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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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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爹这是怎么了?”许二叔对着自家大哥问道。

    许大哥摇头,二叔也不追究了,去前面忙活他的了,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爹,二叔还没有发现你‘听’懂他的话,还回答他了呢,太粗心了,咱们不要告诉他,看他什么时候能够自己发现。”许家宝笑着建议。

    许爹微笑着点头。

    很快宴席就热热闹闹的开始了。

    看着桌上,打抢般的进食速度,许家宝还真的是头回见,有点瞠目结舌。不过想想又觉得理所当然了,村子里难得吃上一回肉,这次他们家摆宴席可是好几个硬菜大菜,主材料都是肉呢!

    下手慢的,估计连个骨头渣子都吃不上,反正大家都这样,也就无所谓了,你不嫌弃我,我不嫌弃你!都是一个村,最远也不过是隔壁村的,谁不知道谁啊!

    许家宝和新爹从早上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有吃,也饿了,但是看见那个抢菜的速度,还是果断的不去凑热闹了。他们绝对抢不过!

    好不容易找到两馒头,一碟小菜,二人就避到后面屋子里,准备慢慢吃了。哎,又被进去找东西的许老四夫妇发现了。

    “大哥,今天怎么还吃这些东西啊,好东西多的是,你等着我给你去找两肉菜!”许老四虽然比许家老大小,但是自从懂事以后就特别会心疼自家不会说话的大哥,只要有人欺负自家大哥他绝对是第一个打回去的。看见今天大家都吃肉菜的日子,他大哥还吃个破馒头就小菜,他就不干了。

    “不用!”就听他大哥说。

    他也没怎么在意,直接就反驳,“自家开宴席,自家都吃不上口好的,算怎么回事?而且今天还是你的好日子……”许老四本来还有很多话要说的,但是看见自家大哥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说不下去了,自家大哥的倔强他是非常之清楚的,说不要,那就是绝对真的不要。

    “好吧,那我先去忙,等你想吃肉了,不要不好意思,去厨房找娘,她会给你的,知道吗?”他本来还想比划来的,但是才说完就看见他大哥点头了,他就知道他听到了,也不在多纠结,拿上要拿的东西就和媳妇往外走了,今天实在是太忙了,来的人比预想的要多的多。

    许家宝和许爹看着出去的人又笑开了。

    而出去的许老四夫妇呢?

    许老四粗枝大叶的倒没觉得什么不对,许四婶皱着眉头走的很慢,不知道在想什么?

    “媳妇,你倒是快点啊,外面等着呢,想什么呢?”许老四催促她。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你帮我想想到底是啥不对劲?”许四婶想不出来,求问自家相公?两人商量,好过她一个人瞎想啊。

    “啥不对劲啊,东西咱们都拿出来了啊,没漏什么东西啊,你不要疑神疑鬼的胡思乱想,忙着呢!”许老四手上拿着东西很是不耐烦。

    许四婶还想说什么,但是确实又想不出来那不对劲,摇了摇头,“算了,也许真的是我瞎想了吧!”跟着许老四就出去忙了。

    即使许老四不说,许奶奶还是惦记着大儿子的,不久就让许小姑端着一碗肉找过来了。

    “大哥,娘特意给你们留的一碗肉,知道你们就是去席上也吃不到什么,就让我端过来了,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找了地方躲清静呢!”许小姑一边比划一边说。

    “你们快吃,还热乎着呢!我就先回厨房了,这会正忙着呢。”

    “小妹!”许小姑正要出门就听见一个奇怪的男人声音。

    回头看,可是房间里明明就两个人,一个是侄女,一个是她不会说话的大哥。

    许小姑摇了摇头,还是走了出去。

    嘴里还嘀咕着,“我真的是忙晕了,都有幻听了,居然听见大哥叫我小妹!”

    许家宝,许大爹:“……”

    两人吃完肉,实在是有点腻的慌,准备出去溜溜,又碰见了许二婶正两手端着一盆菜。

    “大哥你们吃过饭了吗?”许二婶关心的看着他们,虽然她是二媳妇,但是大伯子没有成亲,她就是最大的媳妇,对家里的老老小小都挺照顾的。

    许大伯点头。

    许二婶又问,“你们这是去哪?”

