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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丽站在林澈面前,抱着胳膊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解。林澈低着头,吸了口气:“妈。”
“我跟你说过,你想怎么玩儿都可以,鼎盛随便你折腾。”林志丽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静严肃:“我也说过,你跟谁在一起都可以,只要你开心。但是只有一点。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别把自己的命玩没了。”林澈咳嗽了一声,极力的压抑着声音低喘:“妈,我没事。”
“小默在哪呢。”林志丽转过身子看着窗外,“你把我的儿媳妇给弄哪去了?”
“我们……”林澈张了张嘴,吸了口气:“分手了……”
“分手。”林志丽笑了一声,转头看着林澈:“小澈,你知不知道,妈为什么给你的名字取一个澈字?”
林澈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林志丽从来没有亲口跟自己说过这些事情,她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林志丽坐在林澈身边:“小默的母亲,我的爱人,叫水清。你知道的。是吧……她啊,她……真的是一个如水一般清透的姑娘,心地善良,性格耿直。她的生活,在遭遇变故之前,一直都是平静如水。静水流深。你的到来,从表面上看来,就像是我人生的一个污点,”她看着林澈,抬手轻轻的把她揽在怀里:“但我从未这样想。我希望你的一生,清清白白,干干净净。但这社会有这么多的险恶,最重要的不是保持外表的清澈,而是内心的平静。所以我给你取名叫澈,把世界看的透彻,把内心修的澄澈,一生都如水一样清澈。当然,我自私的想用你的名字,来纪念水清。”她笑了笑:“你不会介意的,是不是?”
林澈低垂着眼睑,细长的睫毛颤了颤:“我不会的,妈。我明白。”
林志丽舒了口气:“水清在世的时候,我没有照顾好她。但我有责任照顾好她的女儿。这么巧,你爱上了小默,你也有责任照顾好她。小默的性格太像水清了,我们都知道,这种性格迟早有一天会给她们带来一些不小的麻烦。”她拍了拍林澈的肩膀:“可是怎么办呢?我们明知道她们这样做会给自己惹麻烦,却还是要想尽办法的保护她们。她们是我们自己选择的人,不是么?”
林澈咬了咬嘴唇,眼眶有些湿润:“妈,我知道。”
林志丽意味深长的看了林澈许久,终于笑了笑,点点头:“你知道就好。妈岁数大了,管不了公司了,鼎盛的事儿全部都交给你。但我只有一个要求,除非你告诉我你要结婚生子。否则,我只要陈默一个儿媳妇。懂了?”
林澈愣了愣,看着林志丽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许久没有说话。
自从回来之后,她再没有见到过陈默。算起来,快两个月了。陈默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的消失了。她没有回去过家里,也没有打过陈默的电话。除了简单和云溪总是若有似无像是故意又似是无意的偶尔提起陈默的近况,她再没有陈默的任何消息。她只知道,陈默没有回家,好像一直住在警局的小宿舍里。但是后来似乎又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总之没有再回去工作过。
林澈把桌子上的文件收拾好,靠在椅背上捏了捏眉心。静静地点燃了一根烟。架在烟灰缸上,也不抽,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它一点点的烧着。没来由的想起很多很多年前,陈默趴在二楼的阳台上,递给自己一根烟,然后说:“就这一根,我陪你。”
她现在不想让任何人打扰,却又不知道自己这样呆呆的坐着应该干些什么。只能通过烟草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她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的还是错的,是不是应该这样冷酷无情的对待陈默。可这次几近丧命的经历真切的吓到她了。
她并不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会死。
她怕的是,陈默已经陷进了一个巨大的无底洞里,黑暗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什么样的人在盯着她,千方百计的想要她的命。
这就跟一个噩梦一样每天缠绕着她。扰的她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林澈知道自己要对付的是什么人。
林澈也知道自己如果一旦开始她的计划,自己要面临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她能感觉到,刘书文的人,已经悄悄的潜入到了鼎盛内部。但这个人是谁,她还不太确定。如果仅仅是一个刘书文,她可以毫无顾忌的好好教教他怎么做人,但这件事情牵扯到了警界的高层,法院的高层,甚至,还有政治背景极深的,李启云。
所有的计划要万无一失,所有的行动要掩人耳目。
所有的一切她已经做好的充分的准备,只有一点。
只有一点。
陈默。
陈默无论如何不能够再次出现在她身边。陈默也无论如何不能再把这个案子提出来,所以最好的就是,陈默离开警察局。但尽管如此,林澈和陈默在一起的事实是不能被抹杀掉的,林澈有一个警察局副局长的女朋友,没有人会接受她的故意示好。
林澈拉开抽屉,里面躺着的一张单据上有三次凌晨的鼎盛货柜车出车记录。这三次,车里面都夹带了东西。货,是刘书文的。
其实无论她承认或者不承认,她的所有举动都早已被简单和云溪洞察的一清二楚。简单不问,只是按着她的要求,借用简家的势力接近了刘书文,并且陪着林澈给于青灌足了*汤。但他们都知道,想要最终钓出李启云这一条大鱼,需要的不仅仅是时间。
尽管已经成功的帮他送出了三次货,刘书文对林澈依旧警惕性十足。换了谁,都不会轻易相信。b城最大的企业鼎盛,白道的收益就可以吃喝几辈子,为什么要染指这些不光彩的交易?嫌命长?
