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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她又往门外看了几眼,见香莲还没有回来,就压低声音说道:“眼下娘子身边,香莲虽甚为得力,可是究竟算不上知根知底,少不得要多留点心,不便万事皆托付于她。奴婢呢,虽一心为了娘子,可毕竟年轻识浅,常觉力不从心,帮不上娘子的忙。其余几个更不用说,娘子,您可得仔细斟酌。”
她这一番话掏心掏肺,完完全全是为了秀兰考虑,秀兰如何能不感动?当下就握住云妆的手说:“也只有你才是一心一意为我着想。”她真心谢过了云妆,又说:“要不这样吧,等珍娘姐姐来了,你私底下先探探她的口风,看她愿不愿意。”
云妆应了:“娘子放心,奴婢一定好好跟她说。”两人计议已定,只等着珍娘到西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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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一早进宫就带着群臣先去寿安宫给胡太后贺寿。这是今年过完正旦后皇帝第二次回宫,上一次是他自己过生日,重阳节那次他过宫门而不入,直接带着百官去登高,下了山就回了西苑,连面都没跟太后朝过,所以这次胡太后见他已经跟上次足足隔了半年多。
胡太后穿着织金缠枝莲妆花纱绣万寿补方领吉服端坐于宝座上,受了皇帝并群臣的礼,接着群臣退去,只留一些亲近的皇室宗亲。胡太后招手叫皇帝到身边坐,又跟宗室们说了几句话,就打发他们先出去歇着,让他们晚些再领宫中的宴席。
“我瞧着皇帝有些清减了,近来饮食如何?”她前一句话还是跟皇帝说,后面一句就是问的跟在皇帝身边的彭磊了。
彭磊忙上前跪倒,小心翼翼的将皇帝这两日的饮食情况一一回禀,然后提心吊胆的等着太后的话。
皇帝等彭磊说完,接话道:“儿吃得好睡得好,并没清减,只是比先前结实了,母后才瞧着儿清减。”又抬头瞄了几眼胡太后的面色,说:“倒是母后比先时又瘦了许多,可是身边人侍候的不周到?”
他这话一出,太后身边服侍的人都忙称有罪,太后摆摆手:“不干他们的事。我年纪大了,难免有些个脾胃不和,吃了也不受用,加上你侄儿又病了,我心里惦记,睡得又少了些。”又让彭磊起来。
“母后安心,枞儿不过偶感风寒,儿命夏起亲自去探过了,回报说已无大碍,何况还有皇姐亲自在照看,您就放宽心思吧。”皇帝坐的身姿笔挺,语气说不上亲热,也不算冷淡,一言一行都合乎礼仪规范。
胡太后人过中年,脸上不可避免的有了些许纹路,尤其是眉头那里,有两个明显的窝儿,似乎是她常常皱眉所致。此刻听了儿子的话,她的眉头又不由自主的聚拢,不过却也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让皇帝喝茶,自己也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这口茶喝下去,胡太后的眉头慢慢平整了,她微抬凤目看皇帝,问道:“皇帝一个人回来的?”
皇帝放下手中茶盏,点头答道:“是。”
就答了一个字,胡太后眼眸微阖,左手拇指轻轻摩挲右手上的扳指,微笑问道:“怎么没带那王氏回来?”
皇帝对自己母后的单刀直入毫不意外,淡定答道:“今日是母后圣寿千秋,王氏未曾获封,儿不敢带到母后跟前。”
“既是侍奉得你十分欢喜的人,带来我看看又怎么了?难道我还会在今日这样的日子里难为她?你这个孩子呀……”胡太后说到这里,长长的叹息一声。
皇帝面不改色,微笑答道:“母后多虑了,儿并无此意。”
眼看母子两人的谈话陷入僵局,大殿内伺候的人都恨不得把头埋进脖子里,恰在这时,殿门处有人通报:“启禀太后娘娘,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杨淑妃、李选侍、张选侍前来给太后贺寿。”
太后看了皇帝一眼,叫进。不一刻就有四个宫装美人鱼贯走进了大殿,到太后跟前叩拜贺寿。当先一人头戴凤冠、身着黄色大袖吉服,身量不高,面如满月,正是皇后郭氏。
她一进来,皇帝就盯着她看了半天,根本没再瞧后面的三个,惹得胡太后都笑着嗔怪皇帝:“皇帝这是瞧什么呢?莫非是不认得了?”
皇帝看皇后似乎有些羞意,将头又低了一些,忍不住扯着一边嘴角笑:“儿还真是不认得了,这是皇后?儿怎么瞧着有些像书中说的东施?”
太后被他噎的说不上话来,皇后没明白皇帝的意思,有些茫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眼中尽是嘲讽之意,已知他说的不是好话,赶忙委屈低头,眼角余光看见身后的三个人都垂头不语,一时觉得很是难堪,脸就慢慢的涨红了。
“咳咳,皇帝又发了小孩儿心性,偏爱逗弄人。”胡太后终于打破沉默,招手叫大家入座,“都坐吧,难得皇帝在,都坐下来说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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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珍娘也终于进了西苑,见到了秀兰。“您就不怕陛下一回了宫就被旧人迷住,再不肯回来了?”两人有些日子没见,谈得兴起,珍娘就出言打趣秀兰。
秀兰早把香莲等人打发了出去,只留云妆在旁,因此闻言也故意作骄傲状,笑道:“我怕什么?他要能被她们迷住,又怎会宁可自己住西苑也不回去?”