    许大爹往外指了指,许二婶突然一脸惊诧的看着他们,又看看自己的手“大哥,你……”

    她的两只手都占着啊,没有比划,大哥是怎么知道她说什么的?

    “二婶,你终于发现了,你是第一个哦!”许家宝眉开眼笑的替她肯定心中的答案。

    “这……这……是真的?”许二婶把菜放到一边,又回来看着他们问道。

    “恩!”许家宝和许大爹齐点头,终于遇到一个最先发现问题的人了。

    许二婶忍不住擦起了眼泪,要往厨房跑。

    “二婶,您要去干什么啊?”许家宝拉着她。

    “我去告诉你奶奶,她盼了多少年了,要知道了该多高兴啊,今天咱们真的是双喜临门啊!你是个有福气的丫头啊!”许二婶一直和婆婆相处的不错,最知道婆婆的心病,而且她也是为人母的,很明白那份慈母心。

    “二婶,还是等晚上吧,要是现在说了,估计得乱套,再说爷爷可能想自己和奶奶说呢,他早就知道了。”

    “行,行,那我等晚上让咱爹亲自宣布这个好消息!”许二婶想想也是,她这个做弟妹的都能高兴的跟个什么似的,亲娘知道了不得乐的找不着北,今天宴客呢,可不能出什么纰漏。

    原本就很高兴的许二婶,这下出去是更高兴了。

    许二伯看见她都忍不住小声问:“你就这么高兴啊,又不是你多个女儿?”

    许二婶不和他计较,不过还是忍不住说道:“你是不知道我高兴的是什么事,你要是知道,估计比我还要高兴的多!”

    “什么事啊?还挺神秘的,告诉我呗!咱俩可是儿子都好几个了,不兴有什么秘密的,我有什么事可是从来都没瞒过你!”许二伯凑的更近。

    “就……”许二婶也有点忍不住想说,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二哥,我都忙的跟个什么似的,你们还在这耍花腔,是想累死我啊!”

    许老二瞪自家弟弟,许二婶推了他一下,也不说了,大家都各自又忙了起来。

    等到晚上,宴席的宾客散去,各种残菜该送的送,该扔的扔,该收拾的收拾,借的别家的桌椅,锅碗瓢盆该还的都还了,又将家里里里外外收拾一遍,许家众人是累的几乎瘫在椅子上。

    就想洗漱了,早点躺到床上睡上美美的一觉。

    “收拾好了,都到堂屋等着,我有话要说。”许老爷子大声的宣布。

    许老二和许老四最先不满,“爹,您这还要干什么啊,我们真的是很累了!明天吧,行不行?”他们说着话,眼睛都要闭上了。

    “老头子,今天就让大家先休息吧,都累了。”许奶奶也劝道。

    “爹,您看孩子们都累的睡着了,是不是……”许四婶抱着孩子,也有点不愿意。

    许二婶倒是能明白她公公的急迫的心情,她从知道那个事情真的很想说出去,和大家分享,她想劝劝来的,可是被公公一瞪,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你们不想知道就算了!”许老爷子忍了一天,真的很气闷,现在所有人又是这种态度,哼,他又不想说了。

    许老大想说,被他爹一声吼,“不许说,我不说,谁都不许说!”

    许家宝真的觉得许老爷子有点小孩子气了,所谓的老小孩老小孩的,就是这种吧。

    休息一晚起来,大家又精神百倍了!

    吃过一顿丰富的早饭,许奶奶终于想起哄哄自家老头子了。

    “老头子啊,昨天你到底要和我们说什么来着啊?”

    “是啊,爹,您想说什么,今天我们都听着呢!”

    “就是爹,您快说吧,我们都等着呢,昨天您没说,我们都睡不着觉了,就等着您今天说呢?”

    大家也都哄着他,许老爷子瞪着他们。

    不要以为他不知道,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睡的熟,尤其是老二和老四两个儿子,隔着几道门都能听到他们的打呼噜声。

    “你们真的想知道?”其实老爷子也快到忍耐的极限了,那么大一件喜事憋着不说,也很是痛苦的。

    “嗯,嗯,嗯!”众人齐点头。

    “看你们这么诚心我就说了,你们大哥能够说话了,也能听懂你们说话了,以后就跟正常人一样了。”有人搭台阶,他赶快就下来了。

    许老爷子一说完,大家都安静了下来。

    很久,许奶奶推了许老爷子一下,“老头子,你莫不是被什么迷了,大早上的说胡话呢?”

