉很奇怪,然而一时半会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若是明日大婚它正好开放,可不就是祥瑞之兆!”江刘氏眼前一亮,说道,她发自内心的为江大小姐感到高兴,虽说那江迟衣不是她的女儿,可这女儿也要出嫁了,一时间也舍不得,心里百感交集。
年江苦笑,暗叹自己是真的不行了。不过这种事不必太过计较,总会想起来的。他把这件事放下来,专心应对眼前之事。
“夫人所言极是啊!”这句话说道江生心坎里去了,他哈哈的摸了两把胡子,高兴的大笑。
正当这亭子里的气氛再一次热烈起来,连几个少爷也就这这花聊起来时,一个小仆面露难色的跑了过来,有些试探的叫道:“老爷!”
江生沉浸在这朵花里,直接趴到了桌子上,凑得近近的,不放过一分一毫的观赏这朵花苞。
江刘氏反应了过来,看了苏湛一眼,面上隐隐有些恼怒。这个小仆是她前些日子派到江迟衣身边的,莫不是那个丫头在闹幺蛾子?一时间,怒从火起。
然而还没等她想好怎么应对,就见苏湛好奇的看过来,道:“怎么了?”
“啊,姑爷,”那小仆胆子极小,见苏湛和夫人同时看着自己便有些慌神,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这下江刘氏也不好的再做什么了,她颇有些埋怨的看了眼江生,后者完全不理她。她只得僵笑着道:“你说吧,这儿没外人。”
年江和杨徹:……
“哦,噢,夫人,大小姐吵着要见老爷,说是要把她娘的嫁妆带走!”小仆大声的说。
这下,亭子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