“万一陛下要带回来一两个呢?”珍娘更进一步问道。
秀兰笑起来:“那我就好好侍候呗,人家可都是正经的娘娘,哪里有我说话的份呢?”
珍娘看见她的样子也摇头笑:“真该给你面镜子,让你好好看看你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她端起茶盏喝了半盏茶,终于正了脸色问秀兰:“您这次怎么没跟陛下回去?若是能趁机求了太后娘娘册封,岂不是比另想法子好得多?”
秀兰没急着答话,先示意云妆去门口守着,然后才说:“他怕我见了皇后娘娘她们不好说话,受她们的难为,他想先自己去见太后,看看太后的意思。”
珍娘轻轻皱起眉头:“可您早晚都得见皇后娘娘,且就算有朝一日册封,还能越过皇后娘娘不成?些许委屈总是少不了的。”
“……”秀兰一时无话可答,珍娘说的都是实情,可是她从来没有细想过,就算是假想,也不愿意自己去面对那样难堪的局面。
珍娘看秀兰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就凑上前去握住秀兰的手说道:“您别嫌我说话不中听,我们难得见一面,我自然就想把我想到该说的都跟您说了。其实这事您一早也应就想到的,只是一日不临头,一日不去思量罢了。”
窗外有呼啸的风吹过,秀兰的心里也好似慢慢降下了温度,她轻声叹道:“我只是期盼能一辈子住在西苑,不回宫去见她们就好了。”
珍娘欲言又止,本想问:您可以一辈子住在这里,可若是您有了龙子,也要他一辈子住在这里不成?话到嘴边,又觉似有些交浅言深,怕秀兰怪罪,就咽下了没说,转而道:“我也只是给您提个醒,这事倒也不急,您慢慢想着就是,再说凡事都有陛下在呢,便是有些许委屈,陛下也定会给您抚平的。”
秀兰想到皇帝,不由摇头:“他啊,许诺虽多,兑现无几,我也只听听罢了。”又感谢珍娘:“真要多谢姐姐,不说别的,此次我能风光的回来,都多赖了姐姐之力。只可惜我一入了西苑,就手脚不得自由,再难见你。你娘家和许家可还曾再寻你的麻烦?”
“娘娘放心,他们听说我跟您结交,都不敢来了。”珍娘说完站起身,认真给秀兰行了一礼,“我哪里能当您的谢,反该是我郑重谢您才是。”
秀兰忙站起身扶住她:“姐姐这是干什么?实话说,我可并不曾认真出过什么力帮您,哪能受您的礼?”
珍娘也没有执意要继续行礼,而是笑吟吟的扶着秀兰的手,说:“您是贵人,哪还需要出什么力?我呀,只要背靠着您这颗大树,自然就可乘凉了。”
说得秀兰颇为惭愧:“我是什么贵人啊?我这就是狐假虎威。对了,姐姐,我家里人一贯只给我报喜不报忧,我还想问你呢,我爹爹在家可安份?我娘近些日子如何?”
她们两人在策划“出家”一事时,秀兰就曾认真请托过珍娘,说若是她真的跟昏君回去了,请珍娘一定帮她留意家里,有什么事即刻送信给她知晓,别等事过境迁、后悔莫及。
“您放心,府上近些日子安定得很。令尊虽然又有些志得意满,可也并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令姊也时常回娘家,帮令堂主持家务,因此府上倒并没什么变化。”
秀兰听了终于放心:“那就好。我爹还不习惯听我的话,我想着总得等册封以后,我再找他说话才行得通,到那时他若是不听我的话,我就请皇上不册封他,只册封我哥哥就是了。”
这是秀兰家事,珍娘不好多口,就只笑笑不接话。秀兰安了心,又跟珍娘聊了些别的杂事,晚间一起吃了饭,到就寝时才分开,由云妆送珍娘去揽星楼院里住。云妆走前特意跟秀兰使了个眼色,表示会跟珍娘谈,秀兰想起白日珍娘说过“只要背靠大树好乘凉”的话,心中有些忐忑,觉得珍娘恐怕不会答应。
等云妆送了珍娘走,秀兰这里收拾好了,在床上躺下来,看着床脚的小宫灯寻思珍娘的事,渐渐刚有了些睡意,冷不防外间忽然有了声响,且有脚步声越来越近,秀兰有些惊异,扬声叫值夜的玉英。
玉英一溜小跑进来回话:“娘子莫慌,是郎君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本来想取名“人无远虑”,然后内容提要就叫“必有近忧”
不过临发的时候,又想学别的作者,取个V587的名
其实我是想说:盗文的大妈大爷们,求饶命!