    许爷爷气的吹胡子瞪眼的,“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真的!”

    许老四还想上去摸他爹的额头,“爹,您是不是病糊涂了,我大哥他怎么可能会说话,还听的见,这都多少年了?”

    许老四虽然小上几个哥哥很多,但是小时候爹娘带着大哥到处去求医的事情,他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许爷爷一把打开了他的手,“你爹好好的,什么病都没有,还能活个二三十年呢!”

    同时还警告的看了许家宝和许老大一眼,意思是你们什么都不许说!

    “啊!”突然许四婶叫起来了。

    “媳妇,你怎么了?”许老四忙回到媳妇旁边问道。

    “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我说不对劲来着?”许四婶抓着他的手问道。

    “是啊,怎么了?后来你不是说没什么事吗?”许老四努力回想昨天。

    “我终于想起来了,知道是什么不对劲了!”许四婶那个激动啊。“是大哥,是大哥,你和大哥说话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比划,正在找东西呢,可是大哥他听懂了,还回答了你,他说‘不用’”

    “是哦,大哥好像真的和我说‘不用’了。”经过媳妇提醒,许老四也想起昨天的点点滴滴。

    那就是他大哥真的能够说话了,以后就和正常人差不多了?这家伙还是有点回不过神来,抓着媳妇的一只手,整个人呆呆的。

    “啊!”又是一声叫声,是许小姑。

    “我昨天好像听见大哥叫我‘小妹’了,可是我以为是幻听,就没当回事!”

    一个人说,还可以不信,但是好几个人说,许老二就有点相信了,虽然他觉得是不可能的,多少大夫铁口直言啊,没得治,那就是天生的!

    他定定的看着自家媳妇,许二婶莫名其妙,“你看着我干什么?”

    “我在等你‘啊!’一声叫,小妹,四弟妹都叫过了,就剩你和娘了。”

    许二婶有点心虚,她昨天晚上想着要说的,但是不小心给睡着了。

    “我没有和你说过吗,大哥能听懂我们说话了,他好了!”

    “你没有!”许老二一字一句重重的看着自家媳妇说道。这种事情怎么能够不早告诉他!弟弟妹妹们说也就算了,媳妇也这样说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那我现在告诉你了,你知道了吧?”许二婶小心的拉拉他的衣袖,希望他不要生气。

    “你还真是不嫌晚哦!”许老二呵呵一笑,不过还真没生气,就是脸上的表情显得难看一点。

    仔细回想,其实他也早应该发现的,昨天他碰见大哥,不是还和大哥说话了吗,没有比手势,大哥也听懂了,他自己没有发现能怪谁。

    一个二个都说出自己的发现,许奶奶终于坐不住了,“老头子,你说的真的是真的,不是骗我的?”

    许老爷子点头,“是真的,没骗你!”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许奶奶狠狠的掐了许老爷子一下,就听见许老爷子“啊!”一声叫,还不忘对许老大使眼色。

    许老大得到允许终于上去,对着许奶奶许王氏嗑了一个头,叫道:“娘!”

    “哎!”许王氏是抱着大儿子喜极而泣啊!

    其他人也跟着在一旁默默的抹眼泪。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许奶奶缓过劲来,出门找了一把扫帚,追着许老爷子满院子的打。

    “你个老不死的,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现在才告诉我!”

    “我冤枉啊,是你自己不让我说的!”许老爷子边跑还边为自己喊冤!

    许家宝看着他们,觉得以后过上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其实许大爹,看唇语确实是已经很纯熟了,但是说话,还只能说几个单音节的字,或是两个字的词,并且很是吃力,难听,但是看到大家都为他这么高兴,他也不怎么介意了。

    不再躲着人偷偷的练习,进步更是飞快。

    看到嘴巴动,就能知道人在说什么?许家人都觉得好神奇啊!尤其是孩子们,很是喜欢对着新晋的许大爹说话。

    山头已经买了,许宝佳去看过,因为都比较小,平时没有什么人去,基本上就是荒山,要利用起来,必须先开垦啊!