是的,林澈叹了口气,又点了一根烟架在烟灰缸上,她们需要做的还很多。可能,不仅仅是协助运货这种简单的事情。于是在这个每个人都拼命想把自己洗白的社会,林澈却在一点点的把自己染成黑色。
她站起身子,去洗了把脸,满脸是水的抬起头看着镜子里面色苍白的自己,深吸了一口气。晚上和刘书文的饭局约在了圣皇ktv,那地方她知道,完完全全的刘书文的地盘。换句话说,如果刘书文想对她做些什么,按照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恐怕实在有些吃不消。但她却又不能带除了简单之外更多的人去。刘书文精明的跟个老狐狸一样,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他不会张口主动邀约。尽管她林澈是鼎盛的总裁。
简单进来的时候,林澈已经换好了衣服,翘着二郎腿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坐在老板椅上,看样子一直在等她。
“准备好了?”简单没有坐下,而是靠在门边看着林澈:“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最近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第六感。”林澈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刘书文这小子啊,老奸巨猾,比以前的任何人感觉都难缠。我也觉得他今天设的是鸿门宴。”
“那怎么办?”简单看着林澈:“要不,你就说你身体不好,别去了。我一个人去。”
“那不行。”林澈又摇头:“我不去,不显得心虚吗?”她扶着桌子站起身子:“去。不过,也得留个心眼。”她拿了笔在纸条上写了几个字:“把这个交给sara,两个小时候后,不管咱们有没有回来,让她按照这张纸上的意思做。”
简单打开纸条看了看,微微蹙了蹙眉头:“你可想清楚,这样搞不好你真的要被误会。”
林澈笑了笑,不以为意的出了门:“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误会。做戏当然做全套。不然怎么拿奥斯卡啊。”
ktv包间里放着大声的摇滚乐,刘书文坐在中间,身边围了好几个姑娘,正靠在他身上亲昵的摩挲,刘书文瞧见林澈和简单进来了,急忙推开身边的姑娘站起身子让着两个人坐下。
林澈坐在靠门边的沙发上,点起一根烟,眯着眼睛看着刘书文:“刘总,好艳福啊。真是会享受。”
简单拿了杯酒:“刘总,听见了么,我们家林总这是不高兴了。”
刘书文忙说:“听见了听见了,你们先出去。”眼看着几个姑娘兴致缺缺的出了门,屋里面就剩下他们仨,这才又说:“我本来也想着给您准备几个玩玩,只不过,我听说林总有个贤内助,似是分手了,所以我想着可能最近您提不起兴趣,这不就……嘿嘿……”
林澈显得有些不开心,低垂着眼睑:“刘总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这么点儿家务事儿都能让您听说。”特地加重了听说两个字,也不抬眼看他,“不过,这也没什么,业内的人都知道,我林澈的女朋友是谁。刘总,您不是因为这个,就不相信我吧?”
刘书文递给林澈一杯酒,又对着简单笑了笑:“那哪能呢,简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简家发话了,我怎么能不信。”顿了顿又说:“只不过,您也知道咱们这行的风险,万事儿还是小心为上。”
“这么说,”林澈抿了一口酒,又咳嗽了几声,喘平了气:“刘总看起来还是不信我啊。”说着,又笑了笑:“不过我也理解,”她看了看刘书文的眼睛:“刘总做事谨慎细致,如果日后真的可以跟您合作,我也放心。”
“林总这话说的,”刘书文嘿嘿笑着,恭恭敬敬的跟旁边的简单碰了个杯:“林总这几次帮我出货,事儿办的干净利落,日后,可能您要比我厉害多了,到时候,我还是得仰仗您啊。”
简单放下酒杯,轻笑了一声,看了看刘书文:“行了,你们俩互相吹捧的也够了,咱们别浪费时间,老刘今天特地叫我们过来,不会只是为了请我们喝酒唱歌吧?”
“确实,有那么点儿小事儿。”刘书文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仍旧笑意满脸:“但是这事儿,还得麻烦林总您亲自出手。”
“有趣。”林澈翘着二郎腿满脸无所谓的剪着指甲,头都不抬:“刘总,别卖关子了,我已经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