    里面倒是还有些有用的东西,比如说,板栗树,枸杞之类的,人们大概是不怎么认识,都没有去动过,长的倒也茂盛,但是野草还是居多的,尤其是一些锯齿类灌木,让人很不容易穿行其间。

    要将所有的山头都整理出来,花费时间不说,工钱也要很大笔啊,更麻烦的是马上又要到农忙的时候,花钱还不一定能够找到人。

    许家宝想到了安王。

    说曹操曹操就到,许家宝正想着是不是要去兵营,就听见石头叫她,“家宝,有人找你!”

    芝兰玉树的少年就被引到她房里呢,反正她还小,家里人平时都没怎么讲究。

    可是等堂兄石头出去,安王直接坐在了许家宝的小床上,她又有点不自在了,别人看就是两个小孩子,但是他们两人估计心中都清楚,彼此不是小孩子。

    “听说你买山了,还过继了,恭喜你!”安王直接表明来意。

    许家宝也不再扭扭捏捏,“你可不可以借我几个人,帮我整理一下那几座山,我会制糖的方法,虽然还需要试验,但是我有把握一定弄出来,到时候就把方法送给你!”

    不送也不行,据说大梁,糖和盐一样都是管制很严的东西,许家宝可没心思去趟那浑水。

    “可以!”安王点头答应。

    然后让人将给许家宝的礼物带进来,这次来他给许家宝带来很多好吃的,居然有鲍鱼鱼翅,燕窝等,特别还有些稀有的调味料,总之都是好东西,许家宝看着,喜欢的不行。

    她觉得安王这人,已经知道她是个吃货了,要不然怎么不送珠宝首饰布匹了呢,就送吃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许家宝拿了人东西,也不好什么都不回,虽然她已经承诺了制糖的方法,但是那不是为了换劳动力吗。一码归一码啊!

    想了想,她跑出去转了转,其实是进了空间,将自己不久之前做的酸菜,酱菜,泡菜,还有一些菜干,都拿了些出来。

    搬到房间里,经过几天的发酵,应该都好了,她还没尝过呢,不过她有信心味道肯定很好!还有益健康呢,都是空间出品啊!

    没有瓜果点心招待,许家宝就直接拿了双筷子,打开一个坛子,给自己夹了一个小的酸萝卜,又给安王夹了一个,筷子给了安王。

    她自己用手拿着小萝卜吃的那个酸爽啊,真的很好吃,带着点甜,带着点辣,还带着点酸,脆脆的,真的好吃,吃了还想吃。

    许家宝想着要是安王不吃,她就都吃掉,好久没有试过这么满意的味道了,她这次可没有做多少呢。

    可惜,安王看见她吃了,尤其是还用垂涎的目光看着他手中的,马上开吃了。

    两人辣的直伸舌头,还是忍不住一直吃,就这样你一个我一个,把一小坛子都快吃完了。

    “你们皇室不应该是很讲究的吗?怎么还和我吃酸萝卜啊?你知道吗,这在我们那就是非常平民的小吃,不过大家都很喜欢吃。”

    安王不动声色的记住她的话,同时还为自己解释道:“我不是一般的皇子,我父皇不喜欢我,因为我,我母后死了,所以父皇给我赐名百里殇!”

    许家宝:“……”

    只是随便聊聊天怎么就聊到这么沉重的话题了。

    “我这个酸萝卜不错吧,你送给我这么多吃的,我也送给你一些吃的,虽然没有你的名贵,但是都是我亲手做的,很好吃的,特别下饭!”赶紧转开话题。

    “这些酸菜,就像酸萝卜一样,可以直接吃的,如果胃口不好,吃了以后特别开胃,还可以和肉一起炒,反正你回去让你们家厨子自己研究吧,你们不是有专属的厨子的吗?酱菜,泡菜也是一样,都是可以直接吃,也可以炒菜的,只是菜干吃之前最好用水泡一下,再用肉炖的才好吃。”

    “还有这个送给你!”许家宝拿出以前收集的一小瓶露水给他。

    她想了想还是觉得礼太薄,人送了鲍鱼燕窝,鱼翅呢,都是很名贵的说。

    被人一路送上马车,安王看着自己手中的瓶子,和周围的一些坛子,莫名的想笑。

    明明很忙的,有好多事情都要做,但是就是想过来看看这个小丫头,没有想到居然还有意外的收获。

    还有那个萝卜,他居然一下子吃了那么多,简直一点都不像自己了,可是每次看见小丫头巴不得他不再吃的目光,他就想继续吃下去,看她舍不得的小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